《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61、第 61 章

　　“王校长，那边是你们学校的校长呀？”也有相熟的老师趁机过来打听。
　　“啊，看上啦？”王小月俏皮地回答，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
　　“哪里，不过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他姓什么？”
　　“姓吴，人家有老婆的，孩子都七八岁了。”
　　“他老婆真有福气。”
　　“这么个货，放家里，你觉得自己守得住吗？那还不浑身探照灯全开的照着，时刻防备哪只狐狸精给勾了去？累不累？”
　　“嗯，蓝颜也能是祸水。”
　　嗯，蓝颜祸水。

　　比赛进行了一半，中场休息。王小月很知趣地走到评委席，给每位评委斟茶。本次的评委一共有三位，埃里克是主评，其次是林书记，还有钱局。钱局很有准备地请了电视台、报社等媒体来帮忙做宣传。不过前半场的赛事看起来有些令人失望，虽然大家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练习，但到底时间太短，而且领导们尽管很尽心，很努力，但到底是没什么功底，埃里克又是个很专业的评委，所以给的点评有些犀利。
　　“没见着跳得好的，”埃里克抱怨道，“你发挥50%就能拿第一名了。”
　　“那怎么行，你这么专业，怎么也得让专业人事看看我有多专业。我也是拿过省赛冠军的。”王小月安慰他。
　　“难道还能比彩排的时候更棒？”
　　“我是比赛型选手，一上台，就能光芒四射。我拿冠军拿会儿，你还在舞蹈学校练功呢！”
　　“那你还请我做你们的教练？”
　　“主要是我们领导对女人天生过敏，要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他半年都上不了路。我教的没你好。在跳舞这件事情上，他有很明显的性别歧视。”
　　“那你待会儿跳个好的，也让我愉悦一下，这一下午，把我郁闷的……你们钱局长还说要我找个舞伴共舞，以方便做宣传呢！”
　　“跟我跳？”王小月扬了扬眉毛，眼神里盛满笑意。
　　“我虽然没有你们吴校长长得帅，但跳舞，我一定比他好的。”
　　“我知道呀！可你不够帅呀！”
　　“你个小色娘，怎么不让你们领导的美色给淹死。”
　　“那是因为他不够浪，不然连你一起都得淹死了。”

　　下半场继续，依旧没有惊喜。交谊舞这个物种，本来是用来愉悦跳舞者自己的。两个人的世界，其余的都排他。如果用于表演，首先还是要表演者本身颜值够高，身材够好，看着才会有足够的兴趣。其次，还要身段足够动感，舞技精湛，才能打动场下的人。
　　一个个学校的表演完毕，心态也就各不相同了。有的关心自己学校的分数排名，有的静心观看后面的表演，或欣赏，或学习。渐渐地，评委身后，一波一波的，聚集了各校的参赛队。
　　后台的人越来越少，这意味着自己临近上场的时间越来越近，吴国忠的紧张情绪也开始缓缓集聚，拿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他没有这样在众人面前站过C位，做过主角。因为自己太过美艳，他总是很低调的躲在后面的那个人。这是被形势给逼到了这个份上，被迫无奈。角落里，他的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有些不知所措。身边没人敢过来给他送安慰，他得努力自己调整。可是他……似乎……调整得不太好。
　　王小月一席红装款款过来，很神奇，他的心居然安定了不少。她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握住自己发抖的手，看起来，这样的比赛她很有经验。
　　“我第一次比赛也是这样的，怕得不得了，脚都站不稳。”她轻轻安慰。
　　“那后来呢？”他这次没有抗拒她握过来的手，紧张的情绪实在很需要一个人来安慰。
　　“金奖。”
　　“为什么？”
　　“因为音乐一起，我就忘了紧张了。”
　　“我可能做不到。”
　　“我把我的舞伴想象成我的恋人。”她很想说，我把男伴想象成你了。“当然，你也可以把我想象成一头性感的小公牛。”她轻松地调侃，努力帮助他缓解情绪。
　　“可，你不是。”
　　“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的爱人。交谊舞是与恋人共舞的舞曲，所有舞种都是。”她轻轻摩挲他的双手，“也许未来有一天，你也能够轻轻拉着你的爱人这样共舞……把我想象成小荷。”
　　小荷……汪小荷……
　　“我的想象力一向不太丰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人大多数都是靠左半脑思维，更理性，不感性。
　　“你有和她在一起快乐的时光吗？”
　　“有，很多。”
　　“领导这么帅，估计是她主动地吧？”
　　吴国忠报以羞涩的微笑，表示默认。人紧张的时候，情感一般都比较脆弱，很容易接受别人的善意。他能感受到，王小月是善意的。
　　“那我和她之间，有没有相似的地方？我也是个很主动的，对吗？”这是在帮助他做心理疏导，心理建设。
　　“比如昨晚，我就生扑过，对吗？您的小荷有没有我这般‘睚眦必报’？”
　　吴国忠低下头，继续表示默认。压力面前他显得特别脆弱，也显得特别顺从。
　　“所以，现在你要想，我就是汪小荷。你是和汪小荷共舞，跟汪小荷在舞中缠绵。我撩你，就是汪小荷在撩你，而在你怀里的这一个富有弹性的身体，是汪小荷。你还记得抱着她的感觉吗？”
　　他……又怎会忘记。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甜蜜。吴国忠的脸上渐渐泛起一种迷人的光彩，迷离，朦胧。那是春的明媚，夏的火热，秋的高洁，冬的温暖，是汪小荷带给他的四季的芬芳。小荷……
　　她其实句句说的都是大实话，可惜吴国忠未必句句都能懂呀！
　　“你怎么跟她缠绵，今天的表演，就怎么跟我缠绵。那个，你跟你的爱人上过床吗？我听宇哲小姨说，这个孩子好像是她们骗来的。”
　　吴国忠奋力甩开她紧握的手，脸生怒意。聊得好好的，安慰得好好的，铺垫得好好，她可真能捣乱。汪小丽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家里那点破事，只怕已经被她扒得差不多了。不过，很奇怪，他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发抖了，心里的紧张也好像缓解了许多。
　　最后一个节目，轮到自己了。
　　主持人在报幕，这边俩人小声聊着。
　　“她叫你什么？‘国忠哥哥’？还是忠哥？”王小月轻轻活动了一下腰身，问道。
　　“国忠哥哥。”吴国忠下意识地回答，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放松，双手一张一弛，好让自己平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对王小月的依赖，一如当年，自己对汪小荷的依赖。
　　“那我也这样叫你。也许你能不那么紧张。”
　　“跳完了，就不许这样叫了。”
　　王小月轻笑，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好！跳完了改叫吴校长。”

　　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与舞蹈室是不一样的，舞蹈室里，为了保证能够看清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是否标准，灯管亮得很。可表演，却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样的舞种若没有灯光的配合，会缺了很多的美感。埃里克自然很晓得灯光的作用，舒缓的灯光能够很好地缓解舞者紧张的情绪。
　　群舞两两一对，华丽登场，很梦幻的华尔兹舞曲。随即，吴国忠携着王小月缓缓滑入舞台的中央。他的双手紧张得发抖，手心冒汗。这种紧张，只有王小月能够感受到。脚步有些微微的凌乱。
　　“国忠哥哥，别怕，我在。”她将嘴巴轻轻贴到的耳朵旁，柔声安慰，“我是小荷，你的小荷。”随即，她将身体往他怀里靠了靠，递过来仰慕，热情的眼神。那是汪小荷看吴国忠惯有的眼神。
　　是的，这是小荷的声音，小荷的眼神，小荷的习惯动作。每次她的安慰都是这样的。他有些迷醉。眼睛死死抓住那眼神，不肯放开。
　　“你是小荷。”
　　“是。帅哥哥，抱紧我。”她脸含微笑，很温柔，很俏皮。吴国忠的心有些摇曳。
　　“帅哥哥……”她是小荷。吴国忠顿时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毛孔瞬间张开，久违的感觉回到身上。那是跟小荷恋爱的感觉。她娇俏地倚在自己怀里，撒娇地说：“帅哥哥，抱——”
　　眼睛对着眼睛，仿佛彼此是彼此的磁铁般互相吸引，目光都不肯挪开移向别处。对方的眼睛很亮，很真诚，满含的深情，似雨露浇灌枯萎已久的心灵。极度的放松，让吴国忠觉得所未有过的舒畅，他激动而欣喜地抱着王小月随着舞曲旋转，旋转，再旋转，忘了身边的一切。
　　第二小节，伦巴舞曲，映衬着张学友的《夕阳醉了》，萨克斯前奏乐起，吴国忠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别人，他醉在这舞曲里了。“夕阳醉了，落霞醉了……是谁带笑，是谁带俏，默然将心偷取了，酒醉的心，酒醉的心被燃烧……”眼神中爱意满满，将王小月包裹起来，拥抱变得特别温柔而长情，将她从怀中里甩出去的眼神变得特别不舍，他紧贴着她随着舞曲轻轻摇曳。这样的美好，怎舍得放过。月华似水，银光倾泻，岁月这样的静美，他也曾这样将她拥在怀里，听河水潺潺，赏明月皎洁。“……惟愿心底一个梦变真，高低美丽唇印，印下情深故事，更动人……”小荷……他忘情地吻上她的脸颊……他大概听不到，台下因为他的深情，一片惊叫连连。情歌王子的情歌醉人，他……在沉沦。
　　“国忠哥哥，你真好。”王小月继续呓语，柔情地回应，抚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