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32、第 32 章

　　舞蹈老师埃里克正低头系好自己的练功鞋，王小月从门口走进来。
　　“你怎么不换衣服？”
　　“一个小比赛，不至于这么认真吧？”王小月一脸的疲惫。
　　“我不明白，明明你可以自己来，干嘛非要请我来。”
　　“别的学校都请了教练，我也不能例外呀！”
　　“那你可以请个便宜点儿的，不用我这么贵的。反正这种小比赛，名次也没那么重要。何况，只要你上，第一名是肯定的。”
　　“ 这次的活动是钱局上任主抓的第一件事，他……特别认真。”
　　“我猜他们可能不知道你会这个。”
　　“没几个人知道。我已经好多年都不跳了。”
　　埃里克是省舞蹈协会的专家，专业的国标舞者，有多年国际大赛国标舞的裁判经验。请他也是无奈之举。
　　开学之初，教育局在全区教育工作的扩大会议上，新上任主抓教育的杨书记也不知脑子抽什么风，布置了这么个任务。美其名曰“为丰富广大教职员工的课余生活，陶冶老师的个人情操。”要在全区的所有中小学开展一次交谊舞大赛。
　　杨书记话一出唇，下面坐着的各校的正副校长就炸了锅。好家伙，交谊舞。这个对于老师们来说还真是个比较冷僻的东西。一来，老师们成天备课，上课，研课，极少涉及这种带有交际性质的高级舞种，平时蹦蹦迪，打打电玩用来放松自己还是有可能的。顶多也就是聚聚餐，BBQ，或者相约旅个游什么的，用来彼此联络感情。二来，这种高级货不属于生活必需品，会和不会，既不影响教学质量，也不影响生活品质，实在属于奢侈品级别的东西，距离老师们的生活太遥远。难道谁没事还整天泡舞会，跟人拉关系？又不是交际花。再说，想要攀关系，不是酒桌更合适吗？王小月脑抽，大声问了句“可以请外援吗？”
　　“不能！”杨书记直接就回了。然后会场第二次炸开了锅。
　　吴国忠的脸当时就绿得跟那三月的柳条似的，碧盈盈的。王小月很为难地看着他：“领导，我尽力了。”她是很知道自己的上司的短板的，他怕女人呀！还跳国标？
　　“我们……参加吗？”
　　“我们弃权。”
　　她记得当时领导的眼神很坚定，语气很决绝，很悲壮。
　　随后就听到杨书记宣布：“这件事就交给教育局钱副局长全权负责。大家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向他请示。”
　　吴校长的脸从绿色转成了黑色，手中记录工作内容的笔停了足足有半秒。
　　“要刀吗？”王小月小声问他。随即换来一个可以杀死她的眼神。
　　随后两天的时间，吴校长的气儿都不怎么顺，看谁都像人家欠了他一万块钱似的。
　　直到报名的截止时间快到了，钱局打来电话询问。
　　“喂，小月，你们学校的报名表怎么还没送过来？”
　　“领导，我们正商量着呢！”
　　“一个比赛，要商量多久？吴国忠是不是有顾虑，不想参加呀！”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钱局主抓的工作，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不过在人选上还在磋商。”
　　“我可告诉你，别跟我耍滑头。今天下班之前报名表再不传过来，下班后，我就直接上门到学校去找你讨要。”
　　“不，不用您亲自跑一趟。这么点小事……”
　　电话进来时，校内正在开全体行政会。吴校长示意她就在会议上当着众人的面接的电话。老领导很不客气地挂了电话，然后众人面面相觑，集体沉默半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领头羊。
　　“领……领导……”
　　“推个比赛你都不会。”领导很烦躁。
　　“不是……”她成了风箱的老鼠。
　　“报吧！比赛名单里把我的名字去掉。”
　　随即，电话又进来了。
　　“小月，我告诉你，你们吴校长一定要参加，我看见别的学校都是校长带头报名的。杨书记是新上任的，你们要注意一下。他要实在不愿意，我去跟华厅请示。”
　　这么标志的美男子，搁在家里当摆设？多可惜呀！不用，岂不浪费？
　　“我跟您是一头的。”王小月望着吴国忠黑如煤炭的脸，果断站队。
　　众人慌忙跟风，不住地表忠心：“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我听说别的学校都是请的女教练。你请的，怎么是个男的？不是女步更难学？”
　　区内各校的正校级大部分都是男的。从起初的对工作的极度不理解瞬间就领会了杨书记的会议精神。一时间，省舞蹈协会会跳国标的女老师泰半都被请到各学校做女教练了。领导们很敬业，每天下班后都会带着教练用餐，然后练习国标，通常会练两三个小时，学的很认真。从左手放哪里，右手放哪里，到华尔兹舞步，探戈舞步，再到恰恰、牛仔。很勤奋地带有研究精神的去学习。怀里搂着个娇声软语地美娇娘，听着她不停鼓励的话，打着完成布置任务的旗号，在美妙的音乐中缓缓起舞……平时哪有机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搂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还一搂就是两三个小时，还都是这么有气质的美女，那感觉别提多爽了。就算是体能不济，也没人轻易喊累。难怪名流们都喜欢搞什么舞会，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呐！老婆打电话来催，可以正气凌然地回答：“加班呢！练舞呢！这是学校的工作！”杨书记真的很懂男人心哪！校长们内心那个崇拜呀！合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奋斗竟是白活了。原来工作是可以这样做的，日子是可以这样过的。杨书记真是高人哪！
　　“他男步，女步都很棒的。再说，请个女的，您愿意让她来教您？”
　　听起来，属下还是很贴心的，知道自己怕女人。
　　“他……”
　　“国际国标舞大赛专业评委，专业舞者。他教您，至少您不别扭。”
　　貌似，是这么个理儿！

　　舞蹈室，参加练习的老师们纷纷进来，靠在把杆区，窃窃私语。
　　埃里克老师有着舞者多年练就的优雅气质，超凡脱俗。穿上练功服，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王子的范儿。
　　“相信大家都看过我给的不同舞种的舞蹈视频了。”埃里克站在舞蹈室中间，“国标很优雅，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培养气质，估计看视频的直观感还是不够，今天是第一节课，让大家近距离欣赏一下。小月，来，你跟我配。”
　　王小月很配合地站到舞蹈室中间。
　　乐起，开始是很优雅的华尔兹舞曲，随后是美妙的探戈，欢快的斗牛士，活泼的恰恰……
　　经过国标舞训练的人，很注重细节，从眼神到嘴巴，然后是肩膀，腰，腿，直到指尖、脚尖，所有的动作都是长期训练的条件反射。只见教室中央，两位舞者绝美的舞姿令人倾倒，美得让人生不起任何杂念。舞者忘我地跳动，气场十足，带动整个教室随着节奏舞动。有人被感染，用手轻敲把杆，随着节奏打拍子。看的人很享受。
　　遇到一个舞技旗鼓相当，气场相当的舞者，跳舞就会变成一件让人很痛快，很享受的事情，互动很自然就会热烈而大胆，彼此就会很自然地生出很难得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会做什么。轻轻一甩手，对方就能转出很优雅，很美妙的弧度，就好像是自己手中把玩的溜溜球一样，随自己的心意转动。腰部轻轻一带，对方就能轻轻腾跃而起，攀上双肩，任由他甩出去。甚至，双手轻轻按压一下对方的双肩，她就能自□□滑过，然后牢牢握住自己的双手，再被甩出去，自动形成一条美丽的弧线。同步的动作，更是美奂绝伦。像这样轻轻连着手一推出去，然后腰部轻轻一扒拉的暗示性动作，她都能很好的领会，舞出围着自己整整三圈的自转的高难度动作，还能转得这么好看……埃里克沉浸在与王小月共舞的快乐里，忘情地大胆地去抚摸王小月的脸颊，前胸，后腰，大腿，很大胆地撩拨，让她骑架在自己身上，任由她自行翻转。很放心地将她举起，抛向空中，近身贴紧的热舞，四目相对，热情而火辣。两人的眼神很大胆地抛向观众，去撩拨一众观者。情意绵绵地抛出去的媚眼，引得看客们脸红眼热，心跳加速。埃里克的眼神热辣地勾得一众女孩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脸。王小月的眼神热辣地抛向吴国忠，引得他心神激荡，情不自禁地后退三步。王小月很信任地将自己交给舞伴，将他欲语还休地推开，拉近，再推开，任由他抛起，接住，甩出去，收回来。引来众人一阵阵惊叫。
　　直到最后舞曲结束，一个漂亮的收尾，王小月卧在埃里克怀里。随即掌声雷动。
　　“你要是换件衣服，可以更好。”埃里克小声埋怨。
　　“这样就很好。免费看你跳舞，他们赚大发了。”
　　“下次国标大赛，你要来，我做你的舞伴。”
　　“我不跟同性跳，乔纳森还差不多。”
　　“他是我的舞伴。”
　　“我知道。”
　　两人很有仪式地向大家行了标准的谢台礼。
　　然后，埃里克开始了第一节课的授课内容。
　　他主动跟吴校长搭成一对，其余的各自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