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30、第 30 章

　　在苏美娇看来，像自家男人这样的，如今在村里的地位……轻轻吼一吼，地皮也该抖三抖。何况一个小小的梅家村小学。这所小学可是靠着梅氏集团每年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养着的，有什么资格嚣张？上学迟个到算什么，她王小月就应该每日在自家楼下候着，等着自家的小公子每日吃完早点，然后恭恭敬敬地迎过来，恭恭敬敬地送进教室，好好伺候着。何况，自己的孩子还这么有教养。结果，这个王小月居然敢不让她送孩子到教室门口。还要她守什么学校的破规矩。这还不够，居然还让自己那么难看地摔了两跤。她可是堂堂梅家小公子他娘。这样下她的面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以她打定主意，今天这事一定跟她王小月没完。一定要让王小月跟他道歉，最好是满脸赔笑，端茶下跪的方式赔礼，她才能稍稍消一点儿气。
　　可……这个王小月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这种忽视，让她更愤怒。
　　“梅家贵，我今天一定要让她给我道歉，我不管，你去说，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跟你过了。”
　　王小月抬眼看了看梅家贵，眼神有些无辜，但脸上很显然还有些幸灾乐祸：“不是我把你扯进来的。这事你别怨我。还有——恭喜！”
　　她还挑事！看人吵架，不嫌事大。
　　“小，小月，我……”男人那怂样让苏美娇更愤怒。她猜测，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真的有点儿什么，梅家贵凭什么这么气短，这么哄着她。女人一嫉妒，就会变的很愚蠢。
　　她快步直接冲到王小月面前，夺过她手中正喝着茶杯，奋力朝地上扔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王小月独自发呆。
　　“啪！”茶杯摔了个粉碎，茶汤四溅。
　　“一个！”王小月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娇娇姐，那是……”她想说那是梅家贵送的，虽然贵，但花的是他家的钱。她这样砸，其实等于砸的是自家的东西。可是，根本来不及呀！
　　苏美娇被王小月的这种忽视刺激得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了，抄起她泡茶的小紫砂壶，接着砸。
　　“两个！”
　　“砰！砰！……”
　　一时间茶具碎片四起，茶台上一整套精品景德镇被砸了个精光。
　　“原来我的一句道歉这么值钱？”王小月看着满地的碎片，又看了看梅家贵，仿佛依旧不是很生气。“你早说呀，娇娇姐，不至于……”眼见得这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女人朝着自己的茶柜走去……
　　是变魔术吗？王小月分明刚刚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怎么转眼就挡在茶柜前了？梅家贵和梅启智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是怎么过去的？
　　“娇娇姐……这不行，这个里面……不能……这是我的……”
　　“滚开——”其实这句话没说完，父子俩只听见一个含含糊糊的“滚”字，开字还没从喉咙里出来呢，女人一声闷哼就趴在地上了。她连“啊”一声，或者“哎哟”一声的功夫都没有。
　　今天吴国忠的热闹是瞧了个够的。早在第一个杯子摔到地上，他就听见了。于是闲庭信步地踱出来，想查看一下是怎么回事。顺着大开的门，看了好大一场不要钱的戏。
　　“都说了，我的地盘，我就是王法。”王小月霸气地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怎么就不信呢？”
　　“那套茶具反正是家贵哥送的，你砸就砸了吧！他再接着送。反正是你家的钱，我没什么损失。”
　　“家贵哥……”王小月叫得这么亲热。
　　“你到底……是他什么人？”估计苏美娇这一下摔得不轻，躺在地上连哼哼地劲儿都没有。都摔成这样了，还惦记这个呢！真是……怎么说呢？
　　“原来你是在——”她惊讶地抬头望向梅家贵，“贵哥，她在吃醋嘢！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你个傻女人。为这个，跑到学校来撒野，还要拉上我垫背。”
　　“不不，她本来就是打着你的名号来着。我，也是给你面子的。她……没资格。”转头又低下头，冲着地上苏美娇道，“你大概不知道，我跟外面的那些□□不太一样。猫哥不打女人。贵哥也不打女人。而我，只要惹到我的，不计男女老幼，一律通杀。”
　　“小月，你看在启智的面上，放过她吧！”
　　“你要我道歉的对吧？贵哥，你来告诉他，梅家村找我讨要说法的，一般是什么下场。”
　　坊间是有传说的“小月出山，惨绝人寰。”
　　梅家贵很清楚，她的语调越是貌似平静，随后刮起的风暴可能就越大。
　　“美娇，快道歉呀！快向小月道歉呀！”他很急促地催促地上女人，希望能平息王小月的怒火。
　　“凭什么是我道歉？明明是她——啊——”女人一声惨叫。
　　“你在我的地盘撒野，砸我的场子，很不给我面子。这以后，学校的老师在村里还怎么立足？别以为你有个每年给学校提供几十万补助的男人，就可以由着你在这里想怎样就怎样。你今天，砸的是我王小月的杯子，下的是学校的面子。”
　　她——很维护学校老师的地位。社会就应该保证老师的地位高高在上，受人尊敬。
　　“以后，看到学校的老师，要么鞠躬，要么绕道。听清楚了吗？”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很讲道理的样子
　　“美娇，快道歉呀！”只听见梅家贵的声音了充满了惶恐。
　　吴国忠很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惶恐什么。不就是两个女人打了一架吗？
　　“啊——”她听见地上的女人更凄厉的惨叫声。随后，一声很小的“咔嚓”声。估计那条胳膊……有些脱臼了。
　　以前，汪小荷也这么干过，那声音，他很熟悉。
　　“王老师，我妈妈知道错了，你放过她吧！王老师……” 梅启智吓哭了。
　　“好！给你面子。看在启智这么懂事的份上。不过，启智，你爸爸是集团老总，你得学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不能这样。男子汉，咱不兴哭鼻子。”
　　她怎么可以一边痛下杀手，一边还这样温柔地哄着对方的孩子呀！
　　“明天再送套茶具来！原样的。”
　　梅家贵颓然坐地上了。
　　“没出息的，吓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了她，不过让她认清楚些。你真的把她宠坏了，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然后抬眼貌似很随意地看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吴国忠。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这架打得……嗯，理直气壮。随即，又接着看教材了。
　　难怪中层那么爱戴她，难怪全校的老师都宠着她。她每时每刻都在维护学校的体面，每时每刻都为老师出头。吴国忠似乎有些明白了，忽然觉得她这种老鹰护小鸡似的霸道特别可爱。
　　这已是第三架了。他有一个特别爱打架的属下，估计，在梅家村小学执旗的日子不会很寂寞。
　　嗯，她还喜欢小小的调戏帅哥领导，这个爱好……她也这样调戏自己的前任吗？

　　第二天的早晨，校门口就平静了很多，汪小丽送孩子来上学，看王小月的眼神很明显柔和了很多，但看吴国忠的眼神就显得……幽怨了许多。至于苏美娇，梅启智是他们家保姆送来的。
　　门房的冯伯递给小月一个大缸子，里面装了些液体。
　　“冯伯，什么好东西？”
　　“清心茶，天热。”
　　“还好啦，今天早上没那么热。”
　　“上火，都打了三架了。”老头貌似随意地轻轻嘟囔。
　　“我……冯伯，这个我得纠正一下，打架属于双方的互动行为，单方面，不算。准确地说，我那个叫‘欺负’。”她一本正经地解释。
　　“那以后想欺负人了，找我。免得你手下没个轻重。”
　　“跟您，那才叫打架呢！”
　　吴国忠有些疑惑：“冯伯很能打吗？”
　　“比我能。”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门房是全校最八卦的地方。再过两天，估计你媳妇儿长什么样，他这里都能传的有鼻子有影儿的。”
　　校门关上后，俩人并肩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你跟小丽说什么啦？她今天……有些怪。”
　　“没什么，我说我建议吴校长把孩子放到自己身边来教养。领导说‘考虑考虑’。”
　　“我没同意。”
　　“我也没说您同意了。”
　　“那她……”
　　“她可能误会了。话说，您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这事？”
　　“她有些贪心。”
　　“那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呀！我觉得您这样，不太好。”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
　　“就算是个意外，但，已经发生了，是不是该好好想想怎么补救？难道就这么耗着？因为是个意外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所以我把他教给你来管教，而且，我也很配合。”
　　“我代替不了爹妈。”
　　“我不愿意。”
　　“就算不是住到一起，至少可以陪孩子一起吃吃饭，辅导孩子做作业什么。领导，您别误会，我是从孩子的角度来考虑的。”对于孩子来说，她至少努力过了。
　　吴国忠有些沉默。
　　“孩子长这么大，您有陪他吃过饭吗？或者——抱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