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29、第 29 章

　　王小月冲着吴国忠叫道：“手！”
　　“什么？”
　　“手，给我。”
　　吴国忠很不解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递给王小月。
　　“啪！”王小月捉住递过来的手，照着手心就是一下，很重，很响。
　　“啊！”领导没有防备地惨叫了一声。心想：你倒是先给个暗示，让我先做做心理建设呀！
　　这声惨叫很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你敢打校长，你……”
　　“啪！”第二下，没悬念。
　　“嘶——”板子落下，毫不留情，是真打，也是真疼呀！吴国忠本能地想抽出手，可哪是王小月的对手。
　　“啪！”第三下。
　　“啊！宇哲……”
　　“老师，我错了，我错了——哇——”
　　这哭声，整个楼宇都听得见呀！
　　教导处，周主任正备着课：“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
　　“可怜的王小月。”
　　“可怜的吴校长。”

　　张老师从校长室领走了这一刻被制服的吴宇哲。隔段时间，估计……他还会反弹，挑衅的可能永远存在，打压的力度也决不手软。
　　“你……至少先跟我打个招呼啊！”吴国忠用力揉了揉被戒尺打红的右手。他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伸右手。早知道是要惩戒，应该伸左手，左手不影响写字嘛！此时的右手又麻又疼，对办公多少会有些影响的。
　　“他挑衅老师权威前，也从不跟老师打招呼呀？还有，他小姨那天要求换老师，大庭广众，那么让人下不来台，也没打跟我招呼呀？不是我脾气好，就好欺负的。”
　　“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手还是很疼，继续揉。
　　“再说，你看，我也配合了呀！别气了。”领导的眼睛很温和地看过来，使劲地讨好。
　　他很知道自己的优点，也很善用自己的长处。
　　“对不起，我可能……确实有些过了。那个，手，疼吗？”
　　“还好，疼，也是活该。”他居然笑了。瞬间融化掉王小月胸中万丈临渊的浊气。

　　第三四节课，是行政例会时间。吴国忠看了看自己有些红肿的右手。王小月打板子，经验老道，绝对是个惯犯，一道红台印子印在手心清晰可见。看来今天中午，老师们又有可以八卦的材料了。
　　一干中层陆续进了会议室。行政例会，
　　例会上，各部门简明扼要的汇报了开学以来各自的工作开展情况，以及今天早上第一二节推门听课的情况。
　　吴国忠和王小月认真听着汇报，做着记录。夏主席是个比较心细的人，她发现领导今日写字的样子有些特别。只见他握笔时，似有隐忍，写不到几个字，就会轻轻甩甩手，好像今日写字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
　　“吴校长，您的手是受伤了吗？”那声音问得很关切，“还是扭到了？”
　　她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很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吴国忠那只受伤的右手上。
　　“啊，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不碍事。”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隔壁就是武术学校，王校长可以直接帮您拿些上好的跌打油。”
　　“不，不用那么麻烦了。过几天就好了。”他小小地看了王小月一眼。
　　“不要紧的，武术学校有我们的学生，是我们的护校队，我们两边都有来往的。”
　　“真的不用，真的不用。”
　　“夏主席，开会呢！吴校长的手的问题，不是现在会议的重点。”王小月适时制止，暗示她的关心有些过了。
　　“啊，对不起。”
　　“怎么回事？”身边的老罗掩嘴偷问。
　　“三太子造反，我打了他爹的手掌心。”
　　罗主任一口茶呛得不停地咳嗽。
　　“你可真敢干。”
　　“还有王小月不敢的？”
　　“你最近火气有些大。开学已经打了两架了，还收拾了新领导。”
　　“他欠揍，弄个魔星来魔我。还有，你说那两个算我在打架？”
　　“难道不是？”
　　“他们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怪我？”
　　罗主任悄悄在桌子下面竖了个大拇指，“这个无赖耍的好，我佩服。”
　　“谁耍无赖？我没出手，不信你调摄像头自己看。就这俩小虾米？还我打架？你太抬举他们啦！”王小月白了他一眼，“不过最近有些火大倒是真的，嗯，回头让冯伯给我搓几粒清心丸备着。”

　　午休时间，吃过午饭，王小月拿了个小药瓶屁颠屁颠地进了校长室。
　　“什么？”
　　“跌打油。”王小月将药油放到他面前，“今天早上，情绪没控制好，抱歉，下手重了些。”
　　“嗯好，谢谢。可以出去了。”
　　王小月踌躇未动。
　　“还有事？”
　　“我觉得，您应该把孩子接到您身边教养。”
　　吴国忠愣愣看着了她半晌：“我不乐意。”
　　“这样对孩子好。”她继续说，“你看，每次孩子回去后，再过来，叫板就会升级。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虽说，她姨有些……”这话要好好斟酌一下，“动机不纯……但利大于弊。”
　　“我……吃过一次亏了，不想……”她很通透，看得比常人明白。汪小丽很明显就是借着孩子打他的主意。想通过牢牢抓住孩子，来牵绊住自己。
　　“实在不行，送我们武术队也行。反正，像他小姨那样的教法，这孩子不好弄。我也不希望今天这样的场面经常上演。这样不利于我们工作。”
　　这话很含蓄，说得很有水平。有道歉的成分，也有试探的意思。
　　“你让我好好想想。”他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你别多心，其实我真的一点也没生气，你很好，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么介怀。”
　　“我？介怀？”她瞬间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介怀今早打了校长手心？放眼梅家村地界，还有她需要顾忌的？他早上是不是吃了药出的门？
　　“生扑我都敢，您这……”
　　“出去！”他觉得自己瞬间又被拍在水里了。
　　吴国忠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像这样的屡次冒犯——占他便宜，还……被打了手心。他堂堂一个校长，居然……真的没生气。

　　早秋的下午，还是有些闷热的。
　　忙碌的一天，在各班的放学路队中陆续结束。梅启智和吴宇哲两位皇亲在王小月的办公室里练习写自己的名字，等着家长来接。
　　汪小丽先到。
　　“宇哲——”她含笑向孩子招手。
　　“小姨!”
　　“宇哲小姨，我们谈谈，关于孩子。”王小月主动打招呼。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小丽阿姨好声没好气地回应，牵着孩子就往外走。
　　“今天我建议吴校长最好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来养，这样对孩子好。”她的话很值得玩味，她看见汪小丽的身影顿了顿。
　　“当然，孩子跟你最亲，自然我也建议最好你能跟着一起。”
　　不用赌，从第一次汪小丽看吴国忠的眼神就很好判断。在揣度人性方面，王小月不知高出了多少。她很清楚汪小丽牢牢抓住吴宇哲是为了什么。当然，她也很清楚她怕的是什么。
　　“他说‘好好想想’。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我主要是对孩子负责。”
　　“难道你没有想过，其实我是可以帮你的？”
　　“你……真的……”
　　“嗯，”王小月用一种特别理解的神态回应她，“都是女人，我懂你。”内心其实盘算着，只要能让孩子听我的话，不对着干，才不管你们家鸡飞狗跳咧。
　　教育法则之一——与家长结成同盟。
　　她很清楚地看到汪小丽的脸颊飞起的两朵红云。
　　这次沟通，应该很有效。

　　过不多会儿，苏美娇就硬牵着梅家贵气呼呼地闯进了副校长办公室。
　　隔壁……似乎还没有走。
　　王小月正一边看着新教材，一边喝茶。
　　启智看见爸爸妈妈这样没礼貌的进来，小小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别学你妈。”
　　“嗯。”
　　“收拾东西，跟你爸回去吧！”
　　启智开始收拾东西。
　　“我说了我不来的，要她来接。小月，不是我要来的，是她非要拉着我来的。。”
　　“没事，不怪你。你知道的，我一向很讲道理，不连累无辜。”
　　“启智，咱回家，跟王老师说再见。”
　　梅启智背好书包，牵上爸爸的手，然后又去主动去牵妈妈的手。
　　“什么，就这样回去？王小月，我告诉你，休想。今天早上的账我们还没算呢！”苏美娇奋力甩开。
　　王小月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喝茶，继续看教材。跟她讲话，掉档次。
　　“你——”被人忽视，是一种赤裸裸地侮辱，极大的刺激了娇娇姐强烈的自尊心。
　　“我跟你讲，你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就不走。”
　　“启智，帮我跟你妈妈道个歉。”和这个女人做口舌之争有些……侮辱智商。她甚至连跟自己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我要他道什么歉。他又没做错。王小月……”
　　“得了，美娇，别闹了，咱回去……”
　　“梅家贵，你个窝囊废，我是你老婆……”家里有个爱挑事的女人，很不利于家庭和谐。
　　“二奶，法律不保护。”王小月很是时机的添油加醋。
　　“小月，别添乱。”
　　“我的地盘，谁在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