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69、第 169 章

　　当年的“三无”梅老三，一跃成了暴发户，成了村里最有钱的男人。这些可是都亏了王小月那个“黄金脑壳”会盘算，会筹谋。更难得，王小月还特“贤惠”，只管老三有没有钱花，从不问老三钱咋花。每个月大手笔，给他五万的零花钱。梅老三有时候偷腥，带个把女人回家，那王小月是从不“干涉”的。哪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自己男人只要“胡搞”，就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得叫一个“惊心动魄”。村里就没有不羡慕梅老三的。
　　众人都说，梅老三简直就是修了十世才修来这么个“聚宝盆”似的媳妇，专门往家搬“金元宝”的。可人是人家的，钱也是人家的，你眼馋也没用。
　　如今，终于有个人闹剧似的来“分家产了”，梅家村的人可不都来“看看热闹”嘛！
　　说句实话，这份家产，说是王小月一个人挣下的也不为过。盖房子，人家是自己出的钱，不过是借了村里一块宅基地。当年，村里宅基地满地都是，谁家要盖房都可以申请。可大家都穷，盖不起。王小月用自己出钱盖的楼，自己花钱买的树，换来如今千万家产，你说梅老三沾点儿，还算合理，要给梅启光，只要人家两口子没意见，也是可以的。可你邢水华来闹，那就是在没道理。可，谁不想看个热闹呀！
　　你看，这邢水华在校门口闹了这么久，平日“活土匪”似的王小月居然跟个缩头乌龟似的，面都不漏一下。梅老三平日在村里走路都是仰着头的，如今让这么个女人治得不知道咋办，这家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果然，没多大会儿，发小梅盛阳就露面了。到底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男人，三两下，就把邢水华给震住了。
　　“你闹什么？当年是你自己要跟老三离婚的。老三坐牢，你就抛下他自己个跑了。再说了，老三坐牢还不都是为了你。告诉你，梅老三对得起你。在这里撒泼，也不看看地方。”
　　“那个狐狸精霸占了我儿子的家产。这些都是我儿子的。”
　　“什么狐狸精，那是老三明媒正娶，三媒六证，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媳妇儿。他们是正儿八紧的合法夫妻。人家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关你什么事。这儿有你是有你事儿？你这样闹，他媳妇儿真生气了，家产更没你儿子什么事儿了。还不起来，你以为你丢的是他们家的脸？你丢的是你儿子的脸，知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妈，我要是启光，羞都羞死了。”
　　“我为我儿子争家产，有什么丢人的？有什么丢人的？那个女人，霸着家产，死不放手，那才叫丢人呢！”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那是人家的，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那都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就是我的，怎么跟我没关系？”
　　“你可真不够不要脸的。走不走？再不走，我可报警了。老三，打电话，直接110，拉走得了。”
　　王小月侧耳听着热闹，手里摩挲着一颗颗珠子，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
　　“王小月，你给我出来，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儿子的家产，你别想一个人独吞。”
　　越过操场，盈盈走过来一位翩翩中年男子，姣好的面容，一身的儒雅飘逸，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看得人容易流口水的那种。顿时吸引走了一群人的目光。邢水华看得不禁有些呆了。这个男人，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吴国忠终于忍不住了，尽管他也看不惯王小月的为人处世，尽管他也觉得称呼王小月为“狐狸精”实在是很准确，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事儿，王小月出面的确是有些不合适。这个女人层次太低，被她缠上，那就是个“没完没了”，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不理睬”。
　　“冯伯，打电话，让警察来解决吧！这校门口这样闹，妨碍学校正常办公。”吴国忠的脸总是一副千年冰霜的样子，看起来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饶是这样，都有人生扑咧！
　　“算了，算了，吴校长，我这就让她走。”心善的梅老三赶紧阻止。
　　“王小月……”
　　“妈——”人群中一声厉喝，打断了邢水华的撒泼。邢水华立刻收了声。
　　“家里闹，还没闹够，还跑到这里来闹，你要再不回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妈。”
　　邢水华似被人下了定身术，整个人定住了，她扭头，怔怔看着人群中缓缓向她走来的梅启光，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有不解，有委屈，有不甘，有愤怒……还有害怕。
　　这是吴国忠第一次看到王小月传说中的这个继子。他的五官长得像妈妈，很好看，又多了些英气。不过那眼神，却是很有主见。浑身带着浓浓的书生气，温文尔雅的，一副贵族公子哥儿优雅，很有教养的样子，这是多年书香浸润的结果。看得出，王小月在这个继子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的，教育得很好。
　　“爸，你先带我妈回去，我找月姨还有事，等我办完了，再回去找她。”梅启光招呼着老三，很有主心骨的分配完工作。这种冷静与果断，像极了王小月。
　　“你去找那个狐狸精干什么？我才是你的亲妈，我才是。我不准你去找她，我不准。”邢水华的脸上开始流露出惊恐。
　　“你再闹，我就真的——没你这个妈。”梅启光说这话的语气跟王小月如出一辙，很得精髓。
　　“个狐狸精呀！王小月——”邢水华的声音变得悲凉，“抢了我的老公，还要抢走我的儿子呀——”她无计可施地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你再闹，我就报警了。”她听见自己的儿子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感，瞬间被震慑了。
　　“爸，带她回去。”他冲着女人一字一顿道：“家里的钱，我一分也不惦记，你别枉费心机了。月姨和我爸过得好好的，我以后自己能有本事，自己一分一分挣。你要想我给你养老，就别闹了。”
　　这话很有威慑，很管用。女人终于安静了。
　　王小月终于出来了。很女王的步伐，很悠闲的步伐，很“旁观”的步伐。
　　吴国忠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可真能忍哪！她一定要等到梅启光自己现身，亲眼见到自己的生母在人前撒泼的丑态，等到梅启光自己厉声制止，才露面。她对自己应该出现的时机，真是……把握得太好了。
　　王小月很有范儿地看了看众人，人群习惯性地往后推开一步。
　　梅盛阳第一次见王小月如此女王范儿的气场，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弟妹，原来你在这儿上班哪！”
　　这不是不知顾问，故意套近乎吗？全村有谁不知道她王小月是梅家村小学的副校长的？王小月看了看他，没说话。
　　她略略看了一眼邢水华，收回目光，冲着启光征求意见道：“需要我请她进去喝杯茶吗？”
　　“不用。”梅启光的声音很冰冷。
　　“你亲妈嘢！”
　　“不用。”梅启光很明显跟王小月更亲近一些。
　　“那，好吧，尊重你的意见。念念说你今天下午会来，我可是……”话没说完，身后邢水华就扑了过来。王小月条件反射一般本能侧身躲过，女人重心不稳，直直扑倒在地。
　　王小月赶紧扬起双手：“抱歉，条件反射，我可什么也没干。”
　　这招，吴国忠太熟悉了。面对别人的进攻，她经常这样闪避的。这次，可以作证，王小月真的什么也没干，连脚下的小动作都没有。她就是本能的——呃，闪避。不过，以她的本事，她至少可以微微抬手搀扶一下，对方也不至于摔得那么难看，不过，她没有。任由对方就这么摔下去。他发誓，这，对于王小月处理问题的态度，已属于很厚道的那种了。
　　“领导，今天这个，可不能算我打架。我只是……躲避而已。”
　　“不重要。”话说，她没打架好像有些日子了。
　　“月姨，你别跟我妈计较。她……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亲妈呢！怎么也要给你面子的。全村，除了你爷爷，就你面子最大了。”
　　“那我爸呢？”
　　“他排你后面。”
　　梅盛阳也装模作样地跟在启光后面，一副很亲近的样子。王小月看着他：“干什么？”
　　“弟妹，你看，我第一次来你这儿，你怎么也得请我上去喝杯茶吧！”
　　众目睽睽，没脸没皮，死性不改。
　　“狐狸精！”地上的女人恨声道。
　　王小月正色道：“我只是不打女人。”这话，你听得懂的，哦！
　　“蹬鼻子上脸的……”王小月面带寒光，眼神清冷，轻轻扫向众人……
　　哇塞，清唱呀！只见目之所及，所有人很自觉得推开数步，校门口很自觉让出一个很大的圈。
　　“看见了。”
　　“弟妹，不至于，”梅盛阳继续舔着脸，“我跟老三，那是发小，怎么说也是……”
　　“你跟他是，可以，那就跟他去喝茶，”王小月面带微笑，不见丝毫杀气，“跟我不是，抱歉，不送！”说完转身朝校内走去。
　　梅启光还没来得及跟上，梅盛阳就抢步跟过来，很没羞没臊地拉扯她的衣袖，“我晓得，你是跟我开玩笑的，你不过是……哎哟……疼，疼，疼，啊！”
　　只见王小月一个扭身，反手将他的手臂别在了身后，还不解恨，一脚将他踹出去七八米远。好在天冷，身上衣服穿得多，估计摔得不是很疼。却把邢水华看呆了，满脸的惊愕，目光从梅盛阳的身上缓缓移到王小月的身上，最后与王小月的目光对上。只见小月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寒气直射进人的骨头里，她吓得赶紧低了头。
　　她很早就想揍他了，那晚接风宴就想揍他了。今天本来不想动手的。可他，实在是找抽。
　　“老三，你发小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可保不齐他手脚齐全。我可是你媳妇儿。”这话即是说给梅盛阳听的，也是说给邢水华听的。
　　你要清楚，我不是不能动你，是看在启光的面子，所以不动你的。你看好了，发小冒犯就是这个下场，你今天这样冒犯我……你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