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47、第 147 章

　　房间里，汪晓峰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又仔细端详起今日开出来的那两颗珠子。他手里拿了很小的手电筒，对着台灯，贴着珠子仔细研究。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今天已经看到过很多遍了。”
　　“得看，得多看，不然怎么跟珠宝商聊呢？你肯定也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够卖个好价钱吧？”他用绒布轻轻擦了擦珍珠的表面，又戴上那种珠宝人特有的独眼放大镜仔细查找珍珠的每一处瑕疵。
　　“那我的这颗，我也趁机瞧瞧吧！”她也开始翻找那个装了自己那颗蓝色珍珠的首饰盒，那是汪晓峰特意给她的珠子备的。
　　就着汪晓峰书桌那里微弱的光，王小月小心地打开首饰盒，一道温和的、幽蓝的光从盒子里散开，不强烈，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哦，原来上等的海珍珠是可以自己发光的，光照强烈时，还发现不了这特质呢！估计什么颜色可能就泛什么光吧！自己的这颗珠子是蓝色的，就泛蓝光了。
　　“怎么，这珠子还带电的，居然可以发光。”王小月忍不住调侃道。
　　汪晓峰惊疑地扭过头来看着她拿着的盒子，呆了足足有半分钟。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采了这么多年的珠子，还从来没采到过夜明珠呢！”
　　“夜明珠？怎么可能？你说我手上的……是夜明珠？”王小月哪见过夜明珠，这可比彩票中奖，摇骰子出豹子的概率还低，怎么可能。说她手上的这颗珠子不小，那是实话，可，怎么可能是夜明珠。她将珠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起来。
　　“这都什么命？有的人采一辈子珠子，也未必见过呢！你才第一次跟我们采珠。”
　　“你凭什么说它是夜明珠？也许海珍珠都这样呢？”
　　这话就有些白痴了。王小月没有亲自采过海珍珠，所以也不知道才到手的海珍珠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汪晓峰是经常会过来采珠的，他是见过的。
　　“说你不懂，你还不屑。一般的海珍珠，是不可能在黑暗中发光的。现在，我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不该承诺给你那三只海蚌出的珠子。”
　　“嗯，夜明珠，应该比海珍珠更值钱了。”
　　“抵得上我们今天采的砗磲了。”
　　“哇塞，这么昂贵呀！”王小月捏着珠子的手顿时紧了紧，哪晓得一颗珠子瞬间增值十倍都不止。她高兴坏了：“那砗磲的那一份我不要的了，你跟约翰逊分吧！”
　　“可以给我看看吗？”
　　“拿去，你别弄坏了。”王小月连着盒子一起小心翼翼递给汪晓峰。同样一颗珠子，价值几十万，在她手里可没这么小心。一听说价值百万了，转眼连看着首饰盒的眼神都带着光了。
　　汪晓峰用镊子轻轻夹起珠子，就着灯光，手持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
　　“得请个好一点的设计师，帮你把这颗珠子镶起来。幸亏这次我们是坐邮轮过来的，不然还真带不走它。”
　　“为什么？飞机不让带吗？”
　　“飞机上的安检会将它扣下的，我们这样……属于走私。”
　　“走私？”
　　“我们没有合法的采珠手续，印尼的法律，所有印尼海域的宝贝都属于印度尼西亚，我们没有权利带走。”
　　“那为什么……”王小月秒懂，约翰逊是船长，想带什么带不上船？汪晓峰交友果然是精明异常。旅个游，都不走空路。
　　“说实话，你还真没有什么珍珠类的首饰。没想到，一下子给自己弄了这么个大件儿，这珠子，直接秒杀宴会上那些钻石，真是个好预兆。可收好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做包装，可以直接提升人家对你的好感度，尤其是在那样一个名利场。
　　“我觉得我更喜欢玉石。”
　　“那哪有夜明珠辨识度高呀！尖端人士才有可能认识这玩意儿呢！你不是也没见过吗？”
　　“我不懂珍珠。”
　　“戴着就行，会有懂行的跟你搭腔的。”
　　顶级的珠宝，当配顶级的人，至善至纯。不过在汪晓峰和王小月这类超级实用主义者看来，没有首饰配不配一说，所有的包装都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

　　天蒙蒙亮，还能看得见天边的星星，黎明时分，吴国忠终于能清醒一些了。昨天，被汪晓峰租的游艇折腾了个半死，晕晕乎乎地回到酒店，好一通死睡，今日总算精神恢复了些。一睁开眼，却见汪小荷坐在椅子上，趴在自己的床边，面朝着自己，合衣睡着了。阳光透过窗帘微微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睡得很香，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汪小荷自己本身体质就不好，本来这一趟出来，是应该自己照顾她的，却没想到还要让她来照顾自己，他忍不住有些愧疚。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没成想把她弄醒了。
　　“醒了？”吴国忠突然表现出的温柔，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娇羞地低下了头。
　　“嗯，抱歉，还让你来照顾我。”
　　“没关系的，你，昨天的样子，挺吓人的。”
　　“只怕害得你也没玩好吧？”
　　“我挺好的。第一次做游艇，真的很新鲜。要喝水吗？”
　　“嗯。”
　　汪小荷转身去给他倒来一杯水。
　　“昨天，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他们几个到海里去捞珍珠了，捞了很久。我也没做什么，等了半天，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觉。游艇上睡觉，真的很舒服，一晃一晃的。”
　　“看来，出海这种方式也不是很适合你。”
　　“后来，晚上他们取珍珠。王小月得了两颗，送了我一颗。”她拿过一个首饰盒，递给吴国忠看。
　　“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开始我也是不肯要的。后来，小月说就当是送给小丽的嫁妆。我想小丽如果结婚，我也实在没什么好的东西能拿得出手，就收了。”
　　吴国忠打开盒子，他是识货的，知道这颗珠子大概的价值：“这，还是太贵重了些，好几万呢！”
　　汪小荷有些惊讶于王国忠的见地：“汪晓峰也是这么说的，我也觉得实在是太贵重，想来想去，也还是觉得不好，可又不好当面拒绝人家的好意，要不，你帮我退给他们吧！”
　　“是疯子送的，还是王小月送的？”
　　“是小月送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如果是疯子送的，那吴国忠估计就不会退了。可，如果是王小月送的，那退起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算了，你也没什么像样的首饰，不退了。”
　　“那怎么行？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些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如果在以前，自己也会觉得算不得什么的。“他们呢？在自己房间吗？”
　　“应该在的，时间还早，可能还没起床。”
　　吴国忠拿起房间的座机，拨通了隔壁房间的电话。听到一个含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喂——早！”
　　“疯子在吗？”
　　吴国忠听到电话那头，王小月迷糊着将电话递给汪晓峰：“哥，电话，帅哥哥的。”
　　这种睡梦中的迷蒙语气，他特别熟悉，那腔调和鼻音，还有……哈欠，尤其是那一声“帅哥哥”，他的心中不禁一动。
　　“喂——”汪晓峰接了电话，同样声音懒洋洋的，“你醒了？”
　　“听小荷说，王小月送了她一颗珍珠。”
　　“啊，是的，昨天从海里采回来的。”
　　“你帮我退给小月吧！”
　　“为什么？”对方的声音一下清醒了许多。
　　“太贵重了，好几万呢！”
　　“那是小月送给她的，我做不了主，你自己跟她说吧！”
　　电话又递回了王小月的手中。王小月睡得迷糊，被人吵了瞌睡，有些不高兴，带着儿时惯有的撒娇语气：“帅哥哥，人家还没睡醒呢，什么珠子不珠子的，等我睡醒了再聊。”
　　随即电话被挂上了。
　　这语气，这腔调，吴国忠手握着电话的话柄，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他……刚才是在跟王小月通电话吗？是，肯定是。他的头脑很清醒，这次一起来巴厘岛的，是王小月。人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的，所暴露的应该是最真实的自己，对方的这一系列发嗲，绝不是为了讨好他，或者为了亲近他而装出来的。那就是王小月非常自然，非常本真的本性流露。可是这声音……他第一次对王小月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一想到王小月可能是自己找寻了多年的汪小荷，吴国忠不禁心潮澎湃起来。赶紧打通了第二通电话。
　　“喂——”
　　这一次是汪晓峰接的电话。
　　“干什么？都跟你说了，小月在睡觉，不要打扰，怎么又打？”
　　“疯子，你告诉我，她是叫王小月吗？”
　　“干什么？不叫小月，难道叫小荷？你别疑神疑鬼的。”
　　“那刚才……”
　　“刚才都没醒呢！”
　　“就是都没醒……”
　　电话那头又传来王小月的声音：“吵死了，我要睡觉，要说话，到隔壁去。再吵，扔出去。”
　　这……妥妥的汪小荷的语气。
　　“疯子……”
　　电话又挂上了。
　　吴国忠不甘心，心跳极快，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胸口有些东西，压了很久，快要喷出来了。他等不及了，光着脚丫，冲出房门，冲着隔壁的房门一通猛敲。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似一阵。
　　汪晓峰搭上门的锁搭，将门打开一小条缝：“干什么，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呢！”
　　“疯子，你把门打开，求你了。”
　　“你想干什么？受什么刺激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你告诉我，”
　　“什么？”
　　“你房间里的王小月是不是汪小荷？”
　　“怎么可能？你弄错了。”
　　“怎么不可能？刚才在电话里，她……”
　　“他跟你撒娇了？她跟谁都那样。”
　　“不，不是的，疯子，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她。”
　　“茶盅，”汪晓峰隔着门正色道，“你有点过分了。这个点过来，不合适。有话待会儿，等她醒了再聊……”
　　该死的，王小月被吵得实在不能入睡了，穿着睡衣从床上爬了起来，闭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她扒开汪晓峰，冲着门外恹恹地娇声道：“帅哥哥，我要睡觉，我昨晚睡得很晚，求你了，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聊。”
　　“哐”的一声，门关上了。
　　“帅哥哥……”吴国忠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