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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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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要办喜事了。
消息是在金麟台百家清谈会上传开的，喜事双方乃敛芳尊金光瑶和乐陵秦氏秦愫。
众所周知，乐陵秦氏是兰陵金氏的附属家族，家主秦苍业是追随金光善多年的老部下。虽说金光瑶是金光善之子，但因他母亲出身，二人原本是多少有些不登对的。但当年射日之征，秦愫蒙金光瑶所救，对其倾心，始终不离不弃，执意嫁与他，终于落成一段良缘佳话。
前些日子，因云萍城之事婚期延后了两年，如今不知为何又提前了。
各家主纷纷向金光善和金光瑶祝贺。婚期定在十日后，为免往来奔波，众人索性在金氏住下，等待婚礼到来。
夜里，
江枫眠正与江澄商议礼金之事，一名客卿模样的人上前来，道：“宗主。”
他凑到江枫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江枫眠皱眉道：“不见。既是金氏秘闻，说与金宗主便是，与我江氏何干。”
那名客卿领命下去，江澄拦住了他。道：“对方什么来头？”
客卿道：“是个身无灵力的普通女子。没说是哪家的，只说有要事告诉宗主。”
不肯告知来历，而且还是名一无灵力、二无家世的普通女子。听起来确实有些蹊跷。江澄道：“父亲，不如请她进来一叙。万一此秘闻关系仙门百家的安危，也好早做打算。”
江枫眠沉吟片刻，道：“也好。你去请聂宗主和蓝宗主过来。若他们问起，照实说即可。”
那名客卿这才下去。
片刻后，聂明玦兄弟，蓝曦臣叔侄，先后到来。
等人来齐，江枫眠命人将那名女子请了过来。那女子正值花信之年，眉清目秀，看通身的气度不是小家碧玉便是大家婢女。可惜低眉顺眼，惴惴惶恐，生生将七分颜色降低了五分。
江枫眠道：“我似乎见过你。”
女子一脸惶恐，道：“应该……应该是见过的。乐陵秦氏举办清谈会的时候，我时常伴随我家夫人左右。”
“乐陵秦氏？”江澄道：“你是乐陵秦氏的使女？”
聂怀桑眼尖，直接喊出了名字：“你是……碧草，秦夫人的贴身侍女碧草！对吗？”
女子点头，道：“正是。”
江枫眠眉头紧蹙，道：“你既是秦氏的侍女，如何知晓金氏秘闻？又为何要说出来？”
碧草红着眼眶，道：“因为我要说的事，既跟秦氏有关，也跟金氏有关。”
“我服侍我家夫人多年，是看着我家愫娘子长大的，夫人一向对愫娘子关心有加，但在愫娘子订婚后那段日子，夫人却一直心情不好。她天天晚上做噩梦，白天有时也会突然以泪洗面，我以为是愫娘子要嫁人了，她心中舍不得,一直安慰她说，姑娘要嫁的那位敛芳尊金光瑶年轻有为，又是个温柔体贴，专一不二的男子，姑娘会过得很好的。谁知夫人听了之后，看上去更难过了。
后来，我家主人因为云萍城的事将婚期延迟到两年后，夫人非常高兴，直说老天保佑。最近不知因为什么婚期又提前了，夫人又开始以泪洗面。前天晚上，夫人忽然对我说，要去见愫娘子未来的夫婿，要我悄悄陪她。我说，您可以召他来见您啊，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地去见一个年轻男子？教人知道了指不定传得多难听呢。可夫人却态度坚决，我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到了之后，她让我守在外面，不要进去。所以我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她到底和金光瑶说了什么。直到今天，愫娘子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夫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我再三询问，夫人终于撑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碧草一边流泪一边道：“敛芳尊金光瑶和我家姑娘，他们绝对不能成亲，他们根本是一对兄妹呀……”
“什么？！”
就算此时一道天雷在屋内炸响，也不会比这一句有更大的威力了。
碧草道：“我家夫人实在是太不幸了……金宗主他，他贪恋我家夫人相貌，一次在外醉酒后强迫她……夫人哪里抵抗得了，事后也不敢声张，我家主人对金光善忠心耿耿，她怕极了。金光善记不清愫娘子是谁的女儿，我家夫人却不可能忘。她不敢找金光善，知道愫娘子倾心于金光瑶，挣扎很久，还是悄悄去找了他，吐露了一些内情，哀求他想办法取消婚事，万万不可酿成大错。谁知……谁知金光瑶明知愫娘子是他亲妹子，却还是要成亲呀！”
这可当真是一桩惊天的丑事！
江澄怒道：“秦老宗主跟随了金光善多少年啊，竟然连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要染指。这个金光善！”
聂怀桑愣愣地道：“敛芳尊为何不取消婚礼呢，那可是他亲妹妹啊。这......不是□□吗？”
聂明玦拍案而起：“丧心病狂！一丘之貉！”
蓝启仁道：“敛芳尊要在兰陵金氏站稳脚跟，便需有秦苍业这位坚实的岳丈给他助力。”
蓝曦臣叹息道：“世上终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枫眠道：“你今日前来，是秦夫人的意思？”
碧草道：“不是......是我自作主张。我不能让愫娘子嫁给敛芳尊，也知道夫人不想公之于众，就想着，能不能请江宗主跟金宗主说说，解除婚约。”
江枫眠道：“你的意思是，让金宗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取消敛芳尊和秦愫姑娘的婚事？”
碧草点点头，惴惴道：“可以吗？”
江枫眠沉默不语。
江澄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碧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知道事情难办，可如果公之于众，夫人和愫娘子就没法活了，还请江宗主救命呀。”
聂明玦猛地抽出刀，抬脚就往外走，道：“我把刀架到金光善脖子上，看他退不退婚！”
蓝曦臣拦住他的去路，道：“大哥，此法不妥。此事虽因金宗主而起，可若强迫他取消婚礼，世人只会说你不对。”
聂明玦冷笑道：“我不在乎！不然就杀了金光瑶，一了百了。以他的所做作为，杀他不冤。”
眼见蓝曦臣拦不住聂明玦了，聂怀桑忙道：“大哥，我有主意！”聂明玦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聂怀桑道：“金宗主既然把私生子们接了回来，可见是不愿敛芳尊独大的。只要我们给他一个必须推迟或取消婚礼的理由，他应该很乐意配合。”
江澄道：“什么理由？”
聂怀桑道：“金子轩死而复生。”
“金子轩？！”
“金子轩还活着？”
江枫眠和蓝启仁同时开口。随即，他们发现只有他二人惊讶，其他人都面色平平。江枫眠看向江澄，道：“阿澄，这是怎么回事？”
蓝启仁也将目光转向蓝曦臣。
江澄尴尬地笑笑，将金子轩被救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道：“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随后我详细告诉你。”
蓝曦臣也道：“事情正如江少主所说。”
江枫眠瞪了江澄一眼，转而对碧草道：“此事关系重大，你暂且留在此地，待事情解决后再回去。”
碧草本是来求助的，却不想听了一个更大的秘密，早吓得瑟瑟发抖。听到江枫眠的话，忙磕头道：“多谢江宗主，多谢各位大人。”
等她离开，蓝曦臣道：“金公子之事，还须他自己做主。”
聂怀桑道：“二哥放心，我和金兄商量过此事，他也想回归金氏，只是苦于没有时机。如今借此机会现身金麟台，也算一举两得。”
江枫眠道：“金公子假死之事想必另有隐情，他这个时候回来，是否会引来祸端？”
江澄哼道：“他只要活着，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
蓝曦臣看了江澄一眼，转而低下了头。
聂明玦道：“怀桑，你马上告知金公子此事，让他即刻赶来金麟台。”
聂怀桑点头应下：“好的，大哥。”
收到传讯符时，金子轩正好在乱葬岗。金麟台举办百家清谈会，各仙门都去了，他不好呆在清河便来了乱葬岗。
看完内容，金子轩的血直往脑门上冲，恨不得冲上金麟台和金光善打一架。他知道父亲私生活不检点，没想到竟荒唐到如此地步。他强压火气，向止火微微躬身一礼，转身一个人往山下走。
止火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道：“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下山。”
金子轩道：“我有事，必须赶回金麟台。”
止火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见止火询问，金子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极为难看，憋了半晌，憋出硬邦邦的一句：“你去问聂怀桑。”
金子轩素来是骄傲的。便是假死期间，那股子骄矜自傲也溢于言表。可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深深的挫败感。
止火心内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多问，止火道：“我送你过去。”
金子轩本能地想拒绝，可随即颓然地道：“多谢。”
止火更好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里有一段话是引自原文，就是碧草说的那段。考虑到碧草原本就是聂怀桑找的，不管时隔多少年，她说的话估计也都差不多，就搬了原文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