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情令世界当消防员》金木木

44、第44章

　　在迈入金麟台大门之前，止火是好奇的。金子轩的表情太过失态，实在不符合他贵公子的形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可听到那个秘密后，她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止火在射日之征中见过秦愫。印象中，秦愫是个行止虽端庄、神色中却带着一股天真烂漫的女子，与金光瑶完全不同。

　　得知二人即将成亲，她曾怀疑过金光瑶的动机。但她也知道世家联姻本就寻常，且金光瑶哄人的本事极高明，秦愫这一生大抵是幸福的。

　　她万万没想到，联姻背后竟有如此不堪的真相。这一刻，她对金光善是叹服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寡廉鲜耻之人！

　　她看了眼金子轩。这个原本风光雯月的世家弟子如今像明珠蒙了尘一般，神情萎靡。此事本与他无关，他仍旧觉得羞耻。

　　她道：“若因你之故，金光瑶失了秦苍业这个助力，你和他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金子轩道：“我和他之间早晚会有这一天。且这个秘密不能公开，否则秦夫人和......秦愫姑娘难活于世。金氏已经对不住她们，不能再害了她们性命。”

　　厅内之人听了，反应不一。江枫眠和蓝启仁微微点头，蓝曦臣欲言又止，江澄和聂怀桑面带忧色。聂明玦道：“还算有担当，比你父亲强多了。”

　　金子轩苦笑。

　　江枫眠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既有了决断，便尽快与你父亲联系。”

　　金子轩应喏，告辞离开。

　　聂怀桑道：“碧草来此之事瞒不了人，如果被有心人查出她说过了什么，恐怕性命不保，我们得想个办法护住她。”

　　江澄道：“什么‘有心人’，你直接说金光瑶就是。金光善那个老不休，大概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能为此杀人的也就金光瑶了。”

　　蓝曦臣叹息一声，若有所思。

　　聂明玦道：“想什么办法，直接带回不净世。金光瑶若敢来，我活劈了他。”

　　聂怀桑愣了一下，道：“大哥，碧草是乐陵秦氏的人。”

　　聂明玦道：“不过一个下人，说一声就是。此事你来办。”

　　聂怀桑无奈应下。

　　次日的清谈会上，金光善满面红光地走进斗妍厅，向众人宣布金氏少主金子轩历劫归来。各世家宗主纷纷上前恭贺。也有修士偷偷观察金光瑶，见他脸上笑容不在便知金子轩之事他并不知晓，不由暗自揣测起来。

　　金子轩死而复生，金光善大喜，下令大宴三日。金麟台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有那等心思细腻之人，寻思着敛芳尊与秦愫的婚礼可能会推迟甚至取消。却不想三日过后，金光善宣布婚礼照常举行。

　　江枫眠等人惊讶万分，聂明玦甚至打算提刀杀人，被众人拦了下来。不久，金子轩传来消息：原来，金光瑶与秦愫早已圆房，秦愫更是未婚先孕。

　　金光善从金子轩口中得知穷奇道截杀真相，对金光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他也知在这种情况下解除婚约，定会让秦苍业离心进而投靠金光瑶。为今之计，当先用婚礼稳住金光瑶而后徐徐图之。

　　众人失色。
　　事到如今，唯有告知真相这一条路可走了。

　　“此事不妥！”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蓝忘机和魏无羡并排走了进来。开口的是魏无羡，他边走边道：“以金宗主的为人，就算告诉他真相，他大概也会先让金光瑶和秦愫成亲，之后再找机会杀了他们清理门户。”

　　说话间，二人到了堂内。

　　江枫眠道：“阿婴之言也是我所虑。金宗主此人不能以常理推之，我担心他知道真相后，遭殃的会是秦夫人母女。”

　　聂怀桑愣愣地道：“那......那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亲吧。”

　　止火道：“不如把真相告诉秦愫姑娘，让她自己选择。若她选择退婚，我们便不用在这里纠结。若她不愿退婚，我们又何必枉做小人。”

　　聂明玦道：“此计甚好！她若心术正自然会退婚，若心术不正......哼！”

　　魏无羡道：“若秦愫姑娘知道真相后选择自杀，当如何？”

　　止火不解：“她为何会自杀？”

　　魏无羡道：“身世加上成亲之人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单这两件事就可能让她承受不住。更何况此事已被众多人知晓，未来还有可能传出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秦愫姑娘只是个弱女子，或许会走极端也未可知。”

　　止火不再说话，魏无羡继续道，“想让秦愫姑娘相信这个真相，必然要秦夫人出面。若秦夫人知晓自己极力隐藏的秘密已被人知晓，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蓝忘机看了眼魏无羡，嘴角慢慢上扬。

　　江澄道：“那就威胁金光瑶让他退婚！告诉他，不退婚就公开这个秘密让他身败名裂，看他还敢成亲！”

　　聂怀桑道：“没用的！敛芳尊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们若想公开就不会去威胁他。”

　　众人皆沉默。

　　止火道：“要不把他绑了，没了新郎总成不了亲吧。”

　　江澄道：“还能绑他一辈子不成？只要婚事在，他们早晚要成亲。”

　　止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干脆让他们成亲得了。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知道他们是兄妹。单看外表，他俩还挺般配。”

　　她这话一出，聂明玦登时怒了。大声喝道：“一派胡言！兄妹成亲乃是□□，怎可为之？！”

　　蓝启仁也怒冲冲地盯着止火，连连摇头。

　　聂怀桑目瞪口呆地看着止火，江澄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纠结样。

　　江枫眠道：“且不提他二人身份，单说敛芳尊此人就不值得秦愫姑娘托付终身。”

　　止火道：“子非鱼.....”

　　魏无羡喊了一声“师姐”，冲她微摇头。

　　止火不再开口。

　　蓝曦臣叹息道：“风过留声，便是我们不外传，就无人知晓了吗？”

　　聂怀桑道：“不如我们找人问问秦愫姑娘的脾性，也许她没我们想的那么脆弱呢。”

　　江澄忙道：“问我姐，射日之征时她们常在一处。”

　　此次清谈会，虞夫人和江厌离未至。对外的说法是虞夫人身体不好，实际上是江厌离不愿来金麟台。虞夫人体谅她的心情，便借口身体不好，留江厌离在莲花坞侍疾。

　　江澄传讯江厌离，从她那里得知秦愫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众人商议决定让碧草回去告知秦愫真相。为防万一，魏无羡提出与碧草一起去，蓝忘机也跟了过去。

　　秦愫的住处不远，二人跟着碧草到了那里，守在门外没有进去。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打开，碧草抹着眼泪出来，道：“小姐请二位公子进去。”

　　二人互看一眼，进入殿内。秦愫倚着桌子，呆呆地看着他们，但视线并未聚焦到二人身上。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人也摇摇欲坠。碧草唤了她一声，秦愫这才回过神来。

　　她道：“含光君，碧草所言是否为真？”

　　灯光之下，能清晰地看到她嘴唇不住颤抖，而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脸，已经快要扭曲了。

　　蓝忘机颔首。

　　秦愫捂起了脸：“天哪！天哪天哪天哪！他——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转身扶着椅子，忽然呕吐起来。她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碧草上前照顾，被她一掌推开。

　　见此剧烈反应，魏无羡心生担忧。他虽与秦愫不熟识，但同为世家之后，也见过几次。秦愫是秦苍业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养尊处优，很少经历风浪，也不知能否挺得过去。

　　秦愫呕不出东西了，伏在椅子上，呜咽起来。碧草再去扶她，这次她没有拒绝，搂着碧草大哭起来。

　　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蓝忘机冲他摇摇头。

　　哭了许久，秦愫直起身子，哑着嗓子道：“二位的来意我已知晓，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两人告退离开。

　　出门后，魏无羡和蓝忘机并没有离开，而是寻了个位置隐藏。他们这么做原是担心出意外，却不想看到秦愫的另一面：

　　秦愫很快稳住情绪，跟碧草说了些什么。碧草领命离开，过了一会儿端来一碗药。秦愫喝下药不久便小产，引来了秦苍业和秦夫人。她以身体受损需要修养为由，提出延迟婚礼至两年后。秦夫人极力赞同，秦苍业反对不能只得向金光善提出推迟婚礼，金光善顺势答应。

　　魏无羡感叹道：“原以为她是个弱女子，竟是我眼拙了。”

　　蓝忘机道：“修士，不分男女。”

　　金光善应下不久，婚期延迟的消息便传遍了金麟台。收到消息的修士们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对金氏比较关注的修士，如姚宗主等人，纷纷打听内幕。得知是秦苍业提出的，他们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将目光转移到金子轩和金光瑶身上，纷纷感叹“金氏要不太平啦”。

　　婚礼既已延迟，便无留下的必要。翌日，江氏父子、蓝氏叔侄、聂氏兄弟以及对金氏恩怨不感兴趣的修士们纷纷告辞离开。魏无羡和蓝忘机出门夜猎已久，也在金麟台分别，各自回了乱葬岗和云深不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