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50、第 50 章

　　第二天休息日，大早上的栾哲就被拍醒，睁着迷迷瞪瞪的双眼看兰怿趴在床边推他：“该去商场了。”
　　是……昨天说好要去买戒指……
　　但这时间会不会太早了点！！！
　　栾哲困顿地捞过闹钟，对着上面显示的六点半直瞪眼睛。
　　“现在商场还没开门吧？”
　　“是么？”兰怿仿佛突然被点醒，想了几秒钟，闷闷不乐地坐倒在床边地板上，头拄着膝盖发愣。
　　栾哲看到他这模样哂笑两声，一个虎跃下床：“走吧，带你去外面逛逛。”

　　昨夜下了场大雪，尚未融干净的地面又积上白白的一层。时间还早，它们保持着纯洁完好的模样，等着首波赶早的人在上面留下痕迹。
　　栾哲从小待到大的赛勒斯州不常见雪，来这里两个多月，感觉把半辈子的雪都给看了。乍看还稀奇，久住就发现许多不便之处。也多亏艾德伦州的人民聪明，想出各种高招，来使这片土地利于居住。
　　主干道底下基本都埋有发热设备，出行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两人先缓缓踱到食堂，休息日没厨子做早餐，便自己动手拿面包、奶酪和熏肉做了三明治。热水是有的，冲点奶粉就是一杯热牛奶，在寒气迷漫的早晨最适宜。
　　慢悠悠吃完早餐，时间还很充裕，两人干脆就往学院后门绕出去，探索新的路线。
　　来到这里那么长时间，他们还从未走过学院后面。兰怿喜静，栾哲嫌天冷独自瞎逛没劲，两人最远也就到学院正门口附近的生活用品店买过东西。这次随便走走，却收获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学院后面有座小山丘，雪季居然有犬拉的雪橇可以坐着玩，就是现下时间还太早，没什么游客。
　　“这玩意新鲜！”栾哲很感兴趣，走过去逮着只狗使劲搓毛：“要不要试试？”
　　“拉得动？”兰怿比对着栾哲和狗的个头差距。
　　“六只狗一个撬，应该拉得动吧。”
　　兰怿来回衡量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坚持正事：“……先买戒指。”
　　得得得，老婆最大。栾哲又撸了几把狗，这才依依不舍放狗回主人那儿，起身继续走。
　　战斗学院由于借的市立小学的旧校舍，四周多为居民区，离商场有些距离。刚从学院里出来时倒还好，走上一阵，酷寒的冷风从羽绒服缝隙中穿透进入，贴着温热的身躯肆虐，冻得人直哆嗦。
　　栾哲打了半路的寒颤，终于忍不住朝人疯狂暗示：“你冷不冷？”
　　兰怿简明地回以单字：“冷。”
　　“打车？”
　　“好。”
　　俩没有经历过严寒外出的二货果断抬手招车，缩到金属和玻璃构成的保护罩子里回暖，并下定决心这种二逼经历打死不要再有第二次。

　　出租车开到目的地时商场正好开门营业，两人成了首批客人，进去也不瞎逛，找准目标，直奔钻戒店。店员估计鲜少遇到大清早急匆匆跑来买戒指的顾客，惊疑地放下手中还剩小半的早餐，竭力展露职业的微笑。
　　“买两个戒指。”兰怿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垒在玻璃柜台面上。
　　栾哲狠狠抽了抽嘴角。
　　大哥，你这土豪般的作风是为何？好比暴发户第一次进城，看见啥都想甩把钱过去买上一打！
　　那叠纸币他印象深刻，是调职过来时学院的财务系统还没完善，工资由校长直接给的现金。兰怿以往的工资一直被将军扣到只剩五百零花，这回陡然拿到手那么多，眼睛弯弯笑得比太阳花还灿烂，他在旁边偷眼瞟了很久。
　　他没想到的是，兰怿会这样揣着一把钱来钻戒店，还进门就豪气冲天直接往台面上撂。
　　本以为是自己出钱于是反应慢了半拍结果被老婆的作风惊到的栾哲心很塞。
　　店员小姐迅速且专业地调整好心情，见怪不怪地估摸着纸币总价格，拿出几款戒指展示。
　　两人埋头细挑，主要还是看哪款戴着方便，不会影响到日常工作。毕竟经常进行训练，动作幅度大，容易磕碰。
　　男戒的款式本就不多，再被各种因素一综合，最后选了款内镶嵌30分的，刚好把那叠纸币用完。
　　兰怿显得很高兴。
　　栾哲显得很无语。
　　仔细想来，他好像除了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了个名外，还没给兰怿买过什么东西，本想买戒指当定情信物，也莫名其妙被抢去先机。
　　莫非要买房装修个温馨的小家？从钻戒店出来时，栾哲如是想道。
　　那可还得攒老多的钱。
　　或者先买辆代步小汽车？这个价格相对比较低，用到的地方也多。
　　他正想得起劲，跟随兰怿走到商场中心的室内大天井时，发现随时间推移渐渐热闹起来的商场内搞起了什么活动。震耳欲聋的音乐、绚烂的七彩灯，引得顾客皆侧目，双脚不由自主往那中心走。
　　“十块钱一次！十块钱一次！随机亮灯，有奖励啊！”
　　啥玩意？栾哲仗着身高，视线直接从别人头顶越过，去看那被人群包裹的中心。
　　有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喊得激情澎湃，他身边放着把跟电椅相像的坐凳，靠背上连着套金属设备，上面有数个筒灯状的圆柱体。
　　“白灯亮不返钱，黄灯亮返十块，绿灯亮返一百块，□□亮返一千块，红灯亮返一万块！”
　　栾哲听得好奇心起，又往前走几步仔细瞅。原来是只要交十块钱，就能坐到那把电椅上，戴上个头盔，背后的金属设备就会亮灯，亮什么颜色的灯，就有相应的钱数当场可以返。
　　这看起来像什么新型诈骗手段，但十块钱不算多，有胆大的便掏了钱往上面一坐。
　　呲——
　　果然是白灯，围观人群窸窸窣窣着离开几分，有欲散场的趋势。矮胖中年男子迅速隐蔽地朝附近使眼色，马上有人自告奋勇高声喊着上台，坐在那电椅上。
　　呲——
　　绿灯！
　　中年男子肉疼得直嘬牙花，颤颤巍巍拿出张百元大钞。
　　真能拿到钱啊！围观人群见状都停下脚步，又拥了回去。栾哲被人潮带的，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前列，离那电椅挺近。
　　一群对事物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叽叽喳喳着围上前，挨个儿轮流坐，两个亮了黄灯，其余都是白灯。
　　一个高壮的青年也去尝试，亮起个绿灯，高兴地拿了钱下来上缴给女朋友。
　　“有点儿意思……”栾哲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兰怿搭着他的肩跟他耳语：“你坐上去肯定亮红灯，信不信？”
　　栾哲大感兴趣地反问：“为啥？”
　　“因为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兰怿的语调带有丝小骄傲：“这是初代军用精神力测试机。”
　　测精神力的机器？还是军用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栾哲脑内冒出更多的问号。
　　“估计是淘汰掉的时候被人回收去，这儿精神力修炼不普及，他们就拿来骗钱。”
　　几句话功夫，又有不少人上去尝试，基本都是白灯。中年男子见潜伏的托儿起了效果，收钱收到手软，咧开一口黄牙，笑得像只大胖狐狸。
　　只出不进的热潮自然持续不长，首批观众很快就散去，人气下跌的时候，中年男子又偷偷召唤了第二批托儿。
　　呲——
　　“□□！天哪□□！”
　　人群跟水倒进热油内那般炸开了锅，大家兴奋地同身边的伙伴比比划划，再次翻卷起来的气氛吸引过来成群新的待宰羔羊。
　　一千块！！！
　　中年男子捂着胸口仿佛要犯心脏病，青着张脸数出十张百元大钞，那模样，就像是在数他余下的寿命。
　　“演得还挺起劲。”栾哲贼笑着转向兰怿：“我们要不要去捣乱？”
　　兰怿望见他那副狡黠的表情，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好。”

　　□□亮之后观众们再次如同发疯般上赶着送钱，运气好就是十块换一千块，谁不干？甚至有些还在犹豫观望的都受现场情绪感染，莫名从众跟着轮番往上坐。
　　但结果自然是白灯大盛，偶尔参杂几盏黄灯。托前面□□的福，观众们暂时还没觉察出异样，中年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缝，正乐不可支，有个大高个忽的挡在他面前，整一头的身高差让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我来试试。”栾哲瓮声瓮气地递上十块钱。
　　中年男子迟疑地端详栾哲几眼，思考这位是不是来砸场子的。要知道绿灯以上可都是他找的托儿，说起来到此为止他还没损失过一分钱。这要是来个亮绿灯的还能承受，如果亮□□，那岂不忙活的这半天都给搭进去了？
　　栾哲见他不让行，戏谑道：“怎么，我不能试？”
　　中年男子见状赶紧赔笑：“哪儿的话……兄弟，哪条道上的？”说着他还暗暗抽出张百元大钞，边挤眉弄眼边朝栾哲口袋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栾哲假装听不明白，侧步躲开他的胖爪子，朝那电椅指指：“我要试那个。”
　　旁边离得近的几个观众听见对话疑窦丛生，警惕地转过脸向中年男子追问：“对啊，为什么不能让他试？”
　　中年男子顿时僵住脸，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敢再玩塞钱那套，那不明摆了表示自己有猫腻么？
　　僵持间，兰怿越过人群，站到栾哲面前朝中年男子道：“不让他试，我总可以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