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49、第 49 章

　　栾哲果然住了手，感兴趣地问：“打什么赌？”
　　“赌谁赢。”兰怿朝休息处望去，那两个被寄予厚望的小组长毫不知情，正和组员们嘻嘻哈哈，神情显得很轻松。
　　“什么赌注？”
　　“……绕操场跑一百圈？”
　　栾哲抽抽嘴角，很想给自家老婆跪了。连这种赌注都想得出来，简直丧心病狂反人类。有那闲功夫为什么不能改成甜蜜点的惩罚？比如背着老婆绕学院跑一百圈边跑边表白之类的。
　　“好不好~？”
　　老婆都放弃形象开始撒娇了还能怎么办！栾哲一咬牙，道：“好。”
　　比试再次开始。
　　六进三，水平相差无几的六人，对抗起来可比前半程一边倒的碾压要激烈得多。观众们的眼睛是最刁的，比试好看不好看从欢呼声大小当中就能体现。
　　体格天生弱势的女子也丝毫不落下风，把比她壮一圈的男子撵得满场懒驴打滚。精神力提升到极限，已经往后退了两次的观众们依旧受到令人压力倍增的精神力波及，几个孩童甚至因为不适而开始大哭。
　　校长十分紧张，决定这局比完后再让观众们往后退些。
　　这精神力的强度超乎他想象，他原本以为学生们顶多就是狄老师带的那个水平，他原本以为机动队派人下来就是走走过场涨涨声望，没想到两个教官居然如此认真负责。
　　既如此，那自然得加倍讨好教官，趁这机遇训练出一批精英力量，对学院、对整个戈德市都有利无弊。
　　临近中午时，三个决赛选手终于比出。栾哲组只剩个独苗苗壮汉肯尼，兰怿组剩的两个都是姑娘，差异颇大。
　　“你这是都偏心姑娘家啊。”栾哲不无打趣地揶揄自家老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兰怿耳朵微动，赶紧自证清白：“我没有。”
　　“好好好。”栾哲随意地接了话，听见校长说先去用午餐，下午再比第三回合，高兴地起身往食堂走。
　　兰怿跟在后头，眉间蹙起，心底很是不安。他自觉对学生们一视同仁没有偏颇，但对方提出这点，就意味着他做得还不够到位。不够到位后续就会带出一连串的不良反应，这个认知让他很慌张，却又想不出该如何解决，整个中午都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下午比试开始前，栾哲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家兰怿的确不太爱讲话，但一中午不开口不吭声神情沉重还是挺奇怪的。莫非是在担心比试结果？怕输给自己的后辈，脸上挂不住？
　　兰怿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栾哲满头雾水，思忖几番，跑回食堂要了杯热牛奶端过来：“喝吧，定定神。”
　　就着温热的牛奶，第三回合比试开始。
　　三个选手各有所长。肯尼的身体素质最好，他利用强横的肉ti和卓绝的速度贴身短打，弥补和对手之间的精神力差距。洛伊速滑运动员出身，身姿灵活敏捷，爆发力也不错，还会很多战术，搞得对手经常跟不上她的节奏惨遭攻击。
　　还一个姑娘兰怿有印象，是他组里精神力最高的一个。不光高，提升速度也快得离奇，要不是这里没有设备，他真想把人弄去检测看看。
　　但比赛还需看综合水平，如若不是阶梯式的碾压，只高出些许的优点并不能成为决胜点，缺点反倒会致命。精神力最高的姑娘很快就败下阵来，原因是跑不快，被那俩人近身就完蛋。
　　胜负，最终果然就在两个小组长之间产生。
　　总算轮到决赛，看了一天的观众们皆振奋精神，喝彩声此起彼伏。现场不知不觉间分成两派，各自替看好的选手加油。两名选手风格迥异，粗犷和伶俐互相交织，居然映出几分莫名的美感。
　　“这女娃子厉害啊！能跟男人打平手！”观众席上有人如是感叹。
　　门外汉大多只会看热闹，见肯尼比洛伊壮硕那么多，自然认定男方获胜是早晚的事。内行人却能看出壮汉已是强弩之末，精神力耗尽，完全靠皮肉与意志在死撑。
　　精神力干涸的状态下遭受攻击是极其痛苦的，就像灵魂与身躯被硬生生扯离，分别扔进冰火两重天中承受酷刑。肯尼挨了几下攻击，疼得呲牙咧嘴脸色发青，想认输，又有些不心甘。
　　“够了！”
　　评委席上传来喝止声，肯尼挣扎着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的教官。
　　“想搞残废是不是，精神力受损是好玩的么？！”
　　校长赶紧跟着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栾教官别生气，小年轻不懂事。”又朝场地中的俩学员喊：“咱们点到为止！都是自己人，不要瞎拼命！”
　　教官和校长齐发话，肯尼迅速借着机会，抱住台阶往下滑。他憨憨地挠了几下后脑勺，然后给洛伊鞠躬。
　　“多谢指教。”
　　洛伊英气十足地一抱拳：“承让。”
　　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校长乐呵呵地宣布比试结果，并且给出承诺：未来学院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比试，获得前三名的都可以跟着除魔军见习，第一名更是能直升进军队。
　　相当于直接给了个铁饭碗！
　　观众席哗然声响，戈德市战斗学院招生难的原因，除去时间紧迫之外，还有个因素就是民众们无法确定毕业后的就职情况。如果进不去军队，那能就职的岗位会极少，学那么多年出来，除了蛮力之外毫无是处，才是大家忧心忡忡的重点。
　　但现在校长既然能给出这样的承诺，就说明军队是支持着这所学院的。有支持，未来就有希望！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喝道：“好！”
　　这声好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大家皆此起彼伏喊起好来。校长昂首享受了会儿欢呼，这才叫后勤安排观众有序散场。
　　庞大的人群沿着略有积雪的小道散去，队伍蜿蜒，像迁徙的羊群。栾哲和兰怿留在后头同校长讨论见习的事，耽搁了一点时间，出来时羊群只剩下个队尾。门口残留的几个小年轻正原地等着，似乎是学员们的旧友，在等候见面。
　　果然获得冠军的洛伊姑娘尖叫着跑出来，跟另一黄衣姑娘抱成一团。黄红交织，在雪地里格外灿烂美丽。
　　“小年轻真是有朝气。”校长笑眯眯地看姑娘们嬉闹，忽想起什么：“哦，我得赶紧跟军队那边联络去。”
　　栾家夫夫目送校长离开，正欲回宿舍，洛伊拉着黄衣姑娘小跑过来，俏丽地敬礼。
　　“教官！”
　　兰怿停下脚步，朝她微笑道：“恭喜。”
　　“嘻嘻，是教官教得好。”洛伊做了个小小的鬼脸：“那上次说的私人奖励能不能给发一发？”
　　这丫头还真惦记上私人奖励了，这么急着要。兰怿无奈道：“好吧，你想要什么？”
　　洛伊脸颊染上丝绯红，眼珠转两转，脆生生道：“想跟教官谈恋爱！”
　　兰怿：“……”
　　栾哲：“……”

　　兰怿脑中有些发懵，不知所措了两秒才答上话：“我已经结婚了。”
　　“诶——？”洛伊难以置信地张大嘴：“真的咩？没看到带戒指呀！”
　　戒指的确没有……这大概是仓促结婚留下的后遗症，没想到会因此被人当作单身看待。兰怿蹙起眉，再次郑重地回答：“真的结了。”
　　“好吧……”洛伊委屈地踹了踹积雪的地面：“那换个奖励。”
　　这头洛伊还在苦思冥想要换个什么奖励，那头兰怿已紧张得心惊肉跳，因为他刚才偷瞟栾哲的脸色，简直黑得像烧了好几年从未洗过的锅底。要说也是，之前还在埋怨他偏心姑娘家，紧接着就来个告白求交往的，放谁不生气？
　　“哎呀想不出来，先存着吧！”洛伊气馁地挥挥手，又做了个鬼脸，这才挽着她的闺蜜溜达远去。
　　她俩一走，兰怿立马转过身举手发誓：“我真的没有！”
　　栾哲哼了一声，掉头背着手往宿舍踱步，样子看着十分不高兴。
　　兰怿忐忑不安地眨了两下眼，小跑着跟上：“我真的没有，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的。”
　　栾哲偷偷翘起嘴角，死命憋着笑。调戏老婆太好玩儿了！他当然知道这事肯定不是兰怿故意的，但兰怿小碎步追着他跑，边跑还边叨叨的模样可爱死个人，忍不住就想多欺负欺负。
　　想到这儿，他还使坏地加快脚步，大长腿一步顶别人俩，瞬间就把兰怿给抛到了后头。
　　三秒后，他发现兰怿似乎没有再加速跟上。
　　这也放弃得太快了点吧？栾哲蛋疼地放缓脚步，假装不经意地往后瞥。
　　兰怿怔愣地站在原地发呆，似乎突然陷入某种困境中，被束住手脚无法动弹。
　　怎么了这是？栾哲只好又走回去，抬掌轻拍他的背。
　　这动作仿若是什么驱魔圣水，倏然把人从入魔般的状态中拍醒。兰怿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憋闷，说话声音带着丝委屈：“……你别抛弃我。”
　　栾哲惊诧地挑挑眉，赶紧表态：“不抛弃不抛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真的吗？”
　　“当然真的！比珍珠还真！”
　　大概是栾哲的声音相当诚恳，兰怿踟蹰了会儿，终于再次开口道：“……我想买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