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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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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把那道人的事情说的详细。
她没说人是王易动的手,可是牟长符不知道啊。
就连他这样的狠人,手上并没沾过人命的,都听得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对这个连娘子了解的实在太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熙攘人声传进屋内。
连香笑了,“你带了多少人来?这不是你的人吧?”
看着牟长符越来越差的脸色,连香得意道,“我早和你说了吧,我也是有靠山的人,让你别轻易得罪我,你不听,你就是不听。看看……”
话未说完,房门“砰”地被撞开,连香看着迎面冲来的人,“你来了……”
直到牟长符被五花大绑,她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把自制的瓷刀,身上还在不自觉地颤栗。
“连娘子,别怕。”音和怜惜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遮住那些已经破烂不堪,沾血的衣衫,使她靠在自己怀里,“别怕,我来了。”
我没事,那是多巴胺的作用。
连香慢慢地放下瓷刀,看到牟长符就要被押走,急忙站起身来。
“等等——”
连香虽然腿还是酸软无力,来到牟长符身边,还是狠狠地,狠狠地踹下去。
每踹一下就恨恨道一句——
“我叫你欺负女人!”
“我叫你不尊重女人!”
“我叫你把女人当玩物!”
“我叫你欺负我!”
“我叫你目无法纪!”
……
是夜,太孙府。
“你说她怎么了?”
“禀殿下,连娘子她没有受伤,但——饮下了媚药。”
刘挚只感到胸口似有火苗,滋啦浇上热油,轰地燃烧起来,直冲脑门。
竟然有人敢如此对她!
饶是刘挚克制,也忍不住攥紧的拳头砸在床上。缓了几息,才按耐住自己的怒意。
“可有解法?”
“连娘子已经喝下安神汤药。只是大夫说,那媚药和酒饮下,很是难解。况且我们赶到时,药效已经发作。只能等到明日,等药效完全褪去,才能开温补方子,以弥补那药对身体的损害。”
刘挚终是忍不住坐起,一旁服侍的吴季元连忙扶着他的手臂,讶异道,“殿下,您的腿伤……”
刘挚看他一眼,吴季元立时噤声。
他没敢再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来知晓,这位太孙殿下若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必然不会再听别人劝阻的。
看着刘挚已经站起,吴季元连忙吩咐,“还不快快把轮椅推来!”
“殿下,老奴推您过去。”吴季元道。
刘挚吐出胸中的郁气,没有再动。
吴季元松了口气,扶着他在轮椅上坐好,往西跨院而去。
来到房门外,刘挚挥退服侍众人。
音和没走,犹豫着低声道,“殿下,那大夫还说了,若是和男子交合,则身体损伤更大,影响终生受孕。”。
刘挚冷冷看她一眼,音和连忙逃似地退开。
音妙担忧地看着自家姊妹,眼神询问。
——你惹殿下不快了?
——唉,我怕殿下冲动。
刘挚在门外等了许久,并没听见房内有什么动静。
落了门栓的卧房内,连香已经睡下。
她睡得并不踏实,总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意识中,她知道自己中了药。她趁着自己还能有力说话,将所有人赶出去,把房门栓落下,就是怕这晚上有什么意外。
大夫说,能忍过去就行。
忍嘛。
她觉着不难。
先前在和牟长符对峙的时候,自己就一直在忍。
可那时精神高度紧张的忍耐,和此刻放松下来的忍耐,完全不一样。
好在喝下安神汤后,她在极度困倦中倒在床上睡下。
意识好像和躯体分离。
她明明没有动,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双腿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因为酥麻难忍的痒意,而难以自持地微微颤抖,她抓着锦被,辗转反侧。
好热,好难受。
一定要……
一定要寻找什么……
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身形若隐若现,直至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高大、健壮。
本能地,她本能地就知道——他可以。
可是,他是谁?
她又犹豫。
男子无声地走来,明灭的烛火,使她依稀看到对方壮硕胸膛上交错的疤痕。
她伸手,触碰那些疤痕。男子任她动作,然后突然之间,臂膀有力地揽着她双肩,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那么紧,甚至勒着有些疼,却终于让她感到些许的满足。
还不够,还想更多。
可是男人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坚硬如石的胸口、双臂箍着她。
但也只是铁桶一般地箍着而已。
她更觉难耐。
向前一步进不得,向后一步离不开。
她不满,她生气。
她捶打他的胸口,依旧毫无反应。
气得忍不住张口就咬。
咬上胸口、咽喉、下巴……及至唇舌之处。
温度持续升高,灼热得疯狂。
……
四张机,吚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
清晨曦光从窗棂透过来,连香缓缓睁开眼睛。
“唉……”叹息。
她伸手捂脸——虽然没人知道,但总觉得好丢人。
一晚上过去,这床榻和她的心一样凌乱不堪。
至于身上……
至于梦里那个人……
唉,不提也罢。
身上还有些无力,类似于高烧过后的乏力,但轻松了许多。
大夫说能忍过就好,她也忍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竟然是这样的。
这个迷离混乱的梦,依稀还残留在脑海。其中某些场景忽地于脑海掠过,她忍不住揪着头发晃动脑袋,想把它们忘记。
活了这么多年,这种体验可是头一回。
连香懒懒地躺了一会儿,终于坐起来。
可疑的痕迹太多,她得先行处理掉,不然实在是没脸见人。
刚坐起来,就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吓得她加快了速度。
闪电般的速度清理完毕,她才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音和音秒二女,一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上是一碗药,另一人则端着洗漱之物。
“娘子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嗯嗯,好了。”连香感觉脸有些烧。
二女陪着她洗漱,一边道——
“娘子先把这药喝了。一会儿让大夫再来诊脉,看看要再开些什么方子好温补身体。”
“好,”连香端起温度恰好的药碗,一口喝下。味道虽然不好,可想到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因此也不太在意。
“我想先沐浴了再看大夫。”
音妙应下,走出屋外吩咐去了。
音和道,“娘子无事就好。昨晚上殿下也来看娘子,站在——”
话未说完,连香急问道,“殿下来了?”
难道不是梦?难道是刘挚?
见她脸色突然变了,音和连忙解释道,“是殿下担心娘子,就在门外等了许久。见娘子确实是安睡的,下半夜才回去安歇。”
还好,不是他。还好真的是个梦而已。
连香松了口气。
又提起心来,自己晚上闹出多大的动静?刘挚他有没有听到什么?若是听到了,那实在是尴尬至极。
她此刻浑身粘腻,因着昨日一天的事情出了汗,衣服也都贴在身上。尤其是想到昨日牟长符把她的上衣解开,两人几乎赤裎相见。要不是为了让他彻底放下戒心,以为她不会反抗,也不至于让到这步。尔后为了制服对方,不得不肌肤相贴许久,想想都觉得恶心。可是昨晚回来就因为药力发作,直接喝了安神汤就睡下,也没机会洗澡沐浴。
此刻再太孙府,由音妙音和二女帮着,连香沐浴完毕,头发也一层层的擦干、烘干。二人又如同以前在五仙山初次见面一样,替她梳头上妆,穿好外裳,这才前往正堂去见刘挚。
和刘挚一道的,乃是一直医治他的道医,许晦之。
此人三十余岁,是储神医储修之的徒孙之一。他已经检查完刘挚的腿伤,道,“殿下,伤处不及骨骼,但依旧伤筋,要好生将养。请殿下听贫道一眼,若想恢复如初,切勿用力,行走更是万万不可。”
“是,孤会小心。谢过道长。”看连香到来,刘挚又对许晦之道,“请道长再为这位娘子诊治。”
许晦之视线扫过连香,虽然她与昨日初见时相比,形容大不相同。但道家自有识人之法,一看便知是昨日诊治过的那名中媚药的女子。
“请娘子手来。”许晦之持袖道。
连香依言伸手,许晦之把脉三息,又望诊片刻,这才起身来到一旁拜访了笔墨的桌边,提笔边写边道,“娘子三部脉无力,无神阴虚。兼往来艰涩,则属津枯。按此方配药,连用一月,再换这个方子,长用三月。三月过后,只需换食补方补津去滞,再用三月,即可调理恢复如初。”
连香没听懂许晦之先头说的脉象,但根据后面说的话,一个月加三个月再加三个月,大半年的时间才能调理好的情形,肯定不是轻症。
“这么严重?”
“娘子先前可曾受寒?”许晦之问。
想到自己刚来时正是连香原身落水时,她点头应是。
“当时寒症未曾治愈,从脉象看,娘子思虑过度,伤脾累血。加之昨日用了霸道伤身之药,若此时不及时治疗,日后沉疴难消。”
谢过许晦之,等许晦之离去,连香才又向刘挚道谢。
她今日已经听音和音秒说了昨日自从她被绑走,到最终是如何找到她的经过。
若不是刘挚派人四处寻找,自己恐怕最后也无力坚持,落在那牟长符手里还不知要受什么罪呢。
“不必道谢,你是我表妹,本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若是姨父姨母还在世,肯定不会让你如此遇险。”刘挚沉声道。
“那伤你的恶人还关着,表妹想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