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夏许雨》七里菊

33、第 31 章

　　房间里再度回归寂静。
　　良久，陆小凤带着笑，说道：“夏姑娘真是有心人。”
　　“……”夏许雨脸一红。和江小溪的心有灵犀让她感到温暖，而另外三人也同样领悟到了，却让她感到尴尬，并不禁怀疑起来自己的演技是不是下降了。
　　她却不知道，只要是将一个人看成朋友，多么细微的体贴，都是感受得到的。
　　……当然，东方羽铭这种一根筋的小孩除外。

　　正如她这厢惊讶着他们的敏感，对面那三人，也同样在惊讶着她的细心。
　　她只是看出，东方羽铭眼中闪过的那股自轻，就下意识这么做了。
　　她知道，等居可琴到来，迎接几人的更是一场激烈的讨论和分析。在场的几个人——甚至包括夏许雨自己，不谦虚地说——都比东方羽铭观察更细微、更有远见。就算是讨论中不怎么爱说话的江小溪和西门吹雪，也一个喜欢和夏许雨一唱一和调节气氛，另一个则是全体人的武学后备。
　　说句难听的，东方羽铭也许是东方文月的掌上明珠。可他在这里，什么都算不上。
　　可实话实说，这又是成长必经的一条道路。每个人都曾经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却又在结识了更厉害的同伴、经历了更惊险的事情之后发现，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哪怕自己想学的都学会了，也不过是江湖中的一粒散沙而已。
　　人，不就是这么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么。
　　他总有一天会懂的。总有一天，他会庆幸自己如此年少就解释了陆小凤等人，并卷入了如此之大的一个事件。
　　他总会释然的。在这时候，这种缓冲显得多此一举。
　　就好像一个人若是终将战死，谁又会关心他死前身上多了几道伤呢？
　　然而夏许雨却这么做了，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她有些唐突甚至是笨拙地打断话题，差遣了在任何时候都能让她放松下来的江小溪，却只是为了做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房内的三人——甚至包括西门吹雪——都露出了淡淡的会心一笑。
　　这孩子……

　　远在半里之外，江小溪却是一面应付着身边明明一张娃娃脸、却总喜欢板成中年人的大少爷，一面朝天翻白眼。同时，她暗自又在奇怪着，小姐在她临走时悄声说的那句话。
　　——“偷偷帮我买三炷香，好么。不需要太大的，但是别让别人看见。”
　　该不会是小姐觉得东方晴凶多吉少，准备预先烧香以备不时之需吧？——江小溪郁闷地想着。

　　江小溪离开之后不久，居可琴就登门了。
　　他身穿一套亚麻色的长袍，做一副低调的书生打扮。进了门，却是礼数都来不及行得周全，就一个箭步冲到夏许雨面前。
　　“小姐，小姐，你没……”
　　他想问“没受伤吧？”又想问“没受委屈吧？”……到了最后，却反而舌头打结说不出话了。
　　夏许雨却只是止不住地微笑。那些不安、纠结、包括一直缠绕着的某种罪恶感，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如果陆小凤给人的感觉是“只要交给他，就不会出问题”，那么居可琴给人的感觉则是“即使出了问题，也没有关系”。
　　细微的差距。一个是不会失败，另一个则是不用害怕失败。
　　夏许雨觉得，此刻自己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等居可琴反应过来，仓惶地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向陆、西、花三人问安之后，大家才终于拿出了些要讨论正事的派头。
　　夏许雨于是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都讲了，然后则是陆小凤复述他这两天的行程。
　　居可琴始终眉头紧锁着，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安静地听完。
　　东方羽铭和江小溪在余辉完全消尽之前便回来了。江小溪泡了茶，两人只是默默坐在一边。
　　陆小凤叙述完毕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沉默。
　　居可琴思索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道：“他们说，他们是风雪山庄的人？”
　　陆小凤点点头。
　　“风雪山庄的人，却又为何会绑架晴小姐？”
　　听到他这么说，余下几人都是一愣。陆小凤奇道：“为何风雪山庄的人，便不会绑架东方晴呢。”
　　“这只是我的推断。”居可琴道，“风雪山庄目前为止只做过私底下的暗箱生意，未曾浮出台面。而江南现在东方家、花家和元家三足鼎立，稳固得很。不管风雪山庄是只认钱不认权，还是想自成一派，在这儿称霸，都一定得依附于这三大武林世家其中之一。至少，在它可以作为独立的一派站住脚之前，它需要一个帮手。
　　“这其实也是江南武林会召开之前，大家都在害怕着的。毕竟这三大武林世家各有千秋，却是谁也赢不了谁。若是有野心，便一定需要借助风雪山庄的力量。即便没有野心，也会想将风雪山庄控制在手里，以免其他人用它的力量作恶。”
　　说到这，他顿了顿，求证似的看向花满楼。而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点点头，道：“居兄说得没错。其实家父这几个月已经试了很多办法，想要联络风雪山庄庄主。”
　　陆小凤追问道：“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花满楼摇摇头，道：“没有。每次都只有书信来往。风雪山庄的态度似乎总是不卑不亢，表示若我们有生意、有钱，他们便会接，但要是下保证书，却没有人敢来画押。再具体的，因为我本身没太大兴趣，便了解的不多了。”
　　居可琴点点头，继续道：“是，相比东方令……老爷和元家的当家，私底下也在做同样的事。”
　　陆小凤道：“毋庸置疑……可这和东方晴有什么关系呢？”
　　居可琴避开了他的问话，却反问道：“如果你是风雪山庄庄主，江南的三大武林世家都在暗自讨好着你，你会怎么做？”
　　陆小凤抿了抿嘴，眼睛一转，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他这一懂，好像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也懂了，这让夏许雨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幸好，她不是唯一的傻子——马上就能听见江小溪清脆的嗓音：“陆大侠，你懂什么了呀？我怎么没懂。”
　　居可琴面带微笑地看向她，缓声解释道：“这种情况下，风雪山庄庄主就要万分小心了。首先，他必须选择一个立场，因为不管是心怀叵测还是只想维持和平，都不会希望他还和其他人有联系。可是同时，他又必须保证自己站对战营。若他把注全压在一个只想息事宁人的家主身上，那日子若只是平安下去，他还能至少维持现状，若是其他的家主，或者甚至另外两个家主联合起来反抗，那风雪山庄可就鸡飞蛋打、得不偿失了。”
　　“我懂了。”夏许雨忽然接口道，“所以，风雪山庄庄主会表面上和一个世家建立坚固的联盟，同时又暗中联系着另外一个、甚至两个世家，保证谁输了自己都处于不败之地，甚至还可能渔翁得利一下。至少，在情势明朗起来之前，他不会得罪任何一方。所以，绑架东方晴的应该根本就不是风雪山庄的人。”
　　居可琴赞许地点了点头，夏许雨顿时开心地觉得，以前看那么多狗血电视剧其实还是很有用的。
　　花满楼道：“既然不是风雪山庄的人，那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居可琴叹气道：“可惜他们一看就计划周密，又组织严格，实在很难找到线索。”
　　“不。”陆小凤微笑着摇了摇手指，“就是因为他们计划周密、组织严格，才是最大的线索。”
　　花满楼也微笑着，接口道：“江南虽大，江湖人士却是不多，有能力建立起这样复杂的一个阴谋的人更是少。满足这些条件的，加上我们花家，总共也不超出五个。”
　　陆小凤点点头，漆黑的眸子宛若明星：“不管他是谁，我们一定会抓出他们来。”

作者有话说

　　米有几个人猜到小夏的良苦用心啊……s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