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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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累了，昨夜，大家睡得格外好，除了李谪仙。
有一半原因是他半夜溜出小北苑。
谁都没发现，他在府内足足晃了有一个时辰。
另外一半原因嘛...
看着汪临风的睡颜，李谪仙瞥开了目光。
还有昨夜那个梦。
梦里，一直有人在喊他，却又模模糊糊什么都听不清。
周围是白雾缭绕，他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这种感觉，像被永远困在了那里。
直到，他看见了一盏灯笼。
灯笼被人提在手里，他想去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便追着那身影往前走。
李谪仙脱口喊出：“喂？你是谁？”
“我啊？”那人欲要转头。
李谪仙猛然睁开眼，看见的是小北苑的月色，和身旁凉椅上的汪临风。
不知怎的，又睡着了，再睁眼，天已大亮。
他躺在凉椅上还未起身，瞟见高手轻手轻脚出了房门，穿过院子。
他干嘛去？李谪仙把手臂枕在脑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眼睛却紧盯着高手的背影。
没过多久，高手重新出现在院内。
“喂！”李谪仙站在露台上喊了高手一声。
不知是不是心虚，他的反应格外激烈。一个习武之人，被一声喊，吓得抛下了手中的食物。
高手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李公子，吓死我了。”
又招呼着：“醒了就下来吃早点吧。幸好包了油纸，没弄脏。”
“少爷~~”酒泉也看见了站在露台上的李谪仙，激动地喊着，“少爷，我醒来不见你，还以为你又抛下酒泉走了呢。”
李谪仙否认道：“怎么会？”
怎么会，敢抢本少爷被子，还把本少爷踹下床，我怎么会丢下你？我会打死你！！
“早~”秦玉树也走出房间，冲着李谪仙问好。
身后又响起毒公子的声音：“汪临风，赶紧给我解开，你都捆了我一夜了。”
汪临风？这么吵，他还睡得着吗？
李谪仙一转头，汪临风已经步下楼梯。
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整洁异常，完全看不出刚起。
汪临风从毒公子身旁路过，毒公子脸上立刻出现暧昧的笑容：“汪公子~你喜欢捆着，人家晚上，晚上陪你嘛~现在，现在给人家松开啦！”
李谪仙言简意赅：“恶心。”
汪临风目不斜视，擦身而过的瞬间，毒公子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秦玉树笑笑，告诫毒公子：“不要在清晨惹小风。”
小风？秦玉树私下里是这么称呼汪临风的吗？
汪临风称呼他什么呢？小树？
咦~
李谪仙无意识地抖了抖。
跟在毒公子身后走出来的碎琼对着汪临风一鞠：“昨晚麻烦汪公子了。”
嗯？所以昨晚汪临风才会在凉椅上睡么？
李谪仙没有猜错。
昨夜
“那个，汪公子。”听着汪临风在自己身后关上了房门，碎琼忍不住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汪临风点点头，见碎琼背对着自己，身体僵硬，他开口道：“嗯，房间不够。你在屋里睡吧，不要想着逃走。限制你内力的是我师哥，他的修为在我之上，我也帮不了你。我去凉椅上将就一晚吧？”
碎琼听身后两声门响后，缓缓转过身，呆呆望着门，长长吐出一口气。
众人低头吃饭，只听见一片进食之声。
毒公子还没开口嚷嚷，李谪仙往他嘴里塞了个肉包，算是堵住了。
“那个，今天。”李谪仙打破这诡异的静谧，“吃过早餐，我们要去个地方。”
除了高手的人面面相觑，其他人反应都不算大。
秦玉树停下筷子冲他笑笑，汪临风放下碗，点点头。碎琼不知道在想什么，毒公子又被塞了个肉包。
酒泉有些慌张，端起碗又放下，又端起，最后被李谪仙敲了碗，才乖乖端着碗继续喝粥。
为表民主，李谪仙问了句：“没人反对吧？”
毒公子被捆着，嘴里还塞了肉包，说不了话。碎琼不能使内力，目前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汪临风同秦玉树一样，皆是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没人否定，那就是赞同。
“那个，”有个小小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李公子，不好意思，我们准备启程回蜀中。”高手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汪临风。
汪临风扫过去一眼，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漫声道：“高老板，念及此番尚未成功，昨夜于大家有相扶相救之功，功过相抵。以后，切不可再行偷窃之事，否则缉赃司定然严惩不贷。听清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汪公子说的是。”高手放下心中大石，起身告辞。
“等等。”李谪仙叫住他。
高手缓慢地转过身，迎上的是李谪仙的笑脸。
李谪仙两指夹出他怀中窝着的一柄折扇：“这是你的吗？”
“不是。”唬得高手慌忙摆手。
“不是我就拿走了。”李谪仙正要揣进袖内，被汪临风一把拉住。
“还你。”李谪仙言不由衷，迫于威慑还是还了回去。
高手感激地朝汪临风一拜，收回折扇，带着家丁从小北苑离开。
酒泉瞧见李谪仙坐在桌前没有挪动，按耐不住，终于开口问道：“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李谪仙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练剑的秦玉树和汪临风。
秦玉树出剑又快又准，竟然在眨眼间将二十几剑刺向树干同一位置，不差分毫。
而那剑身上，赫然荡漾着太阳的光辉。
秦玉树使的正是自己的佩剑——荡晴晖。
难得的是他出剑招式虽猛，却不狠，那二十几剑刺中的位置，不过是树干上一块赖疤，不至于伤害这株大树。
收剑入鞘，轻吐浊气，眼神中的凌厉转眼化去，眼中仿佛朦胧着浅杏色的薄纱。
一声划破空气的声响，汪临风的剑带起丝丝微风，撩起秦玉树垂下的发，一阵乱花迷人眼的剑光后，那个被秦玉树刺了二十几剑的赖疤上赫然雕刻出了一朵海棠花。
李谪仙摇头晃脑悄声念出：“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念毕，又在内心把这句诗颠倒、来回细细品味。
酒泉给他端上新沏的茶，就听他来回念这两句。
哎~~默默一声长叹。
花已成，汪临风手腕一转，剑悄无声息滑入剑鞘。
“时间差不多了。”李谪仙拍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六人整装完毕，纷纷跟在李谪仙身后。
水滨的黄鹤楼和昨日并无区别。
明明眼见它在大火中燃烧，怎么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众人各自思忖着。
而这个大发现，正是昨夜乱晃的李谪仙最先收获的。
仰望黄鹤楼，酒泉脖酸眼花，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就差把每个柱子看一遍。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李谪仙把汪临风胳膊一挽，原地打了个转，再往上一带，汪临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不消多讲，两人就着屋檐，一层层往上，在黄鹤楼六角攒尖的顶上停稳。
楼阁顶，非有楼梯相通，普通人要想上来，不易。有心人，取了楼内珍宝，未必会再上顶上瞧瞧。
这尖顶上既没有缀着珍珠，也没有玛瑙，只是有个极为细小的孔洞。
两人匍匐在屋顶上不到一刻钟功夫，阳光细细透过孔洞。
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变化。
怎么会？
他明明发现这孔洞内嵌了一颗红色的宝石。
李谪仙慌忙用袖子去擦拭尖顶，手掌触碰到那孔洞，咯哒一声。
还是毫无变化。
这下不用擦尖顶了，该我擦汗了。
李谪仙觉得太丢脸，待在顶上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少爷，少爷，你真厉害。”酒泉在楼下欢呼雀跃。
李谪仙闻声望去，还没等开口教训。
见汪临风的眼眸凝聚起一团薄云，幽兰、空灵，正在眺望不远处的山壁。
山壁半腰间，一块大石不知何时移开，竟毫无声响。
黑洞洞的入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呼小叫。”李谪仙轻飘飘落在酒泉身边。
秦玉树眉间略拧了拧，忽而便舒展开。
“李公子，要到达这入口不易。”秦玉树看了眼酒泉。
李谪仙在他酝酿的当口，提议道：“酒泉留下。”
“不！少爷，我不要。”酒泉脸涨得通红，极力摇头。
他可再不要独自留下，要是像昨夜一样，先来帮人一阵乒乓，再来个人一阵哐当，吓死人了。
还是跟着少爷稳当。
“那李公子驮着酒泉，我和师弟一人一个。”
秦玉树分配完，汪临风点头应允，把那“匹”毒公子驮在背上。
李谪仙背对酒泉：“赶紧上来，本少爷就当行行好。”
“小时候又不是没背过。”酒泉嘀咕着。
“说什么呢？”李谪仙一脸不耐烦。
“没什么，来了。”酒泉还是跳上李谪仙的背。
秦玉树略一弯腰。
“麻烦了。”碎琼轻声道谢，伏上了他的背。
“等等。”走在前列的李谪仙突然停下。
抖抖肩膀，冲背上的酒泉说道：“下来。”
“少爷不带反悔的。”酒泉面上布满愁云，五官拧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再不下去，李谪仙一定会把他摔在地上。
再不情愿也不能等李谪仙把他甩下，还是自己跳了下来。
李谪仙几步奔到黄鹤楼中，回忆起那天和高手来登楼的境况。
沿着圆柱边缘摸着。
须臾，不闻声响，黄鹤楼内巨大的圆柱缓缓开启。
圆柱内每层设有藏宝架，架中除第六层空缺外，其余五层均摆放珍宝。
第一层摆着和田玉、蓝田玉一看就知是上品中的上品。
第二层放着一卷书画，展开一看，竟是《韩熙载夜宴图》。
第三层的瓷器看起来普普通通，就从这上下放的宝物来看，这瓷器必定价值不菲。
第四层数颗东海夜明珠，最中间一颗巨型明珠，几乎和人头一般大小。
第五层垒满了黄金，灿得人睁不开眼睛。
默默记住每一层所摆设的珍宝，李谪仙这才返身下楼，再次背上酒泉。
他总觉得，这藏宝架上摆放的东西不简单。昨夜探查时，他有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只待今日前去印证。
山壁陡峭，山土松软，不易攀爬。
毒公子在汪临风背上也不老实，不是吼着要摔了要摔了，就是巧言令色想让人解开天蚕丝。
碎琼挺老实，可毕竟是成年男子的体形，秦玉树背着他也不轻松。
酒泉最轻，且不敢多言，李谪仙自然攀在第一个。
很快李谪仙就到达了洞口。
等秦玉树、汪临风到入口处时，李谪仙已经走进那黑洞洞的地方。
“啊？啊！啊！”
黑暗里传来李谪仙的喊声，酒泉既担心他，又畏惧着黑暗带来的未知，迟疑着不敢往前走。
秦玉树与汪临风对视一眼，秦玉树拔出了荡晴晖，汪临风拔出了寒烟绕，借着剑身笼罩的微光，执剑向内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