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54、第一百五十二章

　　宇智波鼬转了转眼珠：“扬羽。”
　　一色扬羽单手托腮：“是？”
　　宇智波鼬的目光被扬羽吸引，从那惯常的微笑中读出浅淡的愉快和惬意，几乎要将他从那些苦痛的现实中隔离开来。
　　也仅仅是几乎。
　　“正义……是什么？”他问。
　　一色扬羽愣了愣，回答：
　　“是随着立场变化的东西。”
　　“立场吗。”宇智波鼬念着这个词。“居然是如此暧昧的东西。”
　　“怎么，你对正义失望了？”
　　“……有点。”
　　“遇到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
　　“……”
　　“可以说吗？”
　　不可以。
　　宇智波鼬只道：“是保密事项。”
　　一色扬羽就猜到，其实是他不想说。
　　“立场可以很暧昧，但正义可以很坚定。”他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如果你把它化作个人行事的原则。”
　　“个人的正义。”
　　“对，个人的正义。”
　　“扬羽的正义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一色扬羽考虑片刻，“是‘公平’。”
　　“公平的正义？”
　　“详细来说，就是等价交换。”他的语气怅惘。“也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
　　“……那些你一直在摆弄的金属、试剂。”
　　“化学式要配平才能成立，炼成金刚石需要相同质量的石墨和触媒。人没有牺牲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一色扬羽眯起眼睛。“这就是宇宙的真理。”
　　他还沉浸在因机械铠成功运作而生的感慨当中，并为不同世界相似知识的共通性而心生感动。
　　精确、规律、守恒，万物是如此美丽。
　　却听见宇智波鼬开口：“不对。”
　　一色扬羽眨了眨眼睛：“什么？”
　　就听他再重复了一次：“不对！”
　　“咚”得一声，宇智波鼬竟情绪失控，一拳锤在了墙壁上！
　　一色扬羽吃了一惊，手掌离开脸颊，撑在了窗沿上：“……鼬！”
　　由于卸去了查克拉的防护，这一拳并没有对建筑物造成任何损伤。
　　但关键不在这里。
　　“付出的，和得到的，并不等价！”宇智波鼬摇着头，咬着牙，“相差太大了！”
　　——其实是等价的，就连人情往来也是一样，只是余下的部分被转换成了其他形式，不为人所知而已。
　　却也正因为不为人所知，便无法做出通俗易懂的证明，所以看起来像是违背了真理。
　　虽然一色扬羽想这么说，但他情商又不是负数：
　　“……还能做出弥补吗？”他索性跳过了理论，试探性地问，“应该可以的吧？”
　　随着他的话语，宇智波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瞳孔收缩，激烈的情绪戛然而止。
　　恍如无机的雕塑，鬓角黑发垂落，连风都被钉住，动弹不得。
　　“也许，我可以帮忙？”一色扬羽小心翼翼地提议，伸出手，去够宇智波鼬。“怎么样？”
　　然而，落空了。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故意。
　　宇智波鼬向前一步，错开了他的手。
　　“抱歉，扬羽。”
　　他背对一色扬羽，没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可是——”
　　“没事的，放心。”宇智波鼬回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刚才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佐助几点放学？”
　　一色扬羽咬了咬下唇：“……四点。”
　　“那么，下午再见。”
　　不等一色扬羽回应，宇智波鼬就运起了瞬身术，消失在他面前。
　　他只好郁闷地看着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
　　“……再见。”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只有偷摸着自己调查一下，才能消去心里的疙瘩、进而不再担忧这样子。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等鼬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一色扬羽便翻出了窗户，追了上去。
　　仗着神乐心眼，他保持着范围内最大距离，一路上避开他人视线，完全不担心会被发现。
　　“你这家伙，跟踪狂吗？！”九尾忍不住吐槽。“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当然有必要，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容易想太多。”一色扬羽一脸严肃。“万一钻了牛角尖怎么办？”
　　“凉拌！”九尾没好气地回答。“说不定他生理期到了呢。”
　　一色扬羽脱口而出：“他又不是你。”
　　九尾：“……”
　　九尾：“就算是我，也没有生理期，谢谢。”
　　在一色扬羽的尾随下，宇智波鼬的行踪暂时并无可疑之处：
　　他先去了一趟暗部，向自己的上级，旗木卡卡西做交接。似乎是因为功劳累积到位，即日起，他升职成了小队长，不必再跟在前辈身后当小弟了。
　　“……窃听器？！”九尾脑后挂上一滴硕大冷汗。“你什么时候安装的，居然还放在了卡卡西那小子身上，没被他发现？！”
　　“做义肢的时候不是整出了新材料吗，顺手做了个试验品。”一色扬羽把手放在耳机上。“效果很一般的，主要是没法解决能源方面的问题，续航时间太短。”
　　其实就是随便改造了一把短刀，然后随手送给了卡卡西前辈，卡卡西前辈还很高兴地接下来，以为是师弟爱的赠礼。
　　“但安全性非同一般。”九尾干巴巴地说。“各种结界通常只针对查克拉设立。”
　　“时代变了，九尾。”一色扬羽无动于衷。“随着电磁波的广为应用，这个漏洞早就被补起来了……至少五大国都补起来了。现在还能听到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敏感——哎呀，没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才听几分钟，耳机里就只剩下一片低微的白噪声。
　　而且，他也没准备太多窃听工具，卡卡西前辈身上会有也不过是恰逢其会，不可复制。
　　在窃听器失效的同时，神乐心眼也跟着失了效。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宇智波鼬才重新被神乐心眼观测到，而此时的他已经和旗木卡卡西分开，又去了另一个敏感地区：
　　“啧，根吗，”一色扬羽咬着大拇指，“也不知道是暗部内部正常往来，还是宇智波一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诉求……”
　　九尾冷哼：“说不定是他自己要去的呢。”
　　“怎么可能，鼬又不是止水前辈，有担任火影的野心。”
　　“……所以是过度担心吧，绝对是过度担心了啊这位妈妈！”
　　九尾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在他的感知里，一色扬羽的身体虽然极具忍者素养，躲在暗处保持一动不动；精神却已经化身焦虑的源泉，脑海中设想着各种极端状况。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哦豁，第四次忍界大战都要打起来了呢。
　　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果然是不等价才对。”
　　九尾嘀咕。
　　“什么？”
　　一色扬羽没听清楚。
　　“我之前就想说了，”精神世界中，九尾干脆伸爪出笼子，把扬羽扒拉过来。“你那个等价交换，在科学以外的领域，完全不能成立吧。”
　　“哪有！”一色扬羽的焦虑被消减了一部分。“你举个例子来听听。”
　　“比如，日向家的那摊子事。”九尾振振有词。“枣不是说了嘛，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人的感情也是，一对情侣间，你付出多一点，我付出少一点，也没法计算嘛。”
　　一色扬羽就笑了：“你这根本是列错了等式嘛。”
　　九尾虚心请教：“怎么说？”
　　“首先，努力就能获得回报，和努力就能获得期望中的回报，完全是两码事。”
　　九尾：“……对哦。”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一色扬羽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发丝。“也许你会反驳，即使失去了什么，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不，并不是这样的。”
　　九尾便举一反三：“看似不存在的回报，其实只是不符合人们的预期，又或者是落在了未来，甚至是别人身上。从整体的角度来看，能量依旧守恒。”
　　“没错，就是这么对称。”
　　“连感情也没什么不同。”
　　“连感情也没什么不同。”一色扬羽重复了一遍。“比如说，我喜欢鼬，也是喜欢喜欢鼬的我自己。喜欢他这件事本身，就给我带来了足以慰藉心灵的回报。”
　　“……原来如此。”九尾若有所思。“很多时候等式不成立，只是缺少了纳入计算的变量。”
　　“越来越聪明了呀，九尾。”一色扬羽眉眼弯弯。“加十分。”
　　九尾：“……”
　　加你个大头鬼啦。
　　“另外，”大狐狸甩了甩尾巴，“你有点可怕。”
　　“为什么？”
　　“因为，连感情都能拿来称量。”
　　“……你想说的是利用吧？”
　　“所以才问都不问，直接给卡卡西上了窃听器。”九尾咧开嘴，笑得很难听。“你还蛮自私的嘛，一旦真想要做些什么，是不会顾及手段的。”
　　“这说法太夸张了，”一色扬羽瞪了他一眼。“不拘一格和不择手段是两码事。”
　　“不过，这样一来，你口中所谓‘公平的正义’，就细思恐极了啊。”九尾盯着一色扬羽的眼睛。“你真的能做到‘公平’这两个字吗？”
　　怎么可能。
　　“我能定义的公平，也仅仅是出于我自身的认知水平。”一色扬羽摊开手。“和你的公平对不上，那是你的问题。”
　　九尾：“……”
　　结果不还是我行我素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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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扬羽上辈子就是个炼金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