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50、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真！”乌鸦在上空盘旋，“天真！”
　　交战过后，大地满是狼藉，伤势不一的根部忍者们，流露出一片空茫的眼神——
　　被幻术控制住的眼神。
　　而控制他们的宇智波止水，的确是个天真的人。
　　正是因为天真，所以他在经历残酷的杀戮后，仍旧热爱生活，渴望成为新一代火影，实现消灭战争的理想。
　　也正是因为天真，所以他到现在还在争取……
　　村子，一族，或许可以和平共处的未来。
　　乌鸦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主人，向东方飞离。
　　寄宿在通灵兽体内的查克拉流转，将乌鸦漆黑的眼珠，幻化成写轮眼的模样：
　　猩红，血的颜色，伤痕的颜色。
　　花，飘零的樱，转瞬即逝的东西。
　　山，沉重的土，随着时间变化的东西。
　　天空，蓝色的光谱，漫无边际地散佚。
　　人，珍贵的玉，数量很多，数量很少，心所向往的东西。
　　“扬羽，玄间，”旗木卡卡西拿起相机，“看这边。”
　　透过镜头，人物和景物框在一起，跃然入画。
　　眼睛看得见的东西，眼睛看不见的东西，随之印刻在漆黑的底片之上。
　　“谢谢！”照完相，不知火玄间喜滋滋地从旗木卡卡西手中拿回自己的相机。“卡卡西，要不要我帮你们拍几张？”
　　“不用，我们已经拍过了。”旗木卡卡西摇了摇头。“玄间，你是来赏花的吗？”
　　“当然不是，”不知火玄间摆弄着相机，换了个角度，又拍了一张新的一色扬羽，“我是来偶遇扬羽的。”
　　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这叫偶遇？”
　　明明做了不少准备，像个跟踪狂一样，提前打听了行踪、蹲了好几个小时！
　　不知火玄间竟还理直气壮：“当然。”
　　他这样的表现，也不知到底是算含蓄还是大胆。
　　“玄间，我劝你理智。”旗木卡卡西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扬羽才十四岁。”
　　“说什么傻话呢。”不知火玄间摸着后脑勺哂笑，“再等两年就可以了，不着急。”
　　旗木卡卡西：“……”
　　淦。
　　“松手！松手！”不知火玄间歪着身子、拍着旗木卡卡西勒在他喉咙前的胳膊，“我开玩笑的，痛痛痛，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但只有你敢舞到他面前啊，玄间。
　　“反正再过两年也不可以，你太老了。”
　　不知火玄间：“……”
　　不知火玄间：“这你就过分了啊！我才二十出头！”
　　“是快三十了谢谢。”
　　闻言，不知火玄间直翻白眼，当然是气的。
　　“而且，你的实力也弱了点，特别上忍。”旗木卡卡西放开他，假惺惺地替他理了理衣襟。“你连扬羽都打不过。”
　　不知火玄间“啪”得一下打开旗木卡卡西的手：“别说得好像你就一定能打得过一样。”
　　除了波风水门，整个木叶都不敢说一定能拿下九尾人柱力好不好。
　　此外，就算剔除九尾查克拉，一色扬羽也是个漩涡。
　　远程有封印术、金刚封锁，近战有螺旋丸、千鸟，足够他应付大部分忍者了。
　　“我又没必要打得过他。”旗木卡卡西清了清嗓子，召唤道：“扬羽！”
　　一色扬羽便回头看了他一眼，放下那帮围着他转的小朋友们，乖乖走上前：“什么事？”
　　“过来，”旗木卡卡西弯起眼睛，像招财猫一样勾了勾手，“再过来一点。”
　　于是那孩子就像他家养的通灵犬一样，傻乎乎地被骗过来，然后被抱着脑袋一顿揉搓，头发炸成一团。
　　“哎呀，卡卡西前辈！”一色扬羽惊呼一声，“我又不是帕克！”
　　“不过，狐狸是犬科，对吧？”
　　“对，但是——”一色扬羽顿了顿，歪过头，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听着听着哂笑起来，“九尾生气了哦，坚决不承认这个科属分类。”
　　接下来的话题就自然而然围绕着生物学的动物分类展开。当然，在九尾看来，这些细胞、形态、遗传、生化、分布什么的，全都是屁话。狐狸就是狐狸，猫就是猫，狗就是狗，绝不和他们混为一谈。
　　旗木卡卡西才不在乎这些呢，他只是假装感兴趣，一边引导对话、一边将一色扬羽乱掉的头发理顺，时不时碰到他的耳垂和手腕，像把玩人偶一样，令一旁的不知火玄间痛心不已：
　　对卡卡西未免太没防备了吧，公主殿下！
　　卡卡西也是，利用师兄的身份获得师弟毫无保留的亲近，真是太让人羡慕……不对，鄙视了。
　　不知火玄间叼着千本翻白眼，在心底骂骂咧咧；旗木卡卡西看都不看，只当他不存在，顺着一色扬羽的话头继续：
　　“反正，以我的经验，狗还挺喜欢猫的。”他还举了个例子，“比如，灰丸喜欢酷乐。”
　　一色扬羽刚想用狗的捕猎天性说明，又见他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你这只小狐狸，也特别喜欢宇智波家的猫。”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一色扬羽他脸红了。
　　“猫……猫猫的事情，特别喜欢怎么了！”他瞪了旗木卡卡西一眼，“自己家养的吔！”
　　旗木卡卡西挑起眉毛：“其实已经反过来了吧，像大家说得那样，猫才是主子。”
　　一色扬羽：“……”
　　“猫主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铲屎官会很焦虑的吧？”
　　一色扬羽：“既然这样，你这个狗派也去找自己的猫主子啦！”
　　话音未落，他就踹了一下旗木卡卡西的脚趾、气呼呼地跑走。
　　他可不想留下来继续互相暗示，绝对、绝对会被嘲笑的。
　　“真是的，”旗木卡卡西当然没被踩到，“我是狗派，当然养狗就可以了啊。”
　　他看着一色扬羽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转头向不知火玄间补充：“我是人，又不是狗。”
　　但不知火玄间只竖起大拇指：
　　“不，你人是真的狗。”
　　人总是会更喜欢小动物的。弱小的，可以被肆意操控的东西。
　　乌鸦摊平翅膀，开始下落，落向一色扬羽。
　　没人对他投以过多的视线，他到底不是人。
　　一色扬羽伸出手来，乌鸦便稳稳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日安，”一色扬羽把这只熟悉的小家伙抱进怀里，蹭了蹭他的头顶。“止水前辈还好吗？”
　　乌鸦闻言，发出一声粗戾的啼鸣，抖了抖羽毛。
　　他很不好……
　　不。
　　他很好。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乌鸦睁眼又闭眼，一只眼看着一色扬羽。
　　另一只眼，则看着宇智波止水。
　　人和人之间，是有时差的。
　　照相馆把胶卷洗出来要24小时，都城的新闻传到村子里要三天。老师上课教的忍术有人一天就能学会，有人则要花一年。
　　当后来者赶过那虚无缥缈的距离，先行者又会前进到新的地方去。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当火影才行。”宇智波止水喃喃道。“一开始，我只是……只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同，被大家喜欢。”
　　“我知道。”宇智波鼬开口，又改口，“不，我不知道。”
　　他遵照宇智波止水的指示，扶着他向着木叶的方向挪动，脑袋里一片混乱。
　　“这就是你说的，还有办法？”
　　此时的宇智波止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看起来仿佛病入膏肓。
　　也的确是病入膏肓。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新的五尾人柱力，并由于体质不合、及短时间内猝不及防的战斗，产生了极为激烈的排异反应。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换你当人柱力？！”
　　“当然是因为，”宇智波止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扯起嘴角，“你也看到了吧？那新出现的图案。”
　　“那是？！”
　　“万华镜写轮眼。”
　　三勾玉写轮眼以上的新阶段，传说中宇智波斑拥有的、可以驯服九尾的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我获得了能改变他人想法的能力，”宇智波止水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我能改变美琴姐的想法，所以，我改变了美琴姐……还有族长大人的想法。”
　　宇智波鼬明白了：“……原来如此。”
　　“这其实是一次实验，我第一次同时对复数个人使用别天神，效果不错。”宇智波止水的脸部不自觉地抽搐，“我本来还想继续，比如说，在族会上使用，让大家放弃过激的想法。可是，我没想到……”
　　他短时间内频繁使用的双眼因为过负荷，流下了血泪，在脸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那个人，并不相信我。”
　　宇智波鼬知道他说的是谁。
　　志村，团藏！
　　“但也不是毫无预兆。”宇智波止水捂住口鼻，血丝从指间渗出。“我早就知道，他……并非清廉洁白之人。我到底还是太过自信了。这样一来，恐怕你也会被拉下水。”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我早已在水中了，不是吗？”
　　“也对。”宇智波止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我太愚蠢了。”
　　“不，”宇智波鼬掌心冰凉，“不是你的错。”
　　面对这样的结果，宇智波止水无心为自己辩解。他只拼命想要补救，避免最坏的可能：
　　“那么，接下来，我能做的，”他下定决心，“就只有去死了。”
　　宇智波鼬惊惶地抓住他的胳膊：“止水！”
　　“听着，鼬。团藏大人……团藏，”宇智波止水改掉了敬语，“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
　　“而且！”宇智波止水按住他的手，“而且，只要我死了，五尾就会再死一次；一族失去五尾之后，也失去了我这么一个顶尖战力，恐怕会蛰伏下来，重新积累实力、等待时机。而且，我可以留下遗书，将责任推卸到根部身上，用来挑拨一族和团藏的关系。”
　　“也许我们可以，可以去找人帮忙，去找四代目大人……”
　　“四代目大人现在可不在村子里。”
　　宇智波鼬张了张口，想起来，波风水门现在正在风之国和罗砂谈判呢。
　　“其他人，恐怕更乐意站在团藏一边，借此踩我们一脚。”
　　旗木卡卡西倒是可以信任，但他缺乏威信，无法代替他的老师；其他大部分人也都像他一样，可信的不可靠，可靠的不是自己人。
　　至于一色扬羽？
　　万一被人混水摸鱼，五尾和九尾在村子里打起来，连波风水门都要下台。
　　“为什么……会这样？”宇智波鼬瞳孔微微放大，“到底……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错？”
　　“没有谁有错，不过是政治而已。”宇智波止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哪种政治，都不干净。”
　　明明已经是春天，生命复苏的季节，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却脱去了文饰和面具，露出原始的狠毒。
　　“动手吧。”
　　宇智波鼬就像梦游一样，对上宇智波止水充满怜悯的眼神。
　　“在根部忍者……找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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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里富岳从漫画设定，没开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