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0、第十章

　　过了一会儿，他才呼出一口气。
　　“卡卡西先生，你知道吗？”一色扬羽慢吞吞地说，“因为家父在我三岁时就开始教我冥想的关系，我现在已经学会提炼查克拉了。”
　　旗木卡卡西：“......”
　　这什么意思啊？在本天才面前炫耀自己天才？
　　接着，一色扬羽又抬起双手：“在家母的鼓励下，我还学了三年的和筝。”
　　旗木卡卡西：“......”
　　所以，什么意思啊这？
　　“卡卡西前辈，扬羽的双手很灵活的，”宇智波鼬善解人意地解说道，“结印的速度很快。”
　　旗木卡卡西的脑袋里闪现一丝灵光。
　　原来如此......
　　成为一名优秀忍者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一般来说，就是查克拉量和结印速度。
　　而一色扬羽的父母，早早为他打好了基础。冥想可以增强他的精神力量，和筝可以训练他的双手协调性。
　　“他们虽然不希望让我成为忍者，但对于我成为忍者这件事，也并非毫无准备。”
　　这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为了孩子的未来，再殚精竭虑不过了。
　　“而且......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尾兽，以及，尾兽平衡，”一色扬羽转移话题，“像这种军事竞赛活动——”
　　“等等，”这次是旗木卡卡西要了暂停，“尾兽平衡的目的是为了威慑外部环境，避免战争，维护世界和平。”
　　“但是，威慑力度明显不够。”一色扬羽失笑，尾兽又不是能毁掉忍界的核武器，使用起来限制又太多，“在真正足够份量的威慑，初代目火影过世之后，尾兽大部分只是各村用以自保的最后手段。”
　　比如在威胁到村子根基的时候，用来作自杀式袭击。
　　“不拿出同归于尽的气魄，是不可能吓到相差无几的对手的。”
　　旗木卡卡西：“......”
　　水门老师，这小鬼很难搞唉。
　　“在军事竞赛中，人才储备也很重要。”一色扬羽得出结论，“先不管我自己，对木叶来说，我当忍者比较好，对吧？”
　　旗木卡卡西摸了摸鼻子：“但你有拒绝的权利。”
　　不，他没有。
　　人在屋檐下，总要懂点事......而且，说不定在某些人看来，这也是为他好。
　　“我也希望，在意外发生之前，能做好充足的准备。”
　　所以，成为忍者，已成定局。
　　一色扬羽的手指点了点面前这一堆卷轴，“这里面，哪些是我家的产业？”
　　“问我干嘛，你自己看啊。”
　　“可我打算把那些捐给四代目火影大人啊。”
　　旗木卡卡西吃了一惊。
　　“为什么？”
　　一色家的产业体量也不算小了，不然不会引起他人买/凶/杀/人。扬羽居然打算放弃吗？
　　“我既然打算成为忍者，就很难兼顾产业管理了。”一色扬羽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所以，除了必要的生活费之外，剩下的我打算交给四代目充作政治献金。”
　　旗木卡卡西抓了抓头发：“......我听到政治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痛。但是......”
　　就算他再头痛也隐约明白，一色扬羽的做法对水门老师是有好处的。钱这种东西很重要，不可能嫌多的，尤其对刚上任不久的一村之影而言。
　　重点是，一色扬羽明确地把产业交到了波风水门个人手里，而不是木叶隐村这个集体里。
　　要知道，志村团藏一直叽叽歪歪，打算直接把一色家的产业归入木叶了事——这是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只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波风水门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虽然一色扬羽本就保不住这些产业，但他将这些产业送给了波风水门，就给了后者一个介入的理由。
　　水门老师平民出身，妻子漩涡玖辛奈又是个孤儿，和三代目、志村团藏相比，底蕴太薄了。这种时候，能多一点资本就算一点资本，虽然拿走孤儿的产业心理上有点过意不去......
　　“我会转告水门老师的。”
　　旗木卡卡西深深看了一色扬羽一眼，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等他告辞之后，原本带来的卷轴又带回去了几个。剩下的卷轴中，都是一色家看似重要的私人物品，比如相册，比如书籍，比如一看就很贵的和服和乐器......甚至，还有母亲亲手给他缝制的兔子玩偶。玩偶已经很旧了，原本粉色的布料上出现了斑驳的黄白色块。
　　负责收拾这些的人，一定很温柔。
　　只可惜，一色扬羽现在住的不是自己家，这些物品大部分都得重新封存起来。
　　“......扬羽。”宇智波鼬从堆在一起的杂物中挑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这个，要放在桌上吗？”
　　“谢谢，但是不用了。”一色扬羽拉了拉挂在胸前的吊坠，“我有这个就行了。对了，筝可以摆出来吗？”
　　“当然。”
　　那架十三弦的和筝经过几次调整，最后被安置到了窗边，窗外望去就是庭院，阳光照过冬日干枯的枝丫，在筝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东西收拾完了。
　　这次的事件，也暂时到此为止......
　　也只能到此为止。
　　鉴于双亲的遗体已经被就地下葬，葬礼也是没有的。一色家的遗孤现在只能看向未来。
　　孑然一身的未来。
　　一色扬羽坐在外廊边，喃喃道：“相聚有时，后会无期呀。”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碰了碰。
　　是热牛奶。
　　“谢谢，鼬。”一色扬羽接过来，“我正好口渴了呢。”
　　“不用谢。”宇智波鼬在他身边坐下，“你刚才的表情......”
　　看起来很悲伤。
　　“不，没什么。”
　　宇智波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稍微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扬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后就完全想不下去了。他想象不出父母死掉的样子，也不愿意去想。
　　“抱歉，让你担心了。”一色扬羽却反过来安慰他，“我没关系的。”
　　宇智波鼬张了张口，这可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啊。
　　“对了，我来弹筝给你听吧。”一色扬羽站起身，走回室内。“别看我这样，水平还是不错的哦。”
　　宇智波鼬对和筝没什么了解，但光看一色扬羽不紧不慢地调弦、戴上义甲，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厚重感。
　　也因此，当第一声响起后，很容易就被抓住了耳朵：
　　音色空灵，节奏轻快，婉转往复的曲调中蕴含着似有似无的温柔怀念，更显......凄凉。
　　......很好听。
　　他的视线下意识停留在扬羽的手上，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手指——纤长，柔韧，灵巧，和他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然后，这双手就被崩断的弦割出了鲜血。
　　悠扬的乐声，戛然而止。
　　“扬羽！”
　　宇智波鼬睁大眼睛。
　　“......好痛。”
　　一色扬羽慢慢收回动作，用没受伤的左手抱住受伤的右手。
　　“这是老毛病了。”他的声音无悲无喜。“以前在练习的时候，也经常卡在这里。我本以为，这次学会了使用查克拉，说不定能克服这个瓶颈......”
　　你没事吧？
　　宇智波鼬想问，但问不出口。
　　因为此时的一色扬羽，虽然语气毫无波澜，但已经泪流满面。
　　“没关系。”他的脸上一片空茫之色，“没关系。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宇智波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拉过他的手，从忍具包里翻出伤药，给他包扎。
　　太阳落山了，空气由温转冷，夜露在身上凝结。等眼泪彻底干涸之后，一色扬羽的手指已经凉得像冰块一样了。
　　“我没事了。”
　　他说。
　　“只不过......”
　　“童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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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