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罪》亚绅

27、第 27 章

　　“你想的太多了。”Curious嫌弃我。
　　“所以思想和失眠应该被禁止。”我要笑不笑地说。
　　“爱和被爱也应该。”他续道。
　　我：“生存和繁衍后代也应该。”
　　他：“堕落和享受性|爱也应该。”
　　我：“自杀和他杀都应该。”
　　他：“存在应该。”
　　我：“……我没有可以说的了，这么说来存在就是原罪。”
　　他：“不不不，原罪是问自己为什么存在。”
　　——千臻《误解主义》

　　“其实他当时……嗝……他当时输了来着。”

　　“输了！”诡辩诧异，“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嗝，别看他这两年挺牛逼的，当时也就小屁孩一个，不输才怪。”
　　“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不像是成为了谁的附属。”诡辩说。
　　“他确实没成为谁的附属。”青金这一杯酒也将近喝干，他冲诡辩晃晃杯子，诡辩假装看不见。他开始不满，嘴里又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
　　“讲完我再请你。”诡辩不为所动，“你现在这样我很担心你能不能清醒的讲完。”

　　“我当然能。”青金不爽地反驳，盯着杯子抿了抿嘴，妥协地讲下去：“好奇输了赌局，但是兑现的时候，仲裁庭发现他名下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也没有，就仿佛曾经输过一次AONG一样，全输光了。”

　　“怎么回事？”诡辩追问。

　　“其实，嗝，很简单的。公开的AONG都会有人下注赌输赢，流程是这样——下注后你的赌注会进入公共账户，然后AONG开始，等彻底结束后，也就是参加AONG的两边已经建立附属关系了，他们会先离开，其他人留下来清算。”

　　“AONG开始之前好奇去押了全赌注，就是一种类似于AONG的赌注，把自己所有东西押了出去。在泊罪客间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易，包括你自己，这种赌注是完全合理的。还有一个相关的概念是全财产，就是指你所拥有的包括你自己在内的全部。好奇鬼的，知道他对上Emu没有胜算，押了全赌注，赌自己输。”

　　“……”不愧是好奇，会玩。

　　“所以输的时候他全财产都卡在公共账户上，自己名下一无所有，也就什么都输不出去了。等结束了清算，嘿，财产还涨了点儿，那都是压他赢的人输掉的。”

　　“……”

　　“塔尖机构因为他专门出台了规定，日后AONG开始前双方明示财产，哪方被发现故意转移财产，严惩不贷。”

　　“厉害啊。”诡辩真心实意地称赞。
　　“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好奇……嗝，算是一战成名了。”青金弹弹杯子，眼睛冒光：“我讲完了。”

　　诡辩又给他叫了一杯酒。他点完，一扭头发现青金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脸整个糊在桌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诡辩把酒放在他耳朵边上，磨叽着喝完自己的Silent Third，壁上观刚好出来。
　　“我搞定了，走吧。”她说。

　　两人原路返回，到了楼下，壁上观说她没拿车钥匙。
　　“来都来了，上楼坐坐？”壁上观邀请道。
　　诡辩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拐卖儿童的。
　　壁上观挖苦他：“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吧，我现在还犯不着对你下手。”
　　“行，”诡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那打扰了。”

　　门是指纹加声纹锁。壁上观的房子是简洁明快的小清新风格，靠近窗边的小圆茶桌上摆着盘吃了一半的黄油曲奇，旁边还有半杯咖啡。
　　可能是错觉，诡辩总觉得那咖啡隐隐冒着热气。

　　“我懒得送给你，车借你，自己开出去吧。稍等，我去找钥匙。”壁上观说着，进了里屋。

　　诡辩越看越觉得那杯咖啡确实冒着白气，而他们在懒灯待了这么久，开水也该凉了。
　　诡辩走过去，试探着伸手触摸杯壁。还没挨上，便听见“吱呀”一声。诡辩回头，身后的门缓缓摆动，似乎是被谁轻触了下。
　　诡辩自从进了暗城，一直尽最大的努力警觉，晃动的门触了他绷紧的神经，他收回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猛地打开——

　　没有任何人，门后是壁上观的卧室。

　　“你在搞什么？”清透又微微沙哑慵懒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壁上观已经拿来了车钥匙。
　　诡辩一震，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别人家里乱进人家的卧室，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扇门刚刚自己开了，搞得我有点紧张。”
　　“啊，应该是猫。”
　　“猫？”诡辩四处张望，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猫。
　　“藏起来了吧，我们家二黑很怕生的。”壁上观说。

　　“……你们家猫的名字很独特哈。”
　　“那是。”壁上观很骄傲似的。

　　诡辩内心依然存疑。不只是猫，和猫有关的一切，猫碗猫砂猫爬架，这里通通没有。真的有猫么？

　　不过绝对尊重对方的隐私的泊罪客交往的原则之一，与己无关的事，诡辩倒也没兴趣深究。他再次谢过壁上观，离开前扫了一眼茶桌，那杯咖啡已经不再若有若无的冒热气了。

　　壁上观等诡辩带好门，进了卧室，倚着墙道：“出来吧，他走了。我对你多好，还帮你忽悠他。”

　　“好个屁，”好奇从衣柜里钻出来，“你就是故意把他带回来的吧。”
　　“是呀。”壁上观一脸“就这样你打我啊”的嚣张表情。

　　“还有，猫就算了，”好奇抱怨道，“二黑是什么鬼？”
　　“我以前养过一只叫大黑的狗，这样的语境下养一只猫叫二黑是多么顺理成章。”
　　“然而我觉得从大黑开始就不算正常了。”
　　“那又怎样，我叫壁上观，你叫好奇，瞧你说的好像我们谁还有资格批评人家狗的名字不正常似的。”

　　“……”有道理。

　　“话说你怎么能确定他会来暗城找你？”壁上观问好奇。
　　“猜。”
　　“正经点，谁跟你猜啊。”
　　好奇：“……我的意思是，我猜的。”
　　“……行吧。今天在酒吧里君子找你来着，你现在要不要回个电话给他？”
　　“好啊。”好奇说，他假死后一直窝在壁上观这儿，联系其他人也是通过壁上观。

　　诡辩下楼，意外地发现他的清道夫特派四个轮子居然都回来了！
　　居然，都，回来了！
　　诡辩的心情称得上感动。

　　“你那小男朋友怎么坐回自己车了？”壁上观扒着窗看楼下，“他那车轮子是君子偷的吧，你问问君子又给他还回去了？”

　　“车轮子？什么车轮子？”好奇对电话那边说。
　　“就我今天把诡辩清道夫特派的车轮子偷走了，不算白偷，我有送他花的。”君子说，“刚刚我又给他安回去了。”
　　“是嘛，”好奇拖着长腔道，“然后你偷走了什么？”
　　“够了解我啊，我偷走了方向盘。”君子热情推销，“一个被你小男朋友触摸过的方向盘哦，你要不要买回去，在独自一人空虚寂寞冷的漫漫长夜，聊以慰藉？”

　　好奇：“……你示范一下，怎么用一个方向盘慰藉自己？”

　　楼下，诡辩感动地坐进驾驶座——

　　没有方向盘。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