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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窗子半开着,耳畔只有风声掠过,世界安静而不单调。气氛刚刚好,我和他表白。我不敢说我爱你,于是说我永远属于你。
      他说我不要。
      ——千臻《误解主义》

      仔细想想还是有预兆的。
      比如昨晚好奇一反常态锲而不舍地勾搭他,带有暗示的话语,甚至于事后过于疲惫的状态搞不好也是好奇装出来的,为了保存体力完成他今天的计划。

      诡辩控制着自己的思想,清空大脑,陷入了某种理性平静。

      是啊,疏朗不可能乖乖被蹲到,除非让他确信没人蹲他。
      例如,和他有赌约的那人已经被他亲手杀了。

      诡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方面自觉接近真相,一方面又怕是自我安慰。只能等到现场再下定论。

      疏朗和好奇之间有赌局,所以疏朗不会在赌局完成之前故意地杀掉好奇。倘若这确实是好奇安排地一场假死,那光明正大的死亡方式只有一个——

      被疏朗“误杀”。

      诡辩用力踩下刹车,轮胎重重地擦过地面发出类似于指甲刮过黑板的尖锐声音。
      三十三号深水区内包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叫不上名字的树木高大,叶片翠绿,虫鸟鸣唱,暖金的阳光在绿叶间隙跳跃。

      诡辩昨天刚接过疏朗是召唤案,彼时只当他是众多泊罪客的一员,并未多加注意。现下知道了他和好奇的赌约,不由得暗中将他从头到脚审察一遍。
      疏朗是个杀手,形象接近于他最初没接触过这个圈子时对泊罪客的想象。高大强壮,不苟言笑,冷冽,神秘,压迫感。他第一次到现场前暗自期待着能看到这样一号人物,结果见到的是好奇。

      疏朗的脸没有好奇那种精雕细琢的美感,反而有些粗犷,仿若一只野性难驯的头狼。他一头黑发理得剩下一层短短的黑茬儿,更加凸显了五官。从十年前染着红发的中二叛逆少年到现在,疏朗显而易见成熟了太多。
      诡辩看着疏朗略显粗糙的皮肤和男人味十足的脸,对比昨晚指腹擦过好奇唇瓣和腰间感受到的滑腻手感,暗自腹诽这就是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的区别。

      “我记得我们昨天刚见过。”诡辩镇定自若地打招呼,“尸体呢?”

      “树林里。”疏朗和昨天一般冷漠,掐着字数说话。

      诡辩去搬尸体。尽管早早有心理准备,看到好奇的脸后他还是没忍住过电似的抖了抖,深呼吸几次以保持镇定。
      他有条不紊地拍照,取样,把尸体搬上车。

      他没有像搬其他尸体那么粗暴,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好奇,轻轻颠了颠,似乎是在为这位睡美人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又轻轻放进后备箱里,甚至拿了个包给他枕着。

      “你喜欢他?”疏朗显出几分诧异,“我听说好奇有个小男朋友,但没当真。”
      “算不上喜欢。”诡辩叹口气,“怜香惜玉还是有的,尤其在昨晚他还在我床上的情况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转了圈,又拍拍别的口袋,问疏朗:“有烟吗?”
      疏朗给他一支烟,是一个英文牌子,诡辩对这方面没有研究。
      他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你为什么杀了他?据我所知你们的生死赌局是约在今年洗牌月,还没到时候吧。”
      “意外。”疏朗言简意赅。
      诡辩顿时放心了:“详细说说?”

      “我本来准备杀别人,他凑巧出现在我背后不远。我条件反射。”疏朗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得。”诡辩问,“那你洗牌月还去不去杀极乐?”
      “去。”疏朗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只有极乐排在我前面。”
      “好运。”诡辩点点头,上车离开。

      后备箱里那具尸体无论身形、重量都和好奇十分相似,脸更是一模一样,但是诡辩相信好奇想整出个替死鬼也不是做不到。

      诡辩不急着回部,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记熟了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总共四十六个深水区,但去过的顶多一半。泊罪客犯罪也挑地方,有的深水区实在偏僻荒凉,作完案想找个地方吃饭都得开上很久的车,所以不受待见。召唤案大多集中在临近边界线或者靠近暗城的地方,中间一圈由于过于太平,被清道夫戏称为“太平间”。
      而某种时候则相反,有资历的清道夫清楚,洗牌月时太平间才是火力的集中地带。

      平时发生在太平间的召唤案实在稀有,故称之为“闹鬼”。
      太平间囊括二十五到三十五号深水区,今早疏朗的案子就是一次闹鬼。
      诡辩没离开太平间。他转够了,随便停车,放平座椅,打开车窗。这里没有路,亦无停在路边的说法,车轱辘毫不留情地碾着一丛白白|粉粉的矮牵牛。

      诡辩在脑子里理顺他知道的人物关系。

      好奇的妈妈极乐是幸存者榜单榜一,而和他有生死赌局的疏朗是榜二。

      诡辩打过照面的,似乎与好奇熟识人的人有:斯奎克,昨天已经被疏朗杀了;乐园,好奇的后爸;归零,看起来是好奇的朋友,可以借“名义”那种;壁上观,为好奇“发声”嘲讽诡辩是个渣男;君子,和好奇有过合作。

      听好奇提过的熟识的人有:Flyking,据说暗恋好奇,好奇能在他家穿睡衣不穿裤子还被赶出来……诡辩突然有点心塞。
      千臻,住在槐安区,好奇似乎经常去他家里。

      其中斯奎克是杀手,乐园是狙击手,归零是黑市运营者,壁上观是权衡师,君子是盗贼,Flyking是信息贩子,千臻不知道。

      诡辩微微皱起眉头。与千臻有关的很多事都十分古怪,比如明明是个泊罪客,却不住在暗城。千臻曾经百分之百的召唤案都发给了十二组,后证实千臻只是贩卖“名义”,案子全是十二组做的,那些血腥变态的现场与千臻完全无关。
      所有的案子都是。

      诡辩感觉更古怪了——既然所有的案子都是,这么说千臻根本不自己发召唤案。
      也就是说,千臻根本不杀人。

      确实,半个月里诡辩从没接到千臻的召唤案,而好奇说千臻如果有召唤案肯定是要发给他的。

      真是完全不像个泊罪客。

      挨个排查吧,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诡辩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自觉任重而道远。他驱车回部里,经过皆醉时停了会。
      这个点酒吧还没开门,诡辩的目的地也不是酒吧,他走进了昨晚他和好奇住的酒店。

      “欢迎光临!上午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的漂亮小姐姐看见诡辩,眼睛明显一亮,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甜的微笑。
      “您好。”诡辩也回以一笑,他已经恢复得足以谈笑自若了,“我昨天晚上入住的8502号房,今上午我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可能是落在房间里了。能让我去找找吗?”
      “好的,您稍等。”小姐姐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个穿一样的工作服的女人过来带领诡辩去房间,脸又白又板,仿佛打印出来的。
      她刷开房卡,在门口看着,诡辩进去找。

      “啧”诡辩转了一圈,翻了翻枕头床单,手插口袋踱了回来,貌似很遗憾,“没找到唉。”
      他似乎还想再转转,门口那位不耐烦地出声催促:“赶紧的吧。”
      诡辩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找到了吗?”楼下,前台小姐姐见他从电梯里出来,关切地问。
      “没有。”诡辩闷闷道,“算了,我还是再配一把吧。”

      小姐姐表示爱莫能助,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上车。

      诡辩没有立即启动车子,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手心赫然躺着一根半长不长的细软红发,发根已经回归黑色了。
      他愉快地弯弯眼睛,运气不错,在褥子和床头之间的夹缝里找到一根,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好奇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诡辩另取出一个他平日取证用的无菌袋,装好,和他从好奇死亡现场的尸体的取证放在一起,打开导航查询最近的DNA鉴定中心。

  •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好奇死亡,此文完结【不是
    卡文卡的死死的,加上最近又忙,这篇文注定是为爱发电,我会写完,就是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写之前担心自己的文笔驾驭不了这个脑洞,写之后发现我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然而我还强迫症,写的不满意就不想往外发,导致自己很多文腰斩,就写着写着搁置滚去看书修炼。
    或许还是要多写叭。
    如过有喜欢的小天使。。。。那dbq遇见我这么别扭的作者真是委屈你们了,愿意等就等等吧,不愿意那就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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