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罪》亚绅

12、第 12 章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前辈。” 邵轩习惯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咱们部所有人停职接受调查。”
　　邵轩不动声色地轻挑眉头：“看来是塔尖机构和警/察查到了什么证据，导向我们清道夫内部。”
　　悬铃木点头：“就跟好奇那个小兔崽子昨晚说的一样。”接着眼珠一转，笑得略猥琐，“你们昨天谈的怎么样嗯？有没有更进一步？哎呦别这么害羞啊邵轩小宝贝儿，咱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奇是铁了心要泡你。”
　　“……”
　　“他昨天穿你衣服那个一脸荡漾的样子呦。”

　　“前辈，”邵轩佯咳一声，“好消息是什么？”
　　“哦，好消息是老刘和殿下没事干了，打算顺便买点儿菜，殿下中午做大餐咱吃。”
　　邵轩同情地想，真是把你们苦的哦。

　　“你昨晚与好奇……”悬铃木说着，一顿，稍稍斟酌了下词汇，最后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直白道：“你套出什么话儿来了没有？”
　　“没有。”邵轩作若有所思状，“好奇基本承认是他杀了老部长，也肯定了我们对于十二组的猜测，更多的便没再透露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悬铃木叹气道。

　　“前辈。”邵轩试探地问，“好奇昨天问我会不会也泊罪……清道夫泊罪有什么好处？”
　　“泊罪的清道夫有机会进入一个圈子，可以和塔尖机构合作，能拿到很多第一手的资料……贡献的多了，更容易升职呗。”悬铃木不屑道。
　　“……”邵轩委婉地质疑，“您泊罪了几年？”
　　“……我那是因为志不在此。”悬铃木瞪他。“还有，有泊罪身份的清道夫可以进入暗城，不过多半会被调戏。”
　　“没有泊罪身份的清道夫不能进去吗？如果在暗城里有召唤案怎么办？”
　　“塔尖机构自己会处理。他们能在年底把资料让咱看看就算给咱面子了。”悬铃木说，“没有泊罪身份不能进去，毕竟进去后就你命由天不由你了。深水区分为过渡带和暗城，清道夫只负责过渡带。暗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法律也追究不着，并且法律本身就规定了暗城是绝对的法外之地。不过暗城的身份检查很严，没有泊罪身份是进不去的。”
　　“万一进去了呢？”
　　“没有万一。”
　　“前辈如果您进入暗城，暗城的泊罪客也可以杀您吗？”
　　“对。”悬铃木斩钉截铁，“所以如果好奇拐你，你可千万别听他的。”
　　“我觉得好奇应该还不至于想杀我？”邵轩头疼，他和悬铃木对好奇的认知差别很大。不知道哪个更接近好奇真实的样子。
　　“没有至不至于，他有机会又有心情的时候会下手的，哪里还需要至于？”悬铃木翻个白眼，“他没下手要么是对你完全没兴趣，要么是对你还有兴趣，没玩够罢了。”

　　邵轩沉默。

　　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伴随着“哐哐哐”几道暴躁的响声，门外的人喊：“快点的！创始人！”
　　“就没有点素质——”悬铃木走到门口，记起来自己还满脸豆浆，半路拐弯去卫生间，支使邵轩去开门。

　　“大清早你又睡呢是不是？”门外的人大大咧咧推了邵轩肩膀一把，瞅了眼屋里，一愣：“这么干净？你招了田螺姑娘来？”说罢，余光辨认出来给他开门的不是悬铃木，问邵轩，“创始人呢？他哪去了？”

　　邵轩：“您指的是？”
　　“就悬铃木。”这个五大三粗土匪样的莽汉掀唇，呲着一口不怎么白的牙嘿嘿笑，“看样他没告诉你啊。你新来的吧？悬铃木外号叫擦腚大队创始人，咱这儿的都叫他创始人。”
　　“……”
　　悬铃木从厕所出来，拿着块破了数不清几个洞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骂：“去你妈的共情，别教坏小孩。”

　　“找我什么事？”悬铃木开门见山，“你肯定不是来叙旧的。”
　　邵轩看出他们关系不太好，可能是悬铃木单方面的关系不好。

　　共情的表情瞬间变成与他莽汉形象不符的羞涩的欲言又止，邵轩和悬铃木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言难尽的复杂与嫌弃。
　　“正事。”共情说，“去屋里说呗。”
　　“咱这是露天的？”悬铃木反问。
　　共情悄咪咪扫一眼邵轩，又冲悬铃木挤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出了暗号。
　　“……”悬铃木揉了揉太阳穴，“行吧。”他说，领着共情往里走，然后一脚踹开了刘综的卧室门。

　　不过十几分钟，邵轩在外面看了一份卷宗的功夫，两个人出来。邵轩观察悬铃木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再考虑考虑哈。”共情在门口不死心地转头，说完也不等悬铃木回复，哐当一声把门摔上，估计整栋楼都听得见。

　　毕竟是单独和悬铃木说的，邵轩没问。
　　是悬铃木自己告诉他。
　　悬铃木皱着眉说：“共情想让我们所有泊清团结起来在网上扇动舆论，给政府施压，争取政府对我们权益和安全的保障。”
　　“先发制人。”邵轩说。
　　“但咱凭什么给人家收拾烂摊子。”悬铃木不屑道。
　　“凭以前别人也给你收拾过？”邵轩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
　　悬铃木目光针扎一样戳中他。
　　“……怎么了前辈？”邵轩学着好奇无辜又茫然的表情，抬手摸脸，“我脸怎么了吗？”

　　悬铃木盯了他一会，没找到破绽，惊疑不定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邵轩沉住气，继续看卷宗。悬铃木起身，烦躁地走了几个来回，逃也似地出去了，关门的声响不比共情收敛。
　　邵轩猜测他会在摔了门后在走廊里楞一会，不知道去哪，但反正不会回来。暂时。

　　他把卷宗往前推，向后一仰，舒服的陷进椅子里。卷宗下面掩着的手机也拿了上来，他正和好奇聊天，用清道夫app。好奇的头像是一个看向右方的眼珠子简笔画，一个大圆圈加上缀在里面的偏右的瞳仁。邵轩收到好奇的好友邀请时盯着他的头像哼笑了声，然后上网搜了一张眼球结构解剖图当作自己的头像。
　　好奇：你的头像
　　好奇：我感受到了恶意
　　邵轩：原来你的id名可以不是雪地一枝花？
　　好奇：。

　　邵轩戳了戳屏幕上的眼珠子，遗憾的想可惜了app不能发表情包。
　　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邵轩发现看不见好奇嬉皮笑脸居然无端的从他的语言里品出几分高冷。
　　邵轩和好奇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好奇：然而我哪怕是看着你一本正经的脸
　　好奇：也能参透你内心的中二气息
　　邵轩：参透……你说的跟参悟佛法似的。
　　好奇：参悟聊骚对象的内心岂不是比参透佛法更重要
　　邵轩：你回去翻翻聊天记录，我们哪一句聊骚了？
　　好奇：要不
　　好奇：从下一句开始？
　　邵轩忍住不拉黑他。
　　好奇：我喜欢你

　　告白来的猝不及防。邵轩的心蓦地一麻，像被什么毛茸茸软乎乎地小动物蹭了手心，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难耐。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手机的提示音又接连响了几下。
　　好奇：刚刚那句似乎不是合格的聊骚
　　好奇：重来
　　好奇：我想睡你

　　邵轩捧着他麻了的心麻木地想，你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