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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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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脚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下来,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充沛的日光顷刻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看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心里空空落落的。
大厅里传来谈笑声,夹杂着一位陌生男子的声音。我边下楼梯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会是谁,便听到顾伯伯喊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快步地走下楼。
江伯伯脸上挂着笑,关切的问我道,“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我点点头,“还好,就是这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
“正常的,过几天自然而然就会好。”近旁一个醇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愣了一下,连忙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个声源。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和江城差不多年纪,长着一张娃娃脸。
见我呆愣了一下,男人站了起来,并向我友好的伸出手来,“久闻大名,沫沫小姐,我叫苏程。”
苏程?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到过的。
我慢慢伸出手去,“你好,苏……程……哥哥。”
听到我这样尴不尴尬不尬的称呼,苏程哈哈笑道,“你平常也是这样称呼江城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江城。
我“啊”了一声,一脸茫然。他比我大,不叫哥哥,难道要我叫他叔叔?
江城轻咳了一声,“你平时怎么称呼我的,也怎么称呼他吧。”
我乖巧的点点头。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很给江城面子的。
江伯伯对吴妈吩咐,“去厨房给小姐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我和江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一同闭嘴,空气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程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郁闷的翻翻白眼。
我一边想着,一边脚底抹油准备离开。刚一起身,便听到后面有人说道,“吴妈,不要麻烦了,我带沫沫出门吃饭。”
“不要!”我一口拒绝。
“沫沫,你为什么不要,难道你不喜欢我?”苏程一副委屈样。
我连连摆手,“不是这样子的,其实……”
还没等我解释,江伯伯说道,“去外面走走也好。”
……
我假装欢欣的,蹦蹦跳跳到了江城边上,亲热地挽住他的手,“哥哥,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他低下头看我,眼里有一瞬难以言喻的幽暗闪过,没有说什么。
我以为他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二)
苏程,现年三十岁,十七岁去德国留学,中途辍学去了法国,二十岁毕业于法国巴黎高等商业学院。
后来因为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专程跑到了美国某著名法学院学习法律,并以全A的成绩毕业该大学。最近才因为一件case来到纽约,正巧遇上我和江城也到了美国。
这些都是我从顾伯伯的口中以及他们的谈话当中隐约得知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推测。
这几日,江城忙着参加各种活动以及应酬,没有闲工夫管我。
我自乐的清闲,和苏程在一起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
那天苏程还是像往常带我出去玩,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问我,“想不想去赌城玩玩?”
我惊了一下,心里蠢蠢欲动。
“嗯,拉斯维加斯是绝不能错过的。”他摸着下巴,似是考虑一般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看着我,“想不想去拉斯维加斯?”
“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斯维加斯?”
“干嘛惊讶成这样子?想不想去吗?去的话,咱们明天就出发。”
我思忖了一下,“想是挺想的,可是……我哥……他不会同意。”
“沫沫?”苏程突然叫我道,“你成年了吧?”
“嗯。”
“那就好了。而且这种事情,我觉得江城没必要知道,况且……”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这几天这么忙,我们快去快回,他发现不了的。”
听了他的话,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落了下来,连忙答应道,“好的,咱们快去快回。”
坐了三个多小时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我们终于抵达拉斯维加斯——这个被世人认定为成人的奇幻世界的不夜赌城。
拉斯维加斯地处美国内华达沙漠边陲,然而一踏上这片土地,我便感觉到了这个城市是一道与这片沙漠完全不相称的风景线。
它太豪华了,豪华的让人觉得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下了飞机,然后坐上车,一路直达酒店。
这期间苏程连续接到了三个电话,电话的大致内容应该就是今晚的活动安排。
从车上下来,老远便看到酒店门口处站着三个外国人朝着我们挥手。
苏程似乎与他们很熟,挨个和他们拥抱亲吻之后,把我介绍给了他们。
晚饭以后,苏程邀我出去玩。
“沫沫,”他从副驾驶座上扭过身来,“今天哥哥带你去一个刺激的地方,绝对能给你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撇了撇嘴,“你该不会要带我去赌场吧。”
苏程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金殿赌场饭店门口——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赌场,在这之前,从未有过。这对于我,算得上是疯狂的举措了吧。江城是绝不会让我来这种地方的,就连平常的酒吧、歌舞厅,他也限制我去,用他的话讲,女孩子不适合去这样的地方。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让江城知道了这件事,他该会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盛怒吗?从未有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倒是有些期待。
一进饭店大门,宛如走进了一片热带丛林当中。
我随着苏程等人来到了饭店内的赌场,昏暗的灯光下,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我们一进去就有一个棕发男子走上前来。他与苏程互相拥抱了一下,转而又和其他三人相互问了好,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问苏程道,“艾伦,这位小姐是?”
“她是江先生的妹妹,江小姐。”苏程介绍,“沫沫,这位是西里尔先生。”
我微笑地对西里尔先生点头致意,算是向他问了好。西里尔先生见我并未有与他握手的意思,只好把举起到一半的手臂慢慢地放了下去。
他也微微笑着对我说道,“拉斯维加斯欢迎您,江小姐。”
“谢谢。”
苏程一把搂住西里尔的肩膀,将他拉至旁边一个角落,也不知具体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他对我说道,“小沫沫,我要去楼上办点事情,待会儿你就跟着西里尔在这里闲逛一下随便玩玩,筹码不够的话,问西里尔拿好了。我事情办完马上回来。”
我阴了脸,不快道,“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还有,你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是让我出来玩这么简单吧。”
他痞笑,“就算借我十个豹胆,也不敢把你扔在这里。”
我被他看得发毛,回瞪过去。
“你也要配合我,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你看,”他指了指那边换筹码的地方,“如果你在这里输光了所有的筹码,也没人会问你要钱,尽情玩吧。”
苏程不是江城,可以任由我生气胡闹任性,即使他是江城的好朋友,对于我来说,他们俩是很不相同的两个人。
苏程临走前,拍了拍西里尔的肩膀,“我家沫沫公主就交给你了。”
然后才与我挥挥手,让我乖乖的等他回来。
我绕着偌大的赌场走走看看,西里尔先生跟在我后面介绍各式各样的赌法花样,还时不时问我要不要赌一把试试,都被我委婉地拒绝了。
大概闲逛了小半圈,我突然失去了再呆在这里的兴致,转头对西里尔先生说道,“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西里尔先生一听我要回去,不由劝阻道,“江小姐,您太客气了,如果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话,我们饭店还有很多演出和娱乐,可以去看看。”
虽然我知道他的好意,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看演出,于是说道,“我肚子正好有点饿,不如您带我下去吃点宵夜如何?”
西里尔先生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了,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走出赌场,我给苏程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去餐厅找我。
苏程到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餐厅内等了他近两个小时。
“你没在赌场玩?”苏程坐我对面,拿起餐单。
我一把抓过包包站起来。
苏程暮几步追上我,“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停住脚步,“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睡觉我管不着,我可是要回去睡美容觉的。”
苏程无奈道,“好了,大小姐竟然说要回去了,小的遵照就是。”
(三)
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苏程带我去吃了自助餐,陪我在恺撒皇宫酒店里的古罗马购物中心大肆购物,又在沙漠中打高尔夫,看太阳马戏团的表演……
玩了一天回到酒店内我只感觉身上的骨头散架似的,一根接着一根地逐渐抽离我的身体,真是太累了,累得我的头一触碰到枕头,沉沉的睡过去了。
早上吃完早餐,苏程问我,“想不想去听听歌剧?”
我摇头,“不了,太累。”
“反正是晚上,而且只是坐着,不会花太多力气的。”
见我依旧没有要去的意向,苏程不折不挠道,“你就当是去陶冶情操,而且这歌剧一票难求。”
这人怎么跟个女生似的,我不去就不去嘛,他又不是没有腿自己不会走路的,江城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不过仔细想想,他都这样尽力在邀请我了,我再拒绝似乎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以后我也未必会有这个心情再去浪费大把时间和精力欣赏这种高尚的艺术了,这样一想,觉得只是去一次,也没有吃亏。
歌剧表演场地在拉斯维加斯一家巨型酒店。
说实在,对于歌剧本身来说,并没有给我那种传说中的震撼人心,激动澎湃的感觉。
它其实也就是很普通的,和我以前在纽约参加的古典音乐会差不多,并没有哪里特殊。
耳朵里听着那不知所云的所谓歌剧,我只觉得头正一点一点往下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了。
正当我晕晕乎乎昏昏沉沉,就差一点要和周公下棋去的时候,肩膀突然让人拍了一下,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等回过神睁大眼睛一看,才看清刚才拍我的那个人正是苏程。
“你干什么?”我的语气很不好。
苏程说道,“刚才我接到了江城的电话。”
我心跳得很快,“他怎么说?”
他摊开两手,“叫我带你回去。”
“苏程,”我一本正经看着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拉斯维加斯?”
“你在怀疑我透露出去?”
“你又不是傻瓜,江城也不是白痴。更何况,我们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除非你真的是笨到家了才会告诉他。”我歪着脑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沫沫,看来你还挺机灵的。老实说,事情是这样的,江城是知道我要来拉斯维加斯的。”
苏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他知道你也在拉斯维加斯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苏程略微顿了顿,“他刚刚似乎语气不善,我担心……”
“放心好了,他顶多就是说我两句。”我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对于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江城的话,我还是有相当大的自信。
苏程抚了抚额头,“沫沫,这一次我敢保证,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强忍着笑,“你是不是很怕江城?”
苏程摇摇头,“不怕,但是假如发怒了的话就不一定了。”
江城发怒?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江城会发怒?我反复地沉吟默念着这两个字,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和发怒联系在一起。
我憋住笑,说道,“苏程,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江城怎么可能会发怒,如果他真会发火,我还挺想见识见识的呢。”
我听到苏程似有若无的叹息,“看来你还没有真正了解江城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