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玫瑰》持尘

7、07

　　我和苏程早已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坐上车赶回酒店。

　　江城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整一个晚上我都惴惴不安的，好几次都有冲动想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跟他道歉，可是几次都下不了决心。
　　道歉不就是意味着这件事是我理亏，这样不就给了他更充足的理由来教训我吗？
　　可是让他教训一下又如何呢？至少我能知道江城现在的心情，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什么都不对他讲就自作主张地来到了拉斯维加斯。

　　这样的矛盾心理一直维持到我们抵达纽约。
　　因为我们是连夜赶车回到纽约，所以当我们到的时候已是凌晨十二点半了。到了纽约市中心的时候，苏程给江城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快到家了。

　　客厅一片通亮，当看到那通过玻璃折射出来的亮光时，我的身体一阵哆嗦。
　　苏程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你不是说他没什么可怕的？”
　　我随口扯道，“谁说怕了，这是人的畏惧心理，很正常的。”
　　“有什么事情，哥哥为你担着。”在即将走进门的那一刻，苏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江城坐在沙发椅上抽烟。他面对着我们坐着，两指夹着烟，室内烟雾袅袅。
　　他完美的五官，刚毅的轮廓线条隐藏在烟霭后面，让人看不透。
　　他见我们进来，依旧坐着不动，不开口说话，也不看我们，只是伸手摁灭了烟。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坐在这里抽烟？”苏程走上前去，坐到他身旁。
　　江城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声音听上去和平常低哑很多，“过来。”

　　他如此的平静。我的内心，竟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我缓慢地朝着他的方向挪步，一直走到了他对面的沙发边上，便不再动了，这是最安全的距离。

　　客厅里寂静的可怕，满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我的眼睛盯着刚刚被他摁灭了的那半根香烟，微微发着愣。

　　江城很少在我面前抽烟。记忆深处，只在我面前抽过一次。
　　我还记得，是许开妍去澳大利亚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告诉江城，不喜欢男人抽烟，不喜欢那种弥漫着烟味的感觉，那种感觉，糟透了。

　　从此以后，再也未见他抽过烟，他从未有在我面前抽过。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我不喜欢的，江城绝不会做。

　　“拉斯维加斯好玩么？”江城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绞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敢看他，只能保持沉默。

　　“你也别怪沫沫，是我带着她去的，而且她也很乖，你要怪就怪我。”苏程帮我解围。

　　我投过去一记感激的目光，却被江城在半空“截下”了，我只好灰溜溜地低下头去，不再朝那个方向看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江城语气愈发冷淡。

　　听到主人的“逐客令”，苏程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强自留下，只好起身，想说什么，再看到江城一张臭脸，不敢多说话。
　　经过身边的时候，苏程同情的看了看我。

　　我自然是不敢再挪步出去送苏程的。

　　“嗯，江城……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唔……我快困死了，先上楼睡了。”我打着哈欠，假装一副困意连连的样子，移动脚步准备上楼。

　　苏程已经走了，少了一个帮手，我再不找借口离开，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做炮灰不成？
　　正当我故作镇定地向楼梯口走去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他说，“你回来。”

　　他的声音并不高，似乎是刻意压制着情绪。
　　脚下的动作突然停滞，我慢慢地转过身，一脸的不耐，“你还有什么事情？我都快困死了。”

　　看我站着不动，江城突然起身朝我走来，我一惊，条件反射地直直向后退了两步，不想却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倾倒，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抓附，就在我即将倒下去的瞬间，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圈住我。

　　我重重坠进了江城的怀里，强烈的冲力，使得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他站稳脚步，手臂却还是圈着我的腰，他圈的我那样的紧，我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熟悉的古龙香水顷刻间袭满了周身，带着蛊惑人心的男性霸道的气息，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了。

　　感觉到江城慢慢地弯下身来，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开我，然而他的脸竟一点一点地靠近我。

　　他呼吸微喘，呼出的热气仿佛带了蛊似的，撩拨的我的耳朵和脸颊一阵的滚烫，大脑似乎停止思考。

　　我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双脚像灌了铅一般，他的脸颊贴着我耳畔的发丝。
　　从耳垂处传来细密的疼痒，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来不及再去想什么，一把推开了江城。

　　我喘着气，胸前剧烈起伏，“你……唔…….”

　　江城冰冷的薄唇毫无预兆的侵袭。

　　我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被箍地更紧。
　　他的舌灵巧滑入，长驱直入，起初我还是躲避着他，然而他却奋力直追，牢牢地缠住了我的，带着我一起沉沦。
　　他的吻技实在太好，让我慢慢失去了那仅存着的一点理智。

　　呼吸困难。我的喉咙干涩地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腿脚也逐渐的软了下去，我拼命地攀着他的脖子，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瘫倒下去。

　　江城伸手撑着我，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移，我的脑袋无法再去考虑其他事情了……

　　“沫沫……我等不了太久……”意乱情迷之中，我听到江城呼吸凌乱，喑哑着嗓音。

　　下一秒，他慢慢地放开了我。
　　衬衫纽扣被乱七八糟地打开着，我涨红着一张脸，低着头胡乱地扣着。

　　平息了呼吸，江城倒是很淡定，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伸手将我捞入怀里。
　　我没站稳，一个趔趄便跌了进去。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一下子没有缓和过来，脑子还处于迷乱状态。

　　江城吃我豆腐。
　　这是事实。

　　可是江城为什么要吃我豆腐？
　　还是他又抽疯了？外面那么多女人等着他吃豆腐他不吃，干嘛跑回家吃我的豆腐？
　　难道是压力太大，跑回家来换换口味？

　　江城不是我哥哥吗，他这样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我吗？他喜欢的不是许开妍吗？

　　许开妍，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情绪，黯痛，亦或是别的什么。

　　“你是不是很生气？”我转过脸问他道。
　　江城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后含笑道，“现在消了。”
　　“沫沫，”他把头抵在我的肩上，嗓音暗哑，“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二）
　　打从拉斯维加斯回来那天，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苏程了。
　　我不敢问江城。
　　出了上一次的事情以后，我长了记性，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不能问的问题绝对不提。

　　江城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旁边没有人就喜欢把我捞入怀里，然后一顿猛亲，直到我气喘吁吁了才肯作罢。

　　有一次，我在经历完一次他狂风暴雨的洗礼之后，再也忍不住了，问他道，“你最近是不是受打击了？”
　　他歪着头，嘴角噙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嗯？怎么说？”

　　我绞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天才红了脸小声的说道，“你不是受打击了，难道还真是脑子坏掉了，不然……不然……”我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闭上眼睛一口气豁了出去，“不然你干嘛没事老抱着人家亲啊？”

　　我听到江城闷闷地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把我抱到膝上，慢慢凑上来把唇贴近我的耳畔，他的气息凉凉的，挠的我的耳朵痒痒的。
　　“沫沫，”他说，“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足够明显了。”
　　我的脸颊一阵发烫，尴尬地挣开他的怀抱，“家里有人……都看着呢……”

　　我不相信江城会喜欢我。
　　但是他这样的行为，究竟代表什么？

　　江城沉默半晌，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明天我们回国。”
　　明天就回国？这个消息对于我，无疑是一个噩耗。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可是……”

　　他认真地看着我，“明天是最后的期限。”

　　我找到苏程的时候，他正在酒吧台前抱着一个女人喝酒，见到我来了，挥了挥手让那位离开了。
　　“苏程，我的忙你帮不帮？”一坐下，我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你的所有忙我都可以帮你，唯独那件事情不可以。”
　　“我什么忙也不让你帮，就唯独那件事情。”

　　苏程低下头看着地面，思绪良久才说道，“江城的脾气你不知道，他对你好，并不意味着他对别人一样仁慈。他有多在乎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将来哪一天若让他查出了这件事情，恐怕连累的不止是我。”

　　苏程把话说得那样严重，我只当是他拒绝我的借口，我拿出了杀手锏，可怜兮兮望着他，“这件事情只有你帮的到我。我已经没办法再在江城身边待下去了。”

　　因为呆不下去，所以只好选择离开。

　　我并不想去过多猜测江城对我有几分真几分假，跟过他的女人太多，玩过，然后丢弃，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
　　我看的太多，所以决心永远不要踏足，不进去，就永远不会知道被踢出来的那种感受。

　　我没办法把这些告诉苏程，没办法告诉他我现在的矛盾。江城真正爱着的人是许开妍，我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如果是这样，我情愿永远做他的妹妹，一辈子被他宠溺，受他保护。

　　我不是江家的千金，更不可能会成为公主，所以我选择离开江城，远远的离开他，越远越好。
　　苏程很为难，表情纠结看着我，“我的大小姐，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让我这做哥哥的很为难。”
　　“苏程，这个忙你非帮不可。”我毫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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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
　　但他让我必须答应一个条件才肯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