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豪门甜宠文女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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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苏照雪家中，宋珈带走苏照雪之后，秦怡已经很多天没能联系上宋珈了。
她试着给宋珈打过电话，但是已不再能打通他的私人号码，询问赵助理，只能得到客套而公式化的回复：“多谢您的关心，先生和夫人感情很好，关系稳定。”
秦怡怎么肯信？！那天她分明清清楚楚地听见，宋珈要和苏照雪离婚了！
——即使作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早就明白无误地警示她：宋珈不会离婚的，他离不开苏照雪。
秦怡不甘心。她离宋夫人的位置曾经那么近，只有一步之遥！
这种不甘心，在惊闻苏照雪的死讯后，到达了顶峰。
这个消息，她是在热搜上看到的。
新闻里说，苏照雪是自杀，而宋珈本不打算将她已死的消息公之于众。
之所以会被发现，是因为苏照雪先前报过一次警，虽然后来取消了，但几日后，警方还是依照惯例电话回访，却发现联系不上她，一层层抽丝剥茧，才发现她已经死了，但尸身却被宋珈留在了身边。
据说警方上门时，苏照雪的身体被保存的很好，伏在宋珈膝头，栩栩如生，宋珈揽着她，语调温柔地给她念书。
——这种扭曲、甚至有些疯癫的爱意，配上宋珈的身份地位，瞬间引爆全网。
网民都在热议宋先生和他这位从前默默无名的夫人。
有人说，自己是他们俩的大学同学，宋夫人中学就喜欢宋先生，是标准的白富美倒追穷小子戏码，可惜宋珈一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夫人死了，他会疯成这样。有人说，自己是宋先生公司的员工，以前常常见到夫人来找宋先生，但宋先生不喜欢，宋夫人渐渐就不来了。当初以为是不喜欢宋夫人，现在想想莫非是不高兴妻子被他们看到，所以才金屋藏娇。还有人……
秦怡前些日子和宋珈上热搜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但在宋珈这种摆明了的、对苏照雪近乎病态的执着爱意下，没人再将它当真。
她像是个笑话。
秦怡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些日子，终于还是不愿就此死心。
她想去见宋珈一面——苏照雪已经死了，就连尸身都被警察带去火化，她未必就没有一点机会。
但宋珈并不容易见到。
她从前去宋珈公司，自然是轻松自在，从前台到秘书，没哪个不是客客气气，仔细招待，但今日再去，便连看门的门卫都不假辞色了。她甚至进不去大门。况且就是能进去，宋珈也不是日日都往公司总部去的。
从前聚在她身边殷勤谄媚的那些人，在看清宋珈态度后，也轰然而散。
求告无门。
秦怡用尽各种办法，连宋珈的影儿都没能见着，最后只得用了最笨的方法：守在宋珈家门口。
尽管不愿承认宋珈对苏照雪的感情，但她不得不清楚地意识到，尽管宋珈房产众多，但现在，他会，且只会住在郊区的宋宅——那个苏照雪当年守着等他回家的地方。
她在门外守了许久，没等来宋珈，却等来撵人的保安：“私人住宅，闲人免近！”
秦怡何曾将这些底层工作人员看在眼里过？此时却只得忍气吞声，低弱地恳请保安：“保安大哥，我是在等人。”她甚至露出了那副，从前对着宋珈时才会展现的，招牌的、温柔而泫然欲泣的神情，“您让我在这站一会吧，指定不给您惹麻烦。”
保安果然晃神。回过神来，语气温和许多，只还是不肯松口：“不是我不通融，主家不喜欢生人靠近，放你过去，我奖金就没了。你要找谁？不能打电话吗？这边只住了宋先生一家，怕是你找错地方了。”
这话听在耳边，却比着意的讽刺更让人脸上发烫。好在秦怡这阵子遇多了这种境况，已不再动辄愤怒或尴尬。
秦怡不敢当真细说自己情况，只是不停恳求保安。
保安给宋珈看门，见多了趋炎附势、想另辟蹊径，来拦门的人，见她这样，逐渐不耐起来，严厉地呵斥她：“少说些有的没的，赶紧的，再不走我动手了！”
秦怡低下头，深深地喘息，转身要走，却听见后面清灵灵一声笑：“这是谁？”
秦怡回头，看见别墅的门打开，少女趿着毛茸茸的兔耳拖鞋出来，隔着院子大门看她，眼底盛着好奇，满脸养尊处优的娇矜。
秦怡脑子“嗡”的一声。
——那是一张与苏照雪像了九成的脸，一颦一笑都相仿，一打眼看去，与当初和宋珈初识的苏照雪，简直别无二致！
方才对她随意斥责的保安，对着这少女，极尽温顺：“小姐，又是个来攀关系的，您不必管。”
那少女隔着栏杆，新奇地，又漫不经心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冬天很冷，秦怡已尽量穿得少，还是略显臃肿，连日的折磨让她气色黯淡，精心装扮也难以遮掩，在外面等待的时间过长，又被冷风吹得肤色青白，是个十分狼狈的姿态。
而里面的少女，只穿着薄薄一件长裙，露出水嫩的双臂，腰肢纤细，身姿摇曳，脸颊甚至还晕着淡淡的桃粉。
秦怡脸“腾”得烧起来，从脖颈一路燃到脖颈。她咬紧下唇，感到了久违的难堪。
羞耻到了极点，她反倒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一种理智的冷静，更近乎一种破罐破摔。
秦怡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去，对着少女，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少女偏了偏头，骄傲地对她示威：“我在宋先生家，你说我是什么人？”
已有的猜测被验证，秦怡死死地盯着少女，各种情绪纷杂地掠过，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这是苏照雪的替身！
“嘟——”一声，车喇叭的响声从身后传来。
秦怡下意识回头。面上猛然露出惊喜：宋珈回来了！
本应直接开进院内的车，停在了大门外，助理拉开车门，秦怡看见宋珈的一瞬间，几乎有些不敢认。
他实在、实在……实在同从前，太不一样。
从前的宋珈，无论何时，总是举重若轻。尽管冷漠，但常带着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那是种让人敬畏和安心的气度。
可现在，才多久没见？他周身都是消沉森然的暴躁阴戾，又瘦得让人心惊，简直……简直……形销骨立。对，形销骨立。
当然还是很好看的，像什么南朝未死的古僵，又或者西方传说里什么苍白嗜血的吸血鬼……总之不像是宋珈。
秦怡只愣了这么片刻，就见到宋珈眼尾也不曾分她半点，走进大门，站在少女面前，嗓音低冷：“在外面做什么？”
心知错过这一次，可能就真的再也没办法见到宋珈了，秦怡顾不得体面，大声道：“宋珈！”
宋珈不理她，对少女道：“进屋去。”
少女乖巧地“嗯”了一声，隔着宋珈，对秦怡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才轻快地跑回房间去了。
宋珈这才回身看她，面无波澜，甚至是厌烦地：“你来做什么？”
秦怡张了张嘴，先前想好的所有言辞都散落，竟不知说什么：“我……我来见你。”
宋珈微微皱眉：“小赵没把钱打给你？”
秦怡怔怔摇头，似哭似笑：“不为了钱，我就不能来找你么？”
宋珈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自从苏照雪死后，他仿佛瞬间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耐心，即使平平常常地说话，也似阴沉：“除了钱，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来的。”或许最初的确是为了钱，但在宋珈这样的男人身边待了那么久，享受了他那么久的特殊对待，哪个女人能不爱上他？！
“你不能这么对我……宋珈。你吃不上饭的时候，是我偷偷省下一半的晚餐，每天给你送去。你读不起书的时候，是我每天放学后，带着课本，一点一点给你复述老师今天教的知识点……”她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嘶吼，“我不要你的钱，你不能这么对我，宋珈！”
她的情绪太浓烈，爆发出极强的感染力，连保安和司机们，顶着宋珈气场的压力，都忍不住对她侧目。偏偏另一位当事人宋珈，却毫无所动，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我知道了，下个月起，不会再给你汇钱。”
说完这句，他甚至直接转身往屋里走去。
“宋珈！”秦怡在他背后发了疯的尖声叫他，“你宁可找一个苏照雪的替身，也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吗？！”
宋珈步子都不曾顿一下，大门在他身后合上。
秦怡大笑出声：“苏照雪、苏照雪……好一个阴魂不散的苏照雪！”
她扑上去，扒在铁门上，看宋珈的背影，眼睛发红地歇斯底里：“你用她当苏照雪的替身，就能骗自己苏照雪还在吗？！苏照雪死了！死的彻彻底底，骨灰都没留给你！你以为她会感动你的痴情吗，她只会恶心，我告诉你，苏照雪厌恶你、厌恶极了！她死了都不会入你的梦！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她！！！”
“宋珈！你活该这辈子孤家寡人！！！”
宋珈走得很稳，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秦怡瘫坐在雪地上，望着宋珈消瘦的背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宋珈走了，钱也没了。
她很清楚。
她完了。
彻底完了。
*
少女坐在沙发上，等了片刻，看到宋珈进门，乖乖地站起身：“姐夫。”
宋珈点点头，照样没什么情绪：“照片呢？”
若是秦怡冷静些的话，大概就能发现，此刻的宋珈，更似一个按照程序运行的傀儡，只是旷然地维生。
秦怡疯癫的笑声被厚重的雕花木门关在屋外，苏见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和姐姐年纪相差有些大，记事的时候，就知道姐姐追在一个不理她的穷小子身后跑，丢尽脸面。她心中看不起，也就很少理会姐姐，再大一些，穷小子破产了，姐姐到处为穷小子借钱，家中嫌丢人，干脆与姐姐断了关系。
这么些年，她一直享受着独生女的待遇，父母也当只有她一个女儿，唯一昭示她存在感的地方，大抵只有她每月打来那笔不菲的养老金。
直到前一阵，苏照雪客串的电影爆红，她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才恍然想起，原来她还有这么个丢人的姐姐。
苏见雾故意将这事透给了父母。他们家是书香世家，一向看不起娱乐圈的戏子，当时父母就皱眉，苏父恼火之下，甚至直说：“当年还不够丢苏家的人，现在又去电影里搔首弄姿，她怎么不早死在外面算了！”
一语成籤。
没多久就曝出了姐姐的死讯，父母的账户平添千万遗产。
也是那时，他们才知道，当年她姐姐拼了命倒贴的那个穷小子，竟真的成了气候。
那位大名鼎鼎、遥不可及的“宋先生”，竟然是她姐夫！还对她的死鬼姐姐一往情深！
谁敢想这样的好事呢？苏见雾如堕梦中。
苏父却只说，即使宋珈再有钱，他也不稀罕与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打交道。
但等了些日子，始终不见宋珈找上他们家门，苏见雾意识到，当年他们家已经与姐姐断绝了关系。
她拉着苏母翻箱倒柜，想找出什么苏照雪的东西，借以联系宋珈。
折腾好几天，才从储物架和墙的缝隙里，扒出几张残存的，苏照雪幼时的相片。
苏见雾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赶忙给联系宋珈——也没什么好的联系办法。
一筹莫展许久，就在今早，一直闷不吭声的苏父突然递给她一个不知从哪要来的邮箱号。
苏见雾在邮件里道明身份，说自己手中有照片，没多久就被赵助理亲自上门，接到了这里。
她从包里拿出照片，起身递给宋珈。
在宋珈这等身份的人面前，即使她已尽力从容，也不受控制地有些拘谨：“只有这些了，本来有许多的，家里也一向收得很谨慎，但之前搬过一次家，忙中出错，不小心遗落了……”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装着胆子抬起眼尾偷瞄一眼，却发现宋珈根本没听她说话。
宋珈拿着她递过去的照片，手似乎想要捏紧，又生怕用力过大，将照片捏皱。几乎……无所适从。
他怔怔然看着照片，一直冷漠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初时，只像石子投水，掀起微澜，这丁点的涟漪，却越荡越大，将海面的平静撕碎，露出深处的暗潮汹涌，最后掀起滔天巨浪。
苏见雾看着，渐渐有些着迷。
她……有些明白，姐姐当初的选择了。
这样一个男人，即使一无所有，本身的魅力也足以让所有女人无法拒绝——何况、何况他还是那么的富有！
她想起刚才门外那个疯女人怒骂的“替身”，抿紧了唇。
她知道自己和姐姐生的像，宋珈既然对她姐姐一往情深，当然也拒绝不了她。
可她为什么要做替身？
她比姐姐更年轻，更美貌，也更优秀。宋珈可以爱姐姐，就没理由不爱一个升级版的她！
她轻轻吐气，对宋珈微微一笑，叫他：“不要再难过了，姐姐在天有灵，知道你为了她难过成这样，也会心疼的。”
“姐夫。我真没想到，我姐夫竟然会是您，我一直很敬仰您。”她仿佛有些羞涩，“不瞒您说，听说姐姐和您是夫妻，我第一反应还觉得姐姐有些配不上您呢……”
宋珈没有理她。
一片死寂之中，苏见雾逐渐有些坐立难安。
好半晌，宋珈才舍得从照片上短暂地移开视线，看向她：“是我不配。”
苏见雾愣了一下：“……什……”
宋珈却已然打断她，目光含着冰寒的洞彻：“你叫我姐夫，就摆正自己的身份。”
苏见雾愕然。
宋珈的声音并不嘲讽，只是冷漠：“你比不上你姐姐的一根头发。”
即使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波动，好像已经不再能给外界任何情绪。
瞬间，苏见雾脸烫得惊人。心思被戳破，灭顶的尴尬和羞耻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眼底含了些泪：“我没有……”
宋珈却不见半点怜香惜玉，他只是扫苏见雾一眼，眼如枯井，森然道：“阿雪不喜欢她的东西被人肖想。再有下次，她应该不介意已经断绝关系的父母妹妹破产。”这已经是直白的威胁了。
“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你可以走了。”
苏见雾几乎是被小赵架走的。
宋珈将这些照片裱起来，放在了卧室里。
他和苏照雪结婚这么多年，也并没留下什么照片，唯一合照是结婚照，也在苏照雪被他囚禁的那几天里撕碎了。
也因此，这几张照片，宋珈格外珍视。每天亲自擦洗，有时盯着照片，恍惚就一夜过去了。
他从前已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现在却将更多的时间投在工作上，可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时间，都困在那间卧室里，枯坐到天亮——苏照雪的遗物，都在那儿了。
小赵眼看他这个状态，简直心惊胆战，几次壮着胆子想劝些什么，到了也没敢出口。
直到又一个深夜，他来给宋珈送一份紧急文件，看见那些他爱如性命的照片，化作满地纸屑。
他硬着头皮：“先生，您这是……？”
良久，宋珈抬起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嗓音嘶哑：“假的，都是假的。那不是她。”
小赵不明白，明明那就是幼时的夫人，先生怎么会说是“假的”。
可宋珈知道。即使有着同样的一张脸，那也不是她。
宋珈站起身，突然间的姿势变换，让他眼前一黑。他扶着桌子站了很久，打开保险箱，拿出里面一个木盒，轻轻打开。
木盒里放着一张拼接的照片。穿着校服的少年面容清峻，旁边紧挨着他的少女明艳张扬。
即使拼照片的人尽力让两人贴近些，也抹不去显眼的违和感，反倒有些可笑。
那年他们高三毕业，拍了一张集体照。
他那时正烦苏照雪，将她撵开，让她远远地与他天各一方。
他的那张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苏照雪却一直将照片存放的很好。
她将他们的照片单独剪下来，贴在了一起。
彼时宋珈厌她幼稚黏人，心底却并非没有升起，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喜悦。
而今日，这张可笑的，充满违和感的“合照”，是他思念她时，唯一的依托。
宋珈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照片，便立刻将盒子合上。
满眼不舍。
照片上仿佛还有着她触摸的痕迹，若打开盒子太久，就都消散了。
即使只是错觉臆想，他也想留久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豪门甜宠文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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