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豪门甜宠文女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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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珈看着苏照雪，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比起他平日里的喜怒难测，这倒更接近于一种无法反应的空白——实在是一个听起来完全与这位大佬不搭边的状态。
随着最后一枚玉饰的碎裂，他心底忽而涌上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某种奇特的感应。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声音，明确地告知他：你和她这辈子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还有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委实不大好看，苏照雪脾气绝称不上半个好。
她收了笑，语声都盈着躁气：“没事可以滚了。”
秦怡上前一步：“苏照雪……”
苏照雪扫了她一眼，冷冷地：“有事也滚，我要睡了。”
秦怡尤不肯罢休，还要说些什么，苏照雪午睡被打断，直到现在也没能躺回去，着实暴躁：“秦怡，你闹腾个什么劲儿？”
“一个男人，你早我认识那么多年，也没能确定关系，十几年折腾下来，明明认识在先，却落得倒贴已婚男当小三——他还不肯离婚，得你自己腆着脸逼宫来。”
秦怡厉声：“你瞎说什么！”
“我说。”苏照雪语调一丝起伏也无，“你若真喜欢得非他不可也就算了，既然是冲着钱，十几年功夫，做点什么不比这事来得快？哪怕挟恩图报直接要呢？偏偏选这最蠢的法子。”
秦怡脸“腾”的涨红，声音都拔高起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是想要钱了？！我爱的是他这个人！苏照雪，你少以己度人！”
这倒不完全是假话。人都有慕强心理，秦怡也不例外，何况宋珈各方面条件都绝对当得一句“人中龙凤”。若说她不爱宋珈，那定是假话。
但——她图宋珈的金钱财力，权势地位，也千真万确。
苏照雪勾起唇角，微讽：“哦，是吗？既然如此，你只知道逼迫我可不行。”
她细细数来：“若他喜欢你，那当年迟迟不跟你确定关系，就是优柔寡断。破产时为钱抛弃你娶了我，说明他见利忘义。如今功成名就，还只让你当小三，则板上钉钉是薄情寡义。”
秦怡张了张嘴，想反驳，一时间愣是找不出措辞来，咬着牙道：“那若他喜欢的是你呢？”
苏照雪兴味笑道：“那就更有趣了，若他喜欢的是我，现在又对你暧昧不清，显然是三心两意，用情不专啊。哪怕秦怡如愿嫁他，焉知后面没有张怡刘怡，陈怡魏怡呢？”
这话题太危险，赵太太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脸上粉被氤得糊了，她愣是不敢伸手擦擦。
护送玉饰来的保镖一直装死缩小存在感，这时也忍不住觑向宋珈。
这位大佬，他们也跟了许久。能力自然极强，性格也强势过分——这是个暴君式不容忤逆的人物。
可此时，被妻子当众嘲讽得一无是处，他面上竟不见半点怒容，只看着苏照雪，目色沉沉深寂，仿佛除此之外，什么也见不着了。
保镖咋舌。
“你——”秦怡怒极攻心，反冷静下来，“说得好听，你还不是跟在他身后巴巴舔了十几年？！论犯贱，我可比不上你！”
苏照雪坦荡：“他生了一副好容貌。”她侧头看宋珈一眼，直到这个时候，她看向宋珈的脸，眼底也还有着三分温柔的优容，“凭这张脸，看了他这些年，也不亏的。”
秦怡没想到她能如此厚颜无耻，将“馋他美貌”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时噎住：“你……”
她当然觉得苏照雪是在嘴硬，但被妻子明言只是看上他的脸，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算得奇耻大辱。
秦怡回头看宋珈。
宋珈听到这话，闻言怔了一瞬。客厅里就摆着落地镜，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秒，忽而皱起眉头。
秦怡心底冷笑骂苏照雪一声“蠢货”，转过头，对苏照雪骂道：“胡言乱语！”
苏照雪摇头：“我难得好心教你啊，小姑娘。”
秦怡恨恨盯着她，自知说不过她，闭口不言。
她指宋珈：“这种男人，你怎么能指望他收心跟你过日子呢？若我是你……”
苏照雪忽而收声，不说话了。
秦怡心知苏照雪嘴里没好话，但听她将话停在这个关头，忍了又忍，还是问出来：“如果你是我，要怎么样？”
苏照雪摊手：“我又没爱过人，我怎么知道？”
宋珈望着苏照雪的脸，指尖动了动。
她说她没爱过人。
宋珈微微阖眼。
不是。
她曾经顶着他的冷待，热情似火地追着他跑。她曾经为学做一道他可能喜欢，也可能永远不会吃的菜，灼出满指水泡。她曾经一夜一夜地守在客厅，见他回来，就仰起头露出明亮的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爱他——曾经。
“……你！”秦怡气个倒仰。
苏照雪当年爱宋珈爱得死去活来、人尽皆知，秦怡信她才怪！
苏照雪大笑：“是我的话，当然是把他家产夺了，让他一无所有，只能依附我过日子啊。”
秦怡只觉被耍，恼羞成怒：“苏照雪，你耍我！！！”
苏照雪觉得自己冤枉。
她说的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她没爱过什么人，唯独上辈子有阵子，被大和尚摁着斋戒吃素，不近男色，着实恨他恨得牙痒。
那时望着他，就每天想着，等她脱了困，就把他绑起来，破掉他见鬼的戒，狠狠折磨他——一天逼他吃三盘红烧肉，还要天天看她跳艳舞。
想来爱和恨，到了极致时，表现出来，也差不很多吧。
秦怡还要说什么，一直安静得反常的宋珈突然打断她：“秦怡。”
秦怡下意识回头看他：“怎么了？”
宋珈冷漠道：“以后不用再联系我，小赵会每月给你打钱。”
一旁的小赵一直和保镖们一起装死，这时被点到名才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地看秦怡，眼观鼻鼻观心道：“秦小姐，您以后有事找我就行。”
秦怡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宋珈说了什么之后，蓦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宋珈却已经不再理会她了。
赵太太也满脑子发懵。
不是说秦怡是宋先生念念不忘十几年的白月光吗？只看眼前这架势，到底谁才是他白月光？
……来十个人能有十一个指苏照雪！
宋珈看着苏照雪，说：“跟我回家。”
苏照雪回视他：“回去拿证离婚？”
宋珈不说话，像是默认。
苏照雪这才勉强提起点精神：“行吧，我去把睡衣换了。”
换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之前短信报警的消息，已经收到回执，沉吟片刻，致电对那边道了歉，撤销报警。
既然不速之客已经要走了，警察自然也没必要过来。
——哪怕是苏照雪，也没能想到。现代社会，宋珈竟在她回到别墅之后，囚禁了她。
宋珈似乎铁了心要留下她，别墅里装满监控，她被收走手机困在卧室里，卧室换了实心的铁门，防盗窗足足焊了三道。
苏照雪气笑了。搅风搅雨这么多年，她还没栽过这种跟头！
宋珈好像接到什么应酬的电话，暂时离开了。
苏照雪一个人在卧室里，没看见什么娱乐设施，她四处翻了翻，只床头摞着几本书，全是她不耐烦看的大部头。
她坐在窗边，外面的阳光一点一点暗下去，苏照雪的心情也愈发暴躁。
不知是真的忙，还是有什么逃避的心态。
他回来的时候，是一个月上中天的深夜。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站在门口，是一抹压迫感十足的黑影。
苏照雪被从梦中吵醒，裹着被子靠在床上，冷眼看他。
他站了许久，身上酒味很浓，似乎有些醉了，但终于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很似乎清醒：“我回来了。”
她不吭声，宋珈似乎也不在意，低声地唤她，甚至显得有些温柔：“……阿雪。”
他走进屋子，站在苏照雪身前，俯身，在黑暗中遮住她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苏照雪懒得理他，索性闭眼。
眼睫擦过掌心，宋珈的手颤了一下，也不说话，只仍那么覆在她眼上，不曾放开。
又过了许久，他开口，嗓音似乎有些沙哑：“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
苏照雪在心底念了百八十遍“这是死秃驴的转世”，才勉强压着怒火，道：“补偿的机会近在眼前。现在放我走，我放过你，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宋珈沉默，片刻：“不要说傻话。”
苏照雪嘲讽：“哦？你不肯放我出去？”
宋珈道：“等你不想离婚了，我就放你出去。”
苏照雪不住冷笑：“要是没有那一天呢？”
宋珈沉默片刻：“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
苏照雪气得脑仁胀痛，深吸几口气，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了，宋珈就继续说：“你现在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说你喜欢我的脸……”他继续用那种很低、近乎温柔的语气，说，“我有认真看过，虽然的确有些不如当年了，但也还算好。只喜欢我的脸也没关系。以后我也会好好保养。”
他本没期待苏照雪回答，等了一会，却听见苏照雪突然问：“真的？”她的情绪似乎缓了下来，语调平和许多。
宋珈压着心底冒出的惊喜和狐疑，肯定道：“当然。”
苏照雪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怀念：“那我想再看看……”她突然环住宋珈的腰，将脸颊贴上他的小腹，“你穿白衬衫的样子。你已经很多年没穿过了。”
宋珈身体绷紧了，几次抬手，似乎想抱住她，又放下。半晌没有说话。他深深呼吸了几次，尽量平稳声音，也还是有些微发颤：“好。”
苏照雪态度的软化，显然很有作用。最明显就体现在，第二天，宋珈就让人送来了她的狗陪她——而且还没给狗子剃毛。
保镖送狗来的时候，客客气气跟她说：“先生说了，今晚八点回来，您先吃饭，不用等他。”
苏照雪“哦”了一声，抱着狗扣上门。
狗子这些天大概是宋珈在让人养着，让苏照雪欣慰的是，它并没有因为几顿饭就倒戈，见到被囚禁的苏照雪，一向不喜欢身体接触的它，竟然默认了苏照雪把它抱起来从里到外揉搓了一遍，被亲的时候也努力没躲开，简直像明白她处境，试图安慰她似的。
苏照雪瞬间笑了：“小东西，别担心。”她捏了捏狗子的耳朵，脸上是完全不同于这些天阴郁的明媚，“我今天给宋珈，备了份大礼呢。”
这具人类的身体，苏照雪用得并不顺心，要不是为了报恩，她早就离开，换回自己的身体。
苏照雪抱着狗子坐到梳妆台前，悠哉地执起眉笔。
既然宋珈要玩囚禁——那索性就留给他好了。
宋珈并没有在应酬。他换了一下午的衣服。
苏照雪配合他，对他提出要求，完全是意外之喜，也让他看见了一丝挽回的希望。
时移世易，他如今气质沉冷，不言间尽是威势，与少年时的孤僻青涩，早已完全不同。再怎么换上白衬衫和球鞋，和当初终究不大像。
他十二点开始换衣服。对着镜子调整了许久，终于觉得勉强看得过去。再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
他站在卧室门前，似霜檐冰湖的眼底，积雪化开，染上一丝从未有过的，属于少年赴心上人邀约的羞赧和紧张。
七点五十五分，苏照雪上完最后一道妆，双手交叠，躺在床上。
七点五十九分，她闭上眼，离开这具身体。
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德牧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起身，扑到床上的身体旁。她伸手点了点狗子，狗子抬起头，仿佛看见了隐去身形的她，安静下来。
八点，宋珈推开门，唇角噙着浅浅的笑。
他看见妻子躺在床上。他走上前，唤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妻子的胸口，没有起伏。
宋珈微微发着颤，将手指递到她鼻下。
没有生息。
她妆容明艳，脸颊浮着浅浅的晕粉，甚至还含着笑。
仿佛只是睡着了。
宋珈目呲欲裂：“苏照雪——！！！”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豪门甜宠文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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