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清梦入星河》易水怅怅

20、执着的廉贞星君

　　新得了度厄星君给的高岭瓷土，次日，九卿一整日寸步不出，待在天垣宫中专心烧制瓷器，无忧听闻此事，也赶去凑个热闹，瞧个新鲜。

　　待无忧赶到时，见九卿正在亭中清闲地品茶，而瓷器的胚体早已制出，正放在院中的木架上晾晒，她看了看架上半干的胚体，有瓶，有碗，有杯，有盘，都是些常用的小物件，倒也做的精巧玲珑、样式别致，无忧心中感叹佩服，不禁频频点头：九卿的手艺当真不错。

　　不远处的石亭内，正独自饮茶的九卿扬声招呼：“瞧上哪一件了，待烧制完成，明日给你送去。”

　　缓步行至亭中，无忧坐在九卿对面，双手支在石桌上托着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尽是好奇，“不曾想到你竟会烧制瓷器，器形还制做得这般精巧，你是向何人学得？清都可还有旁的制瓷高手？”

　　“并不曾师从他人，不过闲暇的时候，偶然从书上看到些烧瓷记载，便胡乱摸索着滥造些茶水用具罢了。”九卿给她倒了一杯茶，继续娓娓道来：“清都也不是人人皆爱瓷制用具，更鲜有神仙会自己烧制瓷器。”

　　“自己摸索习得？”无忧接过九卿递过来的装着茶水的冰裂纹白瓷杯，杯身纹路均匀，釉质清透，八成也是九卿自己烧制的。烧制瓷器虽不是件难事，可要想烧制出好的瓷器，却不容易，无忧曾在人间四处游历，也见过不少官窑私窑，哪怕聚集了众多烧瓷高手，他们烧制的瓷器也偶有失败，而九卿仅凭自己摸索，便能制做出如此质地的瓷杯，“不知得经历多少次失败？”无忧心中如是想到，不觉间竟已喃喃低声问了出来。

　　小姑娘声音虽小，但二人之间距离不足两尺，无忧的低语尽数落入九卿耳中，他表情瞬间有些愕然。

　　自从他开始学习烧制瓷器，确实也失败过不少回，可失败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向旁人提起。不少神仙听闻他烧制成了瓷器，或恭维他两句，或找他讨要一两件瓷器，却从不曾有人问过他经历了多少次失败。

　　九卿端起面前的瓷杯，连抿了几口茶水，垂下眼睑，低声回答：“确实也失败了不少回。”

　　直到听到九卿的回答，无忧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什么，看到九卿安静坐在对面，低垂着眼睑，无忧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十分伤人自尊心，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觉得你很厉害，真的。”

　　九卿抬眼看向无忧，见小姑娘一副惶然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

　　‘九卿笑了，那就是没有生气。’如是想着，无忧也傻傻地乐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看架上晾晒的胚体，开口问道：“我并不曾见宫中有瓷窑，你要去何处烧制瓷器？”

　　“不用瓷窑，我有一鼎铜炉，板角青兕四方鼎炉，与普通的瓷窑不遑多让。”

　　“不遑多让？您可太谦虚了。照着太清境道德天尊的炼丹炉打造的，比人家的炼丹炉还要大上一倍，人家炼丹，你烧瓷，倒真是雅致又实用。”

　　无忧正想回答，却被人抢了先，不禁转头望向来人。

　　但见此人一袭淡黄色衣袍，满头墨发高高束起，蓬松的头发在身后随风翻飞，剑眉斜飞狷狂，黑眸细长锐利，五官如刻，棱角分明，削薄的唇瓣轻抿，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忧用十六个字概括了此人的外貌形象：眉如利刃，目藏寒星，冷傲孤清，盛气逼人。看到他，无忧想起了人间故事话本里的霸道王爷。

　　来人有些眼熟，可无忧实在想不起何时见过此人，但出于礼节，无忧还是起身向他略施一礼，他亦拱手回礼。

　　“你今日怎得突然来我宫中？”九卿稳稳当当地坐在位子上自顾自饮茶，连正眼都没给黄衣男子。

　　黄衣男子丝毫不介意，倒也不见外，兀自坐在九卿旁座，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九卿也提壶再为无忧添了茶，瞧见她茫然的眼神，才想起尚未向她介绍黄衣男子的身份，于是开口解释：“他是天顺宫的廉贞星君，与我同属北斗七司，名叫墨棋，长得凶神恶煞，脾气也暴躁，你莫要多理他。”

　　无忧再一思索，才想起此人正是紫微殿中自称杀星的廉贞星君，便点头微笑，不再多言。

　　见九卿有客来访，她本想随便找个借口离去，但如今九卿不仅向她介绍了来访的朋友，又为她添了茶水，倒让她不便即刻离去。

　　“你少说我坏话，我这模样若是凶神恶煞，这九重天上，岂还有英俊之人？”这廉贞星君倒是十分不谦虚，“况且，我与公主在紫微殿中见过面，何须你为我介绍？”

　　“是见过，可你认得她，她却不见得还记得你。”九卿直言不讳，却是道出了事实。

　　墨棋向来自视甚高，十分不服气，“胡说，我这般绝世容颜，六界少有，何人见我一面，不是日思夜念？”

　　“……”无忧目瞪口呆，这廉贞星君远比她以为的要自信得多。

　　九卿却是见怪不怪，很是习以为常，放下手中杯盏调笑道：“说吧，如此风华绝代的墨棋神君，不去天枢宫，来我天垣宫作甚？”

　　“昨日我听度厄说，他此去凡间，给你带了不少上好的瓷土，约摸你今日会开炉，我来瞧一瞧。”

　　“是吗？”九卿眼中泛着精光，嘴角嗜笑，显然心中早已有了算计，“随便瞧，随便看，但切莫有旁的惦记。”

　　“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几件小瓷而已，你以前都是整套送人，今日为何不肯随便送我两件？”墨棋不乐意了，满含怨气地嘟囔。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已决定把这一炉的瓷器送给无忧。”九卿脸不红，心不跳地如此说道。

　　“……”无忧一脸无辜，心中无奈：你们二人争论，何故牵扯于我？

　　无忧是客居清都的魔族公主，墨棋与她亦不相熟，自是不好与她争抢，九卿倒是找了个好托词。

　　闻此言，墨棋果然沉默不语，他看了无忧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却是对着九卿，他岂会不知这是九卿故意找的借口。

　　见墨棋不再出声，九卿开始适时松口：“你若是实在想要，也不是不行，但需得拿东西来做交换。”

　　“什么东西？”墨棋对这批瓷器当真是执着，明知是九卿的圈套，却心甘情愿地上当。

　　“前些日子路过凡间，偶然听了几句诗‘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似玉非玉而胜玉，玛瑙为釉古相传。’传闻临汝城的隐青瓷，蝉翼纹，晨星稀，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而烧制隐青瓷的鲁山瓷土，土质细润，拉出的胚体犹如胴体，你若是能去趟凡间，寻来那鲁山瓷土，我便将无忧挑剩下的瓷器，悉数赠予你。”

　　到底是同门兼好友，九卿自然不会真的为难他什么，只是想让他替自己跑跑腿。

　　“……”都要拿东西交换了，还要别人挑剩下的，本以为墨棋会生气拒绝，没想到他倒是个好说话的神仙，也许是着实稀罕九卿的瓷器，“这鲁山瓷土我可以为你寻来，但你待会施釉的时候，我要娇黄釉瓶，还有瓷盘、瓷碗都得上黄釉……霁蓝亦可。”

　　“好说。”得了墨棋的应允，九卿倒也爽快，不再故意刁难。

　　墨棋是个言出必行的神仙，来去如风，说罢便直接转身去往凡间，但闻空中又传来几声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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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卡
名字：墨棋
居所：天顺宫
命格：廉贞
职责：囚杀
所属：北斗七星
兵器：玉衡剑
坐骑：重明鸟
身高：一米八二
外貌：冷傲凌厉
性格：尽职尽责，是非分明，敢做敢当，积极进取，严于律己，亦严以待人。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意气用事，一意孤行，锋芒毕露，逞强好胜，不服输，不信邪，心狂气暴，容易冲动。
综合实力如下：
行动力6
战斗力7
亲和力6
沟通力6
公信力6
容忍力2
领导力5
表达力6
稳定力4
桃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