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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九卿不是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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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还安静如木鸡的度厄星君,此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里的愉悦与之前的委屈对比鲜明,让无忧一时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九卿……仙子?”度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简短的几个字都要断断续续才说出来。
他舒缓气息,尽量平复语气,欢愉地感叹:“啧啧,九卿若是听到你这般称呼他,不知脸上该是何精彩颜色?”语气中竟略有遗憾。
无忧依然不明就里地问道:“九卿仙子到底是何人?我为何不能如此称呼她?”
听到“九卿仙子”四个字的度厄星君险些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他强忍着笑意问无忧:“你在这天垣宫业已小住数日,竟不曾听闻九卿是何人?”
“天界神仙众多,我初入清都,几乎日日待在天垣宫,怎会晓得九卿是哪个?”无忧如实回答,心中却更是迷惑不解。
“即便你日夜不出宫门,可你住在天垣宫,也不该连这宫院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吧?”度厄星君早已瞧出来了,无忧此番模样不似装出来的,那自然只能是九卿故意隐瞒,今日有幸让他撞见了,岂会有不被捅破之理。
“宫院的主人……莫非天垣不是这……”无忧有些惊讶,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天垣宫的名字都是依照天垣的名字取的,怎会不是他的宫院呢?难不成……这宫院还有一个女主人?无忧心中一惊,眼睛蓦然睁大,“这九卿仙子莫不是天垣的夫人?”
“我在宫中数日,竟不知天垣已有家室。”无忧喃喃低语。
“……”度厄星君看着小姑娘变幻莫测的表情,被她这异于常人的思维逻辑深深折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几万年独来独往……并不曾婚配,其实……”度厄星君对于让无忧自己猜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正打算告诉她。
不巧,这厢天垣听闻度厄已来宫中,见他久久未至,出门查探,果然看到他和无忧正在院中交谈。
余光瞥见有人来此,无忧侧首看去,发现正是天垣,忙出言招呼:“好巧不巧,正提起你,你便来了。”
天垣笑问:“说我何事?”
“说你未曾婚娶,几万年孤身一人。”无忧直言不讳。
天垣来时恰巧听见度厄星君正在说什么独来独往、不曾婚配,不成想竟是说的他,他侧目瞥了度厄一眼,转脸微笑看向无忧,继续回答:“在天界,茕茕孑立几万年的可不止我一个。”说罢又瞥了度厄星君一眼。
度厄星君仿佛没看见,继续默默站立一旁,不言不语,心中却暗暗得意:哼,一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度厄星君还说了,这天垣宫还有一位女主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九卿仙子。”
天垣和度厄同时愣住,天垣仿佛一口鲜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一时难以言语,只能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度厄星君。
看到天垣怨气深沉的目光,度厄星君觉得自己好生冤枉,急言开口解释:“你别瞎说,我何时说过九卿仙子,你自己猜测的,莫要赖在我身上。”
又被迫听了一遍“九卿仙子”的天垣,气血再次上涌几分。
无忧一脸天真无辜,语气还有几分惊讶,“不是你说天垣宫的主人是九卿仙子,怎得变成我的猜测了?”
“……”每一遍的“九卿仙子”都敲打在天垣的心上,他默默捂住胸口,抿唇不语。
“我说九卿是天垣宫的主人,何时说过九卿是仙子?”度厄星君理直气壮地反驳。
“不错,这倒不是你说的,但我初来乍到,多有不知,即是猜测有误,你为何不加纠正?”无忧满脸懵懂,嘴上不依不饶。
小姑娘伶牙俐齿,度厄星君有些无奈,“我……正要解释,是……”度厄转而看向天垣,“是你突然到来,打断了我的解释。”
“我?……你在背后碎嘴,议论于我,倒成了我的不是!”天垣气急反笑。
“……”度厄星君无言以对,确实是他理亏,却又忍不住腹诽:还不是你先欺瞒人家小姑娘。
见度厄星君无话可说,无忧好心替他解围,“这九卿既不是宫中仙子,那她到底是何人?”
“……”
小姑娘的提问让天垣再次抿唇沉默,度厄星君倒在一旁幸灾乐祸起来,满脸笑意地看起热闹。
反复抬眼垂眸,欲言又止,面含愧色,天垣又看了无忧几眼,正色诚恳地致歉道:“九卿是我本名,此前多有隐瞒,还望……”
“原来你是九卿,对不起,我先前不知,言语多有冒犯,我真的不是故意说你是仙子的,还请你不要生气。”天垣话还没说完,无忧倒是急急忙忙开始道歉。
见无忧并不曾生气,天垣如释重负,赧然一笑,“是我隐瞒在先,此事怪不得你。”
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一心等着看热闹的度厄星君有些失望,也不顾天垣在此,直接出言挑拨,“他如此欺瞒于你,不告诉你真实名字,你就这般轻易原谅他了?”
“我们先前初识,他不告诉我名字也是情理之中,后来是我自行推测他叫天垣,他大概只是懒得解释而已,算不得有意欺瞒。”无忧一件一件地向度厄解释道:“况且,我见清都不少神仙也是称他天垣,可见我的推测也不算错。”
“……”挑拨失败,度厄星君气呼呼地不再出声。
见无忧不仅不埋怨他,反而诚心替他辩解,天垣心生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温柔地向无忧解释道:“清都素来有以宫院仙府之名尊称他人的习惯,故而众人多以天垣称我,你倒不必随清都之礼,唤我九卿即可。”
“好啊!”无忧爽快应答。
度厄星君在旁不禁翻着白眼撇着嘴,十分唾弃九卿的差别对待。
此时,天空传来两声如同凤鸣般的鸟啼,度厄星君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右手拿出一个布裹,随手丢向九卿,“我特意去高岭之山给你寻来这上好的瓷土,你却这般冷漠待我,实在令人伤心,如此喜新厌旧、薄情寡义,果真应了那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这个旧爱就不在这妨碍你找新欢了,告辞。”
说罢急匆匆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无忧和一脸暧昧笑意的九卿。
九卿掂量着手里的瓷土,回头看见无忧满脸疑惑,哂笑道:“你别听他瞎说,他才是去寻什么新欢旧爱了。”
听九卿笑语盈盈说罢,无忧依旧迷惑不解,却也不再多问,反正与她无关就是了。
可门口新来的天兵显然比无忧勤学好问多了,瞧见度厄星君急匆匆离去,他向老天兵问道:“度厄星君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同宫上下完棋、论完诗了吗?”
“度厄星君兴许是有要紧事。”老天兵讪讪答道。
“哦~我方才好似听到有凤鸟啼飞,你可曾听到?”
“我也听到了,应是重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