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方圜一里

15、没了

　　田埂上铺着厚厚的绿毯，每一块地里都有人正忙活着。

　　“奶奶。”突然想起孩子的喊声，一时间有数个答应的声音。

　　老人们抬起头寻找自己的孙子，发现跑来的孩子不是后便低头继续劳作了。

　　李翠芝也抬起头，不过这次她没有应声，抬头发现是秦国栋后才微微笑出来，看着向她跑来的大孙子，招手回应。

　　“奶，我饿了，不想吃野菜。”秦国栋扑到李翠芝身边摸着扁扁的肚子说。

　　听到野菜，李翠芝微愣，抱着大孙子哭起来，昨天老儿子那句话真的伤到她了，甚至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今早上她特意坐在那等着他服软，哪怕说句话哄哄她也好，可是没有人跟她说话，眼睁睁看着她吃完一碗野菜。

　　她在地里生了一上午的闷气，也没人来找她，大孙子是第一个来跟她说话的人。

　　看到奶奶哭，秦国栋不敢动，只能乖乖被她抱着，一会儿后，李翠芝站起来，从腰带上解下钥匙，交给孙子。

　　“奶奶房间里有藏起来红薯干，你拿钥匙打开柜子去吃吧。”

　　秦国栋接过钥匙跑回家，家里没有人，饭桌上还放着没洗的碗，若是从前秦红早已经洗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没有在意，拿着钥匙径直冲向李翠芝的屋子，踮起脚尖打开铁锁，笑着推开门冲进去，直奔李翠芝平时给他拿吃的柜子。

　　熟练的拿出五根红薯干，咬一根在嘴里填肚子，关门锁回去之后，秦国栋低头看着手里这串钥匙，注意到其中有一串是厨房柜子的，他定定地看了几秒，眼睛一转拿着钥匙跑出去。

　　半小时后，秦国栋回到田埂上。

　　“奶，给你钥匙。”秦国栋喘着粗气跑回来，把钥匙往李翠芝手里一塞又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李翠芝正笑着准备问他吃了几根红薯干，吃饱了没有，都没来得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嘱咐他小心点儿。

　　“吃饱了，奶，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玩去了。”风中飘来秦国栋的声音。

　　李翠芝摇摇头把钥匙系在腰带上，弯腰继续劳作去了。

　　陆婻准备两天后开始上工，上工前她准备先把买来的布料都做成衣服，这时正坐在院子里设计裁剪。

　　芸芸嫂常年不上工，特地拿着鞋底跑来陪她聊天，她低头在鞋底上扎一针，抬头看向陆婻说：“艾，你们家那个表哥表嫂昨天回来了，不对现在不是你家了……”

　　李芸暗自懊悔，她已经习惯说秦家人是陆婻亲戚，一时间忘记改口。

　　陆婻并不在意知道她是说顺嘴了，拿着剪刀继续在布上比划着，嘴上回答：“你是说秦永开和王春桂？他们回来干什么？”

　　芸芸嫂对这件事也不甚在意，低头继续扎着鞋底，闲聊道：“谁知道他们夫妻打什么主意，自从秦永开当了官儿之后都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昨儿回来也不知道为了啥，今天还没说要走呢，王桂春表现得可亲热了，秦家的亲戚都走了个遍。”

　　本就是好几年没见过的亲戚，现在她又跟秦家断了亲，陆婻觉得这事肯定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就听个一嘴乐呵乐呵便罢了。

　　芸芸嫂也只随便闲聊，她留心这对夫妻也是因为他们跟自己一样，也还没有孩子，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不急呢，不过王春桂比她幸运上面没有婆婆压着，不像她，想到自己家那一堆的烂事忍不住面带悲凄。

　　陆婻听到叹气声就知道芸芸嫂又想到了孩子的事，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她安慰道：“嫂子，你和大辉哥不是去医院看过了吗，就是身体弱一点儿，好好补补一定会有孩子的。”

　　李芸闻言摇头苦笑，几年前这话就说着，这都几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她和大辉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陆婻握住芸芸嫂的手无声的安慰她，她觉得芸芸嫂夫妻人这么好，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一旁努力蹬腿练习腿劲的越轩闻言抬头，看着李芸若有所思，原来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才总喜欢抱着他的，如果她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要当他的干娘了。

　　……

　　于红露早起去找村长换了一份轻松的工作，是一份轻省的活，每天两个公分，她想趁着身体还轻省再挣几天公分，月份大了再停下来。

　　坐了一上午，于红露揉着腰走进家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肚子也隐隐作痛，心里暗叹这孩子跟着自己命苦还没出生就要受罪。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气儿，大堂的饭桌上还放着没洗的碗筷，于红露只看一眼便怒气上涌，家里是没有人吧，连个洗碗的人都没有了。

　　走进厨房，冷锅冷灶，正是饭点儿现在不说饭菜了，锅里还有早上吃剩的干巴巴的野菜，于红露气得抽气，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她按着胸口平复怒气，摔上锅盖砸的叮当响，转身走出厨房，想到肚子还有个小的，饭是必须要吃的，又转身回去厨房。

　　饭她是不准备做的，没道理让她一个孕妇伺候他们一家人，橱柜里还有她剩下的小半锅鸡汤，她配上馒头凑活吃一顿。

　　她拿出钥匙打开橱柜门，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小锅，还有锅底剩下的骨头渣子，一股怒火窜上来，她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都说了这是给她补身子的鸡汤，好好锁着都被人吃了，这是遭了贼不成？

　　她摇摇头快步走向大堂，拿起一个有了缺口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秦舒书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巨响，连忙进屋就看到他媳妇举着一只碗正准备摔。

　　“小露，你干嘛的，日子不过了。”秦舒书上前把碗抢救过来。

　　“不过了，饭都不让吃，没法过了。”于红露说着哭出来。

　　秦舒书看她身体摇晃，惦记她还怀着孩子，连忙把她扶进屋里，也从她口中听到鸡汤被人喝了的事，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去厨房打开柜子一看，果然昨晚还有的小半锅鸡肉不见了，锁还是好好的，看着就是家里人干的，而另一把钥匙在他娘手里。

　　李翠芝回到家看着满地的碗碎渣，顿时紧皱眉头，看一眼坐在堂屋的秦舒书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厨房走。

　　“娘，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不能冲着小露来啊，她刚有了身子。”秦舒书压抑着怒气，抬头说道。

　　李翠芝闻言一阵心寒，倔着冷声问：“我怎么着她了？”

　　“你明知道鸡汤是给小露补身子的，怎么还能……”

　　“鸡汤？”李翠芝闻言疑惑，关鸡汤什么事？

　　“柜子里的鸡汤没了，锁还是好的，另一把钥匙在你手里。”

　　李翠芝闻言也皱眉道：“我今天没用钥匙开过柜子……，是国栋？”说着话，她想起今天上午自己把钥匙给秦国栋的事，还有他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秦舒书闻言怒气更添三分，厉声道：“是那个小兔崽子？”

　　李翠芝也觉得大孙子这事做的过分，所以即使对秦舒书的口吻感到不适，也没有出言反驳。

　　秦红这时候低着头进来，正好挨了秦舒书一记怒瞪，她身体一缩，头低的更深了。

　　“你哥呢？”秦舒书声音粗声粗气。

　　秦红摇头，小声说：“不知道，他从来不带我玩。”

　　李翠芝看着家里的狼藉，也顾不上生闷气了，看着桌上的脏碗让秦红拿去洗了，收拾一下屋子里，她自己去厨房做午饭，下午还要上工呢。

　　一直到中午吃完饭，秦国栋都没有回家，一家人只能生着闷气上工去了。

　　于红露下午没有上工，中午也吃了一碗鸡蛋羹。

　　越轩今天的午饭也是一碗鸡蛋羹，只不过加上了剁碎的肉沫，看起来卖相不错。

　　他却十分嫌弃，别开头不愿意吃，陆婻无奈只能又给他泡了奶粉，自己□□心做好的肉沫蛋羹。

　　滑嫩的蛋羹入口，还带着肉沫的香味，陆婻觉得很好吃，故意擓起一勺凑到越轩嘴边说：“很好吃啊，真香啊，你真的不吃吗？”

　　越轩嫌弃地转头，上次的红烧肉也就算啦，有调料味遮着还能入口，这个清淡得只放了盐的蛋羹配上肉沫，简直是腥臊味直冲脑门，怎么入得了口吗？

　　“肉，难吃。”越轩拼命的躲。

　　陆婻收回勺子送到自己嘴里，还是觉得很香，喃喃道：“没口福。”

　　越轩偷偷翻个白眼，心里吐槽陆婻没吃过东西，以后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肉”。

　　吃完饭，越轩练习了一会儿蹬腿，继续握着玉佩修炼去了，他觉自己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晚上，李翠芝一早回家做好饭，她跟秦舒书自动和解，还用心照顾着于红露，特意炖了两个鸡蛋给她送进屋里。

　　晚饭上桌，秦国栋还是没有回来，秦舒书夫妻一致决定以后就当这人不存在，秦红原先用的碗今早被于红露摔碎了，现在用着一个缺口更大的碗，只能盛上小半碗粥，再多就会露出来，她现在心里正委屈着呢，哪里顾得上没回来的哥哥。

　　唯一关心秦国栋的李翠芝也觉得需要给他一个教训，想要饿他一顿涨涨记性，便也直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