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方圜一里

16、来人

　　魔都市医院。

　　秦舒华半靠在病床上，左手挂着水，右手也被掉在杆上，他沉默地看着屋顶心疼这两天住院花的钱。

　　火车上列车长找来的人根本不会接骨，把他的右手绑错位了，来到医院的时候右胳膊已经肿了老高，老医生摸索了半天又给他掰断了重接，那种疼痛他现在都不敢回想。

　　另一个医生说他发烧太长时间，已经有了肺炎征兆，所以要住院挂水观察，这么来回一弄花了他近一百块钱。

　　一百块啊！相当于他三个多月的工资了，他偷偷存点儿钱容易吗？

　　再想想自己这一遭的罪，全都是从回去泉下村开始，那地方又穷又破不说，还是专门克他的，以后绝对不回去了。

　　秦舒华脸色阴沉生生破坏了一张好脸。

　　“华子，明天我就去跟吴叔见面了，你这能去吗？”周佑生哪怕是缺心眼大少，看着秦舒华这左右夹击地状况，也想着就自己去算了，反正是相熟的人。

　　秦舒华闻言激动起来，挣扎着起身道：“我能去，我去见见吴主任，以后没有你带着我也好行事啊。”

　　他受这遭罪就是为了搭上吴主任的线，如果不能去，那他的罪就白受了。

　　“行吧，你快躺回去吧，别一会儿另一个胳膊也折腾断了。”周佑生看着他着急的样忍不住道。

　　陆婻今天一天的时间慢慢赶工做了一件棕色的短款外套，现在正点着灯给它缝扣子，她计算好位置没缝两针便做好了，随手挂在衣架上准备明天再收起来。

　　越轩自己在床上，扶着被塌努力站起来，一脚已经站直，只剩另一只腿着地就能站直了，脚一软滑下去前功尽弃。

　　陆婻走过来抱起他，笑着夸奖他，“真棒，东东都能站起来了，咱们休息一下，明天再练吧。”

　　“不，要练。”

　　“明天再练。”

　　黑暗中，越轩面露无奈，如果不是总被陆婻阻拦他早能站起来了，说不定他都能走路了，随后他就放弃抵抗，准备等一下深夜去空间里练习，今天他就要学会走路。

　　陆婻抱着他躺到床上，轻轻拍着他后背说：“睡吧。”

　　你这么拍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越轩心里吐槽着控制呼吸开始装睡，没一会儿听到小呼噜声，陆婻停下了拍动的手，翻身自己也准备睡。

　　今天已经十号了，她心里盘算着还有五天就是梦里秦舒华回来的日子，到时候……，想着想着睡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婻身后的被子微动，越轩探出头来观察陆婻确实睡熟了，他又钻进被子里面，连头盖起来，这是他最近总结的经验，这样即使陆婻中途醒来也方便他从空间里出来。

　　视线一闪，越轩已经坐在空间的草地上，草地很柔软一点儿也不扎手，越轩对此很满意，在草地上练走路摔了也不怕。

　　尝试几次后，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保持向前走一两步摔一跤的频率挪到了灵泉边上。

　　泉眼很小，只有一平方米左右一小洼，周边用灵石打磨成的鹅卵石围着，泉水从中心位置不停地冒出来，形成一个蘑菇状小鼓包带起丝丝缥缈的白烟。

　　水洼很浅只有差不多十厘米深，即使这样越轩也不敢太过靠近，摔进去倒是没有危险，但他害怕衣服湿了出去不好跟陆婻解释，总不能是自己尿湿全身衣服吧。

　　只想想这个猜测，越轩晃着身子退后一步，刚刚走近后他发现这口灵泉的品质居然不错，达到中品以上层次了，可惜看着产量不多。

　　不过，即使只是中品灵泉也不是他现在弱小的身体能承受的，所以也只能眼馋一下罢了。

　　他把视线瞄准阁楼，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晃地走向它，这个阁楼看着有三层，门上方的牌匾写着“藏书阁”三个字。

　　随着越轩的靠近，门自动打开，越轩扶着门框迈着小腿走进去，正如这个阁楼的名字一样，抬头入目全是整整齐齐的书，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书架上。

　　丹、器、阵、符四道，甚至还有杂学，越轩一向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这些又都是枯燥浅显的基础理论，他看过一圈后就走向了上楼的楼梯。

　　越轩走到楼梯口的位置被一道阵法拦截了下来，这道阵法要他达到筑基才能通过，不能上去他只好在阁楼里坐下开始修炼。

　　秦家院里，李翠芝今晚没有锁门，因为秦国栋还没有回来，她便坐在自己床边等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探头探脑地钻进院子里，确定没有动静之后弯腰遛进一间屋子里。

　　夜，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上午，一声怒吼冲破了农家小院。

　　“偷喝了鸡汤你还有胆子回来！”秦舒书早起洗漱时看到秦国栋从厕所出来，抡着毛巾就甩秦国栋脸上，昨晚媳妇跟他闹别扭搞得他一夜没睡好，现在见到秦国栋这个罪魁祸首立马炸了。

　　刚起床的秦国栋还带着没睡醒的怔愣，感觉到脸上的刺痛他立马清醒了，看着毛巾继续抽来蹲下身躲过，飞快跑到李翠芝跟前嘴里还叫嚷着：“奶奶，小叔要打死我了，救我。”

　　李翠芝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大孙子，抬眼正对上老儿子暴怒的脸，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到这次是孙子做错事，一咬牙自己拿起扫帚抓着秦国栋打屁股，想着自己动手总比暴怒中的老儿子轻得多。

　　“让你偷吃东西，快说，以后不敢了。”李翠芝控制着手上的力道，看着打得重，其实并不怎么疼。

　　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秦国栋惊呆了，他不敢相信最疼他的奶奶居然会打他，连奶奶都不疼他了吗，这个念头在心里盘旋，回过神来他挣脱开，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这孩子……，”李翠芝被秦国栋带得差点儿摔了一跤，抬头看着秦舒书说：“打也打过了，他知道错了，等他晚上回来咱们再说他。”

　　秦国栋冷哼一声不回答，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跟李翠芝说：“娘，饭做好了没，我一会儿去上工了。”

　　李翠芝答应一声连忙回厨房忙活去了。

　　……

　　因为明天就要回去上工，陆婻想着今天就把买来的布料做完，迎着朝阳在院子里摆上矮桌，把所有工具都搬出来安置好。

　　最后，她把东东的小木床也放在旁边，抱着他往里面放的时候遭到了反抗，她腾出一手抓着他捣乱的腿，说：“安分点儿，坐进去再踢。”

　　“我要走路。”越轩说。

　　陆婻低头看他只穿着袜子的脚，想到他现在也能站稳了，学一下走路也可以，于是进屋拿了双厚实的鞋给越轩穿上。

　　让越轩扶着木床站好，陆婻说：“站稳了，摔了可不准哭。”

　　越轩翻着白眼心说他就没有哭过，然后扶着木床稳稳地迈出步子。

　　虽然越轩看着走得很稳，陆婻还是不放心地在他周围放上破被子垫着，防止他摔疼，看他已经走出一截，才转身去做桌上的衣服。

　　敲门声响起，这时候回来家里的也就芸芸嫂了，陆婻头也不抬继续量着布料的尺寸，高声说：“门开着进来吧。”

　　“表弟媳，早啊。”来人说。

　　听这声音有些耳生，陆婻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军绿衬衫、黑色长裤，脚踩短款军靴看着干净利落，一张银盘般的圆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陆婻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王春桂，从眼前笑眯眯的小眼睛和双下巴上依稀能看出这是当年那个喜欢笑的人，出去几年真的是大变样了。

　　昨天还说王春桂应该不会上门来，今天人家就上门了，陆婻放下手里的布料，站起来说：“嫂子，坐，昨天就听说你们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

　　“刚听说你生病了，哪能让你来看我们啊，你别怪我来晚了就行。 ”王春桂笑着坐在陆婻拿的板凳上，腔调悠扬带着人上人的意味，配上体面的穿着，仿佛是来体察民情的。

　　再加上她一进来就将院子打量了一圈，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嫌弃，本就不是很熟悉的关系，陆婻顿时连招待的心也没了，弯膝坐回板凳上看着王春桂说：“嫂子好些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王春桂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正在练习走路的越轩，越轩似有所觉抬头看向她，看着王春桂明显比陆婻壮实一圈的身材，不放心地迈步走向陆婻。

　　这要是打起来了，陆婻肯定会吃亏的，他要护着她才行。

　　看着眼前的笑脸，陆婻总觉得这人怕是没安好心，暗叹一声今天怕是做不完衣服了，停下了手中的活，专心应付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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