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上部》白银庄主

7、过往

　　第二天一早，绵罗就下山去了。镜空只叮嘱了他一句，完事之后早些回来。
　　小闲起床的时候，没看到绵罗，好像有些失望。早上背书的时候，时不时地看着门外，还问镜空，绵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镜空心里笑得乐开了花，逮住机会欺负他：“绵罗哥哥不要你了，不回来了。”
　　“不会的！绵罗哥哥最喜欢我了！！”对于镜空这种诬蔑行径，小闲大吼不满。
　　“谁说的，要是你的绵罗哥哥骗你呢？”镜空继续逗他玩。
　　“只有你才会骗我！”小闲说，“你晚上才不会做噩梦呢。”
　　镜空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哼！我昨天晚上去看你们的。”小闲嘴巴一翘，“明明看到你们好好地睡着，你哪里会做一晚上的噩梦了？”
　　镜空忍不住笑了。小闲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干吗看着我？”镜空把小闲抱在怀里，问他。
　　小闲也没有拒绝他。“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很好看。”镜空也毫不客气。“这天底下，比我好看的没几个。”
　　“绵罗哥哥就比你好看。”小闲说，“以后我也一定长得比你好看！”
　　镜空继续笑：“好，我家小闲最好看了，好不好？”
　　难得看到镜空这样宠他，小闲一时不能接受。低下头，小脸蛋微微有些发红。不一会儿，又跳到地上，玩去了。
　　“最好看……哼哼……”镜空的嘴角依旧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绵罗不在家，所以也就没有人盯住小闲练功——这主要是因为镜空没兴趣看着他练。此刻，镜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闲偷练绵罗的绝技。
　　“绵罗哥哥是不是这样‘咻’一下，就飞出了很多很多线……”
　　小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堆线，绑在手上认真练习，模仿绵罗的样子飞出丝线，然后把自己缠成一个粽子。
　　“不是这样的吗？”小闲很努力地不停尝试，把院子里折腾得一塌糊涂。
　　镜空看得津津有味，也懒得去劝告他。实在看到小闲被丝线缠得不能脱身的时候，他才伸手把他领出来。
　　小闲仿佛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很是郁闷。镜空笑嘻嘻地告诉他，那是绵罗的独门绝技，一般人是很难练出来的。
　　这个提点让小闲大受刺激，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去练琴。镜空很好奇，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的精力做这做那，不禁开始想起自己小时候。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小闲在弹一首特殊的曲子。

　　“小闲。”
　　小闲被镜空打断了练习，有些不满。
　　镜空问他：“这曲子是绵罗教你的吗？”
　　“没有。我听绵罗哥哥弹过……”小闲似乎不理解。
　　镜空又问：“他什么时候弹得。”
　　“不记得了。”
　　镜空一笑：“小闲想不想听故事？”
　　小闲的脸上写着：你也会讲故事？
　　镜空看了直笑，又把他抱在怀里。
　　“这是绵罗哥哥的故事，我讲给你听，你可不能告诉他。否则我以后就不告诉你了。”镜空的开场白很奇怪，却完全吸引了小闲的心思。
　　小闲点点头，说好。

　　镜空缓缓地讲述着曾经的过往：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很美丽的姐姐碰到了绵罗哥哥，她教绵罗弹琴，白天陪他看天上的云彩，晚上陪他看天上的星星。
　　绵罗很喜欢她。可是后来那个姐姐生病死了。绵罗很伤心，他追呀追。他不想那个美丽的姐姐离开他。他追到了忘川河边，却不能度过那条河。”
　　小闲听得很仔细：“那么，那个姐姐呢？”
　　镜空继续讲：“那个姐姐就在河对岸，她看到了绵罗追来，就停下了脚步，为他弹了最后一首曲子。绵罗在河的这一边，应着那琴声，唱着歌。
　　最后，那个姐姐还是离开了。绵罗回来以后，就记下这首曲子，他每次想起那个姐姐的时候，就会弹着首曲子，也就是刚才你想弹的那个曲子。”
　　小闲瞪大了眼睛，看着镜空。

　　镜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随后，他开始轻轻地哼唱着歌谣：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唱完之后，镜空又说：“如果你不想让绵罗难受的话，你还是不要弹这个曲子的好。”

作者有话说

　　背景音乐：古筝-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