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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箫声 ...

  •   第二天早上,小闲被一阵饭香催醒。起床后,兴高采烈地看到绵罗做了许多好吃的点心。
      “绵罗哥哥!”奔过去,缠着绵罗问,“绵罗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绵罗笑吟吟地回答:“刚刚。”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小闲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小闲,下句是什么?”
      “如三日兮。”小闲不耐烦地回答镜空。估计是怕他再纠缠,就把整首诗都背了一遍。
      听着小闲背完之后,镜空作痛心疾首状:“小闲,怎么每次我回来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高兴?”
      绵罗掩口而笑。又对镜空恭恭敬敬地说:“少爷,我回来了。”
      镜空其实也是刚刚起床,似乎还带有些许的睡眼惺忪。听到绵罗这么说,便提起了精神审视他。
      绵罗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笑着,让他审视。末了,镜空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满意。
      “不过,还是回来晚了。”绵罗这句话,仿佛在向镜空请罪。
      “回来了就好。”镜空的一只手伸向绵罗胸前,“这是什么?”
      绵罗伸进衣服里,掏出一根五彩丝线编织的长绳。“这个叫长命缕,人家都说系在小孩的手臂上,可保他长命百岁。”
      镜空把长命缕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这个东西倒不错。”
      转头看着小闲,笑嘻嘻地说:“来,我帮你系上。”
      小闲别过头:“我要绵罗哥哥帮我系上!”
      绵罗偷笑。
      于是,镜空就对绵罗说:“这个我先帮他系上,你有空再做一个帮他系上吧。”
      “是,少爷。”绵罗的双眸含笑,里面倒映着小闲的不满,
      容不得丝毫反驳,镜空拉起小闲的手,把长命缕小心地系上。
      小闲无奈地看着镜空。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很想把那个长命缕拿下来。可是,镜空打了一个死结,一只手没法打开。
      绵罗笑问:“小闲不喜欢这个东西吗?”
      小闲的表情很纠结。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说:“绵罗哥哥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这句话,让绵罗足足笑了一整天,也让镜空足足郁闷了一整天。

      “这算是什么衣服?”镜空看着绵罗摆弄着一些新衣服,给小闲换来换去,忙得不亦乐乎。
      “龙袍啊。”绵罗帮小闲试穿衣服,“我这次下山,还看到天子了。”
      镜空懒洋洋地问:“好看吗?”
      “好看啊,”绵罗说,“原来都已经改朝换代那么久了啊。”
      “你以为呢?”镜空说,“天下的人就喜欢为了一点小事争来争去,到最后还不是一死了之。”
      “也是。”绵罗打理好小闲,问:“少爷,您看怎么样?”
      镜空似笑非笑:“挺好。”
      “不好!”小闲立刻说:“这衣服袖子那么长!我怎么爬树!”低头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又说:“这个东西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吵死了!”
      绵罗伸手又替他系上佩好。“就是要你走路稳些,所以才教你带着这些东西。这样我也好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小闲又无奈。穿着宽大的衣袍,摔了几个跟头。

      是夜,小闲入梦之后,绵罗就悄悄去了镜空的屋子。
      镜空正端坐在床上,闭目打坐。觉察到有动静之后,只是睁开了双眼。忽而几道银丝飞过,缠住了他的身体。
      镜空伸手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银丝尽断。
      绵罗缓缓地走进了屋子,脸上带着笑容。“少爷,昨天和小闲在家过得还好吧?”
      “不好。”镜空冷着脸,“没人做饭煮茶,一点都不好。”
      “噢?”绵罗笑曰,“可您好像对小闲说了不少多余的事情呢。”
      镜空眯起双眼:“你监视我?”
      绵罗答:“山上山下尽在我的八卦阵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那你还骗他戴玉佩?”镜空说,“直接告诉他,无论他在这里做什么,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是少爷您说,不可以在小闲面前露出原形的吗?”绵罗说得一脸无辜,“我没想到,您居然把茜儿的事情,都告诉小闲了。”
      镜空不语。只看着绵罗,似乎在说我就说了那又如何。
      “少爷,茜儿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我早就没事了。”绵罗说,“倒是少爷您……”
      “怎么?”
      “您到底在想什么呢?”绵罗望着镜空,直白地问。
      镜空叹气,说:“我……没什么。”
      正当失神之时,无数道银丝将他团团围住,镜空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被绵罗压在床上。
      “少爷,您很少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呢。”绵罗笑嘻嘻地说着,他身上的衣服不脱自落。
      镜空的脸上,写着“听天由命”。
      绵罗的背上又“生”出了两双手,一双在脱镜空的上衣,一双在脱他的裤子。
      “哼,看来‘手’多,好处也多啊。”镜空笑得很暧昧。
      “所以,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绵罗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少爷,您把那些事情都告诉小闲,难道就没想过我会不高兴吗?”
      “当然没有。”镜空看着绵罗的眼睛,忽然问:“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当时都追到了忘川边,过了桥就可以把她带回。为什么又放弃了?”
      绵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即使带回了,又如何?”绵罗似乎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借尸还魂吗?不,茜儿已经死了。她在轮回之中,我又当如何?既然不能给她生生世世的幸福,不如放手让她归去。”
      “若是我的话,决不会如此。”镜空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少爷。”绵罗劝道,“我好言劝您一句,情爱之苦,生不如死。”
      镜空道:“我只知道,这世上除了我,无人可以给那人幸福。”
      绵罗叹气,听着远方传来隆隆的雷声。“少爷。”
      “嗯?”
      “小闲,好像有点怕打雷呢。”

      那天,绵罗在镜空的屋子里,伴着阵阵雷鸣,独自听了一夜的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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