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你不成欢》万里万鹤

80、离去

　　晏妈妈下了车按照晏承欢发的位置打了车直接来到她家楼下，晏承欢在楼下焦急的等着，眼泪不停的往外冒，风一吹，眼眶红的不像话。

　　“别哭，我们在呢。”孟清安抓着她冰凉的手安慰到，扭头给彦河使了个眼色。

　　像是失踪了一样，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消息未读。彦河没办法，只好给许易笙发了消息，让他现在南下把许锦瑟抓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漫长到几乎停滞的时间，又像只是眨眼一瞬间，一辆出租车停在楼下不远处。看到晏妈妈的那一刻，晏承欢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下意识的抓紧孟清安。

　　晏妈妈铁青着脸强压着怒气走过来，后面跟着晏爸爸，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

　　“东西收拾了吗？”看来是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和力气。

　　晏承欢摇摇头。

　　“阿姨，我们找个地方坐……”

　　“上去收拾东西去，快点。”晏妈妈忽略了孟清安拽着晏承欢的胳膊往后推。

　　晏承欢为难的看向晏爸爸，晏爸爸也一脸失望无可奈何。

　　孟清安发现问题似乎有些棘手，晏承欢已经被推搡着进屋。

　　“许锦瑟的电话通了没啊？”孟清安很焦急。

　　“没有，但是我让许易笙直接南下去找他了。”

　　“这个兔崽子用着他的时候永远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孟清安一跺脚，狠狠地说到。“陆琪，晏妈妈没见过你，你去和她说说，现在她肯定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湿了狡辩，她一定不会听的。”

　　晏承欢拿出行李箱整理着衣服和重要东西，她爸爸妈妈就在沙发上坐着。陆琪倒了两杯热水递过去放在面前，晏妈妈盯着陆琪看了一会儿，印象中，她没见过陆琪。

　　“叔叔阿姨，您喝水啊。”陆琪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完全置身事外的和他们交谈着，不难预料，晏妈妈不想回答，甚至连眼皮都不想抬起，但是陆琪不在乎。

　　“今天就接着回去吗？”陆琪问到。

　　“是啊，晚上7点50。”晏爸爸看晏妈妈没打算回答，于是接话过来。

　　“现在也不早了，东西收拾起来还很久，不如今天就留宿一晚，明天再说吧。”

　　“不了，我们车票都已经订了。”

　　“哦～已经订了啊。”陆琪点头答应到顺便瞥了一眼彦河，彦河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不能帮晏承欢收拾东西，也不能过来交谈，因为他的口才和脑回路并不是非常适合和家长沟通。

　　“退了吧！”陆琪说。

　　“嗯？”晏爸爸晏妈妈有点惊讶。

　　“退了车票，明天再走吧，晚上也不安全，你们也坐了很久的车，身体会吃不消的。”

　　“就算打车走，今天我也得把她弄回去，我可不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晏妈妈的眼睛瞪得很大，说话也在咬着牙。

　　“明天我们开车送您们回去，今天东西太多，你们拿着也不方便。”

　　“不用，这个惹人恶心的东西我都不想要了还拿回去什么东西？你在那干什么呢，有什么好收拾的！”

　　“阿姨你别生气，也别这么说，我们先收拾着，至于有什么问题或者你想了解任何情况都可以说出来，咱们把话说开，欢欢在这里我们相处的也很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孟清安蹲在晏妈妈跟前，声音温婉中带着些许羸弱。

　　晏妈妈记得孟清安身体不太好，她什么话也没说，转了个身。晏爸爸拐了拐晏妈妈的胳膊，见晏妈妈还是不搭理，也为了不让孟清安为难:“孩子，你别怪你阿姨，她一直就这样，在气头上的时候不想说话，欢欢这次就先跟我们回家，以后你们来常安玩的时候再见面吧。”

　　晏妈妈生气的扭了一把晏爸爸的腿:“少说两句行吗？说得轻巧，天天不管孩子不管孩子的你看看你的女儿都成什么样子了？把你们老晏家的脸都丢没了，这要是放在以前绝对得绑起来扔到井里淹死她。”

　　恶狠狠的声音像一把把尖刀剜在心里，那样的话在她幼年开始就已经听了无数次，你能想象到那是生你养你的亲妈说的话吗？像诅咒罪人一样说了最狠毒的话来伤害她，她一向如此，好像从未变过。

　　晏承欢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崩溃了，她咬着压根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以前哭出声来是要挨打的，虽然她不确定现在还会不会挨打。

　　“你收拾完了吗？那些没用的东西不要了，等晏城乐高考完再回来给你这个祸害收拾！你要是耽误了你弟弟高考，耽误他以后找对象你试试我弄不死你！”晏妈妈不顾晏爸爸阻拦，站在晏承欢身后指着她说着。

　　彦河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似乎没有想到那个一向温柔和蔼的晏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阿姨，你别这么说，承欢是个女生，你也是母亲，这样说太伤人心了。”

　　“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说？夸奖她啊？办的那些事差点没把我气死我还夸奖她表扬她啊？她干了什么事你们心里也有数吧？你们也知道吧？”晏妈妈问的彦河哑口无言。彦河确实知道一些事，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和晏妈妈知道的那些事是不是一样的。

　　“所以阿姨，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不如您跟我们说说，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是欢欢工作问题还是其他什么问题？”孟清安走到晏妈妈身边，苍白的小手轻轻扶着晏妈妈的胳膊，但是却被她躲开了。

　　“我记得你身体不好，你坐一边休息去，万一我生气脾气大碰着你我可担待不起。”

　　孟清安失落的垂下手，她多少知道晏妈妈是一个固执的人，直接问的话会造成她的反感，至于原因可能也不想说，叔叔又被叮嘱的紧，想要知道点儿什么只能尝试曲线救国。“阿姨，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些事的？”

　　“我昨天就知道了，要不是下午有事情耽误了，我昨天下午就来了。”

　　“那个人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说欢欢做兼职的事情？”孟清安尝试问到。

　　“没人给我打电话。”晏妈妈一口回绝，又极其不耐烦的催促着晏承欢。

　　孟清安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继续说:“你能把你收到的照片给我看看吗？”

　　“你怎么知道有照片？”晏妈妈诧异的问，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继续拒绝到:“我就说你们是一伙的，晏承欢这个死小孩让人卖了杀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晏承欢拉好行李箱，起身去收拾桌子上的书籍，她的内心已经没任何波澜，只是见到她曾经和许锦瑟一起读过的书，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许锦瑟，怎么还不回来？

　　“阿姨，你别这么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您再生气对我还很客气，更何况这还是你的亲女儿，你别这么说。”孟清安皱起眉头劝到，没想到晏妈妈不以为然的说到。

　　“我好好说话她听了吗？非得让我骂她！晏承欢我给你说，我现在都给你攒着，我忍着，，你最好赶紧收拾，等我回了家你试试我不抽的你皮开肉绽的！”

　　“你太过分了！你听听你这话是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所有人震惊，陆琪拍案而起，她几乎不与人起冲突，尤其是长辈，也很少见她说话口重，这着实吓了大家一跳，“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妈妈，都说有了孩子之后母爱泛滥，你看你刚才说的，你说你当妈妈之前得多过分啊！”

　　彦河顿时慌张，一个大跨步跑过去及时捂住她的嘴巴求到:“祖宗啊，你别说了！”

　　“你有病啊你拦我干嘛？”陆琪拍掉彦河的手反驳到:“虽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但是晏承欢是我朋友，你知道了什么你不想说那我不感兴趣，但是我们都是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人。倒是那些给你提供情报线索的人才应该皮开肉绽，管不好自己的嘴和脑子还学别人维护正义，还正义？在清河，我就正义！从下车开始你就气冲冲的，一句也没有问过她就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有什么事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去相信别人的鬼话和伪造的证据，你对你女儿一点儿信任都没有你让她怎么给你说啊！”

　　彦河一边拉她一边堵嘴，陆琪像开了挂一样嘟嘟个不停:“再拉我试试，我打你啊！”

　　“你这个母亲又做的多好？不是压榨就是剥削，你以为还是旧社会的地主家啊！你女儿什么样你不知道啊？就因为一点虚无缥缈的，PS过的东西你就这么对她，你真的太过分了！”

　　陆琪吧啦吧啦一通说完，怼的晏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空气像暂停了一下。只是一瞬间，晏妈妈的脾气更加火爆:“我过分？人家好几个都找上门来了当着面说的我都没皮没脸的这也是她做得好是吧？”

　　“找上门的？”孟清安抓住机会问到:“是女的吧？她们给了你什么？”

　　“你不用管给了什么，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看着办，不用你们操心，给了我的东西我已经删除了，你们也别想看到什么然后瞎编乱造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策划的这场阴谋了。”孟清安看向彦河。

　　陆琪撇撇嘴回去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陈妍华！我就知道是她，这个女人还真的死性不改，只要能够毁掉一个人，她可以布局几个月，实在是可以。”

　　“这两天我们在警局跟进的案子也有头绪了，也是她。”彦河在孟清安耳边小声说到。

　　孟清安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疼，然后浑身哆嗦，往后倒了一步，幸好彦河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没事吧！”

　　“早知今日，当年经济危机的时候就不应该帮她们家，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正经东西！”孟清安捏紧拳头，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该当初。

　　“走啊！”晏妈妈推搡着晏承欢往门口去。

　　“阿姨，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您都听了她们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们的话！”孟清安撑起身子，伸出双臂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一直都在骗我，我怎么相信你们啊？从一开始你们就是预谋好了的，还装成她的上司，开会，不能回家，你们的家里个个条件好的上天来我们家是要干什么啊，我问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晏妈妈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她和孟清安的距离，但是语气依旧很冲。

　　“我们怕你不同意欢欢和小锦他们交往，所以才用这个……”

　　“这个办法来骗我是吧？”晏妈妈直接打断孟清安的话，“你问问会同意自己的闺女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一起，她们怎么生活？她的家里有钱，已经和别人好上了，也不知道这个死妮子怎么回事非得不要脸的去掺和这件事，这么多男人你不找，你非得去找这样的人，人家已经有对象你还去当小三，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晏妈妈越说越激动，最后扬起巴掌重重的落在晏承欢脸上。本来惨白的脸上一下子肿了五个手指印，响亮的声音震惊了所有人。脸颊颜色的和眼睛一样，滴血的红。

　　原本还在哭泣的晏承欢反而因为一巴掌冷静了下来，眼泪被憋回眼眶，迟迟没有落下。

　　孟清安急忙跑过去搂住晏承欢，她像一个失去生命，被摄取魂魄的一个傀儡一样，不动，不哭，不说话。

　　“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来了，那个人呢？那个人为什么不来？人家根本就和你玩玩，就你自己作践自己！”

　　“阿姨，小锦几天前就出差了，本想忙完这几天就去亲自拜访您一下，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现在他正在来的路上，要不等他来了之后我们大家一起把……”

　　晏妈妈再次打断她的话:“为她开脱，让她来干什么？气死我吗？是想直接看到我升天是不起！亲自拜访是什么意思？去家里催命吗？？”

　　晏妈妈一把拉过晏承欢胳膊闯出门去，晏爸爸拉着行李箱在后面跟上。孟清安紧跟着出来，却被晏妈妈用食指指着威胁:“除了这个门，再闹腾，就是丢她的脸，你们跟一个试试看！”

　　“阿姨，我开车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车就在楼下！”彦河挡在晏妈妈前面。

　　晏妈妈毫不犹豫的推开彦河说:“不用，我信不过你，我必须亲自把她弄回去。”

　　楼梯比较狭窄，每次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晏妈妈推搡着晏承欢快走，结果晏承欢一时失意，不小心从台阶上踩空，摔了下去。

　　晏承欢被摔得懵懵的，只感觉天旋地转，胸口撕裂样的阵痛。晏爸爸见状急忙扔了箱子过去扶她，结果被晏妈妈组织。

　　“起来，走！”晏妈妈抓着胳膊直接提溜起来。

　　“阿姨阿姨，欢欢都受伤了，明天再走吧！”彦河拉住晏妈妈求到。

　　晏承欢看了看手掌，确实，擦破了的皮卷曲着趴在一边，一点也不威风，漏出了鲜红的肉。

　　“你不要再说话了！这点叫伤吗？走路又不用手，让开！”

　　彦河着急的打电话给许锦瑟，依旧无人接听，许易笙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这里也没有用。

　　“要不，我们把她们绑了！等小锦回来我们再解释！”彦河说。

　　“你疯了！快点扔了这个想法，太恐怖了！这个人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找不到，你信不信这次他回来我要让他公司直接倒闭！”孟清安情绪越激动，胸口越发疼痛。

　　今天的空车格外的多，没一会儿晏妈妈就拦到了车。晏妈妈直接把晏承欢塞进车里，一句话也没留。

　　看着出租车逐渐消失在大街上，孟清安心急如焚，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安，清安……”

　　许锦瑟，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