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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晏妈妈亲临 ...

  •   接下来的几天,晏承欢夜里总是噩梦连连,早上起来也总是心里不舒服,做事情也总是心不在焉,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许锦瑟调侃到:“你这是有病了,需要一本结婚证才能治好,不如快快随我去民政局吧,保证你药到病除!”

      晏承欢总是笑着说再等等。

      这种不安没有消减,反而日益强烈。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想太多,许锦瑟说,等忙完手头这几个合作,他就和自己回常安,以男生的身份信息向家里提亲,然后去国外定居。

      周天知道方格结婚有孩子的事情了,也知道余清楚怀孕的事情了,手术之后再也不能做妈妈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是,周天没有避而远之,也没有劝余清楚把这个孩子打掉,而是让她生下来。

      “孩子是上天给你的礼物,既然是礼物,那就没有不要的道理。”周天这样对余清楚说。

      “拆开这个礼物,她就得跟我一辈子,我可能连自己都没命管,她怎么办?”余清楚反问。

      那天他们两个说了好多,周天提出想照顾余清楚,但被她拒绝了。

      余清楚说:“像我这样的人自己偷偷的活着就好了,怎么能把别人拉进淤泥里和我一块儿受人嘲笑。”

      周天有些失魂落魄,晏承欢问他,他说:“我说带她走,去北方,在那里重新开始才能忘记一切,但是她不愿意。”

      一瞬间的恍惚,不只是陪她抵挡一切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原来,把她藏起来,自己去承担是所有这也是爱。只有重新开始,才能忘记一切。

      余清楚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她不留了,用这两年攒的钱找一个好的医生,做一个好的手术。这几天她也回了之前那个破烂不堪的家里,给自己一段时间整理心情和思考。周天倒是往那边跑的勤,不过余清楚不是很想见他,自己无所谓了,让别人说他的闲话总归不好。

      至于方格,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余清楚没有想要联系他,方格也很有默契的没有联系她。每当她看到新闻中那些原配暴打小三,小三逼迫原配离婚,男人隐瞒婚史,女人被小三的新闻的时候,她就感觉全部是在说自己。如果你问她有没有想过要复仇。她想过,让他家破人亡。

      她真的很生气,伤心,可是那个女人有什么错呢?她的丈夫出轨,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她和那个可爱的孩子该怎么办呢?方格的错,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承担,自己的错,也不能都怪别人。

      方格爱那个女人吗?余清楚想了很久,最终,他应该是爱她的。当面对质的那天,那女人没有撒泼打滚,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恶语相向,她把孩子送到屋里,再出来时,余清楚看到,她的眼睛通红,却还是一言不发。

      有那么一瞬间,余清楚希望她可以冲过来质问也好,撕扯也罢,这样自己可以毫不犹豫,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复仇,她希望她不要那么柔弱,被人欺负和欺骗又说不出的滋味,真的痛不欲生。

      你看,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谁都心疼,方格又怎么会不爱呢。

      可是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为什么他还好好的,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够弥补他之前的罪呢?什么样的惩罚才能不伤害到别人,不伤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还能让他得到应有甚至是加倍的报应呢?可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那天天气挺好的,阳光温暖不刺眼,余清楚给晏承欢发了一条消息:“过两天,给我炖排骨汤吧,我想喝了。”

      晏承欢看到信息,心里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回拨电话无人接听,她急忙联系了周天去阻止她。余清楚做手术的医生是周天找了许易笙又转了其他人给她推荐的,同时,周天接到了许易笙的电话,让许易笙想办法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当他跑去手术室的时候,在走廊上碰见了垂首慢步的余清楚。“你……你怎么……怎么样?”

      “今天好像不可以手术。”余清楚说。

      “为什么?”周天松了一口气却有点疑惑。

      “医生……他们说医生……拉肚子?”

      看着郁闷不堪的余清楚,周天彻底放松下来,靠在墙上哈哈大笑起来。“好!挺好的!”

      “啊?”

      周天慌乱,一时胡诌道:“额……拉肚子是健康表现,医生也和我们一样啊!”

      收到周天和清楚回家的消息,晏承欢也松了一口气,余清楚原来的工位上已经坐了新来的员工,大家都说她的脾气性格和清楚有些相似,但是晏承欢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到底哪里相似。

      午餐时间,许锦瑟一个人吃着西蓝花,可能没胃口,所有的食物味同嚼蜡一般,只是扒拉了几口就喂了附近野猫。

      看看手机,许锦瑟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早上,看来他忙了一整天,不知道有没有记得吃饭,他的胃得先吃点流食才可以,要不然一点都不消化还伤胃。

      孟清安好像又要去国外静养了,这周末的航班直飞,这次直飞意大利热内亚,那个靠近大海远离嘈杂的小城市。本想着看着她和许锦瑟扯了证之后再走,可是身体条件真的不允许了。晏承欢当真舍不得,许锦瑟宽慰她说,扯了证去找她炫耀,这么一想,便也觉得可以接受。

      小猫浑身脏兮兮的躲在垃圾桶后面,晏承欢把打包的食物放在垃圾桶旁边,自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突然一阵伤感。

      “你在清禾怎么样?没事吧?”小月这个大忙人,平时八百年不回消息的人今天主动轮番轰炸。

      “就那样吧,你呢?”晏承欢回到,随手拍了一张猫咪吃饭的照片给她传送过去。

      “我也那样吧,看的到头的工作没什么有意思的。”小月发了一张“保温杯里泡的枸杞红枣”的照片配了一个老大爷养生的表情包。“我说呢,你妈你爸突然去清禾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事就行,等天气暖和了我去找你玩啊!”

      一排大字像一页长满刺的仙人掌一样拍在心口,晏承欢逐字检查,反复阅读之后反问道:“我爸我妈来清禾?”

      “对啊,你不知道?”

      对啊,你不知道?是啊,她不知道。来清禾?没人说啊。

      “我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啊,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啊?不可能吧?”晏承欢擦掉自己手心的汗,焦急的。

      “没给你说?不可能吧,今天我和我妈去给小星看大学来着,在咱们小区门口碰见你妈你爸在打车,然后你妈说的,去清禾看你。”

      “什么时候啊?今天什么时候啊?”

      “你妈真没给你说啊?反正不到10点,看你妈挺着急的,就没多问,想回来问问你,结果小星他老师一掺和就给忘了。”

      十点多出门,火车8小时,客车6小时,飞机2个多小时。爸爸晕机,按照她妈的习惯,选择客车的可能性极大。10点20有一趟客车,不是高峰期,下午四点左右就能进站,现在已经快两点了。晏承欢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有种大难临头的绝望感。

      她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稳定情绪,深呼吸,先给她妈发个消息问问,万一不是呢。

      “妈,你干啥呢?”

      颤抖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短短几个字却输入删除输入删除好几遍,终于发过去。接下来就开始漫长的等待,一秒就像一年一样艰难漫长。

      “叮咚——”一条五秒的语音发过来,晏承欢不敢听语音,她先转成文字看看什么内容。

      “我快到清禾了,把你现在的位置发给我。”

      晏承欢打开语音,又是那个熟悉的冷漠的声音,是死亡的前兆。她瞬间被抽光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不控制的往外奔流。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别的事,不要慌,不要自己吓自己。

      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指尖冰凉又酸麻胀痛的,打字都不利索,反复斟酌了好久好不容易发了一句:“怎么不提前说呢?来清禾干嘛?我好请假。”

      每一秒都是煎熬,度日如年?分秒必争?现在就像是黑白无常在给你倒计时一样。

      “直接辞职,你现在收拾东西,下午回常安。”

      晏承欢心里顿时有数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么?你最好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要不然就打断你的腿拖着你走,让你不知羞耻!”

      “我怎么了?你又听说什么了?你什么都不问我你弄错了吧!”

      “我问你?你能给我说实话?过年来家里的那一群人里,那个说是你老板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处的对象?他也不是你老板对吧,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真想掐死你不要你,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真没想到你这么祸害人,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从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你,我第一次见丢人现眼还绕着全国展示的呢。别人都给我发照片了,你真厉害啊,什么事情恶心人你专挑着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最好等着,你给我等着就行!”晏妈妈在停车的空隙,在服务区一边没有人的地方发着语音。

      最后一句话撕毁了她最后一丝侥幸,不用听语音也能想象到她妈妈那凶狠又可怕的声音以及不敢直视的表情,那是她无数次想极力摆脱的噩梦和挥之不去得阴影。

      她抓起手机给许锦瑟打电话,可是一连好几个都是对方无应答。

      “小锦,你在哪儿?小锦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吧,你听到没有我后悔了我们现在去领证吧。”晏承欢哭着给许锦瑟发了语音,然后在路上狂奔。

      终于在跑到肺爆炸之前到了许锦瑟公司,前台小姐姐客气的告诉她:“许总今早南下会议,不在公司。”

      知道晴天霹雳什么感觉吗?

      就像你不顾死活拼命追赶的那个人,你突然找不到了。就像你在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最后一口水翻了。就像你已经预见了你和他此生不复相见的未来,然后无能为力的等着它的到来,在你心上划出比想象中更过分的疼痛,而你刚好听见了它从头到尾裂开的声音。

      “对方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再一次在耳边回荡,晏承欢终于崩溃。

      大概就是那种,压死你的不是可能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只是来了一阵风,或者阳光太刺眼而已。

      “许锦瑟,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只有今天你不接电话,我……我真的等不到你了!!!”

      晏承欢发出最后一条语音,她看着绿色的对话框前不停转着的圈圈极度无语,就连信号也和我作对。

      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打开通讯录,在屈指可数的名单里找到清安,过了一会儿,一个略微虚弱的声音传来。

      “欢欢?怎么了?”

      “清安……”晏承欢蹲在路边,顾不上路上行人异样的眼光埋着头哭起来。“清安……怎么办……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安撑着从床上下来,拿了外套边下楼边问:“别哭,慢慢说,你在哪儿?”

      “小姐……”三叔端着中药刚准备上楼,就看见匆匆往下跑的清安,一副着急的样子。

      “清安……我妈来清禾了,她知道我和小锦的事了,她不同意,我今天就要回常安了,我可能再回不来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清安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她似乎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别着急,我现在过去,你去你家里等我,我叫上彦河他们一块儿过去,很快,别急,你快回家。”

      挂了电话,清安给许锦瑟打了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拨通了彦河的电话:“我和三叔开车去接你,你想办法联系许锦瑟,如果不想丢了未婚妻,那就让他立马给我滚回来!”

      晏承欢抹掉眼泪,在马路上打车回家,司机师傅一直从后视镜瞧着这姑娘,别再想不开啥的。

      第一个赶到的是陆琪,骑着摩托比开车快多了。看到一个人蹲在楼下墙角哭的晏承欢,心里还有点难过,一向看上去很坚强的人原来哭起来也会不管不顾。

      “先上去吧,清安快到了。”

      墙上的钟表“哐当哐当”的走着,眼看着就要到三点半了,秒针像坐了火箭似的着急下班,走的大摇大摆的。晏承欢感觉钟表就像催魂的一样震耳欲聋,难以忍受,她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伸手把钟表摘下来,二话不说就拆了个稀巴烂。陆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去做过多的干涉,任由她宣泄情绪,另一边偷偷的催着彦河让他快点儿。

      钟表还没粉身碎骨的时候就听见此起彼伏的上楼声。孟清安冲进屋里,后面跟着的是彦河和许易笙,所有人抬眼就看到双眼通红的晏承欢坐在地毯上,周围一堆钟表和闹钟的零部件。

      “欢欢。”

      “我……”说不出一个字,眼泪就像不费劲似的争先恐后的掉出来。“清安……小锦……他……我……”

      清安上前抱住她安慰着:“没事没事,我在呢,他马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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