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A希望被人撩成了O[末世]》沉槐

3、第三章

　　基地四个入口设有检测室，出入人员都会进行登记。通行速度虽然慢点，但也不至于把人堵在外面。
　　他们都到门口了，人还没散。

　　围在这里的多数是狩异者，在听到动静时纷纷转头，发现回来的人是执行队，便又转回头自顾自聊天。

　　“怎么了？”刑止跳下车，走到一位女Alpha面前。
　　执行队唯一的女性，在余妄来之前算个队花，余妄来之后这花一人一半。

　　徐娅找到了发泄对象，丧着脸抱怨：“还不是那群狩异者，一天天吃饱了撑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饭都要烦死了。”
　　她双手一摊，眼白翻出天际：“这不是刚出任务回来，队里有人受伤，但是又没扫得出来。受伤这人又是他们队领头的相好，就想强行带进入。您也知道守卫这群人。”徐娅顿了顿，“所以就堵那儿了呗，进不进出不出的，就差没打起来了。人手也不够，还得等人空了才能检查进去。”

　　女Alpha撇嘴，骂道：“只会找麻烦的垃圾。”

　　周围的狩异者听到，打量着徐娅。他们当然认得这个女Alpha，于是故意道：“一个女Alpha，进什么执行队啊。到底是进去干什么的哟。”
　　徐娅本来就憋着火，听他们这么说，想也不想捏着拳头就要去揍人。

　　刑止揪着她后衣领把人往回拉，他悄声提醒：“基地门口注意点。”
　　狩异者又不该‘湖’管，冲突起来最后被罚的只有执行队，一点都不划算。
　　徐娅当然知道刑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情不愿‘呸’了一声，回到了二队车上。
　　蒋毅跟过去哄：“嗐，别不开心，下次队长不在咱们自己去，哥哥帮你出气。”

　　“不行，风神守卫必须为每基地负责！”检测室中爆出一声怒喝。
　　刑止又揪住两个想去凑热闹的队员，拖到徐娅旁边，问她：“车辆消毒了吗？”
　　“还没。”她摇头。

　　Alpha队长把手里的人往前一送：“去，叫个守卫让他们检查样本，然后消毒。”
　　自己往检测室走去。

　　房间很小，巴掌大的地方要放一台检测仪器，杂七杂八许多东西。此时里面挤了十几人，要快落不下脚。
　　狩异者推搡着风神守卫，骂骂咧咧想要强行闯入。二队五人极力拦着。
　　任何时候他们都要避免人与人的冲突，唯独狩异者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不拿Beta的命当命是不是？我说了他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需要立即进去找医生！”
　　“我们已经叫了医生，请你耐心点！”
　　“我再说一次滚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其中有个手缠绷带的Beta，他被护在人群中，似乎是引发矛盾的源头。Beta长得白净端正，精神状况却不大好。不让进一点都不奇怪。

　　守卫的严格他都无奈。他自己权限挺高的，守卫比他还高，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这一点谁都说不动。
　　有伤没被检测出来感染，还得补充受伤时间，原因，等待确认后才能放进去。
　　如果说不出来，那没法，老实等上三小时吧。

　　感染异变极限就三小时。

　　“具体情况。”刑止招来一个守卫。
　　Beta守卫看到刑止，松了口气：“他们清单上的异种最近也要在距离基地一小时外的地方才能找到，那个Beta受伤没检测出来。但是精神太差了，他们的领队……应该是伴侣吧，说这个伤是队友误伤的刀伤，到确实是。但是那个队友没回得来。”

　　“我们一直让他们多等等，过了三小时就好了。但这个Alpha似乎很着急，等了十几分钟后就不肯配合了。”Beta守卫说，“因为他们说Beta身体不适，我们还第一时间叫了医生，他们还是不愿意等。”

　　确实反常。
　　“唐执要晚点来，我们就要强行上镇定了。”

　　在刑止听守卫说话时，那个Beta的精神状况肉眼可见的萎靡，他身边的Alpha神情越加凝重。情绪忽然绷不住，信息素都快滋出火花。
　　蒋毅这时候跑到他身边：“队长，咱们那个活物好像要不行了。”
　　刑止一愣，想起他们的意外之获：“吃的喝的没落下吧？”
　　蒋毅：“没啊，当祖宗伺候着呢。”

　　Alpha摇摇头，活物就是娇气：“他们检查完了吗，完了就准备进来排队检测。”
　　他抿嘴，嫌弃小东西费心费神，嫌弃唐明哲带着队员站在原地任推任骂，要不是还拦着人，他都要认为这家伙是来看戏的。
　　阴谋的味道倒是挺重。

　　本来只是僵持着，但Beta情况不好，狩异者忍不住直接动手。唐明哲还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只能上前把边动手边叫骂的人拉开：“吵吵吵吵什么吵，后面堵多少人不知道？”
　　“你他妈谁啊？狗拿耗子管什么闲事？”狩异者压根没把眼神往旁边瞟过，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个人。
　　被拉扯当即开始叫骂，气势汹汹转身。

　　“规定上不服从守卫检查工作，以一切不配合态度，包括但不限于暴力手段，恶劣态度强行闯入基地，或是有不良不装人员未准允许进入基地的，都可以用正规手段制止。黑市没给你发规章制度？”刑止笑着把要跟他单挑的Beta摔在地上，轻轻松松摁住，“‘猎犬’没听过？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说老子是谁，有没有资格拿你这只耗子？”

　　地上的Beta狩异者骂骂咧咧，却又挣脱不开，刑止也不跟他对骂。谁上来帮他，那就一起躺地上，干脆果断。Alpha们直接被摔懵，他们不是一起上的吗？
　　狩异者领队脸都黑了。

　　天不怕地不怕基地Alpha一哥，全执行队顶尖战力，能打能抗能背锅还能下厨房。区区几个Alpha和Beta。
　　呵。

　　狩异者直接接触执行队的机会很少，以至于看法上似乎有什么误会。不过现在没有了。
　　这群人本身只是合作关系，不是认识的更不会去帮。一时没人再闹。
　　刑止顺手在不服气的Alpha头上揉了一把，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小狗：“乖点啊。”
　　“进来排队！”他喊道。

　　Alpha队长放开地上的人，走到唐明哲面前，一脸痛恨：“我觉得你就是知道我要到了，做做样子。”
　　唐明哲大方承认：“对。”

　　动手是要被罚点数的，虽然他自己不在意，也不想每个月因为点数不够蹭吃蹭喝啊。而且刚才的情况动手不算违规。
　　“过分。”刑止故做痛心。

　　人们陆续领了试纸，等待结果。
　　刑止的目光在房间转了一圈，落在余妄身上。他蹲在墙根，怀里抱着狙。他好像很喜欢那把狙，走哪儿都爱带着。不吵不闹的。
　　二队可能是找不到位置坐，一队则是凑热闹习惯了，执行队蹲了一排在墙角发呆。
　　傻得不行。

　　“段天成，62分Alpha，黑市二哥手底下的。最近冒头很快，守卫们说，没听过他身边有什么人。”唐明哲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还说二哥身边的人最近换得有点多。”
　　62分，一抓一大把的Alpha，倒不是说差，只能说黑市能找到的人手大多也就这个范围了。
　　“他们又在搞什么？”
　　“不知道。等着清缴黑市的时候看吧。”

　　检测室的人逐渐离开，只留了刑止和唐明哲等医生，其他人则被打发去给研究所送样本，顺便把沧海来的菜鸡送去救治。

　　Beta额头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一直在发抖。脸色是真的很吓人，刑止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强行把人留下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万一这个Beta真出什么事了……
　　狩异者就剩他两人，段天成没法硬闯，只能老实坐在椅子上。他眉头始终没有展开，眼里全是担忧。好像在低声念叨什么，一直握着Beta的手。

　　“有点闷。”刑止说。
　　人都走干净了，这个小空间怎么反而让人闷得慌。
　　“确实有点。”唐明哲附和。

　　终于，医生到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医药箱走近，气氛莫名死寂。

　　是位女性Beta。
　　胸前的标志是白色飓风，并非医会的红十字。

　　基地分内城外城，同时规划区域。主研究所‘晏39’在内城中枢机构‘湖’中。
　　外城军区独占一块区域，里面就是晏39研究分所和军队自己的医疗机构。
　　研究所人也没那么多，但是很忙，刑止认不全。

　　但是他知道，处理这些事情，军区医疗机构或者或者医会来就行。研究所的实验做都做不完。
　　是他们带回来的样本不够看吗，为什么晏39有时间出外勤？
　　刑止沉思。

　　“我是外城晏39研究分所的助理，左曼。”她快步走到Beta狩异者面前，拿出了各类仪器。
　　刑止他们静静坐着，听助理轻声询问段天成他身旁Beta的情况。
　　这个Alpha还是显得焦躁，如果是担心，情有可原。
　　可是他还很不安。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同类之间的感知，通过信息素。
　　段天成很配合左曼，但她问到什么时，回答者突然迟疑了。几秒缄默，这个Alpha看向刑止的方向，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Beta脸色发青，左曼拿出两只注射器交给段天成，然后来到两位队长身前。
　　她神情凝重：“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结合仪器和试剂来看，可以确定是没有感染的。”
　　那段天成为什么这么紧张？

　　左曼继续道：“但，他不是Beta，而是Omega。并且正处于发情期。”
　　“发情期？”刑止与唐明哲对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信息素的关系，Omega禁止出野外。因为他们在注射抑制剂后还是会吸引异种，关于这一点研究所至今没有得到合理解释。
　　野外，Omega发情期，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是嫌命长。

　　“是的，发情期。”左曼露出奇怪的神色，“可是，这不是正常发情期该有的反应。他没有乱用药，甚至在回基地之前就注射了抑制剂。但没有得到缓解，我来带的东西不够，建议他去研究所仔细检查。”

　　把Omega带出野外，无论他是否自愿，对他，对周围人，都是不被原谅的。
　　Omega非常虚弱，让人怀疑他是否活着。
　　刑止走到守卫的办公桌前，打开记录册——狩异者A-1小队，队长段天成，小队人数十九，死亡十一，受伤一。

　　正常情况感染率不会那么高，即使狩异者能力比不上军队。
　　段天成冷声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啊，是，可以了。”守卫说。

　　刑止抬眼，收敛了脸上的笑。严肃让他的目光有些骇人：“我以为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知道基地为什么要下这样的规定。也认为不论是狩异者还是军队，都不会拿人命开玩笑，更会珍惜那条命。”
　　他们走出检测室，来到基地内部。

　　刑止真的不明白：“无论理由是什么，害队友丢了命，拿别人去冒险，他怎么还好意思在这儿闹？”
　　“你们什么都不懂！”段天成突然低吼，随后加快了步伐，

　　“不懂？”刑止被唐明哲拉了一下，“我又不会上去揍人，你拉我做什么。”
　　“再说也没意义。”唐明哲，“基地会处罚的。”
　　“就是怕你忍不住揍人。”

　　Omega本身就很难，由于各种因素，保护政策举步维艰。他们担任繁育的重要任务，说是这么说，并不是每一个Omega都会按照‘湖’模拟的适配性进行结合。他们拥有很高自由度选择伴侣。只需要向‘湖’申请，几乎不可能存在不通过。
　　但凡走错一步，他们就得从Omega变成物资，本就不好的境况变得更加窘迫。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左曼撑着下颌，她走在两位队长后面，一直在思考，“闻到信息素了吗？”
　　“没有。”两人回答。

　　“他还在发情期，你们没闻到信息素？”左曼瞪大双眼，“这位Omega的信息素已经浑浊得闻不出原本的味道了。”
　　信息素浑浊，当一个Alpha或者Omega自身健康指数下降时，信息素就会变得浑浊。
　　眼前的Omega显然是心理与身体都处于非常糟糕的情况。

　　正常的信息素吸引人的感官，现在空气中的味道让他们忽视，且难受。
　　“Omega对抑制剂产生抗体很正常，但是刚才我给了另一种抑制剂。完全没有好转。”左曼皱眉。

　　入口欧，是一片空旷的区域，周围筑有高墙，单独把入口隔开。
　　明明在大空间，呼吸反而令人窒息。

　　那位Omega从车中跌出，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像是某种动物痛苦的嘶吼。血洒了一地。
　　这一刻，属于这位Omeg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向周围席卷。像是有人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无用，心脏被捏紧。
　　爆发短暂，只有一瞬间，沉闷的空气突然变得干净。

　　像是被雨水洗礼，将污浊清除。
　　他现在能清晰的分辨，这信息素是香甜的草莓味。

　　‘当Alpha与Omega被异种感染时，首先会出现信息素浑浊等不健康状态。在短暂浑浊后，信息素会在瞬间恢复正常，而后，被感染者将异化为异种。整个过程约为一分钟。’
　　当人们理解这个世界，学习的第一条，就是这件事。它被烙印在大脑中。
　　‘当他们的信息素在瞬间由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他们就不是人类了。’

　　左曼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
　　意识到不对时，刑止拿过守卫的枪，随行的人一起将之对准了Omega。

　　发现异常的段天成跪在地上，将Omega护在怀里。他难以置信，他所有的紧张都来自于私自带Omega踏出基地，隐瞒Omega的身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Omega会感染，会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他仅仅只是拿了最简单的任务清单，带Omega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而已。
　　在异种突然袭击他们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太突然了，就像现在。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关悦肯定没事，他只是不舒服而已！”段天成大声说道，“凡事都有例外，基地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不会的，别开枪！”
　　他死死护着Omega，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弥漫，鼻息间的味道非常复杂。

　　“让开！”刑止朝他吼道，同时慢慢挪着自己的位置寻找角度。可是段天成发现了，他把关悦护得很死。
　　“否则我们有权先将你击毙。”唐明哲补充。

　　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
　　可是要让Alpha主动放弃自己的Omega，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目标是异变的Omega，而已。给段天成一点时间做出选择。
　　最多给他十秒。刑止想。

　　他们好像不约而同这么想，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关悦下垂的手指开始变白，皮肤上长出倒刺。他猛地攀住段天成的肩膀，瞬间挣脱他的禁锢，Omega用尽力气往一个方向探头。
　　然后，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

　　刑止转身，将枪扔给守卫。周围的人开始清理场地。

　　高墙之下，大半空间掩藏在阴影中，唯有几缕光突围，成功降临。
　　清瘦的身影半蹲在那一点阳光下，腿上架着枪，还没从狙击的姿势转换回来。
　　像是不属于这个疯狂世界的神灵。
　　余妄拿着他的巴雷i特·α，走到两位队长面前，目光却落在呆愣的Alpha身上。

　　万籁俱寂。
　　有一阵风，将混杂着血腥味的浓郁信息素吹走，空气中干净得什么都闻不到了。

　　刑止想起基地名字的来由。
　　因为风是自由的，它们无忧无路穿过世界上任何地方，它们存在于任何地方，不受纷争，它们清洗一切令人厌恶的味道。
　　人类岌岌可危时，人们寄托希望于风。

　　故而命名——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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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猎犬喘息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