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A希望被人撩成了O[末世]》沉槐

2、第二章

　　城市废墟上，是亮得晃眼的太阳。油绿叶片反射着光，像眼睛。它们看着驾车行驶在碎石与裂缝上的人类，从路的一头，到另一头。
　　路原本有多宽不得而知。现在，植物们从边缘贪婪蚕食，试探着伸出根系，在地底，在表面，将平整的路弄得一团糟。

　　装甲车并不稳，时不时就得晃一下。
　　刑止已经脱掉外套，只留下内里的背心。他猛灌着水，却因为颠簸洒出一些，混着汗水滴落。索性就将剩下一半全倒在脸上，仰头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
　　舒畅又享受。

　　捕食者溜达完，在自己的地盘休憩。
　　他眯眼感受着风，前方二队装甲车尚在视野，顶上的人背对他，盘腿坐着像在发呆。
　　“刚刚是哪个小哥哥出手相救啊，小哥哥真厉害。”

　　执行队整体按能力排名，一队‘猎犬’，二队‘猎鹰’。其中有能力一枪狙掉异种，不论类别的，除了二队新来的余妄外，没别人了。
　　反正他还没见过余妄失手。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优先编入一队，他却被上面安排在二队。

　　小队上限六人，一队五人，二队六人。努努力还是可以把人拐过来的。
　　人的至高追求是强者，为了强者，脸算什么。

　　通讯沉寂，没人理他。
　　刑止收拾着车顶的物件一边继续：“小哥哥要不要考虑来一队啊，待遇比二队好哦。”
　　余妄没吭声，倒是唐明哲开口：“图你一队更苦更累，还是图你这个队长话多又废？”
　　二队队长护着自家优质队员，没给刑止接话的机会，直接断了联络。

　　机械女声冰冷：“第二执行小队主动脱离通讯频道。”
　　仿佛是二队队长说‘你在想屁吃’。

　　目睹全程的一队队员想笑不敢笑。
　　二队队员无情嘲讽：“图刑哥能背锅脸皮厚呀！”
　　“怎么样，余小妄，你选唐哥还是刑哥？”

　　有人探头往车顶看，余妄只是看着前方，全程一个表情。
　　也是，他莫名其妙来到基地，跟谁都不熟，选谁不实际。

　　刑止突然咧嘴一笑，魏雨泽有种想回车里的冲动。
　　Alpha队长在耳麦上按着，机械女声都有些无奈：“权限确认，范围确认。第一、二执行小队频道合并。”

　　“第一执行小队通讯成功接入。”
　　唐明哲暗骂一声，想要强行退出。
　　夹在两人中间的系统：“无法脱离。该次联络只能由发起人结束。”
　　同是执行队队长，但刑止的权限比他高。
　　刑止：“没想到……”

　　“警告！目标信号丢失。”
　　“……”
　　“操！”刑止难以置信。

　　“噗！”没有什么比自家队长吃瘪更好的戏了，“队长算了吧，你这样子好卑微。唐队就算了，你看人家余妄理你吗？”
　　几秒空白，刑止道：“强者风范你懂个屁，算了。”

　　队员们对于刑止突然转换的语气捉摸不透，愣了一下。
　　他说：“执行队怎么排的不清楚？自从余妄进了二队，连着两次能力测评，二队甩了我们多少测评点数，有数吗？想让老子这个位置换人就直说。”

　　“有有有！不不不！”他们声音统一。
　　可是二队比他们多一个人啊，一队的可怜们不敢反驳。

　　队长的鬼话是不能信的，在任务之外。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拐人而已，谁不想队里多个厉害的人呢，谁都想。

　　以前人类为了确保劳动力够用，从小就开始打抑制剂。直到现在，还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以至于人类的总体分化时间往后延了不少。
　　余妄是被人从外面捡回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包括基地。

　　他不爱说话，大概跟性格有关。但并不无礼，就算无礼也没关系，他可以傲，因为他有能力。
　　在测评中，无论判断力还是行动力都强到能跟Alpha媲美。学习天赋出众，并且，他还没有分化。但基地已经认准他会分化成S级Alpha，预测评分甚至超越75。

　　基地中评分超过70的Alpha屈指可数。
　　余妄是天生的强者。

　　再看他的队员，真的越看越不顺眼。看热闹跑得比谁都快，整天蹭吃蹭喝。
　　“啧。”刑止语重心长，“我希望你们下次努力，就算为了一队的荣誉。”

　　安静如鸡。

　　魏雨泽跟刑止同处一个车顶，简直是煎熬，思绪都飘远了。
　　飘远的思绪甚至还有点别的发现。
　　“队长，看那儿。”他指着一个在绿色中极其容易被忽视的角落。

　　几条街之外的拐角，与建筑紧密贴合的藤蔓被撕开一道口，其中停着一辆皮卡。
　　变异植物巨大叶片将之遮盖大半，只露出了车辆的轮胎和车顶的半个人。

　　装甲车停下，有人开口：“什么，发现什么了？”
　　“有个人，”刑止拿出望远镜，“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倒霉的兄弟。”

　　“人？这外头还能碰到人？活的死的？”蒋毅探出头。
　　魏雨泽架着高倍镜：“好像是活的。”

　　“像是意外撞到植物，给了缓冲。人还是齐整的。”刑止感慨，“不知躺多久了，异种还没寻着味过来呢，运气真不错。”
　　“走，过去看看。”

　　荒野遇到人，有块肉都算不错的了，更别提完整的人。
　　没血加完整基本等于活人，因为死了就没了，没了就真没了。

　　逐渐靠近，他的目光还在那人身上停留，仰面朝天看不清容貌，半侧五官线条有些熟悉。作战服上的一小块蓝色倒是提醒了他。
　　“哟，好像是个熟人，”刑止道，“‘沧海’基地执行队的！”

　　‘沧海’基地的历史比‘风神’久一点，不过异种出现后谁都一样。
　　半个多世纪前‘风神’在外探索，跟‘沧海’‘青山’两个基地搭上了线，后来就连三个基地中的狩异者都会搭伙去更远的地方。
　　不过距离始终有限。

　　执行队们更是混熟。
　　“还等什么，快走啊小林，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可怜出事了！”蒋毅一巴掌拍在驾驶座的林朝烨身上。
　　“走走走。”林朝烨翻着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个Alpha躺那儿怎么还没异种出来？”
　　城市废墟不同于荒野，这里有更多藏匿身形的遮掩物，还有丛林。危险系数更大。原地多待一秒，危险成倍增加。

　　魏雨泽声音疲倦：“队长，求求您下次少说一句。”
　　他抬头示意刑止看上面。

　　覆盖大楼的叶片不停抖动，那么厚重的叶片风是吹不动的。
　　绿叶脉络下是拳头大小的黑色瞳孔，以及鬣狗般微张的嘴、尖锐利齿、流出的唾液。

　　“我错了。”Alpha队长能屈能伸。
　　“队长的话又灵验了？”车里的人问。
　　“对，来异种了，”魏雨泽补充道，“很多。”

　　“……”
　　说话间，无数额长角，尖爪利齿，形似羚羊而周身选择性覆盖鳞片的异种从掩身处露出。倾巢而出，踩着植物茎干从几十米高楼灵活跃下。

　　出来大半个月，物资在就耗得差不多，此时二队也走远，他们根本没法跟这群异种对抗。
　　刑止起身半蹲在车顶边缘：“预计阻碍时间？”
　　魏雨泽接过从车里低处的弹药：“十秒。”

　　人还是要救的。
　　“小魏小林掩护，秦虹蒋毅跟我抬人。”
　　“来了队长！”
　　“收到。”

　　与此同时，第一发子弹打出，轻而易举穿过没有甲壳的异种的头颅。
　　异种很多，切实的能感受到大地震动。动静似乎把皮卡车顶的人惊醒了。
　　那人费力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

　　一辆装甲向他驶来，其后是异种大军。
　　见他苏醒，Alpha队长露出一口白牙：“兄弟！我们来救你了！”
　　那人目光又移到刑止脸上，他瞪大了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惊恐。与刑止对视两秒，竟然又晕过去了。

　　这反应让人不得不沉思，为什么看到能救命的人还会露出如此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喊什么，人真活着？”林朝烨问。
　　车辆还未停稳，刑止便跳到皮卡上，捞过晕死的Alpha便把他往自家车顶甩，一点没顾忌他是个伤员。
　　“是啊活着，命大吧。”能在野外救人，真算个奇迹。刑止笑着回到装甲车上。两个队员破开车门，将其中的人抬着递给车顶的刑止。Alpha队长猛地发力，将人再次甩上车顶。

　　空间不够了，魏雨泽拉着横杠缩回了车内。
　　掐着最后的空隙，装甲车启动。回到安全空间的人跟着补枪，异种跟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开。

　　“得绕路了。”林朝烨说，“太多了不能往基地的方向带啊。”
　　“绕就绕了，反正也绕不了多少。正好借这个时间看看他们的情况。”刑止说着，把捡回来的三人依次固定好，“沧海二队，徐昊，康五，钟高驰。有表，在半个小时前坏了，身上没什么伤口，但是……”他挨个点了一遍，感叹道，“真菜啊。”

　　这几位那是真的熟，但不妨碍关系不好啊。他们觉得刑止这队太莽，没计划没纪律不中用，话还多，肯定走后门拿得一队位置。
　　刑止觉得他们太古板太死心眼顾虑太多浪费时间，人菜还不听劝。
　　以至于每逢见面必定冷嘲热讽。

　　刑止看着徐昊，就刚才见他活见鬼似的那位，有点遗憾：“好好的怎么就晕了呢，是不是太开心了？可惜了要是醒着你们路上就不无聊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队员们试图岔开话题：“既然时间停在半个小时前，周围还有那么多异种，为什么他们没被吃掉？”
　　“好问题。”刑止拍拍徐昊的脸，没什么反应。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不知道：“回去问研究所的人吧。”

　　“异种明显是冲我们来的，”刑止自顾自道，“异种无视了他们。”
　　可是这三个Alpha都活着。
　　Alpha不像Omega那样对异种有致命吸引力，但从来没有出现过Alpha被无视的情况。

　　异种保留了动物的特性，他们群居，捕食，也占有领地。
　　什么情况下会无视食物？
　　除非这三人就是救世主了。

　　“没事，有什么不对就把他们扔下去。没事就绑了送去给研究所。”蒋毅说。

　　绿色在路途中减少，追随车辆的异种在闲聊中不知何时消失。好像它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城市’。
　　靠近南边，植物趋显正常，经过一段崎岖山路，地势变得平缓。

　　‘风神’基地的外墙清晰可辨。
　　“今天基地外面怎么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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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徐昊先生。
作者：当你们在野外遇难，看到刑止来救你，你开心吗？
徐昊：我开花。
徐昊比划：艹了车后面那么大一群异种，车上面的狗逼笑着跟个鬼一样！
徐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送老子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