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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以假乱真 ...

  •   隔几日,阮怀陵就听到路榆郴说可以回京城,到时候他就能回家了,然后陷入自我矛盾中。
      要不要告诉他我其实是京城阮家的孩子?之前没说,只是因为害怕他是坏人?
      阮怀陵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是因为他喜欢在院子里坐着看话本子,路榆郴索性就给他安置了椅子在院子里,顺便将周围弄成一个凉亭,椅子旁的石桌上时常准备了点心水果,好不安逸。
      所以他边吃水果边看话本子,顺便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等路榆郴回来,阮怀陵还是趁着吃饭时说了,“哥哥,跟你说个事情。”
      “嗯?说什么。”路榆郴问道。
      经过那日在青丛山,路榆郴发现自己总时不时的关注着阮怀陵,以致每日都要抽空回来与阮怀陵吃饭,心里矛盾又有隐秘的高兴,还是哪日去问问关山越,他比较懂。
      “就是,我其实……是京城阮家的幺子,在元宵那日和姐姐出去玩耍,才被人贩子给拐了卖到江南的。”阮怀陵有点忐忑。
      路榆郴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京城阮家?”
      阮怀陵点头,“嗯嗯,是的。”
      路榆郴有点不敢相信,他看向阮怀陵,“据我所知,阮家小少爷确实失踪过,但一个月以前就找回来了。”
      阮怀陵睁大了眼睛,大声道:“这不可能!我还在这里,怎么就找到了?”他已经差点哭出来了。
      路榆郴有点慌:“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我再给你想办法。”
      “你是不信任我吗?我真的是阮家的孩子,我名字叫阮怀陵,我家里人都叫我阿陵,这个我之前没骗你。”阮怀陵眼泪汪汪,语气带上了哭腔。
      路榆郴赶紧给他擦了擦眼泪,“阿陵,我没说不信任你,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冒领了你的身份,而且他们还相信了,尽管你和他们生活了十年,你去阮府,也许他们不会认你,你这里有什么筹码吗?让他们相信你的证明。”
      “我当时出来玩耍,什么都没带,都在府里,身上戴着的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没有办法呀!”阮怀陵声音带着着急。
      路榆郴安慰他,“我们明天就启程,去阮府,阿陵,别担心,你父母肯定会认出你的,你的性子,与你生活久的人定是能分辨的,现在先睡觉,好吗?”
      阮怀陵乖乖地回答:“好,那明日一定早点走。”
      结果等到了第二日清晨,路榆郴去喊阮怀陵,他却还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顿时哭笑不得,然后赶紧叫他起床,洗漱之后就直接上了马车,往京城方向去。
      ……
      一个月前。
      京城贴满了告示,全都是寻找阮怀陵的消息,时隔一个月,赏金从原本的几十两变成后面几百两银子,俱是音讯全无。
      阮家人每天都处于低气压,阮母更是以泪洗面,原本面色红润都日渐憔悴,害得阮父也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得章法。
      而就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了阮府门口,直言找到了阮家小公子,让阮氏夫妇一阵高兴,连忙出门确认。
      看到那小孩确实是阮怀陵的模样,阮母一时喜极而泣,直接抱上去,“我的孩子,我的阿陵啊,你受苦了!”
      后将那老者请进阮府盛情招待,阮母拉着那个“阮怀陵”嘘寒问暖,阮父也是高兴,两人却都忽视了“阮怀陵”眼角一闪而过的阴险目光,不似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然后又恢复了那个单纯天真的阮怀陵。
      等这一阵重逢喜悦过后,阮父重金感谢了那个老者,再送出门,临走前,那老者看了“阮怀陵”一眼,便转身走了。
      那老者走路也是颇为奇怪,原本是高龄老人,却步履轻盈,脸上的笑很是僵硬,有点渗人,与“阮怀陵”交换的眼神意味不明。
      然而阮氏夫妇都不曾注意,如果阮怀景在这儿,便会发现有古怪,可是,他不在。
      ……
      行路匆匆,经过每一个地方,都停留甚短,马车驶过之后带起了一阵黄沙,漫天飞扬,路上的迷人景致两人也无心观赏,奔途了好几日,阮怀陵与路榆郴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街上行人很多,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而阮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门口放着鞭炮,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阮怀陵两人到了阮府门口,看到这热闹景象,俱是一愣,什么情况?
      正巧路过的人解答了他们的疑惑,“阮府不愧是皇商,结亲的排场就是大,那聘礼在大院了摆了整整六十箱,太阔绰了。”
      “那可不是,阮家大少爷成亲,可不是小事,听说皇上都送来了好些礼品,还特意允许阮将军从边境回来呢!”
      阮怀陵听了这话,心里非常难过,为什么父亲母亲,大哥都没看出来那个“阮怀陵”不是我呀。
      “哥哥,我大哥都要成亲了,怎么办。”他坐在马车里,转头看向路榆郴。
      路榆郴摸摸他的头,“阿陵,你先等在车里,让我进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那个‘阮怀陵’是何方神圣,你先别着急,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好吗?”
      阮怀陵眨了眨眼睛,“那你要快点回来。”
      路榆郴再捏了捏阮怀陵的脸就转身下了车,让车夫将马车赶到阮府后门,毕竟等下的事属于阮府私事,不能让外人看热闹。
      阮怀陵在车里等得心焦,索性就直接拿着旁边小柜子里的话本子看了起来,缓解焦急的心情。
      路榆郴拿着贺礼进了阮府,走到大厅,看到阮氏夫妇坐在高堂上,阮怀景正在拜堂。
      礼官站在一旁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成……”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阮父身旁的那人,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也变了一瞬,果真与阿陵长得一般无二,细看竟找不出丝毫差别,连脸上的表情也和阿陵差不多。
      但是路榆郴却捕捉到了那个“阮怀陵”眼睛里的不耐及算计!
      眼睛丝毫没有阿陵的干净纯澈,看起来很有心计,虽外表一样,这眼睛却骗不了人。
      有人祝贺:“阮大人,阮大少爷,恭喜恭喜。”
      阮岑建笑道:“哈哈,犬子今日大喜,承蒙各位到场,大家不必客气,请入座,吃好喝好。”
      等一番恭贺后,所有人就直接去院里摆好的膳席上就座,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阮怀景上去敬酒,被灌了好些酒,脸上都已经泛红了。
      等阮父走到膳席上坐下,路榆郴才走到他身旁,拱手道:“伯父,恭喜。”
      “诶?路贤侄,你何时到的京城。”阮岑建笑得开怀,小儿子找回来了,大儿子也成亲了,实在高兴的很。
      路榆郴道:“今日刚到京城,看见阮府灯笼高挂,才知阮大公子大喜,方前来祝贺。”
      他停顿了一下,再说:“伯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岑建摸了摸胡子,顺便接过了下人倒的一杯茶,说道:“那路贤侄还赶巧了,等一下我让怀景来跟你干一杯。”
      听到路榆郴说借一步说话,方知有事情相商,便起身带着路榆郴到了书房。
      到了书房,让下人关上门,他喝了酒,脸上有点红,坐在案桌旁的椅子上,才缓了缓,说道:“江南渡口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伯父的交易货物,都已由晚辈派遣商船通向海外,与其他国交易往来很是通畅顺利,这第一渡口倒是没有多少麻烦,多亏新任巡防督卫,省下了许多阻碍。”
      路榆郴坐在阮岑建对面,稍微沉吟了一下,“不过,晚辈此次前来,还有一事,需要同伯父确认。”
      阮岑建道:“贤侄不妨直说。”
      路榆郴斟酌一下,才开口,“伯父的小儿子是一个月前找回的,可是他主动来的府上?”
      阮岑建回道:“是啊,还是一个八旬老者送来的,说是在游历时,看见了被歹徒抓住的阿陵,看他可怜,才顺手救下,经过京城时看到告示,便知他是阮府一直找的孩子,便送上门的,我重金感谢,他还没收,是我强硬塞给他,才勉强收下的。”
      “说来也怪,阿陵才回府那几天,脾性都变了很多,没有以前爱笑,也没有那么爱撒娇了,让他上学堂,都不会找借口赖着不去,而是乖乖的跟着小女一起去了。”
      阮岑建缓缓道:”本来我们在怀疑他是不是阿陵,但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也和以前一样喜欢吃他爱吃的,还看话本子,顿时就打消了怀疑,也许是在失踪那段时间被吓到了,性格变了,这一个多月,他都很好。”
      阮岑建说了一会儿,口渴,先拿起一旁的热茶喝了一口,再接着说道:“但是怀景对他却没那么宠了,他总说对着这个阿陵,感觉到一股陌生,我说,这模样,难不成是假的?总是性子变了才如此,我让他对阿陵好些,不然阿陵会伤心的,毕竟阿陵是很喜欢他大哥的。”
      路榆郴听到这些,更是坚信在马车里那个才是真正的阮怀陵了。
      他想到阿陵平时那调皮机灵的模样,不自觉嘴角扬了扬,只有阿陵才是这宠爱幼子的阮府能养出来的那般单纯简单的性格。
      随即路榆郴说道:“也许这人真的有假呢?你都曾怀疑过那个‘阮怀陵’,这世间可有一种东西叫易容。而我能肯定,这个‘阮怀陵’是假的。”
      阮岑建不信,语气也有点不好,“贤侄,我是把你当自家人,才说的这些,你这说法,是不信我们能认错自己孩子吗?”
      “晚辈不是这意思,如果伯父与您家眷现在可以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们相信,现在府里的‘阮怀陵’是个赝品,因为我带回来的阮怀陵正在府外,我确定他才是真的。”
      路榆郴手指摩挲了一下,“但还请不要让府里那个‘阮怀陵’知晓,你们其他人可以跟我去一探真相。”
      阮岑建想,这路贤侄的品性自己是知道的,万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诓骗我,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行,那阮某就和你去看看。”阮岑建叫来家丁,“你去将夫人,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小姐带来岑思阁,我有事情商议。”
      家丁问道:“可需要将小少爷一并请来?”
      阮岑建说:“不用了,阿陵每日读书太辛苦了,就让他在院里歇息吧。”
      家丁应道:“是。”然后转身出去了。
      岑思阁。
      阮府几人都在岑思阁等着,阮怀景问道:“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商议,要来这里?”
      岑思阁是阮府一家人平时商讨家事的地方,这里在阮府的西边,依山靠树,环境清幽,夏日非常凉爽,是阮怀陵很喜欢待的地方,以前暑热季节,他便喜欢来这里午睡。
      阮父提前给他们透底,“阿陵也许不是阿陵,我们认错了人,现在就是等路榆郴去把人带来确认,到底哪一个才是阿陵。”
      阮母很疑惑:“什么叫阿陵不是阿陵,我不懂,阿陵现在不是回院子去了吗?”
      “就是说,现在在慕灵院的阿陵可能是假的,今日弄云山庄少庄主路榆郴来向我说,他带来了一个阿陵,而且很确定那个是真的阿陵,我才叫你们来岑思阁一起确认的,就是怕被不轨之徒算计,我才慎之又慎。”
      阮岑建向众人解释,正说着,路榆郴就带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孩进来,那孩子还戴着披风上的兜帽,看不见模样。
      路榆郴拱手,“让各位久等,晚辈将阿陵带来了,你们且看看这个阿陵是不是真的阿陵。”
      然后路榆郴给阮怀陵让开位置,让阮府众人看见,“阿陵,可以放下兜帽了。”
      阮怀陵将兜帽放下来,眼睛周围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我是阿陵,我好想你们,呜呜……”
      众人看向这个容貌和慕灵院那个‘阮怀陵’一般模样的人,都是一脸震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也许是血缘的牵引,看到阮怀陵哭泣的模样就已经信了,这才是他们家的宝贝。
      阮怀景一眼就知道这才是阿陵,难怪之前他对那个‘阮怀陵’生不起亲近之意,他穿着大红新郎服,看起来英俊非凡,轮廓成熟刚硬,被红色喜服衬着,更是俊朗。
      阮怀陵带着哭腔道:“大哥今日真好看,可是阿陵都没有亲眼看见大哥成亲!”
      阮怀景既心疼又遗憾,阿陵没有看见他拜堂的样子,立即将阮怀陵抱在怀里,“阿陵,大哥很心疼,对不起,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却被奸人欺骗,是大哥的错。”
      他拿出帕子将阮怀陵的眼泪擦净,安慰道。
      其他人也围上去嘘寒问暖,“阿陵,你这两个月怎么过的啊。”
      “阿陵,你受苦了,看我的宝贝,都瘦了。”其实被路榆郴养了两个月,他比以前都要圆润。
      “阿陵,对不起,是母亲不好,当初就应该好好看着你的。”
      “阿陵……”
      路榆郴不便在此地,就悄然关上了门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阿陵:“猜猜我是谁?”
    路榆郴:“我家小宝贝,就算你换了其他模样,我也一眼能认出你!”
    阿陵:“骗人,你个大猪蹄子!”
    路榆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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