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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布衣格之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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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的刀锋划过脸颊。
无数或蜷曲，或纠缠的毛发从沿着这一抹冰凉，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
闭目养神。
温润的油脂被轻轻抹在脸上，享受着脸上或轻或重的力道，以及对方指尖极淡的一抹幽香。
“好了。”
伴随着对方雀跃的声音，带着温腾水汽的热毛巾被覆盖在脸上，凯尔斯接过毛巾洁面，顺带睁开眼。
陈希举着一面捡来的银盘，笑意盈盈道：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
是还不错，修容理发，凯尔斯接过银盘，看着凹陷处浅浅的影子，原本凌乱成结的长发被削至耳畔，凌乱的胡须也被刮的干干净净。
除了因长期囚困而略显苍白的面色，黑发猎衣，带着刚沐浴后的潮润，岁月如酒，越酿越醇。
眸光一闪。
陈希正弯腰用瓦罐水清洗刀柄上的碎须，猝不及防被一股外力推倒，在村中教堂的焦黑地板上被带着滚了一圈，才堪堪停住。
双目相望，腰间相依。
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睛里，有且只有自己。
一开始还好，望久了陈希难免羞赧，用手在对方胸前推两下，“咳咳”，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凯尔斯在他耳边呢喃：
“陈希陈希。”
言语如春风化雨，酥的仿佛直入心底。
陈希睫毛颤抖，轻轻“嗯”了一声。
这便是容许撩拨了，心中的弦宛如被一双素手按捺，混杂在诱人香气中，往四肢百骸低鸣出阵阵诱人的□□。
到底是好。
凯尔斯抱着心上人，多年夙愿一朝成全，志得意满。
除了……
除了，“喵呜”一声，黑猫柔软的爪子恶狠狠地踩在某人脸上，毛茸茸的尾巴像个分叉扫帚，打在脸上生疼。
雨果嘴里叼着一段木枝，上面结满红彤彤的树果，乖巧地放在陈希跟前，双眼瞪得大大。
凯尔斯面色铁青地对着某个碍事的垃圾猫。
“滚！”
陈希则顺势笑着从地板上爬起来，“好了好了，”他抱起满眼无辜的碧眸黑猫，
“都这么大的人了，和猫咪还计较什么。”
虽然是死公主的猫，但青年揉揉猫咪头顶的黑毛，心中蓦地一软，握着指甲尖尖轻轻触摸，
“谢谢小雨果摘来的食物。”
“喵呜~”
猫咪鸣叫一声，蹭着陈希的下巴。
抱着黑猫依偎在凯尔斯身边，陈希把头靠在闷闷不乐的某人肩上，“你知道吗？”青年道，“我这次真的回去了。”
感受到身边人瞬间的僵硬。
“母亲没有发病，弟弟依然上学，父亲两点一线，同事聚餐聚会……”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陈希目露深深感慨，“虽然有一些意外，但我从未觉得这样平凡的时光是如此宝贵。”
凯尔斯静静看他：“所以你还想回去吗？”
陈希却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母亲亲手烧的糖醋桂鱼，父亲从乡下老家领回来的大闸蟹，甚至楼下便利店的爆米花，冰淇淋，关东煮，奶油蛋挞……你知道每当那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要是你在就好了，”陈希侧头一笑，眼中有光，“你别笑，我当时就想着，这些玩意儿虽然都没你稀罕，但要是你能陪在我身边，带你喝奶茶，喂蛋糕，看电影，买一根pocky分别从两边开始咬……”
他声音越来越低，手上的热度却逐渐温起来。
“能回去的。”
凯尔斯用掌心覆盖住陈希的手，发誓。
“我知道，”陈希很用力点头，“但我怕我太自私，怕你不喜欢。”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喜欢。”
“真心的？”
“真心的。”
“哪怕见家长你也喜欢？”陈希笑着打趣，“好啦好啦，我父母很好说话的，像你这么漂亮，这么能长面子的优秀人才，他们一定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凯尔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还要带你去逛游乐园，压马路，看电影……”陈希如数家珍，扳着指头一个个谋划，“还有向全世界的人都公开，凯尔斯·奥瑞林是陈希的！哼，让他们之前天天酸我找不到对象，看把他们给羡慕嫉妒死！”
“总之，”
陈希一锤定音，捧住凯尔斯的手亲了一口，笑嘻嘻宽慰，
“我们两会永远在一起！”
黑色的影子在树林中漫步跳跃，优雅地穿过死寂，火焰和焦土，根据预感来到此地。
“确定可以联系主教？”
“确定。”
凯尔斯用指尖的幽光轻触教堂内部仅存一块烧的半残的银白色金属板，伴随着魔法的释放，无数变幻莫测的波纹开始浮现涌动，不断重新组合。
“这就是布衣格之镜？”
“是。”凯尔斯点头，“布衣格之镜，一种通信设备，以法术为支撑，可以协助一位魔法师与另一位魔法师进行短暂通讯。”
陈希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平板，他早就听说这一珍贵设施的神奇，却因身份，从未亲眼看过。
巴掌大的平板越发幽深，凯尔斯神色不变，只是指尖弯曲，口中开始呢喃。
“Semper apertus（保持开放）……”
咒语念下，镜子中却毫无反应。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凯尔斯握住陈希的手，十分坦然地亲吻，“我知道黎塞留的魔法特征，但捕捉定位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热度让陈希脸上有点烧，他从背后环住凯尔斯：“好神奇？”
“神奇？”
凯尔斯不以为然，“不过是借用秘银的特殊性质罢了，远方同一性质的秘银可以捕捉，模仿并且发散出同样的魔法波动。而像这样一块标准规格的秘银，传播范围大概几十里。”
“几十里？”
“是。并且按照帝国法律，魔法协会，圣光教会，一郡总督，一市之长……都有义务修建维护境内的布衣格之镜，一地连一地，密集成网，确保坐镇卡皮塔尔的皇帝可以随时联络各地长官。”
“当然，这不过是纸面上的话，”凯尔斯道，“各地设备疏于维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只是前几年黎塞留才整顿过北方官场，希望这一块，”
他瞟了一眼手中的银白色镜面，“保存得当。”
“那不就是魔法信号传输系统？”
“信号传输系统？”
“魔法师们是用它来通讯吧，”陈希苦思冥想，竭尽全力从脑海中折腾自己可怜的一点物理信号学知识：“摄取空间内声音信息和图像信息，并将其加密转化成特定的魔法波纹进行远距离传输，然后在终端对加密的魔法信号进行解码和复原，重新读取声音信息和图像信息。我们那里也有类似的设备，不过中间载体不是魔法而是电磁……”
凯尔斯倒是听的很认真，眼睛一闪一闪，陈希也不知道对方懂了多少。
“有趣。”
“是有趣。”陈希道，抱起脚边的黑猫，“不过布衣格之镜只能摄取声音信息和图像信息吗？温度？湿度？引力……我倒觉得这东西扩展起来用处可大了，远程操纵，医疗诊断，摄影摄像，资料贮存，电视娱乐……不，这扯远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仅对魔法师产生效果，非常不亲民。”
“但之前所谓的电……”
“再深我不懂，”
陈希坦然承认，开玩笑，他一个外科医生，能记得这点都是神佛庇佑天使显灵了，“你可以一会儿提醒阿尔芒，我还记得一些什么电生磁，磁生电，洛必达法则……”
他背了几条高中物理学的口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我还有点事，你马上和主教慢慢聊。”
“去干什么？”
“帮老人家洗个澡。”
陈希随口道。
“哦，那你小……”凯尔斯摆弄手中布衣格之镜，忽地反应过来，声音直接高出一度，“老人家？你帮那个乞丐洗澡？！”
“不然呢？”
陈希反问，恍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不由笑了，“凯尔斯呀凯尔斯，人家只不过一位老人家，老人家！既然有缘遇到了，总不能再半路丢下去。他脏成这样也没办法，不弄干净，你愿意带着他上路？”
那我干脆一刀送他上路。
男主闷声不语，开始在脑海中详细排列组合悄无声息灭口的三十六种方法。
“我可舍不得让你来照顾人，”陈希温柔道，甚至回头捏起凯尔斯的手，放在唇边亲一口，“好啦好啦，善良大度的凯尔斯先忙这边，我那边简单的弄干净即可。”
凯尔斯眼神依然冒火。
“总之你不行！”
男主语气十分强硬，陈希还没帮自己洗过澡呢，帮别人？死人都不行！这是不容丝毫置喙的原则问题！但是让自己来又着实不乐意……这时，凯尔斯眼光恰好落在瑟瑟发抖的雨果身上，
黑猫一个激灵，抓着陈希长袍就开始挠。
“别胡闹。”陈希喝止，“要么我来，要么你去，雨果是猫，帮不了人。”
凯尔斯咬牙。
“好啦，”陈希抱着雨果，往教堂门口方向走，“你先忙，我……”
“我来。”
嗯……身后的声音简直比挤出来还难听，从小到大除了陈希就没伺候过别人的凯尔斯咬牙切齿，
“我来帮忙！”
近在一墙之外，栗色的长卷发在空中飘荡，黑色的长靴踩在只剩下一根矗立石柱的民宅上方，居高临下。
来人目光天真，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之前三次元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很久，感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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