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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教宗换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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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耳朵一竖。
从陈希的怀抱中跳出，雨果身姿灵敏地跳出房间。它用爪子扒着石柱挪到走廊窗边，一双碧绿色的眼眸眨也不眨。
和风习习，阳光灿烂，绿树荫旁，凯尔斯正死着一张脸站在井边打水，老乞丐则痴痴傻傻靠着树干，目光呆滞，头颅一摇一晃。
望之并无异样。
“黎塞留，黎塞留……”
室内，陈希则坐在布衣格之镜前轻声呼唤，衷心祈祷红衣主教赶快显灵。
现在深渊入侵，天下大变，他和凯尔斯被隔绝太久，久到对现状没有丝毫了解。
或许是他的呼唤有了回应，银白色的光芒不再局限于镜子本身，而是开始向外溢出，折射四散，笼罩周方。而在银芒将整个房间照亮的同时，一道淡淡的红色影子从墙上浮现。
“陈希？”
抱着猫咪的红衣主教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凯尔斯在你身边？”
陈希点头，长话短说地描述了自己与男主的一系列遭遇与当下际遇，简言之就是惨遭阴影协会暗算，又逢恶魔侵袭，二人正孤零零流浪在帝国北方的克纳普山一带。
“这样凶狠阴险的组织一定要加以取缔！”
陈希握紧拳头，语态义愤填膺，“阴影协会践踏国法，拐卖少年，恐怖袭击，行事如此霸道，还把不把帝国律法当回事？还有没有把丞相权威放在眼里？”
闻言，黎塞留主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的确。”
见状，陈希瞬间改重点：
“此等作风，分明就是连路易陛下的尊严也一并踩在脚下啊！”
“安妮·谢德枉顾国法，论罪该被抓紧巴士底狱进行思想再教育！”
阿尔芒干脆道。
“只是，”帝国的丞相笑着话锋一转，温润如春，“我不过是好心提醒您一句，谢德夫人是当世著名的七阶大魔导师，顶级强者，亦是传闻中【希望】大天使霍珀的门徒。站在世人的角度来看，您要是与她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决为妙。”
“霍珀的门徒？”陈希不屑道，“穹顶天堂的大天使什么时候收徒了？”
这群长翅膀的不要脸是什么德行陈希还不清楚？
一切比照梅尔摩德！
人类嘛，活着造孽，死光最好。
不说全部，但绝对大部分都是这个漠视。相比起来，可能也就海尔思口中，昔日投了“人类灭绝计划”反对票的那几位，以及忽然立场大变的【公正】大天使朱斯特，要稍稍好些。
更何况，
说到【希望】大天使……
霍珀从来没有赐予过人类希望，从来没有！
碎星群岛上，言语之下，诺曼积攒几十年，甚至几十辈的强烈感情在脑海中回荡。
这憎恨来的太明显，明显到陈希至今不忘。
“……您确定？阴影协会都是霍珀的门徒？”
“是。”
“那怕是和您一样，”陈希冷笑，“全是一帮带孝子。”
“您这话可就过分了，”黎塞留主教微笑着抬手，拉了一下自己象征着身份地位的红色枢机长袍，“虽然不知道您对教会有什么误解，但我本人可是相当虔诚的圣光信徒。”
“……你有本事把这话对教宗说去。”
“宗座一向很欣赏在下的灵活。”红衣主教似笑非笑，“好了，废话不多说，陈希，你和凯尔斯千方百计联系我，除了报平安外，还有什么计划吗？”
“凯尔斯在您身边，按照他昔日六阶魔武双修的实力，只要运气不太差，仅在深渊入侵的这一阶段，你们二位单要自保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黎塞留抚摸手上名为贝特涅丝的猫咪，“但如您想要快速与人类集合，我建议你先不要南下，直接东逃。”
“东逃？”
“是。”红衣主教点头，“先逆行北上，横穿克纳普山山脚，再往东越过波德平原，跨过莱茵河，直达北方公国，可喜可贺，得益于公爵们坚持不懈的英勇抵抗，几大贵族领尚未沦陷。”
黎塞留补充道，“天之城亦坐落此处。有宗座的庇护，想必安全不是问题。何况天之城里有与帝都相连的古传送阵，倘若您有心，自可以通过传送阵回归卡皮塔尔。”
“这么方便？”
“没错。”黎塞留微笑道，“您到时候去了天之城，使用我的名号即可，想必那时的教宗并不会为难您。”
“好，我和凯尔斯商量……等一下！”
陈希忽然反应过来，
“什么叫‘那时的教宗’？教宗不是亚纳大削？”
红衣主教抚摸膝上猫咪的动作停了一下，侧首一笑：“的确现在是亚纳大削。”
“现在？”
陈希狐疑地望着某人：“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这可不怪他多心，枢机主教阿尔芒·让·迪·普莱西名声在外，谁和他打交道都要多个心眼。
举个最浅显的例子，这货身上的主教袍，就是从可怜的前任教宗身上使手段骗来的。
“这我可不确定……”红衣主教笑的温文尔雅，“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私心。”影像中的枢机主教从一旁的书桌上拾起一封信，“来自天之城的公函，若无意外，希望身兼红衣主教一职的我，能在年底莅临天之城的圣伯多禄大教堂。”
“齐聚一堂？”
陈希讶然，“选这个时候？疯了吧？”
现下深渊入侵，恶魔肆虐，圣光教会是有多想不开，居然敢下令让坐镇各地的枢机主教们共汇一地？这还真是不怕被贝特涅丝闻着气味找上门啊！
“三十位红衣主教奔赴天之城，历史上有也只有一种可能，”
黎塞留幽幽道，影像中的表情捉摸不定，
“教会换届，宗座选举。”
雨果慢悠悠地趴窝在乡村教堂被焚烧漆黑的地板上，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伴着从破败天花板上流淌下的阳光，安然小憩。
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黑猫身后。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绒毛一紧。
猫咪碧绿的眼睛猛地瞪大。
瞬间回头，却只见一双伸向自己脖颈方向的手。
“喵呜！”
按照圣光教会旧例，下一任教宗的归属，将由三十名枢机主教的不记名投票结果决定。
外面的雨果似乎轻轻叫了一声，但室内的陈希却没有察觉，只是犹豫道：
“所以您是想……”
“想让您代表我和约瑟夫主教出席，”枢机主教轻抚手上的猫咪，“放轻松，到时候你看着喜欢，从候选人中随便挑一个好了。”
“……”
“这可以吗？”陈希质问，“我怎么记得根据昔年尼各老二世的诏书《以圣光之名》，为了防止意外，各地枢机主教必须亲至天之城进行投票选举？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借用天堂赐予的权威。”
“啊，看来您平时阅读了不少神圣典籍啊。”黎塞留一拍怀中猫咪，貌似夸张地笑了笑，“是我忘了。不过战争年代，这些小节完全可以商量着来。到时候就算他们坚决否认，视为弃权处理，您去天之城走一趟长见识，也不亏啊。”
“……”
“我怎么总觉得……”陈希上下打量墙壁上的红色影子。
总觉得你在蒙我呢？
“若要抓捕安妮·谢德，拆解阴影协会……要知道处理一个远在普罗麦斯的非法组织可是相当耗费精力的。”帝国的首相轻巧地换了一个话题，果然，某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带了过去，“所以，为了全心全意处理此事，能不能请陈希阁下代我前往天之城一趟？”
“成，交！”
黎塞留微笑。
望着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从的某人，枢机主教在心里冷漠地给已经打上一个×的刺客又加上了一个×：“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恳求，您和凯尔斯阁下……”
“？”
“见过碧翠丝公主吗？”
“……”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恳求，告谢德夫人的状没什么，但是牵扯到某个垃圾公主，疏不间亲，陈希还真不敢确定皇帝的立场。
至于黎塞留？
陈希太清楚了，凡是路易有立场的时候，路易就是这货的立场！
皇帝第一，帝国第二。
至于帝国为什么能排第二，还TM是因为帝国在路易心中排第一！
至于其他人？
其他人算什么东西，按顺序依次往后排吧！
谈话中的陈希并未注意，此时此刻，木门与地板的缝隙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借着门缝滑进屋内。
“碧翠丝也失踪了，”黎塞留叹息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多少会知道什么，路易为此一直很抑郁，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身为兄长的他四处派人去找但却始终……什么人？！”
陈希反应迅速，右手伸向口袋——
却太晚，一双白皙的手轻巧地搭在他肩头。
锁骨一紧。
对话中的女主角，碧翠丝公主殿下却已笑盈盈地向对面打招呼，落落大方：
“好久不见，亲爱的阿尔芒。”
关闭布衣格之镜。
和碧翠丝简单地交流两句，虽然不清楚为何陈希的脸色在刹那间阴沉，整的和被人绑架了一样，但总归长期失踪的人有了消息，男孩子们恩爱在一起，小公主也安然无恙。
阿尔芒想，路易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
炉火旺盛。
枢机主教抱着猫咪凝视放在桌上，来自远方天之城的公函。
良久，
“关于这次教宗选举，我有一个很奇异的想法……”主教的声音突兀响起，显得凝重而谨慎，“路易……”
夏然而止。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没有路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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