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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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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波澜流转，黑暗来临又褪去，江晚余慢慢睁开眼睛，微颤的睫毛像是一柄小刷子，扫过沐星的手心。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江晚余的睫毛儿又扑朔几下，对黑暗很是不安：“你的手怎么还不拿开？”
沐星暗笑，那可不是为了多占一点便宜么？
他另一手轻轻摩挲着江晚余的手背，那里皮肤滑腻，触感温润，如同一块上好的暖玉。
江晚余得不到回答，薄唇微抿，感觉到他手上小动作不停，手指微动，被捆绑的双手便像一条滑嫩的鱼，从沐星的手指间溢出，合力去拽掉覆在自己双眼的那只手。
沐星的手被拉下，怏怏不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师兄，我还没摸够呢。”
江晚余老脸一红，方才画面中两人的亲昵姿态还在他脑海中，沐星那隐忍克制的描摹动作似乎还在眼前回放，许是被那时的气氛所感染，他脱口而出：“你都摸多久了？还不够？”
话出口了，才听出它的不妥帖处，不像是斥责，倒隐隐有打情骂俏的意味。江晚余赶忙张口掩饰性地斥他：“谁让你摸的？”
沐星好笑地看着他，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江晚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给他胆子摸的人，不就是他自己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些是你的记忆？”
沐星点点头，倒也没瞒他：“上辈子的。”
江晚余心底仍有一丝疑惑，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他和沐星曾经认识还很相熟”不是件容易事。
更何况，这其中疑点重重，江晚余很难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相信。
他索性试探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瞎编的？”
沐星却道：“师兄不用试探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师兄。”
江晚余一时怔然，一来，没料到对方将自己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二来，没料到对方如此坦诚。
一副要什么给什么的样子。
"很奇怪么？"沐星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去偷偷占便宜：“我和师兄生活将近三年，你的一个眼神我都知道是在想什么。”
江晚余咬紧了牙，双手一齐拍掉他作祟的手：“不许偷摸我的手！还有，把这腕带给解开。”
沐星低头看他被绑住的双手，十指修长洁白，叫腕带困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白，很容易激起人心中的施暴欲，让人恨不得能弄脏它。
狠狠地弄脏。
这般好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被解下的。
如果可以，沐星还想用它绑江晚余一辈子。
他蹭着江晚余的衣裳，像是一只软糯的大猫：“师兄，你怎么那么凶。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疼疼我嘛，疼疼我好不好嘛。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江晚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的手从魔爪中解救而出，看沐星又有顺杆子爬的架势，连忙否认三连：“不行，不疼，不许撒娇。”
沐星委屈着一张脸，眼泪花儿似乎都要掉出来。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江晚余，他生的本就好看，如此姿态，当真是惹人怜惜，更别提他还在口中撒着娇：“师兄，你就疼疼我嘛。”
江晚余硬着头皮，打定主意拒绝。
沐星叹口气，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
江晚余心底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是放弃了，哪料后者趁着这个空，双手一个灵活，宛若一个有经验的老渔夫，摸鱼似的将他的手捉住，下着狠劲：“师兄不许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己会摸。”
江晚余挣扎不开，给他一个白眼。
沐星就笑，唇畔染着深色，宛若盛着一坛迷醉的酒，一洗方才那黏人模样，伸着手勾住他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细细把玩，声音也愈渐低了下去，变成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师兄这样瞪人，惹得我......”
他顿了顿，身子才慢慢直立起来，又俯下来，凑近江晚余的脸，眼中又黑又深，他不安分地舔着唇，口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像平地而起的热风，直撩人：“想、上、你。”
江晚余目瞪口呆，作为社会主义的五好青年，对于这么明显的性、暗、示，他实在招架不来。
好好一未成年，说话怎么这般、这般.....
他艰难吐字道：“你才，你才，十六，十六啊！怎么就、就、、”
沐星笑了，鼻尖抵着江晚余的，堪堪就要吻上去：“这要怪师兄忒诱人哪，更何况，师兄不是也看出了么？易形术啊，我只是看起来像十六而已。”
江晚余略有仓皇地推开他：“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沐星站定身子，眼神往他耳根处飘，理所应当地答道“当然是想亲师兄啊，只可惜，师兄不许我亲。”
他说话越来越没羞没躁，换做前几次，江晚余心中定然无波无澜，至多有些许别扭，脑中尽想的如何将人打发了，好跑走，往往是被逼的急了，又羞又恼时，才会像兔子那般红了眼，跳脚打人。
今日却不知是不是因距离太近的缘故，叫他呛得开不了口，实在不晓得要说些什么话。
沐星看出他目光的游荡不定，生出逗弄人的心思，戏谑般的开口：“师兄的耳朵，怎么变红了？”
他越说，就凑得越近，他盯着那只红色的、欲滴的、诱人的耳垂珠子，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心只有眼中的猎物。
江晚余当下就灵敏地偏着头躲，生生将脖子后仰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尾蝶。
距离一下子拉开。
沐星眯着眼，对江晚余警戒的表情很是不快，到嘴的鲜肉飞走，任由哪个猎食者都不会开心。
江晚余又把他推开，对于他这种整日都想往他身上蹭的行为很是无奈，语气着恼着：“你就不能站好，让我好好和你说说话吗？！”
沐星偏头盯着他的耳垂，眼中还是贪食的光。
江晚余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一股脑儿道：“第一，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话还未说完，沐星便眼巴巴地点头。
江晚余忍不住笑出来，心顿生一计，语气没有那么严厉，慢慢下套道：“那你想不想让我喜欢你啊？”
沐星本就离他很近，闻言更是直接凑过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想啊。师兄一定会喜欢我的。”
江晚余一哽，顿了两秒才又继续诱哄：“那你要我喜欢你，是不是也要做些退步？”
“我退了呀。”沐星拉着他的衣摆，能占一点便宜就占一点：“师兄要什么，我都给师兄，只要师兄不离开我就好。”
江晚余浑身一震，忽然理解了沐星的感情观，明白了为何沐星会对自己如此纠缠。
他那么黏着他，不过是害怕将他弄丢。
所以拼命用手抓紧他，用绳子绑牢他，恨不得整日能将他挂在身上，盯紧他，寸步不离。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怜爱心思。
与此同时，却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么短的日子里，他的确是认识了沐星对自己的心思，但却总有些不对味——原书中，沐星彻心彻底爱的，是云清师尊。
现如今，沐星这般待他，倒像是他抢了主角受本该有的机遇。
江晚余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这些东西本不该属于他。
“师兄，”沐星见江晚余半天不说话，又开始想要吸引他的关注：“你看看我嘛，看我呀。你眼里有我就可以了。”
江晚余又是几不可察地叹口气：“要我喜欢你，那能不能少做些我不喜欢的事？少黏着我些？”
“不行啊。师兄。”面前的小少年不乐意了：“我一刻都离不开师兄。”
江晚余深吸一口气，知道两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不能一味地躲，沐星也不能一味地追。
要想把局面打破，两人之间，必有一人需退让。
可江晚余已经不能再退了，他再退一步，就是接受。
更何况，他已经纵容沐星很久了。在过往的时光里，他不曾离那个人距离这般近。
沐星，已经是唯一的例外了。
江晚余又放缓了语气，企图和人讲道理：“可我不喜欢有人整日黏着我、蹭着我，你知不知道？”
“那师兄可以不把我当人。”
......
江晚余叫他堵得死死的。
他想，这人是怎么做到这般不讲理的？
这对话还能进行下去么？三两句话一过，沐星张口闭口就是我非要黏着你，我离不开你。
这世间，哪里会有谁离不开谁？
他平日温柔的面具堪堪就要被自己撕裂，江晚余将大拇指硬生生地按住手心，才提醒住自己不能急、不能乱吼。
要讲道理。
讲不成再打。
但面前这人，他着实打不过。
想到着，江晚余心下稍稍平静。
正欲开口之时，沐星却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语气又惊又怒：“师兄这是干什么？”
江晚余低头一看，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手还是那双手，除了掌心中多了几个深红的指甲印。
大抵是他方才着恼时不小心留下的。
沐星却低头仔仔细细地查看，像是那双手受了什么重伤，就要断掉。
江晚余勉强一笑，正要说不是什么大事。却见沐星红了眼眶，连着问道：“师兄又在忍是不是？师兄当真这般不喜欢我靠近么？为什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江晚余又一次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你都能把自己的经脉抽出来，不是更狠吗？
然而沐星并没有给他这么多的反应时间，心疼地抚摸这掌心中的指甲印。
那动作很温柔，像是春天的风，柔柔拂过脸面，就连温度，都是刚刚好的。只是他的声音却是发了疯，说出来的话也发着狠：“师兄就那么不喜欢靠近？！”
江晚余低垂睫毛，一时间竟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那般发狠的模样，他却捕捉到了委屈。
是那种收不到想要的回信的委屈。
“不是不喜欢你靠近，而是不喜欢所以人靠近，你能明白么？”江晚余低声道：“人与人之间，都是有一定界限的，不能离得太近。就像曼珠沙华一样，它的叶见不到花，花见不到叶，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花和叶，也许不需要相见。”
沐星却听不进他的话，低低笑了一声，道：“那师兄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会把彼岸花说出曼珠沙华？”
江晚余脑中七转八转，最后停留在“这个世界”四个字眼上。
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都有着更深层次的意思。
他身体微僵：“你什么意思？”
沐星看着他，目光灼灼：“字面上的意思，这不是师兄告诉我的吗？”
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我又要修文啦，情节改动不大，不需要再重看。
嘻嘻嘻。
希望看书的小伙伴今天开心一点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