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阿弥见记事》饼叔

4、多云

　　千手的营地从一大早便开始忙碌了，只不过今日和昨日有些不同，女人们开始收拾着锅碗瓢盆，连带着调皮捣蛋的孩子都不得不端着器物跟在大人们的身后。
　　而忍者也稍稍展现了他们与众不同的力量，倒也不是忍术什么的，而是能够储存器物的卷轴。
　　阿弥见之前也有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并不是忍者那边，是在负责武器采购制作的兵库寮①那里。
　　驱使忍者战斗，就需要提供兵器和一些供给，目前还没有哪个忍村达成真正的自给自足，很多忍族，纵使是森之千手也无法拥有能够被称为‘村子’的规模。
　　而苦无，手里剑，就连能够封印存储货物的卷轴都是由兵库寮统一发放，就是不知道其他的诸国是否也是如此。
　　在众多武器之中，储物卷轴和起爆符最为难做，前者是材料稀少，但经得起长期使用。
　　后者则是一次性物品，在制作时剂量和效果都需要反复试验，他曾看到有匠人曾在试验起爆符时被炸掉了一只胳膊。
　　“阿弥见头一次见这种东西吗？”
　　柱间走过来，他的双肩上还扛着很多重物，却半点没见到流汗，体力和力量都远超其他人。
　　就连着开朗的笑容和一部分人的忧心忡忡都显得那么的不同，而且在这个忍者的身上，阿弥见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兄长，别挡路！”
　　扉间匆匆而过，虽然拿的东西不如柱间那般多，却也是臂力非凡。
　　阿弥见看着追上去打闹的兄弟两人不由皱眉。“忍者都是如此力气？”他问身边的雨月。
　　其他三位侍卫武士也去巡逻，与其说是巡逻，倒不如说待在一个地方有些没意思，在没有签订契约的忍者面前，做什么都要拘束些。
　　雨月点头。“他们有着查克拉这般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刺激人体的细胞，达到一定的活性。”
　　阿弥见似懂非懂，他从出生起身体便十分虚弱，纵使畑氏内有族人放弃武家之路，迈上追寻这种查克拉的道路，他也未曾在身体内或者外部的其他地方，感受到这种被人称为神奇力量的东西。
　　不过这并非有着其他不可说的原因，而本是他身体脆弱到难以承受更多的负担，这部分的原因他自己也十分的清楚。
　　只是畑氏试图掌握这种力量后，虽然在风祭殿眼中觉得尤为可用，但在武家人心中却是堕落的证明。
　　如此顽固而又极传统的思想，还在这个时代存在着，明明已经出现了足以让武士刀淘汰的武器了呢。
　　阿弥见不禁悠悠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现世，如此柔弱的人类躯壳也不知道要顶上多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穿界门能尽快恢复。
　　只可惜能够维持穿界门的这个时代的灵子非常的稀少，需要不断从人的魂魄中采集。
　　“怎么了，阿弥见大人。”雨月是极为灵巧之人。
　　作为贴身护卫，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再为自己的工作尽职，虽然作为主人的阿弥见很少有麻烦到对方的时候。
　　但他还是视自己的主人是这里的人中，最最脆弱的存在。
　　阿弥见摇摇头，只是轻声道。“看上去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今日就要返回摄津，不过三两日的逗留也全在他们之前的计划之中。
　　在千手的忍者踏上摄津的土地之时，身在摄津城内的大名风祭殿就已经得到了通知。如果战争真的只需要忍者的话，那真的不能叫做战争。
　　只能被称为战斗！
　　千手一族的族长佛间从林中走出，这是个满身肃杀之气的男人，仅仅是从气势来看，就知道对方是个经历过许多战场的强者。
　　不知道表情是否生来如此，但看上去完全和他的两个孩子不同。
　　陆陆续续的有忍者从林中钻出，阿弥见昨日统计过，千手的青壮年忍者约莫有百十人，他们战力非常，却不是那么好战的忍族。
　　来的那日应该是有人隐藏起来了，人口的数量远远超过之前他们雇佣过的其他忍族，之前的调查没有白费，真是太好了。
　　佛间走到阿弥见身前，没有定下契约，所以不受驱使的忍者不需要过多的礼仪。“已经准备完成，随时都可出发。”
　　昨日那小部落似的营地现在已经消失，还在忙碌的忍者只是在清理地面留下的痕迹，忍者的谨慎和小心可以从这里看出。
　　“那就出发吧，如此一来阁下也能够早些见到风祭殿。”
　　佛间点头，只是作了个手势，手里没拿什么东西的忍者就纷纷消失，而柱间此时也跑出来，作为少族长来引领同胞们向何处行走。
　　日高日影也回来了，他们是沿着河流的岸边走来的，似乎已经去到了上游的地方，裤脚之处都被水打湿。
　　而文月则是从树林里钻出，他素来喜好与他人不同，最爱的便是风花雪月，周身也是萦绕着扉间难以理解的气质。
　　阿弥见戴上斗笠，那镀金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儿。
　　扉间远远看着在前方的兄长，虽然很想跟上去，却顾忌身边人不得不慢着脚步。武士的装着和忍者有许些不同。
　　不过自己身边的阿弥见倒是和雨月他们不一样，虽说携带的刀也有所不同。
　　“说起来历法当真要改吗？”
　　文月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才来的草茎，虽然语态上多有轻浮散漫，但不同于其他几人的粗糙相貌，俊雅的姿容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注目。
　　日高神色不耐的用刀敲了下他的小腿。“如果再说那群家伙的事情，就要揍了你呃。”
　　“姑且要看哪一方要改，每日测量影子变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内匠寮②似乎在制造什么能够看准时间的器物。”日影在队尾，默默地插上一句。
　　脸上有着刀疤的他看上去也比其他人凶悍，擦肩而过的孩子们都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扉间能够体会那些孩子的心情。
　　毕竟从自己这边感受到的查克拉来看，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雨月这时轻笑出声。“我听春宫坊那边的女官说，之前从土水那边得来的器物已经被拆掉了呢，内匠寮大概就是遵照了那边的命令要仿制出一个来吧。”
　　文月托着下颚。“这么说，那日在山手町的神社看到的确实是雲居先生了。”
　　“雲居先生是谁？”
　　文月看向提问的日影。“就是那位村下私塾的算术先生啊，听闻他只要看一眼题目，就能够立即写出答案，最近的消息在传他正在编纂一本很不得了的书籍。”
　　“那这位算术先生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历法可能会用到算术，他的出现，想来也是与此有关。如果过年都比去年要晚上几日，这年也过的不舒坦吧。”文月严肃回道，这副正经模样还以为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扉间目光很快在几位武士身上扫过，他们口中的历法，算术，就连说的事情都让他觉得云里雾里的。
　　实在难以听懂，但对他们而言却又是再平常不过的某种事物。
　　但这平常对于忍者来说，实为不寻常。
　　自己在已经过世的母亲的教导下，才勉强能够读懂书籍，但常年征战，就连识字的能力都快要丧失了。
　　不管如何想，这种日常于忍者来说，都是不太平等的。
　　阿弥见察觉目光，扭过头，就瞧见那双橙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少年忍者的眼中带着一种固执，又极为冷漠地扭头看向前方。
　　只是对方散发出了的低气压，便知晓他心情不是太好。
　　摄津城还是依水而建，本就是从一小小渡口发家，虽然过程多有波折，却是慢慢成为了众多有志者的拥护之地。
　　柱间穿过森林，沿着不算曲折走起来却也颇有些费劲的泥水路朝那在林中就能看到的城池走去。
　　行路时还遇见从其他小路拐出来的行商，他们挑着担子瞧见这边有人想要搭理的便露个笑容，但大多人面色匆匆。
　　千手行走于小路上的人，都是普通人的装着，柱间也是脱下了原本的胃甲，收起忍刀，和一同赶去摄津的民众没什么不同。
　　而在摄津的城门处，却是早早排上长队，有人在那边做检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身后跑来，腰间的三把刀哒哒地撞在一处，柱间回头，是那侍卫武士中的一名。“我叫日高，千手的柱间。”
　　那四人武士里，柱间最不喜欢的便是叫做雨月的家伙，可能是他个人的直觉，觉得那人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总觉得那眼睛里带着危险的钩子。
　　而前来的这位则是他觉得比较直率的，表情都能写在脸上，不自然时目光也会跟着不自然。
　　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年轻。
　　日高外披着黑色羽织，肩与胸膛都绣着菱形的家纹，他重新理好衣服。“那边检查之人是检非违使厅③和奉行所的人。”
　　他憋了眼后方，文月的身影已经逐渐清晰，只是对方悠闲的脚步实在太过磨蹭。
　　日高又同柱间提醒道。“检非违使不如我家阿弥见大人好说话，待会儿进城必要眼观鼻鼻观心，若是他们做出什么举止也需得忍下来。”
　　“那什么检什么使就这般厉害吗？”柱间不是很明白。
　　而后方雨月也在同扉间解释起来。“检非违使厅内的人员，具是权贵出生之人，其中更有肆无忌惮的，今日我们手中没有正式入城凭证，那在他们眼里便不是摄津之人。”雨月眉头微微一皱，眉间多了几分烦恼。
　　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他们与我们畑氏向来不怎么对付。”阿弥见添上一句，却又是对扉间笑。“只要风祭殿同你们签下契约，我们便是同等地位之人，今日吃过的苦明日就算加倍奉还也可。”
　　雨月闻言，不由勾唇笑了。“确实如此。”
　　扉间不知其中关窍，只知道就算在一城里，大家未必都是可以信任之人。
　　但他就怕大哥会忍不住，目光不由看向前方，队伍挨着城门越来越近，穿着铠甲，拿着长矛的士兵在那边守着，有几个带刀的年轻人正走过来。
　　领头是位做月代头装扮的沉稳男子，身上穿着检非违使厅的统一服装，腰间是两把需要的刀。
　　他身后跟着三个更为年轻的男子，只是缀在几人身后的人身上有着与其他几人不同的沉郁之气。
　　日高上前，不过未拜，只是取出怀中文书递过去。
　　沉稳男子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神情轻佻，那双细长的眼中是挑剔之色，柱间皱眉，就见一个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哟，这不是文月吗？”一名男子笑道。
　　日高撇了眼后面，默不着声地看着面前这人阅读文书。
　　文月懒洋洋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当以为是谁来着。”他不由伸手抓了抓头，苦恼道。“到底是谁来着，抱歉，我始终记不住没用的家伙。”
　　“你！”
　　“佐藤！”
　　身后传来一身厉喝，柱间不由从文月身后探出头，看向那出声的方向。
　　日高将文书收回。“左卫门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辛苦啊，看来今年又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家伙。”折回原本的模样塞入袖中。“我可是听说了呃，好似之前你们让细作逃了。”
　　叫做左卫门的男人的眉间快要挤出了个川字，那阴云密布的脸看上去极为恐怖，柱间不由悻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来大家都不是好惹的。
　　文月冲他眨眼示意，柱间立马领着人走，那叫佐藤的年轻人死死盯着他们，那目光也是蛮吓人的。
　　左卫门后面的男子走过来，柱间还以为对方要做什么，但文月未曾做出阻拦的动作，只好任由对方跟着一起。
　　扉间在后面不由松了口气，看上去更像是畑氏的这边上门找茬的。
　　阿弥见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所想，只是笑着说。“我们只是帮他们擦了几次屁股，即便是势力巨大的检非违使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扉间没有再说话，这个官职听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如果照字面的理解大概和检举有关吧。
　　他虽没有接触到武家乃至更上面的阶层，却也知道各家暗地里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忍族也是如此。
　　不过靠近城门时，他感受到了不怎么友好的目光，虽不知道到底是来自哪里，却是让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阿弥见看他皱眉，便询问出声。
　　这边城门今日入的人多，鱼龙混杂，不过千手忍者大多隐于暗处。
　　扉间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他不爱吞吞吐吐，直接开口道。“人群里有异。”
　　他看着前方，表情还似刚刚那般，目光却不敢有所闪躲。
　　阿弥见眉头拧起，低声道。“雨月，活捉！”
　　闻言，扉间一惊，眼角余光就见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缓缓退出队伍，回头高声喊了后面两个同伴的名字。
　　语态自然的好似就专门留下来等他们的，只是不等他知晓外面会发生什么，脚步就迈进城门。
　　足有好几个自己加起来那么高的厚重城墙之内，是另一个世界。
　　人潮与各种喧闹声，干净没有杂乱的街道，低矮却是整洁的房屋，脚下的青石板一直铺向了远处那处小城。
　　有人牵着牛拖着板车，有人背着药箱吆喝，还有人直接找了个地方，不一会儿食物的香味儿被风裹挟着飘过来。
　　河水穿过城墙，小桥下有人泛着舟，还有人急急忙忙地冲出客店，冲着轿夫就喊出个地名，两个轿夫就嘿呦嘿呦地利落地离开。
　　“是吗？你家孩子六科不错？”
　　“我家的就糟透了，昨日还被先生打了手板。”
　　稀碎的言语钻入耳中，扉间能听得清有人在聊家常，忍者的耳目是何等的敏锐，而这一切在身处战乱的他们的眼里，又是何等的美好。
　　他不曾真的深入某个城池里，不知是不是每个城池都如现在看到的这般美好。
　　还是他们忍者就是为了这种美好在战斗？
　　可是。
　　可是啊！
　　扉间手不由抚摸上胸膛，抓紧胸前深灰的衣襟。
　　“扉间扉间，你看！”
　　兄长从前方跑来，脸上满是欣喜的笑语，手中拿着一块白白的圆形之物，上面还冒着热气。“这是文月送我的饼。”
　　他似乎已经尝到名为饼的甜蜜，就连此时的笑容也比往日更加浓烈。
　　但是啊。
　　兄长。
　　为何扉间此刻的内心会如此的悲凉啊？
　　那块圆圆的被称为饼的食物被塞到他的手里，热乎乎，还有着黏性，但确实散发着食物的香甜。
　　扉间不由咽了口唾液，名为饥饿的虫子在他脏腑内翻江倒海，最后还是塞进了柱间的口中。“兄长，这是文月先生赠予你的。”
　　“那不如我赠予扉间如何？”
　　耳边传来温柔的问询，扉间扭头看过去，对上那双纯黑的瞳孔，橙红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苦痛，随之而来的是来自理智的警示。
　　忍者万不可被迷惑。
　　扉间垂下眼帘。“不用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了。
　　父亲还需要面见大名，以确定今后千手一族的路。
　　阿弥见并未因拒绝而恼羞成怒，文月带着千手一族的人还在朝前去，虽然不知道千手佛间现在身在何处。
　　但在风祭殿的计划之中，在确定要雇佣的忍者是千手之时，就已经下了拿下的命令。
　　而居住地也早早准备好。
　　是一处非常开阔的区域，不过靠着树林，却远离水渠。
　　这边房屋虽有，却也是简陋，大多需要修缮，也有住在这边的摄津本地人，看到他们过来反而没有露出什么畏惧之色，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
　　“摄津的建设其实还在继续。”阿弥见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像刚刚进来时的那种城墙。
　　不过在扉间的观察下，附近确实有着什么建筑物推到的痕迹。
　　“目前因为战乱的原因，城内还没有一些很好的规划，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近年就会重新做好规划了。”
　　所以这才是没什么顾忌的就把摄津地图拿出来的真正原因吗？
　　扉间不由感到无语。
　　但自己的兄长却已经冲进空着的房屋，那模样真的是像是得到了丰厚奖励的忍犬一般啊，扉间在心里叹着气，却还是问。“原本居住在这边的人的呢？”
　　这些空屋不可能没有主人。
　　阿弥见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沉声道。“都是战死者留下的宝贵财产。”目光转向别处。“在战斗不仅仅只有忍者呃。”
　　扉间沉默了。
　　这不是个能够继续交谈下去的话题，他重新看向那些房屋，的确是有种很长时间没人住了的感觉，而且四周还有些荒芜。
　　这里大概是摄津的西北区域，留下大片的空地可以建造训练用的场地，而且靠近森林，也能够让忍者进行一些隐秘的修行。
　　范围对方没有具体说有多大，目前大家看到的地方应该足够千手居住了。
　　阿弥见指了个方向，扉间看过去时看到的是一排排高矮紧凑在一起的房屋，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往前面再走两条街，便是观月町，那边有畑氏的道场。”
　　原来是告诉他这种地方啊。
　　“之后你会继续负责忍……我们？”扉间有些不确定对方指出自己家的操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客气地换了个一个词。
　　看到这边居住地，他知道万事已成定局。
　　阿弥见低下头，手拉着黑色的衣袖遮着脸，再抬起时就露出一双笑眯起来的眼睛。扉间脸一板，满是费解，随即又是恍然之色，耳朵微微发红。
　　他别过脸。“这种事应当最早说。”
　　扉间觉得不是很自在，却有种没有任何办法的无力感。
　　“我原以为你早就猜到了。”阿弥见放下手，脸颊上晕染着几许看不太清的绯色。他瞧着忙忙碌碌的众人，不由对一旁的人道。“扉间君，欢迎来到摄津。”
　　尾音在舌尖流转出几分眷恋和靡靡。
　　扉间侧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后垂下眼帘，带着几分气恼的低语着。
　　“虎狼之地，还不如不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兵库寮：负责武器管理，采买的部门
②内匠寮：负责修理宫中器物，管理营造的部门
③检非违使厅：管理治安，民生等许多重要的职位，也有着检举犯人的能力，这个部门的人员大多出身良好。
个人的看法是火之国是伴随着忍族到忍村这个变化逐渐强盛起来的
人物小介
——畑阿弥见
——武士阶层
——人类？
估计已经有人能够从其中的字眼扣除他的身份了
这就是我第二大喜欢的动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