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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正月就在晦日临水宴后结束,时间在小打小闹中飞逝而过,不知不觉便到了春夏之际。

      这段时间苻宁频繁出入苏府,原因无它,不过是苏蕙已到了相看的年龄,她陪着一起出主意。

      而经此一事,苻宁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家有女百家求”,她觉得苏府的门槛比之从前似乎被磨矮了些。

      看着每天不断进出苏府的媒人,苻宁悠悠一叹,“啧啧啧,涝的涝死。”

      几日后,苻宁与苏蕙坐在苏府的水榭,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池中撒些鱼食,引得小红鲤争相抢着。

      苏蕙见此,笑着翻了一页书,轻声道,“别撒了,它们会撑死的。”

      苻宁抬眸懒懒瞥她一眼,哼哼道,“知道啦。”说着,她微微直起身,问道,“若兰姐姐,这么多人相看,你可会挑花眼?”

      苏蕙斜睨她一眼,见她神情揶揄,遂不理睬。

      苻宁不依,她起身凑到苏蕙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好奇道,“若兰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公子?”

      苏蕙没有法子,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她思考片刻,刚要回答便见白兰匆匆忙忙进来,她走至跟前焦急道,“公主,小姐,外面出事了。”

      苏蕙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她,柔声道,“别着急,先喝口水细细说来。”

      原来,苏府外头来了些不速之客,他们凶神恶煞地拿着刀赶退了所有求亲的人。

      苏蕙也凝起眉,正思索着,外头传来喧闹声,下一刻,苻丕怒冲冲地踹翻阻拦他的人,他进来后瞧也不瞧苻宁,只冲到苏蕙面前,质问道,“为什么拒绝本王?”

      是了,前些日苻丕也派了媒人过来,只不过被苏蕙客气地请了出去。

      苏蕙恭敬行礼,垂头道,“蒙王爷垂青,只是臣女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

      “别拿这套说辞蒙骗本王。”苻丕看着苏蕙清丽的容颜,心中愈发酸苦,“你是不是不信本王的话?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你的必然会做到!”

      苏蕙敛首,不疾不徐道,“承蒙王爷厚爱,臣女……”

      “够了!”苻丕厉声打断她的话,压根不想听她的说辞,他本想发火降罪,可看着她却压根说不出怪罪的话来。

      “如果是太子让人来,你还会将人赶出去吗?”

      闻言,苻宁一愣,皱眉地看着他。这怎么还扯上了太子哥哥?

      苏蕙亦是有些惊愕,她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为何言此?”

      苻丕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吗?”

      苏蕙仍旧盯着他,重复道,“为何言此?”

      苻丕被她盯得有些发毛,迟疑片刻后不悦道,“太子去跟父皇请指赐婚了,”说着他得意道,“不过父皇还没答应。”

      苻宁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信息量有点大呀。她转眸看向苏蕙,见她拧着眉,却没有过分惊讶,心中又是一惊。

      难道若兰姐姐和太子哥哥他们早就……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苻丕阴郁着脸,眉眼间染上厉色,他恶狠狠地咬咬牙,冷声道,“果然,还是太子的位子更吸引人,你也不过如此。”

      闻言,苻宁面色一沉,她上前刚要开口,却被苏蕙拉了回来。

      苏蕙上前一步,静静盯着苻丕,如画的眉眼笼着一团轻雾,看不出任何情绪,“苏蕙此生绝不入皇家。”

      苻丕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看着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如幽谭中的一汪死水,突然这一刻,他觉得他在自取其辱,觉得她把他按在地上踩踏,可偏偏无能为力,且无处躲藏。

      最终,他将怒气发泄在桌子上,踹翻后大步走了。

      这样的离去打得苻宁措手不及,她还以为这次要和这位同父的兄长打一架呢,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如落败的公鸡,带着狼狈与无力走了。

      苻丕走后,苏蕙安静地坐了下来。

      苻宁站在一旁,见她蹙着眉头,知她在想事情,便噤声在一旁坐着,也不打扰。

      十四岁的少女,肤色白皙水嫩,黑发柔顺有泽,即使是春月里的娇花也比不上她几分颜色。她不言不语,不动不嗔,却能轻易留住别人的目光,如她水蓝色裙摆上绣着的朵朵兰花,优雅高洁。

      突然,苻宁发现外表上若兰与张夫人很像,一样的美,一样的散发着书卷气。

      可当她的视线落到苏蕙倔强的下巴时,她笑了起来,两人终究是不同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蕙松开皱紧的眉头,那一刻的眸中还残留着些许迷茫。她握了握拳头,似是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苻宁轻声道,“宁儿,帮我带句话给太子。”

      说着,她顿了顿,“就说,我有自己的想法。”

      尽管隐藏的很好,苻宁还是能看出她的失落,沉默片刻,她犹豫道,“若兰姐姐,其实太子哥哥人还不错。”

      “我知道。”苏蕙抬眸瞧她一眼,复又垂下头,她的手指缓缓摩挲微黄的书页,重复道,“我知道。”

      苻宁看她一眼,便带人回了宫。

      她入宫后并不回永宁殿,而是直奔椒房殿。刚入殿,便见符宏跪在地上,而苟皇后端坐在凤座上,神色无奈。

      苻宁扫了一圈,上前揽住苟皇后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了?”

      苟皇后拉住她的小手,放柔语气道,“没什么事,宁儿出去先自己玩会儿。”

      苻宁瞧着符宏直直跪着,身姿挺拔如竹,他垂着头,只能看得见被白玉冠挽住的黑发,几缕柔顺地垂在胸前。

      她晃晃苟皇后的胳膊,嘻嘻一笑,“太子哥哥平日最听母亲的话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他哪里惹恼了您吗?”

      苟皇后一怔,脸上努力浮起一丝微笑来,“没有的事,宁儿不必管了。”

      苻宁滴溜溜地转转眼珠,缓缓道,“可是因为太子哥哥求亲一事?”话音刚落,便见二人双双看着她,她嘟嘟唇,解释道,“今日苻丕去苏府闹了。”

      符宏皱眉,双手紧握成拳,“可有出事?”

      “没事,都好着呢。”说着,苻宁看向符宏,见他脸色泛黄,眼下青黑,想着他这几日定是没怎么入睡。犹豫良久,她轻声道,“对了,若兰姐姐让我告诉你,她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苻宏定定地看着苻宁,原本疲惫不堪却晶亮的眸子缓缓沉静下来,“她是这么说的?”

      苻宁缓缓点头。

      苻宏又跪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后他拱手向苟皇后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苻宁望着那道背影,心里揪着般地心疼,她的太子哥哥温润如玉,从来都是居高临下地笑着,何曾有过如此失落的时候,“母亲,若兰姐姐很好。”

      “他与若兰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何尝不想让他们共结连理。”苟皇后轻拍苻宁的小手,轻声道,“宏儿是太子,以后也会继承大统,妻族自然也是慎之又慎。你父皇心中自有打算,但绝不可能包括苏家,只因苏家门阀太低了。”

      说着,她看向符宁,抬手指了指长信宫的方向,“而且你皇祖母为了苟家的利益,已经在家族中挑了一个姑娘,准备让她与宏儿见面了。”

      苻宁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她的哥哥是太子,她的哥哥身不由己。她也知道,为何若兰姐姐会失落了。

      几日后,苻丕遣散了王府中所有的歌姬乐人,并高调禀明皇帝欲求娶苏蕙,承诺非卿不娶,娶之必敬。

      苏蕙虽然没有出身高门,但是容貌极美,才学更是无人能及,为人称道,此番苻丕浪子回头只为佳人,倒成了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美好爱情。

      苻宁虽没出宫,但宫外百姓的言论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斜睨一眼坐在她对面侃侃而谈地苻晖,淡淡道,“还有呢?”

      符晖饮尽一杯茶水,咒骂道,“苻丕那臭小子配得上若兰吗?他也不照镜子瞧瞧,呸,若兰只能是我哥哥的!”

      “等等。”苻宁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眯眼道,“你怎么知道若兰与太子哥哥的事?”

      “瞎子才看不出来。”符晖一把抢过杯子,笑道,“虽然他们每次谈论的内容都涉及到你,但哥哥看若兰的眼神温柔地都滴得出水来。”

      “还有啊,太子府的那些好书哪一个不被哥哥送去了苏府。”符晖瘪嘴道,“我一本也没收到过。”

      苻宁看着苻晖泫然若泣的模样,就知道他要跑题了,她连忙止住他的话,道,“好了,我不是给你了许多。”

      苻晖一把打开折扇,咧唇一笑,“还是妹妹好。”说着,他又皱起眉来,“不过此事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张夫人不会允许他这么胡闹的,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苻宁拿起一个桃子,大大地咬了一口,桃汁四溢,香甜可口,“不过此事关乎若兰姐姐的名节,咱们还得做点什么。”

      苻晖收起折扇,凑近她小声道,“怎么办?”

      苻宁笑着瞧他,两人低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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