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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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多少钱？”
坐上列车以后刘潜问他们。周惊人把钱拿出来数了数，“一百八十九块。”
“你呢？”
林嘉渺：“没了，你还不知道吗？那天订完赫尔辛基的酒店以后我就没钱了，后来订车的时候还找两哥要了十六块。”
那天追完极光回来就把赫尔辛基的酒店订下了，还是跟杨权涛买的。没有得选，只有一家HOTEL的大床房，老样子两晚起订，340欧一间。
“抢劫吧你？”苗溪琳瞪着发言人刘潜说。林嘉渺手上还有三百九十来块，周惊人付完了预定项目的钱又玩了一天以后手上还有五百多块钱，订下来是不成问题，但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几天就没钱吃饭和出行了。
几个人商讨了大半天，最后李温缘说：“订一间算了，大不了我们一起住。我就不信他们还不给我们腾地方。”
“可以啊。你们住一块儿正好给我们提供素材。”杨权涛笑着说，“我还愁找不到话题呢，到时候热搜一挂，我还愁收视么，那不得蹭蹭往上涨啊。”
“一张床的话，你们三个打地铺，我和苗苗睡床。”李温缘看着三个男生。
周惊人：“猜拳啊，凭什么我们打地铺。”
“好啊，来。”苗溪琳撸起袖子。
林嘉渺一看周惊人出的剪刀就知道他要输了，苗溪琳第一局一般都出的石头，于是他立刻道：“三局两胜。”
“不行！”果然，苗溪琳赢了第一局，立刻反抗。
肖渝涵：“钱在我们手上，嘻嘻。”
“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李温缘走上前，“肖队你出战吗？”
“哈哈哈哈哈，还有一次机会。”肖渝涵张着手掌大笑，“谁来，苗苗和你哥猜吗？”
“不不不，缘缘，你上。”苗溪琳摇头，林嘉渺不知道怎么就能猜到她下一个要出什么，她不可能赢得了林嘉渺的。
“剪刀石头布！”李温缘赢了，“拿钱拿钱，快点儿的小弟，三百四是吧，来，刘导演，给你，我们要一间。”
“不了，还是要两间吧。”周惊人拿出信封掏钱。
李温缘：“不行！你们输了就要两间了？不行，给我睡地铺！”
果然，刘潜还是来了。“那我们现在考虑到你们的资金可能不是那么的充足哈，我们有个任务给你们。”
“不必了，我觉得住一间就可以了，谢谢你。”
“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可以获得两百欧的资金。”
肖渝涵本来在上铺躺着玩手机，听完这句话立刻坐起来：“什么任务，我做！”
“你们三个每人完成一个任务。这里有三个信封，你们抽吧。”
周惊人：“三个人两百还是一个人两百？”
“三个人都要完成才有两百块钱。”
周惊人：“那女生为什么不用做任务？”
“呃，这个，明天会有给她们的任务的。”刘潜说。
“那抽吧，谁先抽？”林嘉渺问。
刘潜晃了晃手上的信封：“快着点，谁来抽了去做任务了。”
“你现在很嚣张啊小刘？”肖渝涵趴在栏杆上看他。
“那两百块钱现在在我手上呢。”
“我看我的......和五个不同国籍的国际友人合照.......”周惊人先念了自己的卡片，“我要去敲别人的门吗？”
“我的是跟五个人说‘你今天真帅/真漂亮’，别人真的不会把我当成变态赶出来吗？”
“什么鬼，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肖渝涵拆开了自己的信封，“给五个人表演才艺并得到他们的认可？看起来我这个好像正常一点是吗？”
林嘉渺：“大晚上在异国他乡的列车上拦住别人表演才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那现在就开始计时了？限时二十分钟。”
刘潜才说完三个人就骂骂咧咧围住了他，肖渝涵趴在上铺摁住了刘潜的头，“二十分钟？你玩儿我呢吧？”
“你什么时候有东北口音了？”刘潜丝毫不畏惧。
周惊人：“加十分钟。”
“不行。”
“加不加？”林嘉渺挠了他一把，“老肖下来，拳王争霸！”
少年们虽然已经迈入了高中校园，但是体内的中二之魂燃烧得愈发猛烈了，一天一小斗，三天一大战，一周一次多方混战。比如现在，肖渝涵直接从上铺翻下来把刘潜捂到下铺的被子里，周惊人抽了枕头就往被子上招呼，林嘉渺死死钳制住刘潜的双手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好了好了！加加加！”刘潜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什么？没听清。”周惊人又往被子上抽了一下。
“加时十分钟......放我出来，我要闷死了。”
说实话任务不算太难，但是要周惊人这种裹得严严实实走机场跟谁都不愿意多交流一句的人去敲别人门求合照，真是有点挑战性。林嘉渺这种八棍子打不出半句好听话的人让他去夸五个陌生人，让肖渝涵这种羞怯男孩去向别人讨赞赏也是蛮难开口的。
三个人哼哼着出了门。
周惊人毕竟能屈能伸，站在别人房间门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开口又是一个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中华好儿郎。
“Excuse me, we are recording a TV show , now we need to take pictures with five foreign friends. Would you please help me”
周惊人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在第一个房间和两位英国朋友合了影，在第二个房间和两位芬兰朋友合了照。在第三个房间，他遇到了一对夫妻，妻子是韩国人，丈夫是美国人，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儿。
“我这样是不是就齐了？”周惊人得到对方的许可后转过头问FPD。
“怎么齐了？”
周惊人：“孩子是不是双国籍？”
“不行，你要再找一个外国朋友。那小朋友还是重复了，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林嘉渺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话，“我还要再来一次？”
“对啊，人家根本没听懂你说什么，怎么能算啊？”
“我又不会说泰语！”
“那你找五个能和你交流的朋友。”
林嘉渺认命地敲响了下一个房间的门，门开了以后他的“Excuse me”卡在了嗓子眼里。开门的是个女生，中国人。此时遇上同胞应当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无障碍交流，然后圆满地完成这一次任务。
但是林嘉渺认识她。
上次在北京跨年，完了第二天他们五个人去一家私人餐厅吃饭，见过这个女生，她还来打招呼了，说好巧。但他们都知道，一点都不巧。酒店停车场、宿舍所在小区的门口、TING楼下......林嘉渺在很多地方见过她。按理来说蹲酒店的人都会带着口罩，但是林嘉渺认得这双眼睛，无他，见的次数太多了，更别说偶尔她还会上来打招呼，聊两句天。
“你好。”林嘉渺换成普通话跟她打招呼。
“你好啊，是在做任务吗？”
女生说完房间里的另一个长头发女生也走了出来，林嘉渺又认得她，上个月在杭州给代言品牌新开的形象店剪彩，有请幸运观众上台来着，有一个就是长头发女生，林嘉渺在几秒钟时间里回想了一下，上次吃饭遇见的好像也有她才对。
“是的，你们有空吗？”他笑了笑。
短头发女生把长头发女生推到了前面，“她有空，她配合你吧。”
长发女生歪着头冲他笑了笑，林嘉渺转头看了FPD一眼，“这个算吗？”
得到肯定答复以后他说：“你今天真漂亮。”
长发女生一下捂住了嘴巴，“啊？我......我吗？”
“是的。”林嘉渺笑着点点头，“谢谢你，那我们先去继续任务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周惊人没跟你一起？他也有做任务吗？怎么没看到他啊？”短发女生探了个脑袋出来问他。
“有，他去另一边了。”
“嘉嘉，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呀，明天就是除夕了，要记得吃饺子。”
林嘉渺看了一眼长发女生，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两个女生还想说什么，林嘉渺朝她们微微弯了弯腰道：“不好意思啊，导演组太没人性了，任务是限时的，完不成的话会很惨，所以我先去做任务了。晚安。”
“Good night！”肖渝涵微笑着弯腰和小女孩道别，拎起小提琴出了门，才转身出来就恢复了臭屁的样子对着摄像机摆弄刘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人家夸我呢！啊，我就知道！”
“嗯。”摄像大哥惜字如金。
“这样我就完成两个了！”肖渝涵高高兴兴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敲开了下一扇门。晚上收到了太多的夸奖，以至于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以后他还在回味。
“哎，你知道吗，我都没有跟别人说让他们听完夸我一下，我只是说给我一个评价，然后他们全都在夸我！”肖渝涵喜滋滋地翻了个身。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的琴本来就拉得好啊，不夸你才奇怪吧。”周惊人笑了一声。
“不是！我还跳了一段逃课一天呢，人家夸我跳得不错，rap也不错，我宣布现在开始我就是ADST的rapper。”
“你唱的少爷的part啊？”林嘉渺笑这说：“说明你确实是个很合格的爱豆啊。但是周惊人，你能不能不要挤我了？我一半是悬空的你知道吗？你自己有铺位非要跑来和我们挤什么？早知道我给你订那种便宜的车票了。”
“哎呀，我跟小吴一个屋实在是没意思，挤一挤得了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你们今天敲了107的门吗？”
肖渝涵趴在栏杆上向下看他：“没有，怎么了？”
“遇到私生了。”林嘉渺轻描淡写道。
“啊？”周惊人转过来面对着他，“跟到芬兰了？”
“我估计是，就是我们上次在吉七吃饭遇见的那个。”林嘉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上铺的肖渝涵，“你没遇到吧？”
“没，我都没遇到中国人。”
“说什么了？”周惊人问。
“没说什么，就随便说了两句话我就跟她们说赶时间，然后就走了。几个人跟着呢，她们也不能说什么。”林嘉渺摇摇头，“哦，还有一个是你前线呢，就是相机上挂小黄人那个，我都记着她长什么样了。”
“哦。”
“问你在哪，做没做任务，怎么没看到你呢。”他笑了一声。
“哎，迅哥还跟我说准备给我们搬家呢。”周惊人也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就半景园旁边那个落星湖畔，我们家去年开盘那个，请的安保团队说是全国第一。”
“你架不住人家在那儿也买一套房。”肖渝涵翻了个身，“现在住那里不也挺好的吗，都好几年了，去年被蹲不就是因为有人在我们那一栋买了房子么，再好的安保也不能拦业主不是。”
“唉。”周惊人把手机摁灭了，脸冲着墙壁叹了口气，“也是。”
“小小年纪老叹什么气啊。”肖渝涵三两下从上铺爬了下来，坐到了下铺，在被两个人痛骂“压倒我的腿！”了以后，三个人裹着被子围成小圈开始了夜聊。
“你说她们一个个，天天跟着我们到处飞，跟在电视台门口还要在酒店门口蹲着，我们跑到国外了还跟过来，不累吗，图什么呢？”周惊人问，“我真的疑惑很久了，之前有一次在机场，我在那个贵宾室她们也跟进来了，就递了封信，然后没说两句话就蹲下来咔咔一通拍，最后给迅哥架走了。闹得挺难看的，女孩子嘛，我想她们也要面子，所以没让迅哥跟她们吵。你说她们本来也是像大小姐和妹妹那样爹疼娘爱的孩子，然后要来这里给别人赶来赶去的，不难受吗。”
“嗯，乐千跟我说过有给他递微信二维码的，还有拿走他水杯、外套的。”肖渝涵说，“他坐十次飞机至少有七次会被值到粉丝旁边，今年他不是高考么，他那个招考网站的考生密码被人改了。”
“那后来怎么弄的啊？”林嘉渺张了张嘴，太魔幻了。
肖渝涵神神秘秘地说：“然后他收到一条信息，是快递柜的取件码，就他们小区的快递柜。然后他也是虎的，自己去取了件，里面有把车钥匙还有封信，说送给他的，让他高考完就去考驾照。然后改过的密码在信上写着。说乐千要是不收车子TA还有办法改密码，改到他收为止。”
“啊？”周惊人不能理解了，“天行不管吗？”
“管？蒋清阳不是——”他没说完，三个人一齐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林嘉渺才开口，“以前到停车场看到他们觉得挺没意思挺烦的，但今天我看到她们就在想，她们年纪也不大，能跟到这里说明经济条件也不错，能拍图修图说明也有一技之长，她们明明在自己的世界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为了我们到处跑，受人白眼。刚刚还跟我说了，新年快乐，记得吃饺子。唉，我就觉得挺那什么的。你说......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错了？”
“你错在全国各地飞了还是错在没有把翻她们白眼的人都处理了？”周惊人嗤了一声，“少想这些有的没的，林圣母。”
“找打是不是？”林嘉渺抡起拳头。
“拳王争霸！小爷必定要赢！”肖渝涵立刻把身上的被子扯下来裹住周惊人。
少年人总是习惯于用打闹来覆盖烦恼，一层一层，哪怕一觉醒来会发现问题依然存在，但是至少获得了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让他们能卸下力气放空一会儿。
被掩盖在镜头前得体微笑下的普通男子高中生灵魂在欢笑声里飘飘悠悠，一吹就散。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