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故事》AKA宇宙第一顶流

13、第 13 章

　　“那对于你来说，粉丝意味着什么呢？”
　　“粉丝吗？”周惊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笑着接受专访，旁边是摄影棚，刚刚才结束了拍摄，2016年快要过去了，各种各样的晚会、盛典、颁奖典礼蜂拥而至，还有代言的新年宣传拍摄、发布会......
　　“嗯，你们组合在十一岁十二岁的时候就出道了，可以说是年少成名。所以对于你们来说粉丝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粉丝吗？周惊人一瞬间有些刻薄地想你说的是哪一种粉丝呢？敲响我们宿舍门的那一种吗？还是飙车逼停我们的那种？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了蒋清阳，去年跨年夜敲响他们休息间门的天行五子之一，一句话也没说跟在乐千身后的蒋清阳。
　　八月二十七日，和他一样刚成为高一学生的蒋清阳注册完毕，拎着书包走出校门后坐上了父亲的车，而后在高架上遇到私生追尾。蒋清阳的父亲中度脑震荡，蒋清阳多处软组织挫伤，虽然不致死，但是给蒋清阳留下了很大心理阴影。打官司、退队、休学......
　　“嗨，惊人？”
　　周惊人这才从混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抱歉地朝对方笑笑，”不好意思，最近活动比较满，我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没关系。”
　　“对于我来说的话，粉丝其实是负担也是催化剂吧。”
　　“负担吗？”对方有些惊讶。
　　“嗯。”周惊人点点头，他爸教他的——说想说的，做想做的。“每一个粉丝心中都有一个我，是他们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有的粉丝说周惊人可不可以多发一点自拍，在机场多对着我的镜头营业，周惊人下次我来拍你的时候你能不能记起来我是谁啊？你队友总是发微博，还会翻牌，你能不能和他们一样啊？我当然可以，毕竟这些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不是我会去做的事。
　　“我也常常会觉得抱歉，他们这么喜欢我，这样支持我，那我就按他们的想法去做又怎么样呢？但是真的这么做的时候我会很烦躁，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很多时候粉丝是真的关心你，让你好好吃饭，早点休息，认真上课什么的。我都明白，也很感激。”
　　他说着笑了笑，“但是有时候其实挺累的，我明白这是我的工作，我是一个公众人物，我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的同时，相应的也要承担这些关注带来的压力。可有时候粉丝给的爱和关注是我承受能力之外的，就好像在我们舞蹈室门口给我递信、递礼物，在飞机上问我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怎么跟某个队友走得这么近，前天晚上去某某餐厅是和谁去吃饭了这样的。”
　　“嗯......”来采访的是个蛮年轻的女生，她显然没有遇到过这么敢说的艺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周惊人看出来了，自己接过了话头，“至于催化剂，他们就是让我加速向前跑的存在吧。我的粉丝对我的要求很高，在这一点上我很认同他们，因为确实，偶像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树立榜样，在舞台上的任何一个失误无疑都是对他们爱意和关注的辜负。他们对我的认可和要求都是推着我前进的力量，所以我觉得粉丝就像是我的催化剂吧。”
　　“我以为你会说粉丝是你的依靠、底气、动力这样的话。”对方听完笑了笑。
　　周惊人摇了摇头，“粉丝不是我的依靠和底气，我练习的时间、流的汗水、我的知识才是我的底气和依靠。如果我把他们的喜欢和支持当作底气的话，那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们的喜欢。作为一个艺人，我的底气应该是我自己。
　　“至于您说的动力，我想应该是我的野心和欲望吧，粉丝应该是催化剂或者加速器。我当练习生那会儿没有基础，一开始和肖队，他没有舞蹈基础，我就和他比。后来和嘉嘉比。我一直都想往上走，想做到最好，就算没有他们的期许和要求也是一样的，他们的存在算是一种鞭策，让我更感受到我所承担的责任，从而激发我的潜能。”
　　“你真的活得很透，不是亲耳听到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说出来的话。”
　　周惊人冲她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您过奖了。”
　　“你有考虑过写一本自传吗？”
　　“我不擅长这个，真的。”
　　“好吧。”她站起身，“如果有想法麻烦一定联系我。”
　　周惊人也站起身来送她出去，“好，谢谢您。”
　　送完杂志社的人以后他瘫回沙发上刷了刷微信，一边滑动界面一边清空今天听完后存在脑子里的商业夸奖。不能当真，当真了会迷失自我，他在心里说。
　　然后他就看见了乐千的朋友圈。配图上是言叙，旁边写着“成团在望练习生—言叙”。
　　蒋清阳退队以后天行高层也出了点内部矛盾，天行副总陶善把一开始就签在他手下的言叙和陈诚带着跳槽到了英策传媒，天行五子正式解散。言叙比陈诚大五岁，面试成团的时候陈诚被刷了，留下言叙一个人。
　　周惊人看着图上的言叙不知怎么就涌起一股悲哀，悲哀之余又有些让人不齿的庆幸，还好他们五个人在星光的庇护下一路走到了今天。
　　“两两？”吴迅敲开门的时候周惊人还盯着言叙的公式照发呆，听到熟悉的小名才回过神来。
　　“嗯？”
　　“是不是太累了？忙完这一段就好了。”吴迅帮他收拾好东西，“卷子拿回来了，现在去机场吧，怕等下晚高峰堵车。”
　　“好。”他点点头，又问：“言叙那个节目什么时候播啊？”
　　“什么？”吴迅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说：“没这么快吧，这个项目是李总牵头的，现在还在选人呢，最快也要明年开春吧。”
　　李总牵头......李扬是星光传媒副总裁，兼任星光下属公司启达光年董事长，这样看来是个大项目。星光影业上个季度完成了对英策下属的柏柔文化的并购，现在是英策传媒持股份额最大的股东，照这样看来言叙出道的问题不大，参加成团也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哦，泰华运营吗？”
　　吴迅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走吧。”
　　第二天参加的是暑假他们参与拍摄的电影发布会，由多个单元故事组成的电影参演艺人自然比较多，他们五个人都去了，在休息室等待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又聊到了言叙他们。
　　毫无疑问蒋清阳的事情给五个人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但是他的队友们一个个离开的状况很难让人不生出一些感慨来。
　　“言叙能出道吗？陶善就这么把他送过去了，后续的运营机制是怎么样的也不清楚。而且我听说挺多选手都有海外练习经历什么的。”
　　“送他去肯定是协商好的结果。”林嘉渺看了李温缘一眼，“先不说他本身就有粉丝基础，陶善大可以让他去拍英策手上的IP，但陶善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很快星光和英策就是一家人了。”周惊人接过话，“你要是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给他拉拉票。”
　　“好像听见台下喊着的‘天行五子！天行五子！’还是前不久的事情一样，乐千言叙他们应该挺不好受的吧。”
　　几个人都没再出声，过了一会儿听见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一声轻叹。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