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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终于完了! ...

  •   梳头洗脸?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吗?
      「你不会是想要逃走吧?我可告诉你,江虽九已经逃亡西通,被西通神威将军当成奸细斩杀,头颅被烧成了灰送回了江左,若不是他那常随的香囊被将军当做证物给了皇帝,落到二殿下手中,怕是你兄弟二人死亦不能在一处。江北物的话,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毫无用处,现在也就你爹娘还能救你,但是他们也自身难保……」
      江戚打断了他「我就是想梳个头洗把脸精神一点的走,怎么这还不行?」
      那傲娇又道「谁知道你玩什么鬼把戏。」
      「没把戏,君子嘛,总要人模人样的,世家大族哪个不爱呢?长大人。」
      张默决听过以前京城关于他的传言,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他命人去取水来,又叫人拿了木梳,

      拿的人可犯了难「大人,这水还好找,就是这盆和梳子去哪里弄?」
      「嗯?」
      那人被他这声吓破了胆,这丑八怪平时折磨人的方法多的要命,他小心的说「这都被大人的人挡住了,您吩咐过要您的玉佩才能出行。」
      张默决卸下来玉佩给他让他去拿。
      他走远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递了什么出去,张默决眉头紧皱,警告江戚不要玩什么花样。
      索性不到一盏茶的那人便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姑娘家,张默决看到一个人身上穿着粉丝的罗裙,当即移开了双眼「废物,谁叫你带女人来的。」

      废物答「我这糙老爷们儿也不会梳头呀。」

      真是的,他想起来在左西山身边时,他也是这样的罗裙,那人起初眼里满是对他的痴恋,后来竟能狠心一把毁了他的脸,默决抬手又摸了摸那疤痕,
      说是不在乎。
      不过是嘴硬而已。
      哪能不在乎啊!

      他移开眼不去看,两个女子自觉的去伺候江戚梳洗,直到默决忍不了的时候,他才渐渐觉得可以了,那张俊秀清逸的脸对上沈约,上下嘴唇微微翻动,
      沈约跟着他翻动「好看吗?」
      他以为是什么救他的法子来着,或是安慰他几句没事的,说出来的竟然是,「好看吗?」
      江戚会不会被打傻了啊!
      张默决才气,被毁容了还要看别人完好的脸。
      「好了没?能行了吗?您愿意被砍头了吗?」
      江戚「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江戚瞥见了高墙上一闪而过的身影「没什么,来吧。」
      默决坐在高位上,睁开眼睛想看着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谈不上多么快意,总之,
      既没什么交情,
      死便死了。
      这令刚要下,耳边便有一人大声呼
      「住手!」
      他眉峰骤然狠历在看到一个极为瘦弱的小男孩时停了下来,眼神不善的打量他,
      那人不惧他分毫。
      「探亲可以吧?」
      「嗯?你说什么?」
      沈约说「你要斩的那个是我男人,现在我想跟他一起死,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怎么江戚死也有人想同他一起。
      张默决心里像是吃了一碗左西山那个粗人做的米粥一般,焦糊的味道糊了满嘴,他自己都没有人能陪他一起走,更别说是死了。
      沈约上前一步,拿着国师的令牌路过看守的小兵走到江戚的身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又小心的停下「江戚。」
      江戚双手被缚,深情的回望他「小约。」
      「沈辞是我对吗,江哥,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以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他疑惑着。
      「在把你放到陆允那里我就知道他会告诉你一切,小约,不管从前如何,你愿意原谅我吗?我们从头来过。」
      重头来过这四个字,写起来简简单单,可对于乞丐或者市民来说,字都不认识何来写一说,现在要做选择的时候,他说出来洒脱痛快,他却没有那么伟大的心说是可以。
      沈约哽了一下「江哥。」
      「我其实,在把你送去便想你了,小约,那是我此生最愧疚之事,却也不会后悔,我对沈辞,从来是利用比情爱居多,兄弟怜爱比你情我愿要多,纵使有过那点心动。可我认识你后。」
      「我只能说,你是同他不一样的,最鲜活的人,你不是沈辞,你是我的,沈约。你是我放在心上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

      张默决最听不得这些告白的软话,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几句,左西山在他床上的时候搂着他的腰嘴里喊的却是美人,
      他知道,
      他喊的是美人,
      不是默决。
      那人一生痴迷美人,但凡美丽的人都会入他的眼,谁最美便能在他心里留下姓名来,但也只是一瞬。
      就比如初见时,自己装作唯唯诺诺,左西山威严的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抬头去偷瞧那将要被他杀死的人的眉眼,却被那一声微风送来的轻笑迷了眼,
      左西山挑起他的下颌,半跪在月牙山寨门前的青阶上,细细的吻他的眉目。
      他情不自禁地张口说了一个张字,就被人霸道的堵住了唇,那埋在风中的名字,成了他一生的憾。

      「大人,大人,人都跑了。」
      张默决蓦然回神,看见底下早已散做一团,他带来的兵也折损了许多,
      江戚与沈约已经被护送到了门口,
      他忙抽刀去追,几步疾行到中央,斩了几个人首,江戚令下「撤。」
      这时,二皇子的兵只余了张默决同那会被喊做废物的小兵,小兵扶住张默决的胳膊,哽咽道「大人,人都死了。」
      张默决扫了一眼满地尸骸,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兵说「殿下会不会罚我和您呀大人!」
      张默决耳中轰鸣只听到他隐隐约约说了个罚和您呀,便苦笑了一声「大概会吧。」
      那人苦了一张脸。
      默决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拍了拍人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可怜张默决,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个关心他的人,竟是他耳轰鸣时候少听了几个字而产生的误会,
      而他因为这个误会,遣了这小兵回去,自己一个人回去找二殿下复命,还了他当年救命时的恩情。

      青陵九年十二月,江帝斩杀南崖将领,收获降书,秘密回朝,于正阳门与江连交锋,江北物手揽一弓,射杀江连,后又抄家江灭,被流放南岭。
      他坐在临帝床边,握住临帝有些苍老的手,声带哀戚的唤了一句「父皇。」
      临帝这时候已经看不见了,他反握住江帝的手,声音嘶哑着喊他「帝儿,回来了。」
      「孩儿回来了,父皇,对不起让父皇受苦了,现今敌患已退,奸佞已除,父皇安心的做皇帝,我陪您,继续做您的将军,保护天下也保护您。」
      临帝乐呵呵笑着「保护我啊!」
      他的小将军早不在了,说要保护他的人,娶了别家女子,留他一个人在这高位上孤独地过每一天,原来皇帝,如此难当。
      「帝儿,传位诏书早已拟好,这位子本来就是给你的,只是爹已经尝到了太多苦,总觉得还是得你自己选择,是要坐还是不坐,坐要对得起天下,只能委屈自己,不坐,帝儿你就真的自由了。你是爹爹唯一的儿子,爹现在想透了,只要你活的开心爹也就知足了。」
      那一夜,江帝在临帝的面前哭得像个婴儿,他不停的唤他爹爹,唤他爹而不是父皇,江膑在那一胧月色中,在初冬的第一抹雪下回忆起最初和江晏打天下的时候,含泪又下了一份诏书。
      至此病的连话都说不了了。
      盛平元年元月一日,江帝即位,安顿好了临帝所有的妃子,并封临帝为太上皇,寻遍天下名医为其续命,并下了一诏「若能救吾父且未婚者,当以皇后之位赠之,老者,则赐其良田百亩,勇者封其官,文者登其仕……」

      江戚同沈约在街上走着,抱了一堆吃食回去,江戚将人的大氅拢紧,对着沈约冻红的鼻头吹了几口气,
      沈约的脸更红了,拉着他便往回走。

      江戚不依「你可是我媳妇儿,不怕。」
      沈约羞的都要埋进衣服里了,哼哼唧唧不理他,江戚揽着他的腰往回走,笑着说「我前天去找过陆允了。」

      沈约紧张「他说什么?」

      江戚不说,点了点脸侧,沈约左右看了看没人,才上前小小地亲了他一口,江戚大方地抬着他的脸对准那唇吧唧一口,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说「陆允说去找你大哥商量亲事了。」
      果然,沈约惊道「什么!他怎么不跟我说」
      「你那天还在睡觉啊!睡的沉没叫醒。」
      那天?还不就是被在床上蹂躏的那晚上吗?!!!!他睡了一天一夜!

      陆家其实有四兄弟,陆允是大哥,陆云机是二哥,陆景和沈辞应是双胞胎的,只是沈辞刚出生便被人抱走了,后来到了沈家,做了沈家一个不太受宠的小少爷,再后来沈家成了临帝那个阴谋的牺牲品,陆允才认出亲弟弟来。

      他是江左国师,他陆家天选之人,在偶遇沈辞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弟弟。

      沈约和江戚回到江府,江北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殷勤的帮着沈约江戚拿东西,江戚笑他「给你的小狗买新衣服了,特意找人裁的。」
      江北物「谢谢二哥二嫂。」说完拎着东西就跑,也不问是哪个,沈约戳了戳江戚的腰「他好像,拿的是女孩子的衣服。」
      江戚变了调子说「你还给女孩子买衣服?」
      沈约「对呀,给李大娘的孙女小花买的。」
      江戚摸了摸鼻子,沈约让他去把衣服换回来,自己去尝一尝糕点,
      江戚去的时候,江北物正拿着那小粉衣服比划着,江戚夺了下来,把自己抱着的盒子给他,北物恍然大悟「这才是给我家阿打的衣服对不对。」
      阿打是他养的小狗的名字。
      他去帮小狗把衣服穿好,突然想到什么「哥,你给阿打买了衣服没给好运买,这要是被那匹马看见了,会闹翻天的。」
      他怎么把那匹马给忘了……
      「……」
      「我立马吩咐人去买。」

      兄弟俩坐在石凳上喝了两杯茶,北物正色道「兄长,对不起。」
      江戚但笑不语。
      北物「其实这些事很早二殿下便谋划了,是我不好,不该听信他的鬼话,丢失的那匹贡粮在喻川的那个钟楼里面放着,江家的兵我也还给了大哥。兄长,对不起,我害你和大哥……」
      江戚打断他,伸手揉他「我只是觉得那里有问题,倒是没想到粮食在那里,小北,一家人就不要总道歉了,这件事我们也有错,知错能改,以后小北就还是我们的好弟弟。」
      江北物眨着星星眼「谢谢二哥!」

      北物的眼才是装满星星的啊!他们这些人都太过于阴暗了一些。

      一月底的时候,陆允回来了,江家二老也回来了,陆允说,陆云机去追江虽九了,可能回来还有一段时间,陆景和宁佩武也来到了江府,一家人聚在一起,其实就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江童帮江北物照顾着好运,天天被马踹一身子印,简直比伺候祖宗还累,结果这马还领回来了个黑马,他日日要伺候两个祖宗,笑的江北物肚子疼。

      二月初的一天夜里,整个京城都下雪了,雪花很大很大,抖落在肩上也能停好些时间,江戚和沈约站在京城的岳西楼上,看着稀少的行人和万家烟火,紧紧相拥在一起。

      一轮月光耀下,江戚说「想试试在这里吗?」

      沈约「滚!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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