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菱愫慕然Y

6、第 6 章

　　第六章：

　　暴雨冲刷着音乐厅的玻璃穹顶，沈澄茵蜷缩在乐团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湿透的高定礼服黏在皮肤上，像第二层冰冷的茧。第三十三次看向镶钻腕表——距离家族安排的联姻发布会还有四小时十七分。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雪松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涌进来。洛言的白衬衫紧贴在胸膛，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他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酒瓶："逃婚的大小姐，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沈澄茵抓起天鹅绒抱枕砸过去，却被他单手接住。抱枕撕裂的瞬间，漫天羽毛中飘出泛黄的票根——2013年5月21日，巴黎歌剧院《茶花女》贵宾席。

　　洛言忽然转身打开储物柜，成沓的演出票根如雪片倾泻。沈澄茵的珍珠手链勾住其中一张：2018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她今天戴了我送的耳环」。

　　"你..."她的指尖拂过按年份穿成的风铃，金属碰撞声里混着洛言的轻笑："每次你谢幕时，我都在计算灯光偏移的角度。"他忽然逼近，"要看看你右肩胛的胎记在追光灯下有多美吗？"

　　沈澄茵后退撞到谱架，泛黄的《月光奏鸣曲》琴谱散落。洛言俯身捡拾时，领口露出半枚玫瑰刺青，正随着呼吸起伏。

　　惊雷炸响时，沈澄茵的膝盖重重磕在茶几边缘。洛言的手掌比她滚烫的额头更灼人："38.9度，大小姐在玩火自焚？"

　　她被按进沙发，洛言的羊毛毯带着体温罩下来。沈澄茵挣扎着要掀开，却被他用领带捆住手腕："十二岁那年你发烧，也是这么不听话。"他忽然含住体温计，俯身渡来清凉的薄荷糖。

　　记忆如潮水漫过——十五岁的洛言翻进沈宅，用雪水替她降温。月光下的少年赤着上身，玫瑰刺青随呼吸轻颤："等你好了，教我弹《致爱丽丝》好不好？"

　　暴雨在凌晨转成冻雨，中央空调突然罢工。沈澄茵在混沌中抓住热源，鼻尖蹭到洛言锁骨下的汗珠。他僵了一瞬，随即收紧环在她腰间的臂弯："这是你第三次把我当暖炉。"

　　沈澄茵的脚踝被他握进掌心摩擦生热，真丝袜破在粗粝的指腹间。洛言忽然咬住她泛红的耳尖："知道为什么玫瑰要在冬天嫁接？"他的手掌滑进睡裙下摆，"因为极寒时相拥，伤口愈合得最快。"

　　晨曦穿透百叶窗时，沈澄茵在洛言颈窝醒来。他胸口的玫瑰刺青沾着她的口红，随心跳起伏如活物。手机屏幕亮起家族管家的讯息：「订婚发布会取消」——配图是狗仔偷拍的休息室窗外，洛言抱着她换药的剪影。

　　沈澄茵慌乱起身时，洛言正用染血的纱布擦拭小提琴琴弦。他举起手机晃了晃："热搜第三是#沈氏千金夜会神秘情人#，要看看评论区怎么夸我们般配吗？"

　　她抢过手机的手被反扣在墙上，洛言的膝盖抵进她双腿之间："昨晚你哭着说冷的时候..."他抚过她锁骨下的咬痕，"可不是这副要吃人的模样。"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沈成举着的手机正在直播——画面里洛言后背的玫瑰刺青特写被千万次转发，弹幕疯狂刷过「锁死这对病娇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