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香蜜，十里桃花，枕上书]羽然辞》启夏

29、第 29 章

　　赤之魔君煦旸之死惹怒了赤之魔族，加上之前姬蘅公主逃婚却右不知所踪，战事一触即发。天帝派战神容止率领两万天兵前往镇守魔界，夜神润玉和羽然神君分别为左，右统领。火神旭凤驻守南天门。

　　临行的清晨，太晨宫仍是一片祥和，东华帝君倚在桌前画着一幅水墨丹青。

　　“老师。” 羽然身着银甲，脚踏马靴，抱拳单膝下跪向东华帝君辞行。

　　“去吧。”东华帝君头也没抬。这老师倒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学生。羽然有些赌气的撅了撅嘴。徒儿上战场，当师父的怎么都会关心叮嘱几句的，还有的会赠些兵器法宝什么的，现在的老师也真是与众不同。

　　“老师，你就不关心关心我吗......” 羽然有些闹别扭。

　　“ 你，希望老师怎么关心你？” 东华帝君抬头，他第一次收徒弟，也是第一次被徒弟这么问，觉得有几分有趣。

　　“就，法宝，灵药什么的......” 羽然笑了笑，心中有了些许期待，我老师可是东华帝君！这给徒弟随便派个什么法宝，那都能是上古级的吧.......

　　东华帝君思索了半刻，将一个小本子递到了羽然手中，

　　清心诀......

　　“去吧。” 东华帝君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又低头描起了山水画。

　　羽然望着手中的清心诀一路走到了南天门点兵台。不料，却撞上了个人。抬头一看，是旭凤。

　　半年多不见，他还是那么风姿翩翩，意气风发。也许，没有她白羽然他旭凤的世界还是一切照旧吧，想到这些羽然有些难过。她低下头向前走去。

　　不料，那双温暖的手却拉住了她，那一瞬，她又仿佛有了些期待。

　　羽然回头，撞上旭凤有些犹豫的眼神，旭凤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从他嘴里蹦出的却只有 “保重。”

　　他总是能让自己心中的死灰复燃，兴起点点转瞬即逝的火花。

　　羽然努力冲旭凤笑了笑。“你也保重。”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羽然。”润玉走了过来，将手轻轻伏在了羽然后腰。“我们走吧。”

　　大军到达忘川之时，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高高的天界战旗，被刺眼的火光照亮。幽绿色的忘川水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哗哗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上次来这还是同旭凤一起。羽然走出帐外，她以为自己放下他了，可她只是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她拿出了东华帝君给的清心诀，独自一人沿着忘川踱步，走着走着，渐渐远离了营地。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一会儿，那星星便隐没在夜空中。天空像被墨水涂抹得一样浓黑起来。

　　“谁？！” 不远处树林中一个黑影划过，是赤魔族的探子吗？羽然祭出逍遥扇追了上去。不料进了树林那黑影却无影无踪了。

　　“不妙！”羽然立马反应到了这是一个圈套，刚想往回撤，背后一掌袭来，这人的修为明显在羽然之上。

　　羽然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脚上带着镣铐，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人不禁打几个寒颤，隐隐听见有滴水的声音。

　　羽然怕黑，她听着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秒都像是无尽的折磨。

　　“羽......然 ”顺着声音仔细看去，润玉靠在石柱上，伤痕累累，腹部流着鲜血，血液顺着他一身的银甲往下流，到了地上凝固成了乌黑的一大块，那滴答的水声正是鲜血落地的声音。

　　“润玉！” 羽然挣扎着起身，却被铁链绊倒，到底发生了什么？羽然的头脑一片混乱。不行，他伤的好重，这样下去......

　　“小七啊小七......”

　　熟悉的声音，顿时让羽然毛骨悚然，是大师兄。

　　迟早有一天，战神之力的事情，大师兄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吧。羽然咬咬牙，自己的大师兄，已经疯了。

　　“大师兄，你这是何意？”羽然冷冷问道。脚步声逐渐逼近，冰冷的手托起了羽然的脸颊。

　　“小七啊，你拿了师兄的东西。” 容止的声音有些飘忽，“师父最后，还是选了你......”

　　“师父既然选择了我，那就不是师兄的东西了。” 羽然冷笑，

　　“所以呢，师兄是要强取战神之力？” 羽然看着这样疯狂的大师兄，一脸冷漠。

　　“哈哈哈哈哈，小七，怎么和师兄如此生分了。” 容止蹲下身渐渐靠近羽然，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却透着欲望和贪婪，“你只要乖乖交出来，师兄不会伤你，你不会不知道师兄有多么疼你吧.......”

　　谦谦有礼的大师兄，如今却成了这般，难道，之前的同门情谊都是装的吗，羽然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她闭上双眼，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我绝不。” 她睁开双眼，斩钉截铁的回答。无论如何，战神之力不能交到这种人手中。

　　“没关系。” 容止笑了笑，神剑指向了昏迷在血泊中的润玉，“ 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夜神殿下的，你知道吗，他一听见你出事整个人都慌了神中了我的圈套。”

　　“你敢！” 羽然大喊，她有些急了，“你就不怕九重天查下来吗。”

　　“反正是天后想要他的命，不过是顺便罢了，这军中要职早就在我控制之下了，行军打仗难免凶险，羽然神君和夜神殿下双双丧命魔族刀下......” 容止的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天后狼狈为奸？是她灭了青鸾族，害了师父！” 羽然的声音中充满这愤怒，“你就是一懦夫。”羽然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扎入了容止内心最深处的要害，

　　“啪！” 容止一个巴掌猛地抽向了羽然，力道极大，羽然被这一掌打得吐出了一口鲜血，脑子里嗡嗡的疼。他用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看向羽然：“ 我能怎么办......师父就是死在了不会审时度势，师兄忍辱负重听从天后摆布，也是为了你能活下去，小七，你看，师兄变成今日这般，都是因为你.....” 他慢慢蹲下，轻轻抚摸着羽然羽然嘴角的鲜血，“ 可你堂堂青丘帝姬怎么会注意到我呢，你的眼里只有天界的皇子，不是旭凤，就是润玉。”

　　“你疯了.....” 羽然别开头，她想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疯了！我因你而疯，为你而狂，我恨你从来看不到我的真心，我恨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力量.......我自己都分不清是爱你，还是恨你” 容止几近癫狂，片刻，一切又归于平静，他淡淡的说：“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你将战神之力给我，我杀了天后，杀了夜神，杀了火神.......杀光整个九重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昆仑墟，师兄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羽然的身体猛地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力道大的快让她窒息，苍白的手指在她的肩上掐出一道道红印，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侵略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涌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容止喘着粗气，俊美的五官因贪婪而变得狰狞，像是一只饿极了的豺狼，要将羽然吞噬殆尽。

　　“不要......” 恐惧终于将羽然拉入了深渊的低端，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的无助。

　　谁来......谁来救救我。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容止的喘息，和滴答滴答的滴血的声音。

　　羽然闭上双眼，身体似乎被拉进了汪洋大海深处，不断下沉下沉，黑暗吞噬了一切光明，继续下沉下沉，她再也没了知觉。

　　“我能救你。” 熟悉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是自己的声音。

　　体内的力量在涌动，寒意侵袭着羽然的五脏六腑，体内蛰伏的极寒之气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息自她体内瞬间爆发而出。刺骨的寒气充盈在她的体表，凌厉的寒光使空间发生了扭曲，似乎要将附近的一切都冰冻。

　　一切都归于寂静了，洞内是一片死气。发生了什么......

　　羽然缓缓睁开眼，望着身前冰柱之间的血肉模糊，容止的胸口，已经爆炸出了一堆巨大而璀璨的冰凌，仿佛汹涌盛开的花朵一般，锋利而坚硬的花瓣，从胸口拥挤而出，内脏和肠子，挂在钻石一般的冰雪上，冒着滚滚的热气，过了一会儿，就结成了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涌入鼻腔，羽然感觉到胃部猛烈的翻滚，她侧身吐了出来。许久，她擦干自己的眼泪，望向自己颤抖的冒着寒气的双手。

　　她羽然，从来只杀魔界妖邪，从未将刀剑对像自己人，大师兄的确有罪，但毕竟，那是陪伴她从小到大的大师兄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以这样残忍的方式了结自己的同门。原来，这就是让世间万物闻风丧胆的极寒之气......一时间，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怪物。那一刻，羽然哭了。

　　她一边擦拭着自己止不住的泪水，一边爬到了润玉身前，她颤抖着，抽噎着，催动着灵力替润玉止住了血。几个时辰后，润玉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看见了那冰柱下的残躯，却什么也没说，挣扎着撑起身子，轻轻的拭去了羽然的眼泪。

　　得快点离开这里，羽然将润玉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左手扶住他的腰，一摇一拐的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