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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吁!”马车被紧急拽停,焦躁不安的马儿来回的在原地踏步,头呼噜呼噜的甩,车夫掏出隐藏在座位下的剑,横在胸前。
      对面一袭红衣似血,乌发半束半放,林间风吹过勾起几缕,似笑非笑的薄唇到显得他风流不羁,手中墨扇展露一派逍遥自在,身边还跟着个白面男孩,淡蓝衣衫温润如玉,看人的眼神皆是满目含情。
      “公子,可是这辆马车?”男孩温温柔柔,白玉般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拽了拽男人,试图找到一点安全感。
      男人眼眸微斜,抬手摸摸他的发顶,眉眼弯起却不含笑意,说道:“好孩子,去旁边等着我。”这小家伙就像只水灵的白兔子,软糯听话得很,头一次做出忤逆的事便是这次偷偷跟着自己出来,被发现了就红着眼眶哭着求自己不要扔掉他,会乖会听话。
      这一路上倒也没让自己操心,反倒是很多生活上的事他都替自己打理妥当,安安静静的做好小跟班的角色,乔遇那凉薄成性的心便也软了一角。
      “阁下不打算出来露个面,好认识认识?”看小兔子退到旁边乖乖站好,乔遇对着轿中的人说道。
      季渊听到熟悉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往窗边挪了挪,旁边的人并不作声,对外仿若未闻,只是敲了两下马车,微眯着眼睛看季渊。车夫得到指令飞身而起,朝乔遇扑杀而去,次次杀招,招招夺命。
      “哼~”折扇飞旋,乔遇发出嘲讽的讥笑,“雕虫小技。”游刃有余的回敬车夫,在最后一个错身中,风起叶落,车夫已经跪倒在地上割断血脉而亡。
      “阁下的见面礼,乔某收下了。”收好扇子,乔遇知书达礼的作了一揖,转手就邪肆的把折扇扔给旁边的小生,拿过他手中的长剑。
      “乔阁主真是好身手。”马车中的人把挪动的季渊重新拉回来,封了他的穴道让他不得动弹,这才慢悠悠的打开车门,跳下马车,又亲昵地说,“不愧为我的好哥哥。”
      齐若云说的讽刺,眼里满是不屑。
      “我可没你这样的弟弟。”乔遇乜斜的瞧去,又戏谑的把目光转向男孩,“他这样的才配做我‘弟弟’。”这话说的暧昧不清让男孩羞得低了头。
      “呵,哥哥当真是忘了当年的事,不过罢了只要我做到了爹在泉下有知便可,你也下去给爹爹赔罪吧!”齐若云提剑扑来,剑花舞的缭乱,乔遇举剑抵御一一化解招式,两个人打的又凶又急。
      男孩盯着红黑身影交缠不休,变成一道飞虹,剑气袭人,蹡蹡声不绝于耳,眼神片刻不离的瞧着乔遇,脚下缓缓移动朝马车靠近。齐若云瞥到男孩动作,化气为刃就要劈过去,被乔遇更强劲的内力抵御,退至数步。
      “季家陷害父亲入狱,秋后斩首,还派人屠杀我们全家,哥哥现在却护着他们真是可笑!”齐若云赤红眼眶,想起大火绵延的夜晚,柔弱的娘亲带着自己和哥哥逃跑,后来哥哥突然消失,留自己和娘亲两个人,不久娘亲也因病去世,自己摸爬打滚艰难地活到现在,哥哥却忘记了血海深仇。
      “一派胡言。”乔遇根本就不信齐若云说的话,剑气恢宏,两人再次纠缠在一块。
      剑身相碰,竟是擦撞出了火星。
      男孩加快动作跑向马车,颤抖着双手解开束缚住季渊身子的绳子,心里又酸又苦,这就是阁主最喜欢的人吧,不然怎么会冒险来救他呢。
      长久束缚的双眼一时还未适应光亮,眯着眼睛好一会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让季渊疑惑,很快地道了谢。
      扑闪地睫毛强忍住泪水,艰难的扯出笑容,“不客气,公子快跑吧。”说完又下了马车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乔遇,几次险招都吓得揪紧心脏。
      两人位置飞快的变换,齐若云闪身到乔遇身后,眼神狠厉决绝,横剑刺去。男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速度,只身挡在乔遇身前,长剑狠狠没入刺穿了他微薄的胸膛,淡蓝色的衣衫很快就被鲜血染湿,面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被乔遇抱进怀里。
      乖巧的小兔子被人伤了,怒极的乔遇汇聚全身的内力向齐若云攻去,强烈的气势和压迫感逼得他呕出鲜血,径直飞出三丈远,重重跌落在地上。
      “小翎,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着就要抱起男孩。
      男孩笑着抬起手,颤颤地握住乔遇的手,容他放肆一回吧,“阁主,小翎心好痛,咳咳...”说着血从唇边流出,力气逐渐流失,眼神也变得模糊,努力的吐出最后的字,“你抱抱小翎好不好?”
      “抱着呢,小翎不痛。”乔遇安慰男孩,可是不断涌出的血液让男孩变得越来越苍白。
      “小翎好开心,阁主和季公子要好好在...”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的“一起”只剩下开合的唇齿失去了声音,手垂落在一边,笑着闭上眼睛靠在乔遇身上。
      男孩在乔遇的怀里变得冰凉,只有那温顺乖巧的模样依旧,抱起他放到马车上,季渊虽然被解了绑可身上穴位还没解开,全身都不能动弹的端坐在车里。
      看着刚才还鲜活的男孩,如今了无生气的躺着,冰雪初融的眸子还是透着惋惜。乔遇解了季渊的穴道,复又把昏倒在地上的齐若云抓起来带回暗阁。
      “多谢阁主多次相救。”坐在马车里他都听见外面争斗时所说的话,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
      路上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乔遇并没有接话,他的记忆曾有一段空白的时候,那是他刚入暗阁不久,他的养父让他去山上采一味药材,下雨路滑不慎从山间滚落,再醒来时就只记得自己乞讨被欺负时是养父出手救了自己。
      对于齐若云所说的话他自是不信,可也勾起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心,休息期间又盯着齐若云瞧了许久,只觉得头痛难忍。
      转醒的齐若云被各种不会死的方式重新弄晕,一直到回到暗阁关在囚牢里,才让人一盆水泼醒。男孩安排了厚葬,乔遇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却也在窥探不到深处给他留了一角。
      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往日的闲散邪肆皆收敛,深邃的五官冰冷如霜,玄色云纹金丝暗边劲装,勾勒出精瘦高挑的身材,长腿交叠的放置在刑案前,眼神肃杀的打量奄奄一息的人。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齐若云艰难地抬起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两侧,面上还有溅上去未擦的血迹,扯起嘴角还要笑,“我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谁。”
      “齐若云。”
      “说实话!”
      “说了你又不信...咳咳,我说叫...乔见...你记住了吗...”说完又是一阵猛咳喘气,“乔遇,你这样对待手足,忘记血仇,不得善终!”
      齐若云体力不支还是昏了过去,乔遇命人关回囚牢,一个人在案前坐了许久。
      只要这人出现过,暗阁就会顺着蛛丝马迹找到,等到密报呈上来,乔遇研读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可青筋暴起的手显露了他的愤怒。
      那是二十多年前江陵城的官家和官家之争了,乔清扬是当时的一城之主,为人正直管理城镇更是有一手,治理的井井有条,可不谓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样自然有人会眼红,看不惯他的作风,认为他夺取了自己的利益权益,密谋偷偷雇佣杀手杀害乔清扬一家。那时候的李大人还不是李大人,只是在乔清扬手下做事的记录官员。
      秘密谋划半年之久,趁着大宴之日李大人命人杀进乔府,在房外倒上油一把火点着了它,宾客们纷纷抱头鼠窜,惊慌的大喊杀人了救命啊!就连李大人也抱着头躲避,看到刺客朝乔清扬去了,还喊了声乔大人端的是一派正人君子忠心耿耿,趁乱混了出去。
      乔清扬是个文官,即便有些武艺也仅是防身用,让惊慌的妻儿快些跑,孤身一人抵御刺客。这让晚来的季泗旭大惊失色,掀起衣摆用脚挑起地上的剑,剑身上还有不断滴落的血珠,配上他不笑的冷酷神色,就如同一个恶煞,深深地映入了乔见的脑中。
      乔见不是第一次见季泗旭,所以他认得,他震惊的双瞳害怕的收回来,跟着母亲拼命地往前跑,他不敢告诉哥哥乔遇,只得和母亲说,说要杀他们的是季叔叔,自己看到了他拿着流血的剑。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里面的尸体都烧的只剩下灰,也没有找到乔大人一家,举城哀丧,李大人站出来说要给乔清扬一家举行隆重的葬礼,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获取了大片人心。
      乔家母子三人不敢回到这座城,流浪在外乞讨为生,季泗旭将乔清扬救出来时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在去医馆的路上就咽了气。
      季泗旭试图在城里找过乔家母子,找不到他又出城找依然毫无音讯,后来他遇上海难,自己也无暇顾及,年岁久了便也不再抱有希望。
      谁又会知道两个孩子分别被抱走,一个成了暗阁之主,一个颠沛流离成了李家幕僚。
      乔遇再次来到关齐若云的囚牢前,即使被折磨的伤痕累累,看到自己时也还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嘴角不服输的勾起,“怎么,又要来审问我?亲爱的哥哥。”后面两字咬的极重,仿佛在提醒他罪恶的行径。
      “哼。”乔遇双手背在后面,睥睨的看着他,虽然查出来了但他依旧不信,“在胡言就割了你的舌头。”
      齐若云躺着不能动,胸前的伤痛的有些喘不过气,自嘲的闭上眼。乔遇还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后觉着头疼也不去管他了,终究死不了。
      季渊安全地送回慕府,焦急的慕将军看到平安回来的季渊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番检查下来都没什么问题,命人准备热水和膳食。
      “爹,您能不能帮我派人去查查暗阁之主。”季渊眉目皱起,心里隐约升起不祥之意,自己还要抽时间回去问问自己的父亲有没有这事。
      慕将军心中一凛,“这事和暗阁有关?”
      “目前我也不清楚,还需要再查。”
      听季渊这么说,慕将军心里有了考量,斟酌一番后说道:“君清,爹送你出去,云京不安全。景行那边也不太平,你先去爹一个朋友那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
      “那爹怎么办?”
      “爹没事,他们还不敢动我。”慕将军拍拍季渊的肩膀。
      收拾完全后季渊写了封家信,吩咐身边的暗卫送过去,季老爷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错误的时间相遇竟然产生这样的后果,把实情都写在信中让人带回去,嘱咐季渊听将军的话先出去避一避,万事小心。
      当年派出去寻的人都说毫无消息,遍寻不到,后来自己也放弃了,现在照季渊的意思是暗阁阁主很有可能就是乔家长子,而刺杀的人便是次子。
      因着阁主一直不对外透露自己的名字,从而一直查不到,可是当时去向他求助时他也不曾展露半分相识的迹象,莫不是另有其人。

      边关两军对峙。
      漫漫黄沙,对面一身红纱罗群曼妙的女子手握弯刀,眉目半遮坐于白象之上,神情姿态犹如大漠中勾人魂魄的红衣女鬼。
      慕渝昂首挺胸手持红缨枪,英姿飒爽的坐在矫健的战马上,风吹过撩动额角散落的碎发,颊边还留着粉色的伤疤,怒目横视,讥诮的说道:“尔等是无战士了吗?成日的派女人上战场。”
      红衣女子熟练的舞着手中的弯刀,腕上的金玲叮铃作响,魅惑的眼眸闪过寒光,红纱下的红唇却发出动人的笑声用别扭的中原话语说着:“那还望将军手下留情。”
      “既然上了战场,就没有留情的份,动手吧!”慕渝夹紧马腹,一骑绝尘,两军厮杀。
      硝烟漫天,疾风猎猎,红衣与银甲纠缠在一起,弯刀和长枪刺、抵、转、缠。
      很快就横尸遍野,血流如注,女子的体力终究也是敌不过男子,渐渐的败下风来。女子踩在白象身上,脚上发出有节奏的铃响,白象应声而起怒哄一声甩出有力的长鼻,慕渝见势踏马而起,战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打翻在地。
      趁着空挡,女子又甩动手中的金玲,节奏又快又急,草地和后面的黄沙中皆发出沙沙的声音,五颜六色扭动的毒蛇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战马全都受惊的狂奔起来。
      慕渝见势不妙,立刻下令让所有人撤回,很多人在奔跑途中被毒蛇咬伤,来不及回城。
      女子站在风中,如同金玲般的笑声响起,大声说道:“慕将军,我们来日再战!”
      “林靳,迅速去搜集城里所有的驱蛇药,分给每一个将士让他们涂在身上,还有去找城里的所有大夫,一定要快!”慕渝快速走着,下着一道道指令,“斐乐行去查那个女的身份,看看是什么来头。”
      “是!”
      “是!”
      接到指令的人即刻去执行,慕渝把剩下的人召集起来做了简单的会议,全部结束后收到慕将军的密信:已安定,勿念。
      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深深地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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