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小啊青呀

25、第 25 章

　　夜里，树影绰绰，睡着的鸟儿从梦里醒来转着脑袋左顾右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城墙底下，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静悄悄地进了城，在屋顶上匆匆而过，很快就没了影儿。
　　“嘘。”带头的人让所有人噤声，缓步沿着墙角行进，不一会儿就闪进了屋内，蹲在隐秘的角落。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露出两个人的人影，慕渝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人就把窗子关上。角落里的人蹲了会才下令，一起悄声走进，靠近了便听见慕渝对着另一个人说到:“那女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还会招蛇！”
　　“臣也不知，蛮族多是些邪门歪道之术。”林靳朝窗边看了眼，语气中充满惊奇意味。
　　“这可如何是好？这又不是冬季。”慕渝用令人头疼的语气说着，“难怪冬日不见他们使用这招，原来在这等着呢！”
　　“可不是嘛，这些蛮人真是阴险。”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交换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继续胡侃，“要不用水淹？”
　　“你傻的吗，万一是水蛇呢！”慕渝说着顺势拍了林靳一脑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到，“用土啊！埋了他们。”
　　林靳用看白痴的眼神回敬他，“慕将军，你这方法听起来更傻。”
　　“那你倒是说个可行的啊。”慕渝转身坐到椅子上，双腿交叠翘到桌子上，悠闲地晃着，拿起茶盏呷了一口。
　　“那我们就要问问那里的人了～”林靳把目光投向窗户口，不怀好意的揶揄。
　　很快窗外就传来“呜呜”挣扎的声音，很快就没了声息，全给蒙倒了。
　　等全都利索的绑好后，齐齐拖进屋里，“回禀将军，一个没落。”
　　慕渝眼皮半抬，斜睨着昏过去的人，“全给我拖下去关起来，再找几个懂易容术的人办成他们，混进去。”
　　“是！”
　　所有人退下后，林靳笑着摇摇头，“看来这次又是我输了。”
　　“交银子。”一口喝完杯中茶，痞笑地伸出手。
　　无法，林靳从怀里拿出荷包，掏出一锭银子，“你是如何猜测到会有人来？”
　　掂掂手里的银子，帅气的收手放进怀里，“天机不可泄露。”
　　挑了四个机灵的士兵，扒下他们身上的衣服，经过精心的打扮后沿着他们来的路线回去。
　　四个人分头从四个方向溜进去勘察地形和敌军的布阵形式，主将营处在哪个位置，终于在高处看到主将的位置，四周都是护卫，靠近不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查探附近容易攻守的点，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湖泊水光粼粼。
　　士兵躲在一棵高树上，只瞧见月下湖中有一女子在戏水，岸边放着整齐叠好的衣物，还有许多的金玲。女子潜入水中直到湖泊中央才探起身子，雪白的臂膀在月光下莹莹发亮，撩动湿漉的发丝回过头勾人的妩媚一笑。
　　林间的响动也越来越清晰，明明没有风却到处都是沙沙作响的声音，士兵意识到不对，赶紧往回撤。
　　到处都是游曳的蛇，树干上、树枝处、草地里不管往哪里跑都是蛇，士兵拿出手中的剑去砍，就见蛇张大了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咬在他的剑上，眼睛像吃人的恶鬼。
　　士兵拼命地挣扎逃脱，还是没有逃出吃人的林子，那头女子披上薄纱，身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脚上的金玲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蛇亲昵的攀上她的腿，绕到肩头亲吻她的脸颊，乖巧的伏在她身上。
　　“瞧了我的身子就想走？你们中原人都是这般？”看着被蛇束缚住身子的人，女子伸出涂着豆蔻的手，挑起他的下颚，蛇瞳的眼睛冰冷的打量，“你要付出你的代价。”
　　手滑过脸颊，抚过眉角，最后停留在眉心，“你要为我所用。”话音落下士兵就觉得自己心口一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上去，眼睛逐渐失去焦距。
　　女子轻蔑一笑，念出咒诀，士兵又重新会聚神采，“去吧，找你的兄弟们汇合。”
　　“是，主人。”
　　“怎么样？”首先到达集合点的人向陆续到达的人问道，前后到的两个人郑重点头，表示没有问题都探查清楚，最后一个人姗姗来迟，喘着气说道:“查到了。”
　　“嗯。”带头的人眼睛扫过另外三个人，分布指挥，“你和我一起回去禀报，你们两个留下接应。”
　　“好的！”
　　两波人分头行动，被命令留下的两个人重新隐去自己的身影，藏在阴暗处。一起回去的便是刚才在湖边被发现的人，他安静的跟在那个人旁边，和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月亮被云层遮掩住，被控制的人从阴暗处走出来，脸上多了溅上去的血迹，他又从地上抹了一点土涂在脸上，伪造出死里逃生的样子，轻车熟路的原路返回。
　　天已经亮了，慕渝在房间里洗漱，准备去吃早点。
　　“我有事禀报，请兄弟通知一下。”
　　士兵去而复返，说道:“进。”
　　“少将军。”回来的士兵见到慕渝马上就跪了下去，真情实感的开始说路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出来之后被发现，兄弟四人倾尽全力也就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我发现他们的主将军帐搭在比较高的地方，四周都是守卫分批巡逻，那女人就住在那里。”
　　慕渝待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皱起眉头沉思，“那三人的尸体在那里？”
　　“就在我们跑出去十米之后，他们追上来，尸体现在应该也被他们处理了。”士兵说的悲恸，跪着的身子颤抖着哭泣。
　　“嗯...”慕渝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把玩桌上的茶杯，“下去好好休息。”
　　“少将军，你是不相信他的话吗？”那人前脚出林靳后脚就走进来了。
　　“哼，你说呢？”慕渝斜睨的看着林靳，“四个人死了三个，留他一个活着回来，也未免太厉害了。”
　　林靳发现慕渝最近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凡事儿总喜欢给人下套，“那你准备怎么做？”
　　“派人盯着他，一有反动杀。”慕渝把手中的茶杯磕在桌子上，声响不大不小却让人心悸，“让你准备的雄黄准备好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还差一些很快就能补上。”林靳毫不客气的坐下来蹭他的早点。
　　另一边季渊被慕将军安排妥当，连夜护送去了江陵城，却不知阴阳巧合下让季渊查清了当年乔家刺杀案。
　　来来回回终究是没离开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在经过江南的时候凑巧又遇见了自己家大哥，自从上次一见已经是有半年未见了，想想和慕渝也有半年多未见。
　　心里莫名委屈，鼻尖阵阵泛酸，在心里狠狠地说了两句负心汉，留我一个人在家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在家也收不到他的家信。
　　想着想着又替他担心起来，季昭在旁边看着他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忧愁的样子，安慰的说道：“小渊啊，别想太多，都会好起来的。”
　　季昭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弟弟从厌恶到喜欢，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做一些肤浅的安慰。
　　“哥，我就是想他了。”
　　“那哥带你去见他。”他自然是还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产生的爱意，但只要是弟弟喜欢，他就去满足他。
　　季渊撩动河中的荷花，荷叶下还有鱼儿在四周穿梭，有一只胆大的还凑过来嗅了嗅季渊的指尖，惹得他指尖发痒。收回手用帕子擦干净，望向站在船头的季昭:“哥，我就是说说，他在边关打仗，去了也帮不上忙。”
　　季昭转过身瞧他，见得季渊眼中水波流转，温润如玉，眼眸半垂明明是想的紧了，却还是为那个人着想。季昭蹲下身，手肘放在膝盖上，手心撑着下巴，微微歪头打趣的说道:“你是我那个冷冰冰的弟弟吧？是谁连夜出逃的？谈恋爱就这么好？”
　　冷冰冰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扬起，“他很好。”
　　“咦～”季昭有点受不了的搓搓自己的手臂，“就当哥哥没问，我一个人静静。”
　　船还在荷花间前行，兄弟两手放在脑后仰面躺着，天上鸟群慢悠悠的飞过，船夫唱着渔间小调，时间在这间隙中就过去了。
　　“小渊你扮成哥去吧，哥替你留下。”船驶过桥下，再出来时船头的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船头上的一锭银子和未喝完的茶水，船夫继续唱着渔谣渐行渐远。
　　季渊被季昭拉着回了客栈，浑身都在抗拒，他不想哥哥冒这个险，看不停挣扎拒绝的季渊，季昭狠狠心一掌劈晕了他，“乖孩子，想他了就去找他。”换下彼此的衣服，兄弟两就是长得像季渊才有恃无恐的在外面用他的名字骗慕渝，这也方便了现在这时候。
　　客栈的门关上，季昭拿着季渊的折扇坐上去江陵的马车，还在客栈里昏睡的季渊还不知情，直到有人来敲门。
　　摸摸酸疼的后颈，“进。”
　　“公子，我们要出发了。”季昭的随行侍卫说道。
　　季渊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所做的事情现在变成他哥对他做的了，环顾四周也只有一个包裹，是季昭留下的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好好扮演哥哥。咬紧后槽牙才忍住没骂出口，把纸条放在茶杯里烧了。
　　“走吧。”
　　“二公子，大公子走之前让您好好享受这趟行程。”
　　“你知道你不拦着他，让他胡闹！”季渊气急败坏，“他要出什么意外怎么办，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
　　他哪里敢啊，他拿我心仪的人威胁我，侍卫在心里大声哭泣面上又不敢说，只得怯怯“大公子说他想尽哥哥的责任。”
　　季渊生气的往前走，不再搭理他，门口看到他出来的下人们恭敬地牵过马说：“公子，出发了。”
　　无法，现在去追季昭是追不回来了，季渊只能硬着头皮上马，脸臭的让人退避三舍，一行人拉着货跟随季渊出发，在季渊走错路的时候及时提醒。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改了目的地，是公子自己说的要去边关支援，结果走错路的也是他。
　　被指出错误的季渊头都要埋到马背里去了，他怎么知道这路怎么走，他从来没有走过商，哥哥这次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另一边季昭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他熟悉弟弟的一举一动，关上门的瞬间就冷下脸，不笑的模样比季渊更冷上几分，又因少言寡语减少了说话的机会，更难被人认出来，倒是省了他很多事情。
　　可能是秘密送出的原因，季昭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问题，平平安安到达江陵城，入住之后就做了个白天不出门，晚上行千里的人，去调查那二十多年前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