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三国之妖妃关银屏》程蝶仙

9、九 昨夜见军帖

　　听了樊氏的话，厉合还搞不清楚情况，柳伯钦已经按耐不住说：“细柳营？那不是我们苗族男子冬天进行军事训练的地方吗？娘你为什么要银屏这个汉族女孩去那里？”
　　樊氏胸有成竹：“为娘自有道理。昨夜为娘收到沙摩柯酋长传下来的军帖，要征召你去细柳营军训。为娘觉得，如果真送你进军营，恐有不测，也难以消除娘的顾盼之忧，所以不如让这个丫头片子代替你去，把你留在我膝下的好。”
　　沙摩柯？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了。历史记载，这沙摩柯是五溪蛮夷的首领，章武元年七月刘备东征伐吴的时候，“将军吴班、冯习自巫攻破异等，军次秭归，武陵五谿蛮夷遣使请兵。”沙摩柯主动要求归顺刘备，刘备也“遣侍中马良安慰五溪蛮夷，咸相率响应”。沙摩柯的这支助军，果然也起了很大作用，三国演义中记载，吴国猛将甘宁，就是被沙摩柯一箭射死的。虽然在之后的夷陵溃败中，沙摩柯也死于乱军之中，但沙摩柯一个少数民族头领，也能为蜀汉尽节，怪不得后世毛宗岗称赞他“番将能为汉死节，死为汉之忠臣”。
　　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走到沙摩柯的地盘上了，厉合很高兴，因为自从她穿越以来，碰到的不是糜芳这样的叛徒，就是樊氏这样的敌人，现在终于听到一个亲蜀的名字，和他产生联系了，厉合怎么能不高兴呢？
　　不过厉合兴奋之余又想到，樊氏柳伯钦这些人，都切齿痛恨刘备关羽集团，他们的头领沙摩柯又怎么会亲属呢？现在是建安二十四年冬天，距离章武元年七月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看来这一年半的时间内发生了不少变化，改变了五溪蛮夷的拥护倾向。
　　啊，这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给我的任务和机会？让我像师公诸葛亮改变东吴降曹的决策一样，也改变五溪蛮族反蜀的倾向为亲蜀，出兵助刘，等到沙摩柯和刘备两军会师的时候，已经通过历史识破陆逊诡计的自己，就有机会面谏刘备，助蜀军反败为胜，最终一举扫平江东？
　　虽然之前的失败经验告诉她，想改变历史进程没那么容易，但想象中的光辉前途，还是又让厉合兴奋起来。再说让五溪蛮夷亲蜀可是符合历史进程的，至少这一步自己做起来会事半功倍吧。
　　厉合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柳伯钦已经又开始了询问：“娘，冬闲时节，我们部落趁机整军练武，不是寻常事吗？以前几乎每年冬天都要搞一次，有什么危险呢？”
　　樊氏回答道：“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特地下了军帖，而不再是口头通知，严肃正规了很多。为娘猜想，或者跟荆州之主由关羽变成吕蒙有关？”
　　“娘的意思是，关羽固然横征暴敛，难道吕蒙也是一丘之貉，所以我们苗蛮要加强武力防范他？”柳伯钦脑子转了一下。
　　“不，吕蒙军的军纪还是很好的，”樊氏回答颇为冷静，“据说东吴军进入荆州后，吕蒙下令擅取百姓一物者斩。其同乡取民间箸笠以盖铠甲，蒙曰：“吾固知汝为覆官铠，然终是不应取民间之物。”叱左右推下斩之，枭首传示毕，然后收其尸首，泣而葬之。自是三军震肃。荆州百姓也作诗称赞吕蒙说：一笠覆官铠，犹然遭重刑。荆州万民心，从此俱安宁。”
　　“既然东吴大军秋毫无犯，万民归心，那我们还担忧什么呢？”柳伯钦又疑惑不解了。
　　“傻孩子，你到底太年轻了。孙权和吕蒙都不是慈善家，他们夺取荆州的根本目的，还是掠夺资源和人口，他们现在做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初来荆州，立足未稳的收买人心之举罢了，后面他们必然露出压榨的真面目。就像刘备，当初攻下荆南四郡的时候也是收买民心，但后来还不是盘剥压榨的真面目。再说东吴集团一向残忍虐杀少数民族，江东的山越之民不知被他们杀死多少，在他们看来，我们苗族也是山越一般的蛮夷，所以又怎么能奢望东吴会爱护我们苗蛮呢？”
　　柳伯钦呆住了，半晌才说：“死了一个关羽，又来了一个吕蒙，看来还是换汤不换药，我们苗族的苦难什么时候能终结呢？”
　　“所以我猜测，沙摩柯酋长会趁着吴蜀两国交战，荆州易手的混乱局面，或起兵，或自立，总之今年的演武和往年相比肯定大有不同，这也是为娘不愿意送你去军营冒险的原因。”
　　柳伯钦对厉合余情未了，并不同意；厉合虽然知道此次当花木兰也是颇多艰险，然而唆使沙摩柯起兵帮助刘备击败陆逊的光辉前景吸引着她，让她最终应承了下来。
　　樊氏笑道：“傻小子你还拦阻为娘，你看人家关三小姐自己主动答应了，真是虎女鄢嫁犬子啊。”这时候还不忘拿出已死关羽的名言讽刺她。
　　厉合当然听出对方话里的讥讽之意，但落魄之时也没法计较了，只能说：“樊夫人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让我代替你儿子参军了，所以你多次放过我，最后还主动说自己是河北真定人来点醒我？”
　　樊氏点点头，“不错，要不然以我对关羽的仇恨，你早死好几次了。”
　　“可是你第一次放我的时候，要是我趁机逃跑不回来，你不是计划落空了？”
　　樊氏笑道：“你老爹关羽一向眼高于顶，你又从小娇生惯养，心比天高，你能甘心受辱？所以我断定你必然会回来报仇。”
　　“没想到我的一切行动，都逃不出你的算计之中，”厉合有点沮丧，“不过我虽然愿意代替我儿子去参军，但毕竟是个女儿身，男扮女装去军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樊氏并不惊慌，“你假扮成一般的男人当然一眼就被识破了，但我儿子长得清秀端庄，你一个女人扮成他，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厉合这才反应过来，柳伯钦原本就是个帅哥小鲜肉啊。当代的鹿晗蔡徐坤王源等小鲜肉都是男生女相雌雄莫辨，那么柳伯钦这样的古代小鲜肉，自然也和女子颇为相像。
　　而且因为关羽身高九尺，“贱躯颇重，马不能载”（曹操因此相送赤兔马），所以关银屏也不是一般娇小玲珑的女孩子，而是身长修丽大骨架的欧美身材，身高也和男人仿佛，再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最后女孩子的厉合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一位英俊少年。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或许受遗传的影响，关银屏虽然才十七岁，但身材已经发育的很成熟，特别是脖子下的重点部位，更是高高耸立。关银屏本身的青云流鳞甲，也是像瑜伽服一样是贴身勾勒身材的，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破绽怎么办呢？
　　樊氏先是感叹：“怎么百密一疏忘了这一点，不过你这小丫头的身材也太惹火了。”接着又说：“我不甘心半途而废。”
　　说着取过了青云流鳞甲来细看，道：“这盔甲是孔雀金线织成的的。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就像界线似的界密了，只怕还可混得过去。”柳伯钦笑道：“孔雀线现成的，但这屋里除了娘，还有谁会界线！”樊氏道：“说不得我挣命罢了。”柳伯钦忙道：“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樊氏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
　　樊氏便命柳伯钦帮着拈线。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像，若补上也不很显。”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容易补完了，说了一声：“补虽补了，到底不像。——我也再不能了。”
　　厉合心道：红楼梦里的晴雯补裘，大概也是这样子吧。再将补好的青云流鳞甲穿上，这番经过改动，胸前的破绽就被衣甲掩饰住了，外人看了只觉得一马平川。厉合心中暗笑道：没想到女扮男装这么麻烦，只是那花木兰应该是个平胸吧，怪不得让同样平胸的刘亦菲去扮演呢。
　　大家都笑道：“总算完成变装了。”厉合却感觉臀部勒得生疼。原来她的盔甲本是修身型的，现在又为了掩饰前半身而总体前移了，后面自然就更紧绷了。这样一来，原本就是欧美身材的厉合，即便赶不上美国的卡戴珊，视觉效果也比中国臀神高倩、宋昱欣、小辣椒等人更惊人了。
　　唉，厉合想到西游记里孙悟空和二郎神斗法，变成一座山神庙，只有尾巴无处安放，露出破绽；后来又在狮驼岭上因为猴子的红屁股，被金翅大鹏识破伪装。自己完美的女扮男装，也是臀部不像，哪个帅哥小鲜肉有自己一般的丰满大pp？只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以后多加注意了。
　　经过一番忙碌，已是日暮时分，樊氏说：“明天你就要去投军了，早早睡下吧。”安插他在里间，晚夕同他一处睡。他儿子柳伯钦，笼起头去了，外间支着床睡。晚间等的樊氏睡着了，厉合却想：我扮成柳伯钦，替他从军，这一去恐怕再也难见面了，现代人还讲究打个分手炮，何况他对我确实有情谊。想到此便心里不安分起来，推下炕溺尿，走出外间床上，和柳伯钦两个干，摇的床子一片响声。被樊氏醒来听见，问那里响。柳伯钦道：“是柜底下猫捕老鼠响。”樊氏睡梦中，喃喃呐呐，口里说道：“只因有这些麸面在屋里，引的这扎心的半夜三更耗爆人，不得睡。”良久，又听见动旦，摇的床子格支支响，樊氏又问那里响。柳伯钦道：“是猫咬老鼠，钻在炕洞下嚼的响。”婆子侧耳，果然听见猫在炕洞里咬的响，方才不言语了。厉合和柳伯钦干完事，依旧悄悄上炕睡去了。有几句双关，说得这老鼠好：你身躯儿小，胆儿大，嘴儿尖，忒泼皮。见了人藏藏躲躲，耳边厢叫叫唧唧，搅混人半夜三更不睡。不行正人伦，偏好钻穴隙。更有一桩儿不老实，到底改不的偷馋抹嘴。
　　次日天明，樊氏喝令厉合起来烧火做饭，厉合也只得从了。用过早膳，樊氏说：“你不知路径，我送你去细柳营吧。”柳伯钦也要跟随相送，樊氏骂道：“傻子，她假扮你，你再同去，让人看了岂不就有两个柳伯钦了？快快回屋。”柳伯钦无奈，只得洒泪而别。厉合此时也有些感动，于是便趁两人相拥作别的机会，在耳边悄悄告诉柳伯钦，昨天哪里哪处我杀死了一头熊，虽然熊掌让我吃了，但剩下的熊肉熊皮也值不少钱，你找机会捡了回来吧，别让别人抢先捡走了。
　　于是厉合樊氏两人，离开柳家，牵着那匹桃花马，取大路投南而去。走了两日，面前一条大河，樊氏说：“你知道此河名称吗？这就是五溪之一的酋溪。”
　　厉合上辈子熟读诗书，当然知道李太白的名诗：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便回答道：“五溪我知道，分别是雄溪、满溪、酉溪、儛溪和辰溪，都是沅水的支流。五溪之中，酉溪最长，这样看来酉溪流域，便是五溪蛮夷的聚集地了。”
　　樊氏嘿嘿冷笑，“你们汉人果然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五溪之中，酉溪最长不假，但我们部落的酋长沙摩柯，却不是五溪联盟的盟主，所以五溪总聚集地怎么会在酋溪附近呢？”
　　厉合很惊讶，三国志资治通鉴等历史书上明明写沙摩柯是五溪总酋长啊，怎么只是总管一溪，五溪总盟主另有其人，这是怎么回事？好在樊氏继续跟她解释。
　　樊氏说：“五溪之中，酉溪孤处北部，其它四溪却团聚于南，所以虽然合称五溪，但我们酉溪和其它四溪的关系也一向疏远，也因此虽然单个比拼，酉溪的实力比任何一溪都更强，但他们南方四溪抱成一团，这总盟主的宝座，便永远不会让我们酉溪来坐了。”
　　厉合一听，顿感头疼：原本以为沙摩柯是五溪总盟主，说服了他亲蜀就完事了，现在看沙摩柯只有一溪实力，总盟主也不是他，莫非自己要先帮他取得总盟主的位子，才好结集五溪兵力出兵助刘？
　　好麻烦，而且这五溪之间，看样子也是彼此勾心斗角，就像笑傲江湖里的五岳剑派一样，说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实际各个心怀鬼胎。先不说帮助沙摩柯从老奸巨猾的对手手里夺取总盟主多么困难，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普通小兵，和酋长沙摩柯之间也隔了很多层呢，即使想帮他，又怎么能接近他呢？
　　厉合还在想着心事，忽听樊氏叫了一声：“看，前面就是细柳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