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三国之妖妃关银屏》程蝶仙

10、十 可汗大点兵

　　听了樊氏的话，厉合抬眼望去，果然前方远处聚集了人众，陈列些刀枪，挥舞着旌旗，传播些呐喊。厉合不由说道：“看来这就是酋溪兵众的聚集地细柳营了。”
　　樊氏回应道：“正是。沙摩柯酋长一声令下，酉溪的所有壮年儿郎纷纷前来应卯，总数约有两千多人呢。从此以后，你就要和这两千人在一起生活了。”
　　厉合默默盘算着：《三国志》注引《魏书》中说：癸亥，孙权上书，说：“刘备支党四万人，马二三千匹，出秭归”，但是这四万人，是分为了两部分的，一是吴班张南冯习率领的蜀军本部三万人；二是沙摩柯率领的五溪蛮兵——由此可见五溪蛮兵总数约有一万人。一万人再分为五部分，那么酋溪一溪有两千人的兵力是非常合理的。
　　虽然自己上辈子当村官的时候，一个村里也大概有一千人，但老弱病残居多，也难有聚集一起的机会，更不用说和这么多人一起生活了，然而现在自己却不得不面对军营群居这个问题。
　　厉合有一些激动，也有一些害怕，真刀真枪的铁血三国时代自己终于要亲身经历了，然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小兵，就算扔进这两千蛮兵里也不起眼，自己这一介浮萍真的能在三国乱世中建功立业，成就梦想吗？
　　樊氏见厉合长久不语，便问道：“想什么呢？不会是想到马上要进军营，害怕了吧。你不是威震华夏的关羽的女儿吗？”
　　“笑话！”厉合不能容忍对方奚落自己和自己的偶像，“我爹当年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都没怕过，我会因为仅仅去参军而害怕？既然如此，我去也。”说着跳上了桃花马。
　　樊氏连忙叫住她：“你忘了拿军帖了，没有军帖，怎么坐实你是柳伯钦？”说着把沙摩柯的军帖递给了厉合。厉合又要走，樊氏却叹了口气说：“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厉合又跳下马问道：“还有什么事？”樊氏却把她从大路上引开，走入密林之中，才开口说道：“说实话，你能在我手下走三十招，武功是没有问题了，放眼天下要论单打独斗，能胜过你的人寥寥无几。但问题是大军作战不是单打独斗，会发生各种各样仅凭武功难以处理的问题和危险。另外你可能以前总是富养在江陵城关府中，江湖经验严重不足，这些都是令我担忧的地方。”
　　废话，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厉合在心里吐槽。金庸名著《倚天屠龙记》中明确写道：群雄先前均想纵然杀不尽鞑子官兵，若求自保，总非难事。但适才一阵交锋，见识到了元军的威力，才知行军打仗，和单打独斗的比武确是大不相同，千千万万一拥而上，势如潮水，如周芷若这等武功高强之极的人物，在人潮中也是无所施其技。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乱砍乱杀，平时所学的甚么见招拆招，内劲外功，全都用不着。待见元军退去，群雄纷纷议论，才明白为甚么前朝尽多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之士，却将大好江山沦亡在鞑子手中。
　　由此可见武功对军队基本没用。至于江湖经验，穿越后的现实毕竟和想象中的不同，自己连走个路都会掉向，经验只能说是零了。也正是因为自己自知弱点甚多，所以刚才自己也感到害怕。
　　不过厉合嘴上却说：“你的本意不就是想让我当你儿子的替死鬼吗，我在军中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死，不都正和你心意吗？”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既然是我引入兵营的，我就应该对你负责。”樊氏平静地说。
　　为何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关心起来了？厉合迷惑不解，随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养了只小鬼，想相送于你，让它助你排忧解难，你意下如何？”
　　养小鬼？厉合听到后惊诧不已。湘西苗族一向以下盅、赶尸、养小鬼等神秘法术闻名天下，厉合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也有陈宝莲、杨幂等明星养小鬼的传闻，自己还曾经在空暇时对于各种法术钻研过一番，但是接受了唯物主义教育的自己，本心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现在居然真有人养出了小鬼，还要送给自己，厉合当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樊氏见厉合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便又说道：“其实这只小鬼也是有来历的，他是我和赵云的孩子。”
　　厉合虽然知道养小鬼需要拘提一个冤死的童魂才能驱使，但自己的师傅赵云怎么会和樊氏有孩子？《云别传》中说：范寡嫂曰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云辞曰：“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三国演义》中说：云饮微醉。范忽请出一妇人，与云把酒。子龙见妇人身穿缟素，有倾国倾城之色，乃问范曰：“此何人也？”范曰：“家嫂樊氏也。”子龙改容敬之。樊氏把盏毕，范令就坐。云辞谢。樊氏辞归后堂。——总之无论是正史还是小说，樊氏和赵云最大的交集不过是“与云把酒”，把酒就能把出一个孩子？
　　于是厉合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傅怎么会和你有孩子？”
　　樊氏红了脸，片刻后接着说：“那天我给他把酒，他喝醉后，我越看他越喜欢，就没把持住，于是就有了孩子。”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超级狗血！厉合突然联想到电视剧新三国，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赵云在赵范殷勤相劝下，大醉如泥。醒来后已经躺在了床上，床边樊氏正在服侍。
　　如果按照新三国的逻辑，寡居久旷的樊氏，见到“身长八尺，姿颜雄伟”，长得像著名影星聂远一样英俊的赵云，按耐不住，趁醉对他下手是非常有可能的。但自己上辈子就批判过《新三国》这部电视剧，因此尽管当事人叙述的跟新三国描述的一致，厉合也不愿意相信。
　　哼，我怎能不相信历史，却去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厉合心里暗想到：待我再问你。于是又问道：“后来又怎样了？”
　　樊氏说道：“赵云对我始乱终弃，我名节已丧，在刘备统治下的汉民之地已经无法立足，于是只能逃到五溪苗蛮之处。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方设法生下了孩子，因为那时的我还有幻想，我幻想着即便赵云不接受我，但或许孩子能改变他的想法。”
　　“等一下，”厉合连忙打断道，“你是趁醉和我师傅上了床，并不是他的本意，怎么能说是对你始乱终弃呢？”厉合这样说，一边在心里吐槽，怪不得上辈子网络中流行一句话：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果然帅哥小鲜肉容易失身啊。
　　“就算他对我没责任，但孩子是他亲生的骨血吧，难道他不应该负责？”
　　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上辈子的现代社会中，对于女性可不可以打掉被强制所怀上的孩子，都颇有争议，现在性别一换，评论过万更是不好回答，厉合只好岔开话题，“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后来又出了什么变故，孩子夭亡了？”
　　“后来我听说，赵云自己一个出身卑微的杂号将军为了向上爬，厚着脸皮娶了偏将军都亭侯并州牧请封汉中王表中排名第一，同是又是坑爹叛乱屡降屡叛n姓家奴道德败坏杀人魔王的马超的妹子马云禄，我就心凉了半截。后来赵云与结发之妻之子赵全定，拿着当年他爹留给他妈的信物青釭剑，千里迢迢赶去认父，而赵云为了讨新欢马云禄的欢心，干脆杀妻灭嗣，我的心就彻底凉了。赵云对曾经山盟海誓的结发之妻的儿子都能下毒手，我这个露水情缘的孩子又岂能幸免？我绝望了，最后我干脆亲手掐死了他，免得他再在世上受苦。”
　　樊氏的话，在厉合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因为她无法否定，樊氏的话绝大多数都是真实的可以验证的。比如无论蜀汉脑残粉怎么吹捧赵云，赵云在刘备手下一辈子也只干到五品诩军将军；比如虽然三国演义美化马超为报父仇而兴兵，然而真实历史是马超坑爹造反害了老爹马腾的性命。还有一些话虽然没有史料明文记载，但起码逻辑自洽，比如马超确实道德败坏声名狼藉，那么赵云为什么非要觍着脸娶她的妹妹马云禄呢？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杂号将军赵云想借助大舅哥的大腿往上爬；又如赵全定确实千里寻夫，然而历史中记载赵云的儿子只有赵广赵统，那么最大的可能，或许也是唯一的可能，就是赵云确实为了讨好新欢马云禄，杀妻灭嗣了。
　　毕竟和马超臭味相投的赵云派出的杀手，肯定不会是韩祺那样的义士；而既吃过猎户刘安老婆的肉，又在广陵大吃特吃人肉的真·吃人恶魔刘备，显然也不会像包龙图一样主持正义。所以尽管赵云做了陈世美相同的事情，但他的结发之妻和亲生儿子赵全定，显然没有秦香莲一样的运气。
　　突然厉合惊醒了：之前樊氏和柳伯钦痛骂刘备关羽诸葛亮等人时，自己虽然觉得他们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但不能反驳并不代表认同；现在樊氏再骂赵云，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顺着她的逻辑走了。自己不是蜀汉脑残粉吗？之前明文记载的对蜀汉不利的史料——比如关羽擅取孙权湘关米和威胁打东吴，自己都能恬不知耻嘴硬说是假的——因为如果承认关羽擅取湘关米，孙权吕蒙所谓的背刺就是正义的回击，关羽之死是破坏联盟的罪有应得。然而现在的自己怎么也跟着蜀黑的思路跑了。这个和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现实世界，真的是三国时代吗？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三国时代。
　　樊氏见厉合良久没有接话，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杀死孩子后，本想自杀，然而柳伯钦的父亲及时出现救了我，我就嫁给了他。他是苗人，会养小鬼的法术，我跟他学会后，便将我的死孩子的冤魂拘来，又借助半空飞的老鸦屁，紧水负的鲤鱼尿，王母娘娘搽脸粉，老君炉里炼丹灰，玉皇戴破的头巾要三块，还要五根困龙须等法物，才练成了他，现在我准备把他送给你。”
　　厉合也想赶紧结束蜀国众人善恶的问题，于是连忙接过小鬼的话题说道：“你的小鬼，对我有什么用处呢？”
　　樊氏说：“小鬼这东西，本是魂灵所养，因此他无色无味，无轻无重，无触无觉，除了他的主人外，其他人都目不能见，耳不能听。”虽然樊氏的话说的玄妙，但前世是化工专业的厉合还是很容易理解，不就是电场或者磁场这类没有质量，但也能作用于事物的特殊物质嘛。
　　樊氏接着说道：“因此小鬼的用途，主要在于穿门入户，打探情报，正因为你最大的缺点是江湖经验不足，所以我觉得，送你一只小鬼，让他提前帮你打探情报，是有用处的。”
　　简直是太有用途了！厉合心中又高兴起来，这小鬼就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被敌人发现的斥候啊，自己需要什么情报，都可以靠他提前打探。想到这里厉合又兴奋起来，别人穿越，都是大开金手指，借助金手指在穿越世界中大杀四方。自己穿越，却是半根金手指也没有，所以穿越以来命运多舛。现在自己有了小鬼这个金手指，相助蜀汉复兴汉室的愿望看来很容易实现了。
　　然而冥冥之中厉合也认识到：自己之所以能有这个小鬼，原因也是因为上辈子自己怀的那个试管婴儿，自己穿越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穿越，变成自己身边的小鬼。
　　不过厉合想了想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樊氏冷笑道：“因为你是赵云的徒弟。”
　　厉合愣住了，接不上话，接着樊氏又传授给她用法：原来小鬼被拘谨在一个玛瑙石的小瓶中，只要打开瓶盖，便能放出小鬼。樊氏又传诵了一套指挥修炼小鬼的功法，厉合本有慧根，故而过耳不忘。樊氏又说：“这小鬼也有能力等级之别。因为换了主人，你只能从最原始的第一级开始重新练起了。第一级的小鬼，能窥测的活动范围，也只有主人周边的十米之内。”
　　原来活动范围只有十米啊，厉合有些失望，不过好歹以后还能修炼升级。厉合准备拜别樊氏，樊氏突然说：“这个小鬼，到底是我亲生骨肉的魂灵，他日你功成名就之时，希望你还能放了他，让他投胎转世去吧。”
　　一瞬间，上辈子怀孕试管婴儿时的那种母爱又回到了厉合身上，她有些失声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等我用不到他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找个高僧大德度化了他。”
　　说着厉合转身离去，然而没走几步，突然一声响，她猛然回头，却发现樊氏已经摔倒在地，那原本像唐嫣高圆圆黑泽志玲一般美丽的中年美妇的脸，也在迅速衰老褶皱干瘪中。厉合大惊失色，忙问缘故，樊氏苦笑道：“这就是我将小鬼转送给别人，所应得的下场。”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厉合大喊道。
　　“因为你是赵云的徒弟。”樊氏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了这句她曾经说过的话，然而很快她就变成一具干尸，进而变成一堆白骨了。
　　厉合踌躇了一会，还是用青云断水刀挖了个坑，把樊氏的尸骨掩埋了。
　　。。。。。。
　　经过这番波折，她再去细柳营报道的时候，就有些迟卯。门丁破口大骂：“柳伯钦你这个小白脸，平时就跟你那个汉人继母学了些娘娘腔，半点阳刚之气也没有，现在酋长亲自下达的召集令，你都磨磨蹭蹭迟到了，你该当何罪！”
　　看来柳伯钦在酋溪部落中名气还挺大，也难怪，他继母樊氏是个美貌的汉人女子，他本人也长得像吴磊王一博易烊千玺等小鲜肉般英俊，在苗蛮部落里自然很是亮眼。
　　这时营中的那两千苗族蛮兵，听到动静，纷纷走出来看热闹，厉合偷眼看时，这些蛮兵皆是青眼黑面，黄发紫须，耳带金环，蓬头跣足，身长力大之士。具体怎生结束，但见：头披乱发，脑后撒一把烟云；身挂葫芦，背上藏千条火焰。黄抹额齐分八卦，豹皮甲尽按四方。熟铜面具似金装，镔铁滚刀如扫帚。掩心铠甲，前后竖两面青铜；照眼旌旗，左右列千层黑雾。疑是天蓬离斗府，正如月孛下云衢。
　　这两千人听到门子和厉合争吵，纷纷嬉笑相劝，然而劝着劝着有些人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口中也夹带些促狭之语。
　　厉合心说不好，自己上辈子当村官时，见过许多农村老光棍，每次他们看相貌平平的自己，都像饿狼一样眼泛绿光。新时期的农村尚且如此，三国时代的蛮族更是可想而知。长期得不到发泄的他们，恐怕早就不在乎男女了。况且自己虽然现在假扮成男人柳伯钦，但柳伯钦本就长得漂亮像鹿晗一样雌雄莫辨，那么这些蛮兵现在调戏自己的目的，也就不问可知了。
　　蛮兵越簇拥越多，身体也离厉合越来越近，他们黑压压的身躯挡住了阳光。自己怎么才能逃出这两千蛮兵的魔掌呢？最后一线阳光在厉合眼前消失前，厉合一直都在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