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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问号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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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信号迅速撩拨了沈言宁的神经,通过一系列反射衍生了莫名其妙的一股熟悉感,沈言宁眉眼紧拧,反嘴一个疑惑:“小罗?”
对方没有回答,沈言宁一向擅长先发制人,奈何这东西无声不成形的缘故,沈言宁猜不到它的定位。
光打在楼道的墙上,通过反射将沈言宁笼罩起来,光影颜色腥红,乍一看就像四周被泼上了鲜血,伴随着一股诡异的气流晃动起来,造成视觉神经的压抑和紧绷。
然而刚刚没蹦完的迪造成了一股短暂缺憾,沈言宁触景伤情的脑袋里无限循环——
先上dj,先上dj,不然要凉了。
撞鬼后才是真的凉了。
就在沈言宁漫不经心的到处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一道凉风从胯/下光速掠过,偷袭了她的屁股。
自诩只有调戏过别人的不良总裁沈言宁有总被冒犯的愤懑和羞耻,夹杂着一点被刺激的愠怒将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操???”
“呵呵......”静谧的甬道里荡漾出一阵少女的轻笑声,音色空灵而纯净。
沈言宁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呵呵呵呵呵呵......”那声音向着楼梯口移动了,连周围的红光都随着渐远的声音而变得黯淡起来。
沈言宁对着这个雌雄莫辨的生物产生了浓厚的探索兴趣,迈开长腿跟着声源走,还一边用着不正经的语气挽留道:“哎这么晚了,妹妹不留下来住一宿吗?”
对方仍然拒绝了沈言宁的回答,整个楼层回荡着空洞森然的笑意,楼层甬道渐渐泛起了白雾,模糊不清,连楼梯的轮廓都变的隐隐绰绰。
沈言宁顶着一连串的问号向着褪去的红光走去,摸索着楼梯扶手想要下楼梯,就在迈下阶梯的第一步,她失足落空了。
“阿西。”沈言宁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翻滚下来,扎扎实实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而床头柜上的手机叮铃铃地响得跟夺命曲一样唤个不停。
沈言宁反手摸到了手机,满屏的未接电话提示让她瞬间恢复神志,她回拨了回去,起床气能顺着电话线穿梭似的,显得语气十足慵懒和不耐烦:“又什么事?”
对方显然是一脸懵逼,整理了一下复杂的思绪开口道:“沈姐,你又睡到中午了,怕不是又做噩梦了?”
沈言宁下意识皱眉,大脑飞速旋转思考,这个梦她已经做了整整十年了,十年前她还是个稚嫩的少女,现在都过三了仍然摆脱不掉。这么多年来,电话那方一直认为沈言宁或许是压力过大,并且强烈劝谏去看心理医生。
沈言宁得到自己的结论后不满意,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不去。”
对方感觉有点谜:“不去什么?沈姐,您今天不是要去医院看你侄女吗?”
沈言宁脑子有点瞬间短路,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昨晚不是说你今天别来烦我吗?”
小罗无语了:“沈姐您又产幻了??您昨晚蹦迪喝醉的时候是说的今天要去医院看侄女啊?说什么估摸着这两天祁大小姐临盆...”
沈言宁脑子彻底短路了,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昨晚什么时候喝醉了?”
小罗彻底服了:“沈姐,我恭候您已久了,而且现在有点赶时间,我觉得您可以先下楼来我车上叙叙旧,再来跟我辩论。”理直气壮的说完后还很争气的挂了电话。
留下沈言宁胡乱的薅了一下干练的短发自言自语道:“操,什么跟什么?”
楼下的小罗坐在车里,开着车窗户,小臂倚在窗户上,十分嚣张的模样,看着沈言宁下楼了,又老老实实的坐端正了。
沈言宁换了一身清爽的灰色休闲西装搭配卡其色宽松裤,优雅而不失气度,气质浑然天成,就是没有什么女人味。
小罗摸着方向盘有点如坐针毡道:“沈姐,您来了啊?”
沈言宁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风轻云淡的开口:“嗯,刚刚有人说要跟我叙叙旧,于是我赴约了。”
小罗一边发动车一边解释道:“不是沈姐,您是不是每次做了梦都会失忆啊??”
沈言宁才睡醒没多久,起床气都挂在脸上,一个大写的烦,整个人邪魅劲儿提拉不起来,整个人目视前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知道个屁,几年的努力终于撼动了企业龙头的地位,虽然还有传闻的推波助澜,她本应该是风光无限好的,反而最近整个人就一神情恍惚。
小罗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沈言宁,没懂她的意思,又反问道:“姐,您这一上午还没睡够呢?”
沈言宁睁开眼,冷哼道:“你可以停止踩油门,然后安全靠边停一下车,我最近学会了新的一套按摩手法,想给你试试。”
小罗脖子一缩,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规规矩矩的闭嘴继续开车。
A市的特级医院的妇产科里,一个容貌倾城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新生儿,正沉浸在亲子的欢乐时光中,然而坐着的男子却烦躁不堪,他眼球周边布满血丝,疑是疲劳过度天干气躁,眼白也泛黄。他仿佛是被人打断了沉思的余地,低声抑制着母女的欢愉。
“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女人刚生完孩子不久,气色还有点虚弱,但是骨子里面侵入一种别样的气度,说话也变得比以前更沉稳一些:“好,可以。”于是哄着怀里的宝宝入睡。
趁着孩子睡着。女人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去婴儿床中,与这位略显颓靡的丈夫开门见山道:“是个女孩,怎么,让你失望了?”
这男人使出浑身的耐性回答道:“没有。”但是眼神却从未落致婴儿床,显然是在撒谎。
女人的眼下红红的,同样收回了目光,有点失望和逞强道:“没有,那没有你烦躁什么?”
男人皱眉,耐心一点点的消逝,但还是极力隐忍着脾气哄着:“公司里的一点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人指着摇篮冷哼道:“昨晚我生她的时候,我一晚上都没有看到你,你也是在公司?是,也难怪,在你眼里,公司就是比我母女两重要一些。”
男人虽然颇有风度的沿着床沿站起来,但是却冲着她无情的低吼着:“够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你知道现在叶氏集团有多岌岌可危吗?!他是我爸的毕生心血!而我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能够站在这里陪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女人突然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原本束好的头发抓得凌乱至极,顺着脸颊的泪水和汗迹黏糊的粘在两颊,待抬眸时,两眼已红肿。
她望着天花板,尽量把眼泪逼回去说道:“还真是一种恩赐呢,先不说我生产,但你可知为何我会突然生产,是因为你爸昨晚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去世,然而你还在这里关心叶氏集团。”
男人皱眉,感觉到了一丝晦气:“跟我讲这些东西做什么,你还嫌我不够倒霉吗?!我爸只有一个,现在还在打官司对峙,身体好好的?!什么心肌梗塞,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女人咬着一口白牙直视着这个对亲爹铁石心肠又冷血的男人,胸口起伏,气得直喘气:“张浪晟那可是你亲爹啊!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放肆一笑,竟然俯下身慢慢靠近女人的耳旁,冷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女人别过脸躲开他:“那你到底要怎样?”
男人起身,笑得很邪魅,像个十足的神经病:“我只需要看一下岳父的最近的一个表格就可以。”
女人眼里噙着眼泪,忍着极力的心绞痛呜咽道:“岳父?你以前不是这样叫的...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张浪晟强行扳过女人的下巴逼视着,说的话就像强行喂她吃下去的馊饭:“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叶氏集团已经衰亡了,没有回头的余地,我看一个小投标的数据,不过分吧?咱们夫妻一场,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你以前还对我百依百顺的呢?!”
女人没有回答,本来就娇嫩的皮肤被掐出了红印,用力试图挣脱却反而被张浪晟主动甩开,还被骂骂咧咧的侮辱了一番:“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别忘了沈氏集团以前姓什么!姓祁,沈言宁不过是一个外人,一头野心勃勃的孤狼!”
女人脖子差点被甩脱臼,声音已经因为哽咽而变得哑然,耗尽了对他最后的一丝容忍说道:“滚!我不想见到你!”
母女本是心有灵犀,婴儿床被母亲愤怒的情绪所感染,紧跟着哇哇啼哭。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动她!她可是你的亲女儿?!”
张浪晟举起了手掌准备对着奋不顾身拦截他的女人一挥而下,并咬牙切齿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受够你了,自以为是的东西。”
手臂半路被一只白皙的手截胡钳制住,对方开口就比他更嚣张:“张总裁,撒野又撒到医院来了?”
张浪晟低笑一声说道:“沈总,作为我的好妹妹,我奉劝你放手。”
沈言宁拉着手臂强行往与床沿相反的位置一扯,张浪晟被扯得往后一仰,差点没匍匐仰地。
沈言宁一眼都没有看他,背对着他冷哼道:“精神科左拐上楼,你好妹妹躺在右拐下楼的心脏科,不谢,要滚滚快点。”
张浪晟在沈言宁的梦里固然是强大的,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在沈言宁面前,却有着不堪一击的另一幅面孔,沈言宁知他懦弱渺小所以根本瞧不起他,也不屑于跟他计较。
张浪晟站稳后一言不发,用手指了一下床上的人,随后摔门而出,像这样就有多大出息似的。
沈言宁站在床边,身形修长的她,此刻站在祁捷的床边俯视着,显得居高临下。
祁捷拼命擦干眼泪掩饰狼狈,但是泪腺不由她指控,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别哭了,坚强一点。”沈言宁一向对哭的女生束手无策。
祁捷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在上流社会里趾高气扬了多年,就在沈言宁在职场圈内摸打滚爬的那些年里,她还在跟名媛们开着茶话会,家里人也从未让她受过气,后来有了张浪晟成了圈内的模范夫妻,有着令人惊羡的事业与爱情双丰收的一帆风顺的人生。
谁知道两极反转说来就来,这一朝一夕就会让人的成长历程得以升华。
高级单人间室内院房此刻静谧得可怕。
恰逢沈言宁的手机振动起来打破了沉寂,她往院房外走,指姆铺开接听栏,语气里尽是敷衍:“什么事?说。”
“沈姐,我给您提前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你看完孩子上顶楼来,我现在去给你订地方去了,你今天可是有饭局呢!”
沈言宁眉眼拧成一个川字,心想这小子就是暗度陈仓的要她来看心理医生的,伪装的肃穆散到九霄云外,迫不及待的口吐芬芳:“操?!”
小罗苦口婆心:“沈姐您冷静点,我这还不是为了您好,下午还要跟唐家千金约下午茶,晚上还有应酬,别一下子又喝醉了然后重蹈覆辙,第二天给董事会的老顽固解释您因为做梦迟到了,他们会信吗,怕不是基层又要谣传您做的是关于spring来了的梦哎...”
沈言宁无言以对,大白天,她能光天化日之下干出点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情?她自认为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竟然被这个毛头小子说的那么无地自容。
沈言宁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那你做事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电话那端一下子沉默了,组组半分钟酝酿情绪:“沈姐,您之前说好的等侄女出生那天你就回来的医院乖乖就诊心理科。”
沈言宁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一下最近灵异梦境的干扰,没想到电话线一下子就断了,剩下她独自美丽:“我...?...操。”
沈言宁回房绕到婴儿床旁,祁捷被刺激的下意识的起身拦着,像母鸡护崽一样,沈言宁见状耐心解释道:“别怕,我就看看她长得如何。”
祁捷的心也跟着枯竭,眼神空洞,幕后仿佛一潭死水,说起话来就像带刺的玫瑰:“反正跟你不会有一点瓜葛。”
沈言宁才不会对美女生气,反而挑眉戏谑:“说的挺对,我是被张浪晟家收养的,怎么会有关系呢?而且又不是你跟我生的~”
祁捷反被调戏了一下,更沉默了,朝夕之间的人生转变,她无法对一个与恩怨纠葛冥冥之中有着复杂牵扯的人发怒,要权衡利弊,麻烦。
祁捷有气无力的开口,语气脆弱的像是奄奄一息:“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沈言宁当然要走,她温馨的小秘书喜欢私自替她做一些令她匪夷所思的决定,然而刚走到电梯,沈言宁二次口吐芬芳道:“我操?”
只见电梯门上贴着一张报修的告示,沈言宁饶了整层楼一圈的电梯,楼上楼下都巡视了一圈,处处维修告示,而站台的地方空荡荡,无人值守能够咨询。
沈言宁心想“这调班还挺整齐,医院十分人性化,电梯也跟着休息。”
转念一想,心里又开始暗骂:“我tm,要爬十八楼去看一个医生?他要是不感动我求医的虔诚之心,老子让他来修电梯。”
就在沈言宁骂骂咧咧的快到顶楼的楼梯口的时候,一个身着病服的女子一处衣角正从拐角处消失,被正巧赶上来的沈言宁的余光视线捕捉到。
一是因为沈言宁有个东张西望的毛病,二是因为再往上走就是天台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趋势不是跳楼还tm能是上去看A市风景不成?
只从叶氏集团出了事,沈氏集团成功上位企业之后,她这一天天的都活的很梦幻。
听着上面稳健的步伐,踏在阶梯上碰撞出的声响与楼梯的隔音效果产生有规律的回音戛然而止,沈言宁一下子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