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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问号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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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楼通往天台的阶梯为断截式相连的台阶,由于A区楼的天台出现过严重医闹事件,医院顶着舆论风波当即封锁了这道门。
这道把手与生锈铁链多年来死死纠缠的门,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的楼道顶端的墙没有设置通风窗口,站在十八楼逃生门来四十五度仰望观察,是一处四面临墙的窒息设计。
如果天色暗一点,这里将显得一片灰暗,阴森而静谧。
沈言宁用着意想不到的速度狂奔十八楼,越要面临的未知数越刺激她心里的某种欲望,她甚至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起来,这位小秘书费尽心思预约的医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眼见十八楼的楼排号挂在墙上,沈言宁由于运动过快而导致心跳加速,显得楼排号的轮廓随着心跳起伏而隐隐约约起来,她扶着把手停在了一个楼梯拐角处,像一只潜伏待一触即发的猛兽。
一个物质相对地面静止时,近似作为另一相对运动物体的参考系,沈言宁就无意间做了一次惯性系。因为就在她转头望向通往天台的楼层时,一处即将消失的衣角被她的余光视线所捕捉。
并发出了波谲云诡的动静:“哒..哒..哒...”
沈言宁凝神静气,清晰的听见这稳定与台阶相撞产生的步伐声,直到...被摇晃的铁索被强劲的力破开产生的巨响所代替,白昼的光线拼命的从天台处挤进狭隘的楼道来,一步步通过石灰墙反射到沈言宁的脸上,她下意识顺着楼梯冲上那个拐角。
但是沈言宁冲上去,门却完好无损,只是门前的水泥地面不知何时竟然和了一层稀泥。
人命当天的时刻,任何人都顾不得思考那么多,沈言宁踩在泥巴上侧过身,两手交叉扶着双臂企图撞开这道枷锁,就在她闭上眼竭力一搏,简单粗爆的撞门时。
场景瞬间转化,沈言宁从病床上翻了下来,手上插着的针管连扯着固定的点滴瓶,那一刻针管挣脱了沈言宁的手背骨,在空中混合着一滴血液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此时此刻,沈言宁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痛觉。
一个一米七五的个子从床上摔下来,闷哼一声,虽说不是地崩山摇也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小地震。
沈言宁定情一望四周的环境,以及天花板的装饰设置,确认这里不是特级VIP的院房,而是某种咨询室,再顺着目光下移到四面墙,上面挂着的宣告语大多都是一些关于心理健康的治疗,沈言宁知道自己是身处何方了。
恰逢一个以医用口罩掩面,穿着白大褂的女大夫,一身干净利落的从门口处,端着一个玻璃杯走了进来,竟一眼都没有投给沈言宁,好似这个诊断的病人为空气一般忽略掉,沈言宁有点子莫名其妙的委屈,带着一种渲染着浓厚起床气的嗓音,望着那个陌生的背影邪魅一笑道:“你哪个区的心理诊断医师,我怎么见你丝毫不眼熟?”
那清冷的背影一顿,竟然没有正面回答沈言宁话的意思,自顾自的走到玻璃窗户的看台处,背对着沈言宁摘下口罩,轻轻啜饮了一口手里冒着氤氲的热饮。
沈言宁也没有置气于这个傲娇的医生,她顶多礼尚往来。站起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咨询室里溜达一圈作为回报,而她的脚底早已沾满了泥浆,整洁的地板顿时被她光顾的不堪入目。
这时候清冷的背影有所触动一般,竟对着沈言宁的所处方向偏倚了一个微小的角度,并以官方的口吻开口道:“这位女士,咨询室是独立于医院开办的,麻烦一会儿待到下班时打扫干净再离开。”
沈言宁不合时宜的偏偏耍起了小朋友的性子说道:“如果我不愿意等你下班呢?”
清冷的女医生将水杯放置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正在为自己套上口罩,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女医生竟然向着沈言宁走了过来,连白大褂也难以掩盖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霎时间沈言宁看的有点沦陷,没注意突然手腕被人用力逮住,并往身后的床上一扯,沈言宁顺着那股柔韧的力道倒了下去。
但是迎面接触的却不是柔软的床,而是坚硬的地面,沈言宁下意识用手撑在地上做了一个紧急跪姿俯卧撑。四处张望知晓是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只不过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是,她已经无缘无故的穿梭了这道破旧的铁门。
由于A区楼道居中,所以现在沈言宁处于天台居中的位置,四处张望而去,根本无人来过的踪迹,沈言宁微睁着眼睛,静静的盯梢着前方的栏杆处。
直到灿灿自然光照下一个身影以微弱的衍射存在于前方的栏杆墙上摇摇欲坠着,具体一看像一阵偶然扬过的风都能将她打散一般的幽魂。
沈言宁耐着性子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那个摇晃的像不存在一般的影子,没料到它发出了熟悉的声音:“呵呵呵......”
跟首次的不同,这一次的笑声更是沧桑逆耳,非同寻常的折磨听觉神经。
沈言宁捂着耳朵小心谨慎的靠近它一探究竟,却被她以高昂的哭声婉拒而劝退,就在沈言宁一番小心翼翼的转身准备离开时,电光石火之间,它竟然从栏杆上俯冲了下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撞进了沈言宁的身躯,在沈言宁尚局促于迟钝的神经的反射时,竟不分青红皂白的控制沈言宁的身躯越过安全告示一跃而下。
而这次,是沈言宁第三次慌乱中抱憾从容的从床上翻滚下来,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悉心照料的盖上了被套,裹得像一条巨型毛毛虫一般,周遭的陈设一切从简,与方才略有所同。
这一趟下来沈言宁又被折腾的无言以对心力交瘁,竟然索性懒散着骨头倚在床沿,赖在地上不起来,而刚才这一切幻境都要归咎于那个处处针对她的美女心理医生。
小罗正巧提着外卖从门口引进,看见自家总裁大人像个幼儿园做噩梦被吓醒的小朋友一样坐在地上愣神,赶紧吆喝着要扶起来,嘴里碎碎念道:“哎哟沈姐小祖宗,事不过三你知道吗,您今天已经第三次从床上摔下来了......”
沈言宁闻言皱眉,第三次?是她睡懵了还是这小罗是冒牌?
沈言宁微眯着眼睛,绽放出一丝蕴含危险的质疑目光道:“我睡了有多久?”
小罗手捧外卖半蹲着,迷迷糊糊的计算着时辰,半晌开口道:“沈姐,其实自从上次祁小姐丈夫来找您麻烦,我送你回家发现你的钥匙落在我车上时,我半道返回发现您晕倒在楼梯口时,就发现您一直没有醒来,但是您的体征数据一切都正常的可怕,于是这一周四处求医得到的结论都是......”
沈言宁眉头仿佛要紧拧出沟壑一般,如果算上她沉沦做梦的时长,那么整整一周她竟然都在躺尸,于是她挑眉一笑,顺藤摸瓜的反问道:“是什么?”
小罗有点说不出口,他们说沈姐鬼迷心窍了应该去找驱除神魔的道士,沈姐自由崇尚科学,怎么会信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于是话锋一转拐弯抹角的委婉表达道:“就是说你素日操劳过度,也爱纵欲过度,这样极端的生活对身体固然不好,压力也会过大,渐渐的就有了心病,来看一下心理医生对您是有益无害的”。
沈言宁听完后心里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表面摆出一副欣慰的模样道:“那么我的主治心理医生现在身在何处呢?”
小罗咧嘴一笑,心直口快道:“现在是中午,他女朋友下课来找他吃午饭去了,我给你预约的一整天,你不要慌,公司那边也请了假了。”
沈言宁听得一头雾水,反复消化刚才的对话,又心生惋惜的喃喃道:“啧啧啧,连她都有女朋友了?”
小罗望着沈言宁的愁容心生疑惑:“沈姐,这位医师好像奔三了,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沈言宁两脚架在床尾架上,不屑道:“我的意思是,这位女医师看上去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小罗头顶衍生出一个粗壮的问号:“沈姐,我给您预约的是有名的游医师,是个男的,男的!不是什么女医师......沈姐,真的是脑子里怎么都是女人...”小罗撇撇嘴,说完自顾自的抚上了沈言宁插好针管的手背骨,一边在责备的同时一边将她扶上床道:“难怪这么凉,沈姐原来摔傻了。”
但是在小罗用手臂抬他的时候,衣袖的袖口竟然冒了几许青烟。
沈言宁睨眼,手背没有青紫的血瘀,没有因为针管的挣脱而有受伤的痕迹。
再抬眸往输液管上定晴一看,输的是暗红色液体,就想从血泊里抽取的一样,液体里还有絮状物杂质。
沈言宁顺势掀开被子像个弹簧一样弹坐起来,一把扯下了碍事的针头,刹那间,血水混合着血药水瞬间溅到了小罗的鼻头。
小罗鼻子一凉,缓缓抬眸,只见血丝慢慢覆盖了眼白,脸上也开始变得血管突兀直冒青烟,眼疾手快的拾起垂落的且没有消毒的针头,妄想再度按进沈言宁的血管。
沈言宁见状用力蹬开了“小罗”,顺势朝背后的床上一趟,在后滚翻的同时背脊骨借床的支持力挺身而起,稳在床沿的另外一边。
“小罗”见状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后呈现咬牙切齿的模样四肢垂地,摩擦拳脚的模样向着沈言宁扑来。
在“小罗”展开四肢扑腾过来的同时,沈言宁迅速滚向了床铺,实行上下空间交错开躲避攻击,在翻滚过床的一瞬间,沈言宁再度穿梭到了另外一张房间里,并享受了第三次从床上掉下床的待遇。
“操...真刺激。”
沈言宁抚上脖颈处按压筋骨,再耸了耸肩膀骨,从跌落的角落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场景与刚才的环境待遇截然不同,这里的医疗环境比较朴素,没有什么低调高端的装置,但是这件院房唯一的好处是清净,而且低调奢华有落地窗。
下一步沈言宁就不这么觉得了。
沈言宁连脚都尚未站稳,一个语气里尽是悲痛欲绝的哭闹声在背后想起:“你这个孽种,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沈言宁不算大驾光临,但也是个受害者,这狗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这是叶氏集团的千金?啧啧,你们家可真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尽也抱着乱亲近,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沈言宁靠着并排的一张床坐下来,看上去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那个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染湿了身上的清洁工人服装,她匍匐在一个病人身上嚎着嗓子道:“我含辛茹苦的替你妈把你养大,你非但没有一点报答的感恩之心,还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你害了我儿子现在又去害我女儿?!沈言宁,你有没有良心?!”
沈言宁最讨厌女人哭,特别是这个女人跟她之间的渊源呈现负指数函数爆炸,她一口气耗尽一辈子的耐心一样的回答完:“嗯,我没有良心,更不要脸,但这个叶氏千金跟毫无瓜葛,我连撩都没有撩过她!”
不等那老太婆回话,沈言宁捏了捏鼻梁骨心累道:“你儿子玩够了吗?玩够了我还要回去上班,叫他下次整点人间的游戏玩玩。”
恰逢这时一个护士从门外端着诊断的仪器和药物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这个护士生的身段窈窕,盖不住一双长腿,脸上以口罩掩面,眼神却掠过了沈言宁,嘴却没有省略,冷冷的回答道:“人间游戏?这里是阴曹地府,玩什么人间游戏?”
沈言宁听这个语气一下子来了精神,闻言邪魅一笑,两腿交叠,上身倾斜倚在床尾骨,满嘴骚气的搭讪:“美女,我想玩,给陪吗?”
“不陪。”女护士拒绝得风轻云淡,甚至想把她撵出去。
因为下一步沈言宁就抓住了她的衣袖,一番死缠烂打的猛劲儿,抓得牢不可破。
“你放开我女儿的专门护士!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老太婆趁着这两人的对峙间隙,卯足了撒泼的劲儿横冲过去钻空子。
由于视线的死角,这老婆子并不知道两人正“难舍难分”,她就是单纯根据自己的单位秤砣去恨沈言宁为了商业不择手段!逼得叶氏集团走投无路!恨叶氏董事会闹出来的慈善丑闻刺激叶氏千金造成的突发性心脏病影响!
因为她当年一记狸猫换太子,对调了叶氏太子和自己养不活的先天性心脏病的亲女儿,再以种种缘由收养了沈言宁来掩饰,却又以重男轻女的态度又当又立沈言宁。
这些年她从不内自省,怎能怪养女薄情?
沈言宁望着像个陨石一样撞击过来的好家伙,转扯衣角到迅速握住对方的手腕。
直到两人被不分青红赵白的一顿猛撞被弹到宽敞透亮的玻璃落地窗上,猛烈的碰撞击碎了玻璃框架的脊梁,漫天飞舞着的碎片就像玻璃的心脏。
在躬身与玻璃窗撞击的而悬浮在空中幻境的时刻,沈言宁对着女护士痞坏一笑:“可惜,你年纪轻轻就要和我这个单身老女人一起上路了。”
对面的女护士不以为然,口罩下发出一声噗嗤轻笑,冷淡又嘲讽。
在悬溺的瞬间,她伸手朝着沈言宁的脖颈处抚去,骨节分明的食指勾着那里的红链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扯,毫不留情的在沈言宁的脖颈上勒出一道红印。
她借力接近沈言宁的耳垂耳语道:“那可不一定。”
当沈言宁再度睁开的时候,周围疑是九天银河,四周交织着星辰闪烁。
沈言宁揉着太阳穴猛地坐起来,疑惑道:“这什么鬼地方?”
四周传来机械而又官方的提示音,还带电音特效:
【编号为1994号玩家入驻系统,请系统尽快到达。】